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陈进搬到城里后第一次逛集市,不用计算着回去的时辰,陈进决定悠闲地逛一逛。
慢慢悠悠从一条街一头走到另一头,又慢慢悠悠转条街继续走,遇到新奇的东西就凑上去猛看,不认识的就缠着卖家问东问西,终于逛到了卖肉的地方。
几家肉摊集中在一起,陈进没太有兴趣的乱看,现在住在城里,要是吃肉自然可以去肉铺里买,这里主要面对的是居住在郊区的每逢集日才到城里赶集的人——就像陈进以前,一阵乱看,陈进有些失望,看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合适的食材,难道让章肃空手回去,然后让小乾写信来抱怨进叔都不关心他?
正失望着呢,突然看见有个衙役站在一个摊子旁边,很是扎眼,陈进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看见这个摊子上的肉块格外大,纤维也异常粗,不像是猪肉羊肉。陈进停住脚,章肃见他一直盯着那个摊子,说道:“那是牛肉。”
“牛肉?”陈进突然发觉自己从穿越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卖牛肉的,吃了一惊。
章肃解释道:“旁边有衙役,正是农人宰杀年老的牛所卖的肉。”
陈进有点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旁边有衙役就证明这是牛肉?”说不定这家卖的是人肉,正被查封。
章肃意味不明地看了陈进一下,说道:“朝廷有令,耕牛不可随意宰杀,若是年老病弱,需得经过府衙,为禁止偷杀,每有农人宰杀耕牛,买卖时都需衙役在场。”
陈进不说话了,他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自己在章肃面前漏的馅是越来越多了,忙转移话题,“这么说,这是经过批准可以买卖的牛肉?那咱们去买点。”
说完也不理章肃,径直走到摊前,问卖肉的老汉:“老丈,你这肉可是牛肉?”
老汉瞥了衙役一样,说道:“正是,小老儿家中耕牛年岁已老,做不得活计,从衙门里讨了许可,请人宰杀了在这里换几个钱。”
是头老牛,不知道能不能煮烂。“不知是怎么卖的?”
“四文一斤。”
老汉的话把陈进吓了一大跳,这也太便宜了吧?竟然比猪肉便宜,简直就是白送的感觉,这是章肃刚好走过来,在他耳边说道:“朝廷为禁止偷杀耕牛,将牛肉价格压低。”
“那为什么没太有人买?”陈进也小小声地问,这么便宜,应该早早就卖光了才对,可看看摊子上还有几块大牛肉,估计这位老汉都没怎么开张。
“肉老难煮,且味道不佳。”
陈进想一想,明白了,牛肉本就难煮,老牛就更难煮了,而且这里调料基本都没人用,所以吃的肉都是原味,可不就是难吃嘛。
拿定主意,陈进对站在摊子后正期盼地看着他的老汉说道:“不知老丈这里还剩多少牛肉?”
老汉说道:“不瞒这位小哥,小老儿自清晨到了这集市,还未开张,从家中带来近四百斤,全在这里。”
陈进看了看,大概三四担的样子,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说道:“老丈,你的这些牛肉我全要了,只是我还需要牛骨,不知你这里是否还有。”
老汉有些吃惊,说道:“小哥,你可考虑清楚了?不是小老儿自打自嘴,这牛实在是太老,不然小老儿也不舍得将它杀掉,你买这许多……”
陈进笑道:“老丈不需担心,我自然是想过的。”
老汉也不再多劝,说道:“牛骨我也一并带了来,想着若是有人买,将牛骨当做添头,小哥买得这许多,牛肉就算做七文两斤,这些骨头也白送与你。”说完拖出一个大筐,里面是一些大骨头,陈进看了看,点头说道:“老丈,请你将这些牛肉并牛骨送到富阳街东首的荣记都福店。”
老汉忙答道:“小老儿是拉了车来的,自然是送去,只是小哥需得留个字做证据才可。”
陈进身上哪里来的纸笔,四处看了看,到一个代写信的摊子上写了几行字,回来交给老汉,又拿出五十文钱,说道:“可将牛肉在店里过秤,这里先付五十文,是定金,也同价钱一起写在了这张纸上,老丈尽管放心过去。”
老汉谢过陈进,接过五十文钱,转手递给了站在一边的衙役,说道:“辛苦衙役小哥,这五十文请小哥吃酒。”
衙役也不客气,直接接了钱,看了陈进几眼走了,陈进心里一阵酸楚,一头老牛,辛辛苦苦给家里干了一辈子活,最后老了干不动活了,就要被杀死,被贱卖,卖个一贯钱还要拿出一部分给衙役,都不知道该怜惜那头老牛还是可怜眼前的老汉。
老汉收拾了摊子,把两边的挡板装上,陈进才看见原来下面就是一辆牛车,也许就是这头老牛曾经拉过的,老汉跟陈进再次重复了一边地址,拉着车走了。
陈进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忽然觉得心情有些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怨念很重啊,在追的文要么作者大人生病了,要么家人出来问题,要么就是不言不语停更,悲催万分。
看到有亲在推荐俺的文,真是幸福啊~~~~
哈哈,刚刚想起自己小时候做过的搞笑的事,大家都来讲一讲吧?
