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屋子,粗陋至极的摆设,再加上自己身上压着的两床素色被子,她转了转依旧沉重的脑袋,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甚至是陌生的被子,她肯定,自己并不是在熟悉的地方。
而这……又是哪?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门被推开,她心中暗道,原来这门未被锁上。她也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心中会冒出这句话。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一虎头虎脑的半大孩子迈了进来,没看自己,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将烧开的水倒入茶壶中,然后盖上壶盖。
蒋似漪一直在注视着他,蜜色的肌肤,五官不太突出,如个普通的贫民家的孩子,穿着粗制的布衣,手脚麻利。
那孩子无意识的转过头来,浅浅地看了自己一眼,如常一般,大概过了两秒,他突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惊的一跳,然后手忙脚乱,在屋中前后左后的扑腾了几下,最后坚定的看了自己一眼,高喊了声“醒来啦,她醒过来了”,朝门外跑去。
她楞了一下,盯着大开的门看了一会,还能看到半个空荡荡的院子,后轻轻勾了勾唇,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到这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跟走了一天一夜般,沉重的要死,动都动不了一下,她试着慢慢的努力抬起她的手,艰难的要命,但好在动了一下,事情有了开头,后面一步步身体也逐渐缓过来了,她不禁皱眉,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她又重新躺好,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一开始离开蒋府起,直到来到那个庄园,然后误入机关暗道,被水淹没,恍惚间,应该是被人给救了,联想到当时的情况,她也大致能猜出来跟祁呁有关。想到这个人,她不禁抖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自己又和他有了那么段特殊的交集,很难料到自己在他手中到底是什么命运?
大抵,死是不会了,不然他不会费力将自己救起。
她怕的是,身份被他获知,那么,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被如何的利用,会不会对爹爹和哥哥造成伤害?不要让她做出那些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她试着从床上爬起,立马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些了,她猛地吸了口凉气,摇头告诉自己,保持镇定,也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般糟糕,只是心中仍有股感觉,惴惴的,难以说明。
她试着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这里是哪?如果自己真的被祁呁救了,那在他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自己如何逃脱?又或者抱着最坏的打算,他都了解了,自己是去□一下他,还是做个什么危险的等筹码交换?
在这个紧张感层层环绕的陌生地方,她的思绪真前所未有的高速飞转着。
她所认为的孩子爹娘,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赶了过来,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高高悬起。
会是谁呢?救了自己的人?
看来,她并没有等待多久,在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在找不到鞋子的情况下赤足走到门口时,她终于等到了今天的主角,那个自己不断怀疑可在此时又完全确认了的人,那个高大的人影——禹南王,祁呁。
她看着他火急火燎的从院外冲了进来,在看到自己后突兀的顿住,接着若无其事的放慢步子,一步一步地踩实走了过来,双眼一直没离开自己。
走到跟前,一边唇角翘起:“怎么?好了就想离开了?”
她心中顿觉不满,可听他那糟糕的口气,又忽然不想与他争执,只移开视线,沉默回应。突然想起,此时的最好办法就是顺从他,在他还没作出下一步反应时,如病重的人般迟缓而又痛苦地摆了两下头,捂住自己的口,咳了几下。
再接着,双眼如雾般睁开,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果然,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松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关切地看着自己:“你,要不要喝点水?”
其实她整个喉咙都难受的紧,便顺了他的意,在他若有似无的搀扶下,坐到了桌旁,端起了禹南王亲手倒的茶,抿了一口。
她回头,之前进屋的那个孩子在门口张望,似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她对他一笑,招了招手,男孩欣喜的小跑过来,搬了把椅子,也坐在桌边,好奇的看着自己,她笑的愈发和善,她对单纯的人总有一种旁人所未有的亲切感,这大概是自己的其中一个毛病吧。
祁呁并没有介意,他和这个孩子似乎已经相当熟了。
“现在好了点吗?”他有些不自然的问起。
蒋似漪知道,要在适当时候向男子表示,他的作为对自己是有意义的,取得他的认同感,便与此时,发出了她遇难后醒来的第一个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放上去了,还好赶在16号的24点之前……呼——
昨天作者真是每次打开主页,都是ERROR;真让人头痛啊,好在明日周末,等夜深人静网速咻咻地时候咱就悄悄摸上去了!
