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的眼睫颤了颤,终是合上。
在门外,齐雅儿捏紧了拳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
第十七章
他们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
云庆顺利的联系到了远处镇上的一个熟人,藉口一个生意,将秦涵引出了门。而齐雅儿就趁这个时候,拿著慰问的补品站在了麦苗的面前。
「你││」麦苗自然知道她是谁,脸上顿时露出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
齐雅儿甜蜜的笑,「我听说你大病刚愈,熬了点补汤。」
麦苗自然不知齐雅儿的阴谋,他接过瓦罐,当先笑了笑,「谢谢。」
他收下汤後,见齐雅儿仍是没有动弹,不由有些诧异,「还有事吗?」
齐雅儿未见他将汤喝下怎能就此离开,她敷衍著,「汤要趁热喝。」
麦苗听了不疑有他,拿过勺子就喝了几口。
见他喝下了,齐雅儿心下暗喜,嘴边露出蛇蝎一般恶毒的笑容。
这碗补汤里可是掺杂了黑灵芝,这是一种千金难得的毒药,听拿药给她的江湖药仙胡林的弟子叙说,这种药纵然不是第一毒药,但绝对是最痛苦的药,它会让人饱尝人间苦痛而死。纵使云庆点名了要他,但齐雅儿怎能容忍这麽强大的威胁残留於世,她自然是斩草除根。
齐雅儿正待看著麦苗凄惨的死状,却哪知麦苗突然浑身一软,就这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瓦罐砰地在地上碎裂。
因为此事机密,齐雅儿只带了一个她视为心腹的贴身侍女,见此情况,齐雅儿也是心下诧异,让侍女前去查看情况。
当确认麦苗已经断了呼吸的时候,她无法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道:莫不是那个药师的弟子拿错了药,怎我却一点看不出麦苗是受过苦痛而死的?倒像是吃了迷魂药一般。
想归想,虽然心下仍然不满,但最大敌手已经除去,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拖下去。」她吩咐侍女。
侍女应了声,上前拉起麦苗的手就往外拖,麦苗在地上磕磕碰碰,总算是出了门去。
哪知侍女的前脚刚走,云庆便心急如焚地奔进屋来。
他见屋子狼藉,不由睁大了眼睛,「麦苗呢?」
「死了。」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什麽?」
齐雅儿恶毒的一笑,「吃了我的毒药,死了。」
「你不守承诺!」云庆气急败坏。
齐雅儿倒是无所谓,「那又怎样,我马上就是秦府的夫人,你能拿我怎样。」
她摸了摸已经明显膨胀的肚子,笑得很得意也很嚣张,「如果你把这事告发出去,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见云庆的神情迟疑了起来,她顺带安抚,「你看,这屋子里的珍奇异宝你全可以带走,我已经帮你准备了马车。」
毕竟钱财是他进府的唯一目的,云庆看著满屋子的珍宝,心下蠢蠢欲动,但偏偏又想起麦苗的美豔,恨意不由涌上心头。突然,他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好,既然你这麽大方,我也就不计较了。」
齐雅儿顿时欣喜,这时拖走麦苗的侍女沿路返回,将麦苗的房间清理得乾乾净净,不敢留下一点的痕迹。
直到这时,云庆才说,「你先帮我把这些财宝搬上马车。」
齐雅儿无奈,只能请了几个从府中带来的下人前来搬运,那些下人纵使是她的心腹,口风极紧,但她却碍著面子不能不给赏金,直到将头上最後一根金钗取下後,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
虽然心疼钱财,但当上了秦府夫人後,这样的金银珠宝自然多不胜数,所以她倒也没有太过计较,只是催促著的想要云庆离开。
「你们先离开,我马上就走。」
云庆脸色阴沈,似乎仍在为毒死麦苗的事情不满,看到他这样,齐雅儿纵有千般不愿也无法发作,只能怏怏地走出门去。
见屋内再无他人,云庆这才挪开一只脚,脚下静静的躺著一个精致的盒子,怕是麦苗被拖走时掉落下来的,方才唯恐齐雅儿发觉,他才将它护在脚底。
「这是……」他拾起一看,里面躺著的玉娃娃让他不由眼睛一亮。
好精致的东西!
他看著看著,突然心里一动,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
齐雅儿,你敢杀了麦苗,我让你也不好过!
