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匆匆告罪一声就往外走去。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云青川追出来。
“回来再和你细说,你先帮着招呼客人。”云思川撂下最后一句话。
云青川示意一旁自己的小厮跟上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一向稳重的云家的当家人慌乱成这样。
其实这个小厮也就是送莫南槿出门去的云念就说了一句话:莫家少爷被官兵抓回来了。
云念是云家的家生奴才,机灵懂事很得云思川的赏识,这次帮着莫南槿逃走,云思川知道这种事情不好张扬,就只告诉了云念一个人,并嘱咐他说要亲
眼看到莫南槿一家人安全的离开,再回来和他禀报。
这云念做事也稳妥,他送莫南槿进了马车以后,又悄悄的尾随了一段距离,就是在这段时间,他发现了有另外一队人马紧跟其后的出了南山镇,领头那人不是京城云家的管事还是哪一个,他当时就觉得蹊跷,他好歹跟着到了镇子口,但那些人速度太快,一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云念摸不透这其中的关节,正想着怎么给自家大少爷回报呢,暴雨就下来了,他就近了找了个废弃的小茅屋打算暂时躲躲雨,但见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也没个停下的样子,云念也急了,顾不得其他,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进镇的大路上传来了整齐有力的步伐声,即使在这么大的雨中依然清晰可闻,由此看来人数着实不少。他心中也惊奇,扒开窗户悄悄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好多的官兵,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手持刀剑,刚刚离开的莫家马车就被夹在这些人中间,官兵环绕,驾车的人也从莫家的那个明庭换成了京城云家的那个管事,他本想多看两眼好回去和少爷禀报的,但为首的那个玄衣锦袍的年青公子好像发现他了,远远的瞥了一眼,他看清了那个公子的模样,真是神仙样的品貌,可那是什么眼神啊,明明没什么实质,却让他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半晌没起来。直到那些官兵都过去了,他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冒雨跑回来。
去莫家的路上,云念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云思川一听京城云家都掺和在里面了,就知道事情复杂了。
果然云思川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外面层层把守的重兵了,当时给莫南槿用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墙外,那些兵卒即使在这大雨中也是身姿笔直,神情肃然,他自然不会和云念一样简单认为这是一群普通官兵,他看得出这是一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云念以为的凶神恶煞恰恰就是在战场上才能历练出来的杀伐果决之气。莫南槿,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竟让人出动一支军队来追杀,而且明显看得出这还是一支精锐之师,能调动这样一支军队的人,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这都是云思川脑子里一瞬间的想法,他现在没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
“这位军爷。”云思川找到一个看样子能管事的,上前两步抱拳道:“敢问这家主人是犯了什么大事吗?里面主事的是哪位大人,能不能代为通报一声,在下是这南山本地人,或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总要想办法见到人才知道是
怎么回事。
统领模样的人看他一眼,心想:五年前,小容王爷当庭自杀,上面那位寻了这么些年,日夜兼程的赶过来,正抓到小容王爷再次逃走,现在里面不定怎么大发雷霆呢,谁不想活了,选在这个时候进去找不利索。
云思川不知道眼前这人眼神里透露的是什么意思,但明显是不打算进去通报了。
“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等着不是个事啊。”云念将手里的伞往自己少爷头上移了移,这么大的雨,伞就是个摆设,两人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再等一等。”云思川有些不死心。
“别等了,你先回去吧。”门内走出一人,剑眉修目,五官英挺俊朗,天生带着一股武将的豪气。
云仲淳,竟然是他,京城云家的长子嫡孙,常安公主的驸马,官居二品的大将军,云思川心下大惊,竟然他在这里守门,那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云思川突然发现自己不敢猜了。
云思川心里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脸上却不敢露出声色,拱手笑道:“原来是云将军,到南山镇,怎么不到家里坐坐,今日是老太太寿辰,还说要谢谢你们专程送来的贺礼呢。”
“我也是公务在身,脱不开身,要不然定会亲自上门给老太太拜寿的。”云仲淳走近两步,继续道:“不过今日你听我一句劝,暂且回家吧,这里暂时不会有事的,就算你担心小容……这家主人,也帮不了什么忙,静观其变吧。”
“他不会有危险吧?”看这阵仗,来者不善啊。
“这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云仲淳并不正面回答他。
