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老田,不枉你跟了老爷这么多年。好,就照你说的办。”
回到花厅,田祖生就这样这样将事情按预先商量好的和云思川几人说了一下,并特别说明他是不知情的,如果找到,就一定放人。
云思川也不点破他的小心思,带着莫南槿等人跟在领路的小厮身后,田祖生远远的缀在最后面,刚来到一处小偏院门前,明庭领着渔阳和掌柜的小女儿莺儿一起出来了。原来就在云思川提出可以直接进门要人的时候,莫南槿担心事情不会太顺利,时间长了生出变故,就先让明庭潜进来探查一下,找机会将人救出来。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的府地?”突生这变故,田祖生吓了一跳,但看来人那异常冷漠的眼神,不像善茬,不自禁的悄悄后退一步。
“少爷,夫人我找到了。”明庭没有理会田祖生的问话,只对莫南槿说道。
“恩。”莫南槿低低的应了一声,看向后面的渔阳,眼神里带了关怀和询问:“渔阳,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场虚惊罢了。”渔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神色还算是平稳。
“我看看。”莫南槿拉着她到有光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有稍微拉扯过的痕迹,没发现带伤。
“真的没事。”渔阳勉强笑了一下,主动握住莫南槿的手,这算是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了。
莫南槿明显感觉到她手心冰凉,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看到这里,田祖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从进门起,就裹着披风,低着头,到现在连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云思川说是兄弟,可见是关系亲近的,可他怎么对这号人物没什么印象呢。
“谢谢你来救我,莫南槿。”自从离开母亲和哥哥后,已经很久没这样真切感受到,她也是被人护着的了。
“渔阳,我们是一家人啊。”莫南槿牵着她往门外走去,渔阳还是被吓坏了吧,再坚强也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啊。
云思川见莫南槿夫妇两个低声轻语,也不便上前打扰,就对一脸轻松的田祖生道:“今天的事情,改天再来和世伯讨个说法。”
“怎么这里这么热闹?”众人谁也没有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院的门口处,一道修长的人影隐在傍晚阴暗的树影下。
田祖生一听这声音,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原本肥胖的身体这时竟然意外的灵活,不用任何人搀扶,趋步向前:“驸……”在来人冷厉的目光下硬生生改口:“您回来了。”
“你们一群人在这里做什么?”伴随着略显慵懒的声音,来人从树影下走出来,一身红缎掐牡丹花的锦袍,五官秾丽,凤目狭长,在红色灯笼的映照下,明明身为男子,但却比大多数的女子生的还要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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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千钧一发
“田祖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男子见没人回答,扯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语气并无半分不耐。
田祖生离得他最近,吓的腿都软了,这个祖宗,接触过他的人大多知道,他不笑的时候并不代表心情不好,但他一笑就一定是代表心情很坏,他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啊,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他麻烦,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驸……”未说完,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磕磕巴巴道:“是这样的,这位是云州府,云家的当家人云思川,今日是……是来属下家里……做客的,这不刚要走,云贤侄……”田祖生向云思川示意。
云思川也看出自打这个漂亮异常的年轻人出现,事情的发展似乎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他也不想横生枝节,再说细观此人的做派和田祖生小心翼翼中又带了不容错认的惧怕,估计就是那位不能招惹的主儿了。
“云思川见过这位大人。”
来人斜睨他一眼,似乎习惯了接受众人的行礼,眼神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淡淡的回了声:“免了。”
脚步未停,继续向着莫南槿方向过来了,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渔阳感到莫南槿的手一紧,她下意识就想抬头,却被莫南槿生生扯住了。
来人在莫南槿的身前停住,一抬手臂,莫南槿退后一步,明庭侧身上前,挡开来人。
来人讶异的扬扬眉。
“这位大人,这位是跟随在下来的小兄弟。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云思川起初没注意到这人要做什么,但见他毫不迟疑的一步步逼近莫南槿,再迟钝的人也觉察了这人是冲着莫南槿来的。
来人这时才正眼打量云思川,看到他表现出来的执意维护,眼中玩味的笑意更重了。
“让开。”来人的耐心用尽,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云思川已经被远远的摔出去了,明庭动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大少爷。”一同前来的云家人来不及气愤,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大少爷,这人太过分了,让我们去教训教训他。”在云州的地界上,云家人还没被这么欺负过,下人们各个气愤异常。
云思川抹去嘴角的血迹,抬手制止众人。
云家虽是商贾世家,但他们自小也是延请武师教授武功的,一来
为自保,二来也为强身健体,他作为这一代的当家人,武功不敢说上好,但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方才那人出手,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些人上去也只会是自找苦吃,况且那人的身份也容不得他们动手。
“你还不让开?”两人缠斗一会,不分胜负。
来人先停下来,明庭也不紧逼,重新退到莫南槿身边。
云思川站在那人右侧,恰巧能看到那人手背上多出来的一道细细的血流,心中暗暗惊奇,不由打量起明庭,这个沉默寡言,像影子一样时时守在莫南槿身边的人,原先没大注意过,今日一看,原来还是个隐藏的高手。
“阿季,你在这里做什么?”局面僵滞,一道娇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公主,小心脚下。”鹅蛋脸,弯月眉,容貌娇美,一身鹅黄锦描石榴花的及地长裙,外罩了一件秋香色的薄披风,长公主南宫清韵在侍女的搀扶下,拾级而下。
一身红衣的青年男子也就是容季,眉间闪过一抹别打扰的烦躁,勉强转身道:“清韵,刚才不是说累了吗?怎么不留在屋里好好休息?”
