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奕扫了一眼公公,见他一副被说中的表情,便开口道:“有话直言无妨,这皇宫之内,义王与朕并无区别。”
“是。”那公公得了准许,便低着头着急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凤栖宫门外跪了一宿,现在还跪着呢,皇上您看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什么!他跪了一宿!”猛地,阜盍一听公公的话,气得大吼一声,怒目瞪着那公公道:“是不是皇后罚他的?!”
“不是……。”公公哪里见过义王这般的气势,传说中义王可是杀人不咋眼的心狠手辣,吓的说都说不清楚了,哆嗦嗦得整个人就趴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答道:“皇后娘娘没有罚太子殿下,只是不肯开门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便跪在门口了……。”
“那个蠢货!”阜盍气得大骂一声,脸也不洗了,抬脚就出了门想着凤栖宫而去。
而阜奕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阜盍的背影,愣了几秒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摆驾凤息宫!”
、最痛
阜盍赶到的时候,凤栖宫外却已经没了人,只有一个年纪小小的公公等在那里,这公公本就胆子小,抬头见义王一副盛怒的面孔飞奔而来,吓得立马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再看。
“太子呢?!”阜盍找不到人更是着急,只见那凤栖宫外都是落雪结成了薄冰,唯有门前小小一块地方是干燥的,想必昨晚落了那么久的雪。
一想到那个笨蛋就在这里跪了那么久,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副硬骨头呢,明明那么怕冷的,怎么就能忍这么久,一想到这里阜盍便觉得心里疼得厉害,快要疯掉一般。
“回,回王爷话,太子殿下适才晕倒了,已经被皇后娘娘让人抬进殿里去了!”
义王一听心里顿时一沉,来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昏过去了肯定不止是身体,便是精神上也到了极限吧。
再抬头,见宫门紧闭一点开的迹象也没有,想必是皇后故意的,心里更是心急火燎的不行,猛的大力捶打这宫门道:“开门!快点给本王开门!”
那一旁的小公公吓得不行,自己之所以在这里,就是皇后宫里的嬷嬷吩咐的,说皇后娘娘虽然抬了太子殿下下去,其他人却是不想见的,这个其他人指的自然是那和皇后娘娘闹僵了的皇上。
而这事情双方心里都有疙瘩,皇上若是来了,只需解释一下太子殿下去处,自然就会离开的。
可谁曾想到来的不是皇上,而是义王,且又是个脾气火爆的,本来外臣擅入皇宫内眷的地方就是重罪,如此这般大闹更是罪加一等,小公公吓的不行,直跪在地上抖着嗓子小声劝道:“王爷,这,这不合规矩……。”
“狗屁规矩!本王做事情,还需要你个奴才来多嘴!”阜盍气得一脚踢开那公公,使劲拍门不见有人来开,更是气愤,又担心来迟的情况,眼都急红了大声吼道:“蓉西襄!听到没有,立马给我开门!”
这容西襄是皇后娘娘的闺名,一般女子嫁了人之后,自己的闺名便是只有丈夫才喊的,一般人喊便是极为无礼的表现,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的闺名,义王这般算是对皇后极为侮辱了。
小公公已经吓得不敢再说了,被踢到一旁,趴在地上连哼都不敢。而此时阜奕已经赶到,随行的宫女公公全都听到见到,这义王在皇后娘娘宫门之外如此放肆无礼,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个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阜奕其实也不明白为何阜盍这般激动,明明昨晚他才说过喜欢的是他府里的那个叫来迟的男宠,可是为什么会对太子如此上心?还有赶去北关的事情也是,本以为他是想要帮助彦儿,可如今一想,只怕不止这么简单。
可是眼下,阜盍不说他也不好随意猜测,或者说,是不想去猜测这背后的原因。只是皱着眉也不看跟着的宫女公公,淡淡说了句:“今日之事,若有丝毫传出,你们都明白的。”
“是。”随行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应了,半句话不敢说。
阜奕走上前,拍了拍阜盍的肩膀道:“小盍,冷静点。”
“我要见他!”阜盍皱着眉,看着阜急切道:“边关之时,他受了寒,大夫说了日后便最经不得冻。可昨夜跪了一夜,又是雪又是雨的,适才又晕了过去,我如何放心!”
“你这般闹,她更是不会开门了。”阜奕叹气,虽然很想问,但是还是忍住道:“她也不过是和我堵着一口气罢了,还是我来吧。”
“不需要,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和你无关的。”阜盍摇头,他自然清楚阜奕与皇后之间的症结在哪里,阜奕便是向皇后低头,只怕效果也不一定好,便拒绝道:“这世上,还没与拦得住本王的门。”
阜盍后退几步,便想着直接越过那宫墙进去,以他的武功这墙的高度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够胆大,这样闯进去,便是要瞒也瞒不住了,想想那些本就对义王忌惮的臣子,又不知道要上多少折子了。
就当阜盍想要跳上去的时候,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阜盍膝盖上,接着便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急什么呢,我不进去,你进去了能干嘛?”
