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越从菜市场买了菜回家,竟然在楼下见到了玩遥控车的弟弟。
按道理秦超也该小学毕业了,可是三年级的考试,他却连及格都拿不了,也不怪总被逼着念书。
“警察叔叔来了。”这孩子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也长得像妈妈,小脸漂亮的像个娃娃。
秦越用脚趾想也知道警察是谁,闻言他急匆匆的跑上楼去,果然看到夏实坐在母亲的病床边一脸关切。
“谁允许你来我家的!”不客气的话被秦越脱口而出。
夏实回头一愣,而后开玩笑:“我私闯民宅,你报警吧!”
倒是秦越的妈妈起身来虚弱的说:“小越啊,不要乱发脾气,人家是来关心咱们的。”
最近日子过的实在要多不顺有多不顺,秦越暗自咬咬牙,刻意平静下语调:“你出来。”
夏实也没纠缠,只是起身说:“您先休息吧。”
接着便随着秦越走到客厅,带好了卧房的门。
“你还要怎么样,昨晚我们不是两清了。”秦越压低声音质问。
夏实回答:“我想帮帮你们。”
秦越瞅了他两秒,忽然勾起眼睛:“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夏实倒是对这种玩笑不以为然,仍然很认真的说:“我想办法给你母亲找家医院,她这样整天看私人医生乱吃药也不是回事,还有你弟弟。。。。。。你有没有想过送他到特殊学校去,现在和别的孩子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是种折磨。”
秦越渐渐淡下表情:“我最后一次对你说,少管闲事,我会照顾好他们。”
夏实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你才多大,干吗毁掉自己的人生。”
秦越深吸了口气,而后轻声道:“我妈生我时没人照顾,落下了病根,后来我继父去世,她新病旧病堆在一起,身体也就垮了,我没那么多钱送她整天在医院调养,至于我弟弟。。。。。。我。。。。。。我不愿意他和残疾人在一起,如果我努力一点,他也努力一点,也许他就可以过正常的人生,他不就脑子没有别人好吗,你懂吗?”
讲完这些,秦越的眼眶有点发红。
可真情流露这件事,他也不屑于做了。
夏实没再讲话,客厅一时很安静。
秦越抽了抽鼻子问:“陆羽不会查到你的车么,你没事吧?”
夏实耸了下肩:“那是我管朋友借的,我还没攒够钱买,我朋友他也惹不起,你就别操心我了。”
“我干吗操心你的事?”秦越又横起秀气的眉毛:“说实话我们也不熟,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也帮我揍了陆羽,现在我们互不相欠,说实话我根本不想看到你,所以你别再出现了好吗?你以为你能帮我什么?你没钱没势,管好自己吧!”
他也晓得夏实是个好警察,他也知道自己刻薄的很伤人。
但与其没完没了的纠结,还不如一次把话讲绝。
现在的秦越很茫然,他几乎非常想要回到那晚命案之前的日子,过自己没心没肺的苦难人生。
果然,夏实再怎么与众不同也有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听到这样的话,淡笑了下,带好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警帽:“好,你多保重吧。”
秦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出了自己家的门,莫名的很难受。
他发泄似的打开窗户大喊:“小超!还不来做作业!就知道玩玩玩!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胆小的弟弟被他吼的立刻嚎啕大哭。
秦越心烦意乱,随便扔下拎菜的袋子便咕咚咕咚的找了一瓶凉水来喝。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又听到屋里传来幽幽的呼唤:“小越,你进来一下。”
秦越向来是孝顺的,他强忍下心底的不快,表情平静的进了母亲的卧室。
Chapter 9
病床上的母亲,脸已经变得蜡黄。
尽管秦越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赚钱买药、找医生,她的身体仍旧日复一日的虚弱。
瞅着妈妈憔悴的样子,他的声音难掩不忍:“妈,你怎么了?”
秦妈妈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眼神饱含痛苦,却又似无从提起。
过了很久,她才费力的讲出句残忍的话:“做妈妈像我这样,倒不如死了罢了。”
秦越瞬间慌了:“你乱说什么,是不是那个警察和你说什么了?”
知子莫若母,他怎么来的钱,他靠什么为生,恐怕从来也掩饰不住。
但这个悲惨的话题,在母子两人之间也从未提起。
秦妈妈也挣扎着出去工作过,可颤颤巍巍还没搭上公交,就昏倒在街边,去医院输了几千元的药水。
此时此刻她卧床活着,大概也不胜于死掉。
但秦越是不会哭的,如果哭有用的话,他也能像孟姜女哭倒长城那样流出汹涌的泪水。
可是哭没用。
秦妈妈努力的笑了笑,又道:“小越,你有什么有什么梦想啊。。。。。。”
秦越疑惑。
秦妈妈轻声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过的很糟,可是我知道自己怀了你之后,就有了个梦想。。。。。。我想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现在看来,做梦也是没有什么用吧,可人活着不就要有个念想吗,不然还有什么希望?”
