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整个世界都似乎变得模糊,他艰难的抬起头,只看到莫黥鹿埋在自己双腿间的脑袋。
有一刹那,心跳都停止了。
窗外的天阴沉,房内光线昏暗,苏珂把头埋在莫黥鹿的肩窝里,绷劲的脖颈线条优美,白皙光滑的皮肤沾染上了情欲的粉红,腰腹间是一些斑驳的痕迹,青青紫紫的有些狼狈。
告白之后凭着情绪的喷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了莫黥鹿身体的苏珂正疲惫的趴在床上,刚才段雷启进来过,苏珂假意没醒,他可不敢让段雷启知道自己的儿子主动献身被人吃的一点都不剩。
现在苏珂待着的这座房子是莫黥鹿在尚城购买的一处房产,段雷启在屋里待了些会,看到儿子还睡着后,就说自己先回家里去,莫黥鹿派人送他回去。
苏珂一个人在房里百无聊赖扒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门敲响了,“进来”苏珂喊了一声,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拧动把手,走了进来。苏珂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吓得不敢动弹了,那日的经历太过深刻,现在想起来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惧。
阿启一进来就见床上男孩惊吓的表情,心里蹙郁,弯下腰,“我是海鸥分局编号1037方季启,对于任务中让你受到惊吓,万分抱歉,望你能原谅我。”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苏珂睁大眼,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低声下气道歉的男人,正巧这时,莫黥鹿进来了,看见阿启在,面无表情的走近,提起阿启的后领,“出去”门一甩,把人扔在了外面。
苏珂看着被无情的丢掉外面的阿启,愣愣道:“这样没事吗?”
“只要想想他拿着针管戏弄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想了。”莫黥鹿面无表情的说道。
“……”
方季启也算是太子党中的一员,只是这位公子与其他的太子爷都不同,小时候成绩不错的阿启到了高中之后就一落千丈,父亲一直宠爱他,虽对他寄予众望但也不敢强烈的施加压力,但谁想到阿启高中毕业后竟直接去考了警校。
不听家里安排考了警校,毕业后又去了别的城市,出任务每次都挑一些危险系数最高,甚至会丧命的做,这次他更是主动请求要去毒枭内部做卧底,为此还沾了毒。
苏珂想起了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吸毒的摸样,应该是深深迷恋上了这种味道,“能够戒掉吗?”
“不一定,所有人都劝方季启快点去戒掉,但他似乎觉得这没什么。”
“恩?”
莫黥鹿淡淡的望了一眼门口,“阿启是我们之间最任性的人,他总是这样孤注一掷。”
门外,方季启被莫黥鹿赶出去后就一直等在门口,他面色蜡白,双眼浮肿,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莫黥鹿出来,方季启正想敲门时,他突然脸色一僵,捂着胸口,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喘着粗气匆匆离去。
尚城的红灯高级会所作为太子爷们常聚的地方,一直是灯红柳绿的,这天更是热闹。
李延珀喜热闹,回了尚城之后,他这人更是难耐不住,找了李燎做掩护,一直背着家里在红灯里开派对搞酒会,与各家的公子哥太子爷联络感情,而这天也因为方家的那小子回来了,他更是订下了红灯会所的第三层楼,想着要通宵玩闹,整个一副没出息的二世祖摸样。
对外界那些纷繁眼光他毫不在意,依旧是我行我素。
“来来来,干了这杯,我们可好久没见着了。”
被众人拥着,李延珀举起手里的酒杯灌到方季启嘴里,阿启也毫不含糊,一股脑全部喝了下去,一杯酒下去,眼角都红了。
见阿启如此豪迈的喝酒,李延珀自己心里乐,又到了几杯,喝的迷迷糊糊,“我看你回来了就和黥鹿打电话,谁想到他没听就挂了,真不给面子。”他鼻子哼着气,阿启听了立刻说道:“其实我早就见过黥鹿哥了。”
“恩?”李延珀睁开一只眼看向他,道:“怎么见得,他这几天都不在这片。”
“上次出任务,我利用了一个叫苏珂的男孩,黥鹿哥之后很生气。”阿启垂着头失落的说道。李延珀听了点点头,“的确该生气,他没把你毙了已经算好了。”
“啊?”