阜盍扭头,看到白如墨打着哈欠走过来,便猜到估计是被请来给来迟治病的,立马上前几步拽过他急切道:“你怎么来了?不过也好,只有你的医术我才放心一点,快点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是去太医院偷点药,却被抓了壮丁!真实的,你别拽了,手都断了!”白如墨拍掉阜盍的手,扭头看着一旁跟着自己的宫女道:“白某已经到了,太子殿□体为重,不是闹得时候,让你们主子快点开门吧!”
那宫女早就得了命令,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上前敲了敲门,喊道:“白神医已经到了!”
片刻,宫门便缓缓打开,阜盍哪里忍得住,直接变推了门冲了进去。白如墨一把抓住他,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急什么急,若是没有人带路,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那开门的宫女被推得跌倒在地,此时也顾不得疼,见白如墨扫了自己一眼,便立马爬起来行了礼道:“请随奴才来!”
一行人急匆匆跟着宫女疾行而去,凤栖宫涉及成四方的正字,中间大殿两边东西两对厢房,比起娴宜宫的精巧,更显得稳重,当然这样的设计也更直观方便,一行人很快便去了来迟所在的西苑的厢房。
屋里点了火盆极为温暖,外间几个宫女见了白如墨,赶紧引了进去,而里面皇后坐在床边,几个老嬷嬷在一旁伺候。
适才阜盍在外面大吼大叫,皇后自然是听到了的,所以见阜盍也进来了也没有吃惊。根本就无视了阜盍和阜奕,见到是白如墨虽然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计较为什么来的不是太医院的太医,直接对着白如墨道:“彦儿一直昏睡着,出了好多汗,身上烫的厉害。”
上次白如墨给来迟治病的时候,与皇后闹得并不愉快,白如墨也不介意皇后的态度,上前几步看了看来迟的面色,诊了脉皱起眉头道:“他之前受了寒本就伤了底子,也没好好休养就那么耗着,这次又如此一冻只怕引得久疾新病一起来了。“
“废话!你只要说能不能治就行了!”阜盍见来迟脸色烧的通红,可是牙齿却打折冷颤,一脸很痛苦的样子,便格外痛恨自己昨晚没能来把他带走,瞪着白如墨道:“不是能不能,是必须给他治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都出去,我要给他施针!”白如墨无视阜盍的怒意,扭头对着婢女道:“去准备浴桶和热水,药单我已经给那个接我的宫女了,你们去把药材混着水煮了,施针之后太子需要泡药浴。”
宫女和公公都赶紧出去准备,白如墨又扫了扫剩下的几人,不爽道:“白某胆子小,诸位大人物这般看着,若是一不小心扎错了地方,太子殿下可就真的不好了。”
这赶人的话说的这般直接,而且还是对着皇上,皇后还有义王三人说的,若是一般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而白如墨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他昨晚便受到消息说来迟在皇后宫外跪了一宿,连夜赶回来进了宫,果然在太医院遇到了那找御医的宫女,直接便跟着过来了。
来迟会这样,这三个人都有原因,白如墨心里不爽,自然是对他们没有好脸色。而偏偏他是医生,这种时候比起皇上皇后和义王,太子殿下的安慰可是握在他手里,自然是他最大了。
互相对视一眼,三人心思各异,最后还是一同退了出去。
白如墨叹口气,伸手摸了摸来迟滚烫的额头,轻轻笑道:“每次见你,不是中毒便是受伤,怎么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呢。哎,之前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医,如今一想,大概是命中注定要遇见你,来给你治病治伤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今天脚被新鞋磨出了五个水泡,惨不忍睹!!!
、误解
来迟晃悠悠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烫的厉害,一睁眼便见到白如墨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而自己光溜溜得坐在滚烫的浴桶里,整个屋子里面热气蒸腾,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在,重点是空气里面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苦药味。
“化瘀草,老姜、牛膝、秦艽、泽兰、桑枝、独活、赤芍、防己。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活血驱寒的草药。”来迟抽了抽鼻子,实在是被熏得难受,皱眉看着白如墨冷冷道:“但是,里面这一味苦腥藤是治疗心窍不通的,有苦又腥,染了身这味道可是几日也不散的,难道几日不见,你的医术已经退步道如此地步了吗?”
白如墨自然是知道来迟对草药的天赋的,所以被来迟察觉也不吃惊,只在心里可惜他虽然有天赋,却没有对于医术的热情,即便是学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或者牟利,而不是治病救人。
走过去伸手拿起水勺,舀了一勺药水从来迟的肩上淋下去,一边淋一边淡然道:“这活血化瘀的草药都不算稀奇的,唯有那哭腥藤才是重点,治一治你这一根筋的笨脑子,免得你下次又跪在哪个旮旯里,最后还要麻烦我从阎王手里把你抢回来。”
“哼,哪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