“我。。。。。。我没有梦想。”秦越低下头,盯着地板。
秦妈妈拉过他的手:“那个警察要是、要是对你好。。。。。。”
“妈,你瞎说什么啊,我俩都是男的,再说我跟他一点都不熟。”秦越使劲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强颜欢笑。
秦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缓缓的闭上眼睛,陷入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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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安全的活法,就是不发生改变。
即使一直活在糟糕之中,也远好过鼓起勇气选择了美好的希望,又要鼓起勇气面对惨痛的失望。
赶走夏实的秦越,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夜店,也联系到了几个之前的常客,生活磕磕绊绊算是过的下去。
这晚,秦越早早的被约到个酒吧,约他的男人却又临时有事放了鸽子,百无聊赖之际喝了几杯酒,便在朦胧的灯光中寻找着新的目标。
人的脸,在这种环境下,好像也差不多。
但秦越还是很快注意到了一个人。
因为他穿着休闲外套,带着帽子,甚至在光线如此之差的地方带着太阳镜。
半杯酒放在他面前很久,也没有喝完。
偷看了几眼,那男人也注意到了秦越,抬起又苍白又消瘦的下巴似乎在打量,忽然又伸出手示意秦越过去。
秦越琢磨片刻,放下酒杯走到那男人面前笑道:“你一个人吗?”
“多少钱?”男人的声音竟然很清亮,而且如同丝帛似的细致。
秦越发怔。
男人又傲慢的抬起下巴:“我问你一个晚上多少钱。”
秦越从未见过这么单刀直入的,可自己出来也正是为了赚钱,于是弯弯嘴角:“一千。”
他忘不了这个数字,他总是要一千。
十张人民币,不多不少。
男人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转而便站起身来道:“跟我走。”
他过于高挑的个子吓了秦越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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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而安静的小屋。
秦越并不怕什么,跟着那男人走了一阵,便拐到酒吧附近的小公寓里。
男人不开灯,看不清屋里的家具,可脚踩的地毯软软的,触感不错。
谁都是有好奇心的,秦越忽然就拿下了男人的太阳镜。
可惜周围太黑,只能隐约看到他的鼻梁很高。
男人放下钥匙问:“你有什么忌讳吗?”
秦越说:“没有。”
男人嗤笑了下:“不怕痛吗?”
秦越也笑:“能有多痛?”
多痛他都试过,其实皮肉之苦,不过如此。
男人摸摸他光滑的脸:“我给你三千,你不许出声,哭也要忍着,好吗?”
秦越点点头,随即就被一个深吻附上了嘴唇。
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茶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用力压倒在了房间中央的沙发上。
直至此时,秦越才明白他为什么问自己怕不怕痛。
因为男人很粗暴。
这种粗暴不是性急不是激动,而是一种阴沉的变态。
只有从虐待死小动物的孩子身上才能看到的那种最简单纯粹的粗暴。
脖颈似乎被咬的流出了血,但最痛的却是丝毫不被顾惜的下身。
秦越的皮肤渗出了冰凉的冷汗,他拼命的咬着嘴唇,只发出乱掉的喘息,手却深深的扣进沙发的皮质坐垫里。
这男人再用力几乎就能将他的腿扭断。
实在是太难受了。
秦越察觉自己竟然无意识的就被眼泪湿了眼眶,转而就自嘲的露出笑。
男人很敏感,忽然停下动作问:“你笑什么?”
秦越咬着嘴唇摇摇头,示意不出声才拿钱的约定。
见状男人反而放轻了动作,吻了吻他的脸,很快就释放了出来。
Chapter 10
黑暗里只剩下静静的喘息。
待那男人终于起身离开了沙发,秦越便立刻颤抖着的蜷缩起来,闭上沉重的眼皮争分夺秒的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叠纸币被准确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手感冰冰凉凉。
此时已是深夜,交易悄然结束。
秦越握紧了那些钱,仓促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而后数出一千块来说:“没过夜,不要这么多钱了,以后想找我还去那里就行。”
男人似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什么也没说,只嗯了声,而后点起只烟。
没什么血色的脸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秦越不知此时几点,只吃力的朝门口走去。
可腿软的厉害,脑子也缺氧似的昏昏沉沉,在摸到门把的刹那,竟然松了憋着那口气晕倒在地上。
他时常受伤,却很少别折磨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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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混乱的斑驳色彩随着眼睛再度睁开纷纷退却。
四肢无力的秦越很茫然的瞅着昏暗灯光中的陌生天花板,过了几秒才动了下,小声说:“对不起。”
“你体质好差。”旁边传来没什么语气的感叹。
秦越侧头,发现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四肢修长,在宽松的居家服里甚至显得有些瘦削,五官秀气,却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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