洪家军所封的的田地和三郎军的调换,绝对不再让三郎军受一点欺负,以后此等事情也不会再发生,还请大人三思!”
见到洪长亭跪下,身后的一干将领全部跪在洛浮夕面前,连着李虎和张龙,那台下的几千官兵,全都心服口服的跪在监军大人面前道:“还请大人三思!”
得军心如此,洛浮夕还有何顾虑?他扶起了李虎和张龙,握过两人的手道:“若是你们两位可以原谅在下,在下今日就当众立个誓言:北军,洪家军,三郎军,在我洛浮夕面前,全为兄弟之辈,兄弟之妻女,也权当我姊妹之辈,无欺凌,无上下,理当一视同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我洛浮夕有违此誓,必当如这鞭下枯柴!”
刚刚最初的一记鞭子,让地上的枯柴拦腰截断,他举起枯柴,丢在众人面前。
此一举,引得台下雷鸣般欢呼声。
后有史书记载:天华五年夏,【北函关】三军得少师言,如手足之情,军心和睦,就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历历三载,歼敌二十万,胡奴就此一蹶不振,迁都呼兰草原两百里开外,五十年不得进犯【北函关】。
是的,洛浮夕一去【北函关】,历历三载,谁也没有想到,打胡奴,居然会就此打了整整三年!十二个春夏秋冬!
而当初洪长亭一句【希望能回家过春节】,也变成了
84、八十四 鞭子与糖 。。。
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外地出差了TAT……跑了一天终于回家了……更晚了
85
85、八十五 鸿雁传情 。。。
八十五。鸿雁传情
自打洛浮夕进驻【北函关】后,做了很多事,比如明着跟胡奴谈和,规劝他们回老家,谈不拢暗地里就打;又比如,修缮城池,合着发明新式武器,像什么联机强弩,火舌牛车,飞云梯之类。在第二个月起,谈不拢的胡奴大军就兵临城下了,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大有不攻破城池誓死不归的劲头。两军开始了胶着战,打得很是辛苦。
一边将连月的战报发送给京城,一面又从京城传来消息,那【西玉关】、【东海关】居然也不太平。洛浮夕在空闲的时候,有时候会想到尚在安乐窝的墨夜,想他看到那些前线战报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东、西、北三个关口同时遭了殃,三国跟说好了一样一起开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想着想着,又越发觉得他可怜了。
俗话说,做人要留点阴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要是墨夜不对其他几个小国狠心发难,不逼得对方在荒芜的苦寒之地呆着,他们也不会逼得那么急,对着中原这块大肥肉兹兹地留口水。
墨夜,应该睡不踏实吧?
第二月快月末的时候,半夜三更,洛浮夕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件,以为是何等的大事,连衣服都没有披急急下床挑灯拆了信,居然不是来自内阁,而是墨夜的亲笔信。
信里问洛浮夕:在北函关苦不苦,好不好?听说蛮荒之地多虫蚁蛇鼠,特别带来了京城的檀香两箱子给他熏房间。还用十分挑衅的口吻问:是不是吃不了苦了?若真受不了了,就回信给他,他跟内阁商量下,可以大发慈悲的准他回来,找别人代替他监军。
洛浮夕看完,哭笑不得。什么叫“大发慈悲的商量后再准他回来”?
小看人不是?
墨夜以为他不过是温房里的小花,文弱的读书人一枚,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这般折腾一下,肯定哭爹喊娘的希望回京过安乐日子。若是在以前,洛浮夕可能会那么犹豫下,可如今的他,再不想过受人摆布的日子了,他要自己创立一番伟业,不经过辛苦,怎么创立?他更要叫墨夜看看,洛浮夕没有他的庇护,一样可以活更有尊严,更得威信!
随即回了一封奏疏,只写了“谢帝君挂念,臣一切安好,无需担心,必将竭尽心力完成此业。”当下即叫来人送了回去。
且不知对方收到这封拒信后有如何的感想,过了一个月后,居然又在深夜传来一份信笺。洛浮夕到是把墨夜的脾性摸清楚了,凡是在白天传到的文件都是说正经军事的,凡是在晚上拿到他房间的,一定都是私信。
这第二份信笺的内容,跟上一封差不多,墨夜说听到自己安好便放心了,只是觉得边塞实在辛苦,若觉得辛苦了,就回来,墨夜派别人去代替他。想旁人也不会多话的。
这封语气比上一封柔和了一些,没有盛气凌人看好戏的味道了。但是洛浮夕依旧没有答应,回信中说:“谢帝君挂念,边塞生活已经适应习惯了,因为艰苦,所以旁人也不一定能适应,洛浮夕年轻身强力壮正是为国效力之时。”
好嘛,隔了一个月,雷打不动来了第三封。还是半夜送到了洛浮夕床头前。
这封的口气,又比上一封柔和了。写的颇有几分情意绵绵的样子。
墨夜说:朕闻你安好便是,只是白天看军报,说又遭敌偷袭攻城之类,颇担心你的安慰,虽然塞外离不了你,但朝中也不可缺你,你自己衡量看着办吧。
某人笑了笑,回复道:帝君无需记挂,臣有左右大将军守护,又并非行军大战于前线,只是在城内指挥修防而已。朝中有赵阁老坐镇,臣也当放心。
洛浮夕寄回信后,想着,下一次见到信笺的时候,大概又要隔一个月了,但是出乎他的意外,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居然是连着隔一天来的。
第四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第五封:朕要你回来!不管什么理由,写个奏疏告诉朕你要回来!