他走到床边,小心地将盒子放在枕边,又担心被他人发觉,便将盒子塞在了麦苗的枕头下边。做完这一切後,他才满意的离开。
他出了後院,载著满车的金银,扬长而去,再也不见了踪影。
临近秦府有一个凄清的巷子,因为天色已晚,巷道上几无人烟,纵使有,也是匆匆而过,谁也没有留意在巷道的角落里躺著一个青年。那个青年静静的闭著眼睛,没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的死亡,他被随意地丢在垃圾堆,全身沾满了狼藉的粉尘,只有一张清秀的脸,倒是乾净可人。
过了深夜,寂静的巷道却突然由远及近地走来了几个身影。
「娘!那里有个人!」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嗓音,他当先发现了躺在角落的麦苗。
接著是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小煞,别胡闹!你││」
没待她说完话,那个小孩已经顽皮的冲了上去,将角落里的麦苗翻了出来。麦苗的脸呈现在月光之下,女子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她急走几步到了麦苗的身边,仔细的打量方才惊讶。
「麦苗……」
第十八章
秦涵到了家,已经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进了家门,他不管他人的慰问,径直到了麦苗的房间。人去楼空。他登时大惊失色,问旁边的管家,「麦苗去哪了?」
管家支吾著说不出一句话。
秦涵的脸一沈,怒道:「说!」
管家这才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在三天前就不见了,听齐雅儿小姐说……」
说到这里,管家磕磕绊绊,就是说不连贯。
「说什麽!」秦涵严厉的质问。
「她说……麦苗少爷拿著少爷给他的财物逃走了……」
秦涵看了看房间,已经蒙了一层小小的灰,而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全不见了。不用说那一箱箱让人眼红的珍奇异物,就连桌上金色的茶壶和玉纹的铜镜都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情形,他信了八成,登时怒火滔天。他怒吼,「你怎麽没有好好看著!」
管家颇委屈,「少爷没有吩咐小的……」
他怎麽知道麦苗那个看起来老实无比的年轻人会做出携款私逃的事情,他这次可著是冤的很啊。
秦涵一脚踢翻桌子,桌上瓷做的茶杯碎了一地。
管家被这滔天巨响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再说,这时却听秦涵怒吼,「还不叫人去查探麦苗的下落!」
「已经派去了。」管家说,「只是现在还未有回音。」
就在侍奉麦苗的侍女前来说麦苗失踪了的时候,他就派下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到了现在连一个音信都没有拿过来,面对著少爷的怒火,管家只有苦吃黄莲的分,心中暗暗嘀咕自己看错了人。
「叫看护麦苗的侍女来大厅见我!」秦涵眼睛发红,下了一道命令。
管家正待行事,却突然想起什麽,说了一句,「还有一事……」
「说!」
「麦苗带来的狗还在後院栓著,麦苗失踪了三天,它吃不得其他人喂的食物……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秦涵咬牙切齿,「麦苗既然没有把它带去,我们又何须顾及它的死活!」他怒道:「断了它的饮食,饿死算了!」
管家应了声,下去唤人了。
秦涵一个人待在麦苗的房间里,越想越觉得揪心。
麦苗!你竟然背叛我!不可饶恕!
当侍女颤巍巍的站在大厅中央时,大厅已经聚满了人。
齐雅儿由人搀扶著,坐在秦涵的旁边,而那些美人院中的男宠豔姬也都一个个的出来看热闹,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可以说,秦府上下,上至管家下至看门的下人,全聚在这里了。
侍女何尝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秦涵的脸上仍带著怒气,他问,「麦苗到底去了哪儿?」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少爷饶命,奴婢的确不知道麦苗少爷去了哪儿啊!」
「把那天的事情和我说说。」
侍女便一一道来,「那天麦苗少爷说,想要一个人静静,於是奴婢便离开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麦苗少爷……」
秦涵转而将怒目放在守门的下人身上,「你怎麽看的门!」他怒吼。
看门的下人早已吓得瘫软,他磕头道:「小人的确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门里出来啊!」
「雅儿认为,麦苗必是从後门溜出。」齐雅儿突然开口。
秦涵又怒,「怎的後门无人看守!」
管家冤屈的报告,「是少爷撤走的下人。」
秦涵这才忆起,在刚掌管了秦家的时候,他便将後门封锁,也自然辞退了看管後门的老头,可不知什麽时候起,封锁後门的土墙倒塌了,管家曾向他说过这些事,他当时无暇去理,现在想起来,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涵又气又怒,「多派几个人,一定要把麦苗给我带回来!」
说罢,见管家听命离去,他又指跪著的侍女说,「把她拉下去,杖责八十,逐出府去。」
杖责八十怎还有命在?
侍女哭著连连磕头,「少爷,饶命……」
秦涵看著她,却突然脑中映出麦苗的脸……如果打死了她……麦苗会生气的吧……
纵然已经确定麦苗背叛了他,可不知为什麽,一想到麦苗会为此生气,他便无论如何也挥不下手去。
他捏紧拳头,脸色乍青乍白,终究说道:「免去杖责,逐出府去。」
侍女欢喜得连连磕头,被其他的下人带了下去。
秦涵心下惨然,正待离开,却突然有个人从看热闹的男宠豔姬中探出身来,啪地一下跪倒在大厅中央。那人生的眉清目秀,却是看管美人院的管事。
管事道:「少爷,小人办事不利,请少爷责罚。」
秦涵脸色一变,「什麽事。」
「美人院中的云庆失踪,怕是逃了,小人看管不当,望少爷责罚。」
云庆……
秦涵想了想,著实没有印象。此刻没有心情理会这种琐事,他挥挥手,「扣去你三个月工钱,去管家那领罚吧。」
「是。」管事再磕一个头,「是否要派人去追?」
齐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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