“你惊讶什么?”李延珀吊着眼鄙视的看着阿启,“黥鹿对苏珂的那份心有多重,可不是我们好估量的。”
18、猜测和聚会
“你说黥鹿哥是不是喜欢那个孩子啊?”看着李延珀的脸色,方季启最终还是迟疑道。
李延珀喝酒的动作一僵,转过头看向方季启,眯起的桃花眼竟带上了狠厉,“阿启,我在这劝你一句,对黥鹿的那点心思快点收了吧,别搞得像当年那样,最后谁也不好看。”他说完,就再也没看方季启一眼。
这场酒会,一群公子小姐玩闹的开心,谁也没注意酒会的主角早已在半途中悄悄离去,李燎看了一眼方季启离开的背影,转头对他哥说:“这样没事吗?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李延珀摇摇头,嗤笑一声,“就是得打他一棒子,他才醒的过来。”
距离绑架那事过了一个星期,苏珂都在家里休整,段雷启担心他会不会落下心理阴影还特地请了个心理医生来,为苏珂看了几次,得到答复一切都正常之后他才放心。
一个星期后苏珂开始正常了活动学习,最先见到的还是油画老师沈夏宁,却没想到沈夏宁在上完了这节课后,竟和段雷启主动提出了请辞,原来再过一周他就要去参加世界性的比赛,没有时间再来教授苏珂画画了。
对此沈夏宁连说抱歉,段雷启这边倒没什么,笑着说:“这没关系的,夏宁你也不用太过内疚,本来一直耽误你的时间我这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没有,苏珂是很好的学生,教他让我很享受。”沈夏宁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苏珂,摸样忧伤的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了,还真有点不舍得。”
苏珂僵着脸笑笑,心想,快点走吧。
段雷启让沈夏宁在家里吃了晚饭后再走,沈夏宁笑着说好,一顿饭两个忘年交一直畅所欲言着。用完了饭,沈夏宁看了看时间直说要走了,段雷启也不好强留他,心里想着夏宁这一走怕是要好几年,有些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
到了门口看到沈夏宁还不忘叮嘱儿子一些事宜,段雷启忙推了推苏珂,让他再去送沈夏宁一程,苏珂不情愿的挪了过去,“走吧!”语气颇为僵硬。
沈夏宁也没生气,笑着和段雷启说了再见,就转身走在了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有些冷,苏珂不想说话,就连平时一向会制造话题的沈夏宁也沉默不语,苏珂觉得有些尴尬,只想着这段路快点送完,到了路口后他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看向沈夏宁却不料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
苏珂眨了眨眼,“我就送你到这里……再见。”不作他想的转身就走。
“……等一下”沈夏宁抓住了他的手臂,“快要走了,送你个礼物。”说着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个方盒子,轻轻的打开盒盖,里面竟然是一枝玫瑰,娇艳的花朵沉睡在盒中,静静的躺着。
沈夏宁这人比谁都开得看,大学的时候因为得到段雷启的资助心里对他怀着一份感恩,后来接触久了,又因为段雷启身上那种男人儒雅的韵味,他暗自钦慕上了,可后来进入了社会,才知道自己这份钦慕是多么的要不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弃了暗恋,而后自己愈发努力。
终于是小有成就,有了名气之后他也交过几个男友,接触久了,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就显出来了,磨合没多久就分手,换了几个男友,一直没找到中意的。后来因段雷启邀请去为他儿子做油画老师,想着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去教教小孩也没差。却不料,这个孩子如此特别。
他的心思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在看到男孩早已有了命中人,便立刻掉头,一如那时放弃暗恋一样决断。
“这花当初就想送你的,但一直没机会,现在要走了不想自己遗憾,所以……”沈夏宁突然俯身在苏珂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就当我的谢礼吧!”而后不顾身后男孩恼火的眼神,笑着离开了。
苏珂拿着一枝花呆呆的站在街道上,路灯昏黄色的光铺了一片,他看着沈夏宁潇洒的离开的背影,原本有些阻塞的心突然通畅,他觉得也许自己是做对的。
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所以趁着时机把想做的做了,不管结果怎样,都无法再后悔,就如他和莫黥鹿那样,要是他掩着遮着,他岂不是要一辈子都活在单恋里了?
所以挑明关系,并不是什么错误的选择,就像现今他活得很快乐,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应该感谢沈夏宁的,虽然弄不明白他送自己花做什么,但还是要感谢他,苏珂看着手里的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几日段雷启一直在想着当时苏珂被绑架时莫黥鹿说的那句话,而后看到自家儿子和莫黥鹿的来往愈加密切,段雷启的心就越来越沉了。
不是说不同意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在这方面他自己就是个反面教材,没什么立场批评儿子,可苏珂现在还小,他还有大把光阴,要是现在就和个男人在一起,以后万一反悔了又该怎么办?
这厢段雷启兀自痛苦思考时,莫黥鹿就来接苏珂出去了,莫黥鹿一直闲职在家,平时还颇为洁身自好,不去和李延珀他们鬼混,当然这是外人眼里看着的样子。他也并非是自命清高只是那些玩意都不是他感兴趣的,他的热血也许早已在部队里的十年间统统奉献完了,而后什么都没了,孤寂了,虚无了。
如今的莫黥鹿比起那些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来,他的身上多得是另一种内里看不见的戾气,那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的,但莫黥鹿伪装的太好了,他的那种戾气早已被他深深的抑制,让人看到的只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摸样。
这天莫黥鹿带着苏珂去爬山,尚城的山不高,虽是这样两个人走走停停还是花了些许时间,到了山顶后,苏珂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欣赏了一会山上风光,苏珂有了精神,想到自己刚才一副虚软没力气的狼狈摸样逞强说道:“这里的山太矮了,一点都没意思。”
莫黥鹿看了看他,苏珂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