第六封:别让朕下不来台面!!!!
这俨然是暴怒了?洛浮夕看着这连续三封东西,不由觉得好笑,脑海里印出这个人大发雷霆的样子,那脸色绝对是不好看的发沉发黑。说不定还吓人。
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洛浮夕就是不主动回去,他墨夜难道有其他借口可以拉他回去?
洛浮夕没有犯任何错,墨夜抓不到把柄,要想让他回来总要选个理由。
收好信笺,回复道:帝君那么着急的让臣回京,不知道是何缘故?还要臣自己主动发奏疏请求回去?
隔着第七封信寄到洛浮夕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冬天快要到年关了。
塞外白雪皑皑,北国风光绮丽,胡奴国暂时没有足够的粮草,所以退回了原驻地,二十万大军没有攻下【北函关】,导致天化五年的战事告一段落,最后的结果是熬了大半年的苦战,对方进不来,【北函关】的三军也出不去。没有足够的实力将胡奴赶到关外更远处。胡奴二十万的大军耗损到了十五万的数量,相比天朝军队,从十万变成了七万。双方折损所差无几。索性的是,关内的几员大将都没有损失。
晚上在军营中跟各军将士们提早过了腊八节,喝了酒,烤了全羊,也到是一片军戎潇洒。难得有片刻的平静,洛浮夕多喝了几杯,看着那些想家的士兵们一会儿哭,一会笑,心里几多百味陈杂。
临了微醉,便让洪长亭扶着回房间了,在暗处有人通报道:“大人,京城来信了!”
洛浮夕喝得头晕转向,脑子迷迷糊糊,对着洪长亭一摆手道:“拿、拿过来!读给我听!”他一时忘记了,这可能是墨夜写给他的信。
洪长亭也以为是急报,连忙拆了信件,摊开一看,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来,又是红了脸,信纸都快被他揉碎了,张着嘴巴读不出字。
“快念呀!”某人依旧醉醺醺的在床上嚷着。
洪长亭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帝君……帝君说……他想你而已……”
!?
帝君……想我?
洛浮夕的酒猛然醒了,几乎从床上跌下来,扒住床沿好歹留了些体面没有摔个四脚朝天。一把从边上跳起,朝洪长亭手里抓过信笺,再看他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酒醉的缘故,还是听到洪长亭读信的缘故。
抓过那信纸,果然如他所念的,丝毫不差:“朕思尔已。”
还记得上一封,他问墨夜为什么要他回去,没有想到答案居然会是这个。又是惊,又是喜,嘴角忍不住不自觉的泛起笑意,洪长亭见了都觉得莫名其妙,一面问他:“大人,帝君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苦肉计想让我回京。”
“回京?”洪长亭瞪大眼睛:“这才刚刚休战,胡奴虽然已经没有再围城,解了【北函关】之忧,可难保明年开春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如今封王拜相要让别人闭嘴,除了立军功之外再无二法,难得有这般机会,怎么能说走就走?”洛浮夕仔细收好了信件。
“大人已经有了如何制胜的想法?”
“——此番乘胜追击,过完腊八整顿几日,在大年夜之日,直接抄了他们军营,出其不备。回京之事,现在断不是时候!”
洪长亭一拍脑门:“末将明白了!”
洛浮夕给墨夜的回信是那么写的:三军虽然解了【北函关】之围,可难保明年他们不会又虎视眈眈,与其每次来回出兵跟他们纠缠,不如一次性斩草除根,开关追击横扫胡奴大军,深入敌营将他们赶出呼兰草原!
又道:如今铠甲之师锐不可当,是决胜之关键,所以断然不敢回京,望帝君谅解。洛浮夕对天立誓,不将胡奴赶出呼兰草原,收复关外众县,誓不班师回朝!
洛浮夕并不知道墨夜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但是他自己却把墨夜给的最后一封信,当作附身符一般的贴身藏好,墨夜那一句简单的四个字“朕思尔已”,就好像一计解忧的良药,让他心无旁骛的冲锋陷阵。早日将胡奴赶走,就能早日回京复命,那时洛浮夕他回到朝中,定不会再叫墨夜和别人小看了吧?他能够名正言顺的跟站在墨夜身边,以赫赫的军功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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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五年最后的除夕之夜,【北函关】城外城内彩灯高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有过年过节的祥和之气。城门紧闭,守卫松散,似乎也都暂时遗忘了战事。的确如此,不知道从哪朝哪代留下的规矩和习惯,举国欢庆的节日里,哪怕是两军恶战,都会因此而休战一日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