☆、更吹落,星如雨(一)
皇族中,满了十六的男子都会搬出皇城,或居于高官厚爵群聚的内城,或被封加爵位外放出去。而他,却居于在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皇城内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年,与后宫嫔妃斗,与其它王位继承人斗,甚至……和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母后斗。
他恨自己的命运,更恨自己为何要执着于那个真相……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停住了思考,面色恢复自如,转身看去。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他松了口气,挑眉问道:“怎么又过来了?不怕被人看到?”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身后的女子一身水红色窄腰细裙,长发编成细细的辫子挽在右侧,一张俏意盎然的美颜似望非望地斜向他。
他笑着走近,将她的腰往自己身前用力一带,女子轻咛一声,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许久,唇分,女子娇软地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撒娇般:“翰,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公主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扮演她近十年了,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还是她了,而且……”
她娇羞地低下头:“那晚,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想要个你和我的孩子。”
祁士翰眼神一冷,笑的不带一丝感情,手抚着她的腰道:“乖,快了。”
“嗯。”她试探着问道。“听说蒋家那小姐又出事了,你……”她想起许多年前,因为蒋似漪要成为他的太子妃,忍不住悄悄动了点手脚,可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就放弃了。那次,才是她第一次认识蒋似漪这个女人,一个胆子大的不得了的女人。
若是自己,她想,即使作为最受宠的三公主,敢在父王和母后面前这么做吗?
一个不需要心知肚明的结果,从那天起,她开始刮目相看了。
“你想说什么?”他笑的依旧温和,可带着股不容抗拒地质疑。
女子赧然地摇了摇头,垂下粉颈:“没什么,我多虑了。”
祁士翰笑着抚着她的秀发,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捂着胸口,眼神深远。蒋似漪,这三个字,似乎掺杂着许多意犹未尽的情绪。
京外,规模很小的村子里,三人围坐在做工粗糙的方桌边上。蒋似漪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她虽知道自己喉咙不适,但没想到刚一发声才发现嗓子又痒又涩,祁呁将她杯中的水加满,蒋似漪歉意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又咽了几口水。
“大概是你呛水时伤到气管了。”祁呁认真地回应道。
“呛水?我记不太清了。”她低着头道。嗓子略好了些,但说话时还是会疼。
“那个机关设计为自我毁灭的模式,从我们走的那条暗道一直通到湖底,我们开启机关后,整个湖水都涌进来,将那庄子淹没。只能没想到,如此罕见的大工程竟会出现在一个小庄园内?”不用看,蒋似漪也知道他的目光中带着怀疑。
“你在怀疑什么?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气愤地抬头看去,不料又牵着喉咙,猛咳了几声。
小虎子愣愣地看着他们一来一回莫名其妙的对答,祁呁拍了拍他的头,道:“给这位姐姐把炖好的汤热一下去。”
“哦。”小虎子还算精明,知道他们要谈重要的事情,就像爹和娘一样,一有事就把自己支开。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反正对于他们要说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只是碰巧进入那暗道的,若我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也不会和你被困在那里那么久。”小虎子出去后,她止住咳嗽,继续解释着。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增添无谓的怀疑,而且她原本就对这地方的秘密一概不知,她只是为了另一个目的,另一种企图。
再看他,他一脸悠闲的在喝茶,就仿佛刚才那个有所质疑的人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蒋似漪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喝茶,不就是比耐性吗?姑奶奶可是一忍就忍了五年,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坏了自己的打算。你爱理不理,她趁机悠闲地打量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果然,除了一个字,破,以外无其他词可形容,她可以肯定,就连鲁师傅那个平民巷都比这要好得多,难得这尊贵的王爷卑尊屈膝在这窝了好几天。
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以肯定他这时在这里呆着肯定是有所图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在眼中的是哪根线?
过了一会,她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突然想到自己昏迷后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洗漱了,不禁被瞧的有点坐立不安。
“出事那天起过了多久了?”她只好自己找话说。
“两天。”
“哦。”她点头,再猛抬头,瞪大好看的凤眼。“什么?两天?”
天啊,两天了,那岂不是说,爹爹和哥哥他们已经知道我溜出来的事情了?那么,以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完了,她抚额,才低调没多久,估计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蒋家大小姐被歹人劫走?或者离家出逃?更或是私奔?
她可以清楚的想到,以自己那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的坏名声,对,就是坏名声,可以想象的到,京里的百姓会传的有多么离谱,私奔?不,这也许是她臆想的最好的情况了。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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