将云思川送走,阖上院门,回头看见堂屋里还在对峙的两人,云仲淳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21、过眼云烟
其余人都下去了,堂屋里只剩下南宫静深和莫南槿两个人,各据一方,谁也没率先打破沉默。
莫南槿心里深深的叹口气,自从莫云峥离开,他就警觉到有些不对,可没想到南宫静深来的这么快,五年都过去了,他还追来做什么呢,当年的容槿已经死在乾安殿的朝堂上,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叫莫南槿的平民百姓而已,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价值,仅有的小小愿望也无非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然后平静老死在这偏远的小镇上。
南宫静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不是说他在这小镇上日子过的很好吗?怎么都没养胖一点,看着比五年前还清减不少。
“你预备和我在这里一直站着吗?”南宫静深先开口,这个人的倔强他早就领教过了,等他先低头,没什么可能。
莫南槿正陷在往事的混乱思绪中,忽然有温热的气流喷在自己脖颈间,他抬头,正好望进南宫静深的眸子里,两人的距离不足一个手掌,他眉头微皱,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南宫静深见此,意义不明的轻哼一声,更向前一步,莫南槿再后退一步,直到墙边,再无可退的地方,挣脱两下无果,强有力的手臂缠上来。
两人身高相仿,莫南槿只比南宫静深矮了一点点,这样的姿势莫南槿的下巴正好抵在南宫静深的肩膀上,远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两个有情人拥抱在一起。
莫南槿无声的又推他一把,却让南宫静深反扣住手腕,整个人贴上来,双臂收紧,骨头都快被他勒断了。
这个久违的熟悉怀抱,寒水冷檀香的味道,莫南槿晃了一下神。
“这些年过的好吗?”南宫静深贴在他耳边,低声轻喃。
莫南槿猛然清醒过来,他们这算什么,定了定神,平复一下自己波动的情绪,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稳定,“如果没有您的打扰,我会过的更好。”
这是分别五年后,南宫静深听到他讲的第一句话,专挑人的心尖戳。他略略将人松开,莫南槿眼中满是冷漠和讽刺。
“麻烦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毕竟我是有妻儿的人,让他们看到不好。”莫南槿扫了一眼还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提醒他眼下的事实。
此话一出,南宫静深眼神微冽,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开,刚才仅有那点的温情荡然无存,堂屋里的气氛重新冷凝起来。
“容槿,五年前诈死逃脱,你不会以为所有的事情就这么了解
了吧?”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早已经娶妻生子,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开了。
“所以呢?您这次是准备亲自来缉拿我这个钦命要犯吗?”一抹自嘲浮上莫南槿的唇角,以南宫静深如今的身份,竟然亲自前来,真是赏脸。
“你明白就好。”南宫静深找张椅子坐下来,面色略带烦躁,右手食指上的青玉扳指连续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呢?”莫南槿又问,“押解我回京,按照大宁的律法将我再杀一次吗?”
南宫静深皱皱眉,回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人带走。
“不可能,我不会随你回京。”莫南槿断然拒绝,五年前那次还不够吗?
“由不得你。”南宫静深的口气也强硬起来,看他在这里夫妻恩爱,出双入对?做不到。一日做了他的枕边人,这辈子就别想摆脱,管他现在是谁的丈夫或者父亲。
“你试试看。”莫南槿一贯的冷静也不知哪里去了。
两人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谁也没比谁态度更好一点。
福顺守在门口,听到屋里的动静,吓得小心肝直跳,这小容王爷名不虚传,果然厉害,放眼这天下,谁敢跟那位这么呛声啊,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位了。可生气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这都半个时辰了,这两位爷可还是一身的湿衣衫呢,虽说是盛夏的天气,可到底是淋了雨啊,万一有个伤风感冒的,如何是好,他手里捧着一套干爽的衣衫,但屋里这气氛,他实在不敢贸然进去。
南宫静深不是来和他吵架的,看他那湿漉漉的样子,揉揉眉心,喊了一声:“小顺子,进来。”
福顺弯腰应了一声,腿脚麻利地拐进门。
“你的卧房在哪里?”南宫静深出声问道。
“你要做什么?”莫南槿一脸警戒。
“你觉得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南宫静深被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防备神情气笑了,扬扬手中的衣衫道:“你难道不需要换件衣衫吗?”
“你如果要换,旁边就是客房。”这种没有结果的争执,莫南槿也不想继续下去。但允许南宫静深进他的卧房是不可能的,里面没有渔阳的任何日常用品,南宫静深心思缜密,一定会发现这里面的蹊跷,进而引发他的怀疑,如果任凭他抽丝剥茧,那么景止和行止的身世也将隐藏不住,他不能冒这个险。
刚才自己真是太急躁了,莫南槿反省自己的态度,可一对上南宫静深,他就很难维持理智,而且淋过雨后,现在浑身
胀痛,力气在流失,他实在无法集中精神灵活应付这场面。
“跟我来,你需要将这身湿衣衫换下来。”刚才竟然没注意到他隐隐苍白的唇色,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