我老家有一种叫“刷马架子(读音)”的毒虫子,是绿色的,人身上有汗毛的地方如果不小心沾到,马上红肿一片,这虫子常长在杨树柳树上,秋天的时候有一个壳包在外面过冬。
我小时候是个馋货,常用家里一个大铁碗煮山药豆吃,放一些白糖,那时候白糖可不像现在这么普通,现在想一想我爹对我还真是毫无原则的放纵啊,吃起来很甜糯。
我记得那是秋天,早上很早大家都在院子里干活,我一个人支了两个砖头把大铁碗放上去,山药豆水白糖都放好,就在院子里拣干柴烧火,没想到一根干枝上就带着一个虫子的壳,被火一烧,里面的虫子膨胀,形成了一小小型炸弹,一下子蹦到脸上,半个脸完全肿胀起来,神奇的事,我竟然一边哭一边把山药豆煮好,我爹我娘和我姐在一边简直要笑死了,现在想起来好像那天的阳光啊风啊落叶啊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我以前也很爱睡懒觉,小学常常迟到,那一次是唯一一次光明正大的迟到,当然,也被老师同学笑了半天,不过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快乐的。
60
60、古代奶粉 。。。
前面说到陈进因为一头老牛心情有些不好,忽然不想继续再在肉市逛了,急急忙忙拽了章肃就走,也不管他是不是能跟得上,埋头一阵瞎走,终于发现好像走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忙停了下来,往四周一看,不是他经常逛的卖日常百货的集市,倒也有人摆摊子,可是街上的人并不多,摊子上的货物摆放也比较奇怪,与其说是要卖,不如说是为了展示。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地方?陈进回头看章肃,直接把他当成是大百科全书用了,章肃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逛吧,陈进又左摇右晃看两边的货物,这一看,还真让他找到了惊喜,最先吸引他的是一个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摊子,上面有一些珠串牛角头饰什么的,有点像是陈进以前见过的少数民族的服饰摆设,很有异域感,陈进倍感亲切地走过去,东挑挑西看看,忽然在摊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堆米黄色的粉末,陈进好奇地指着粉末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摊主好脾气地回道:“这是奶末。”
什么?陈进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问道:“什么?”用手指捻起一抹放在鼻子下,果然有浓浓的奶香味。
摊主说道:“奶末,是草原上迁徙的阿姆族把牛羊的奶用大锅熬成糊糊,晾干后磨成粉末,在各个草场之间迁徙的时候,和肉松一起熬汤喝。”
“还,还,还有肉松?”陈进觉得自己又穿越了。
摊主从另一个角落里拿出一包黄褐色的碎棉花样的东西,说道:“这就是肉松,老弱的牛羊的肉加盐烘干了,阿姆族的女人们用大石头反复锤砸,就变成这种样子,跟奶末一样,都能保存很久,是阿姆族迁徙远行必须准备的,我在那里收购了一些,想着也许有人出远门会需要。”
陈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问道:“就这些吗?多少钱一斤?”
摊主笑道:“这些是展示的,你要多少?我的船在码头停着,这是第一次收购,只买了大概五百斤奶末,一百斤肉松,若是你能全要了,奶末只收你九两银子,肉松收你五两,你可以用丝绸换。”
陈进大是尴尬,说道:“我用不了那么多,只要几斤就可以。”
摊主吃惊道:“你不是船主?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都是各个船主之间交换货物,从不零售。”
陈进郁闷了,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批发市场,可是他又非常想买那个奶末,于是央告摊主卖给他几斤,摊主自然是不肯,最后经过几番讨论,双方各退一步,商议定了陈进买五十斤奶末,十斤肉松,摊主按原来说的价格卖给他。
陈进和章肃由摊主的一个小伙计领着找到了船,买到了奶末和肉松,付完钱,章肃自动拿起了五十斤的奶末,陈进拎着装肉松的麻袋,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装在麻袋里的奶粉和肉松。”
章肃不动声色问道:“阿进以前见过不装在麻袋里的?”
陈进随口说道:“都是……啊,没,我是说头一次见到奶末和肉松,啊哈哈哈。”心里则在想,真是讨厌,这个人怎么这么敏感,一边还唾弃自己,真是自虐找了这么个人做朋友,更加自虐的是自己居然很满意这个朋友。
章肃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陈进也就当做什么也没有说过。
一天收获了这么多东西,陈进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还买了一个大瓦罐,非常大,以至于像个中号的水缸,陈进雇了个推车的帮他们把大瓦罐和奶末肉松一起运回家。
家里后院刘爹正对着一大堆的牛肉不知道怎么办,看见陈进回来,先跟章肃打过招呼,问陈进道:“阿进,你买了这许多牛肉,吃不完会坏掉,而且方才朱大娘来看过了,说这老牛的肉最是难煮,阿进,你要做什么?”
陈进笑道:“爹,我知道这是老牛肉,这不是买了要煮牛肉的东西了嘛,今天就做,大概下午你就能吃到了,最晚到明天。”
刘爹见陈进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