“我看你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回去,就想着出来看看,阿季,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南宫清韵的语气很和软,看得出来是很喜欢她的驸马的。
“一点小事而已,你不要担心,我处理完就回去,夏绿,扶公主回房休息。”容季低头帮她重新系好披风的带子,笑道:“天气凉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回去让她们熬盅燕窝,喝了早些休息。”
南宫清韵知道他的性子,并不多做纠缠,“恩,你也一样,夏绿咱们回去。”但走到正在低头哈腰的田祖生面前时,低声交待:“好好照顾驸马,若有半点差池,你知道后果。”
田祖生赶紧答应着,待人走后,摸摸自己一脑门冷汗,这是招谁惹谁了,哪个都是祖宗,各个都不好伺候。
“驸马,您看这天色也晚了,您看是不是……”田祖生颤巍巍的开口,试图劝解,这驸马在这是和谁较劲啊。
“闭嘴。”容季低喝一声,“我今日倒要看看,这里是到底来了什么何方神圣,倒让人见都不能见了。”
不顾自己已经受伤,执意要看清楚是不是那人。
莫南槿见他这样,定是不肯罢休的,容季,容季,五年前,容槿已经被你们联手逼死,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不肯罢休。毕竟是
兄弟一场,难得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吗?
既然你想看,我就给你看。莫南槿上前一步。
莫南槿拉下兜帽的手被明庭摁住:“少爷,不要。”起先容季只是怀疑,一旦确认了,谁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事情,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怎么?不敢了?”容季嗤笑一声。又走近几步,“要不要我帮忙?”
“无所谓敢不敢,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请问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渔阳挡在莫南槿前面,突然开口。
月亮渐渐升上东天,因临近中秋,饱满圆亮,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庭院,月色下的女子身材娇弱,面上却是凌然不惧。
容季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微愣了一下。转而讽刺的笑意重新浮上面容:“竟然躲在女人的身后,越发是个人物了。”
“相公是怎样的人,奴家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劳公子费心。”渔阳回以一抹温婉大方的笑容。
“你喊他相公?你们成亲了?”
“这位公子真爱说笑,不成亲,如何说得是奴家的相公,奴家与相公成亲将近六年,孩子都有三个了。”渔阳继续微笑。
“怎么可能?”那时候容槿明明还在京城。
“公子还有疑问?如果没有了,请恕我等,先行告退。”
“等等,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相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为什么一直畏首畏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公子,请恕奴家多言一句,公子与奴家相公……非亲非故,奴家相公是什么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渔阳刻意加重的“非亲非故”四个字,成功让容季的眼光又凌厉几分。
“好一副伶牙俐齿。”
“公子客气了。”
云思川暗暗叫好,平日里见她秀外慧中,从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刚烈强硬的一面。
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容二哥,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被个小女子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来人显然与容季极为熟悉,幸灾乐祸的意味明显。
“言若。”一道不是很严厉的喝止声。
莫南槿闻言,倏地抬头,月色中缓步而来的年青人,轻衣缓带,眉眼带笑,容貌清朗俊雅至极。
“未央,未央……”莫南槿无声唤道。
这是谁的目光?好熟悉,阿槿!是阿槿!
他慌忙四处寻找,那目光却有不见了,又是错觉吗?苏未央眼底的笑容黯淡下去,他到底在期待什么,阿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呢?这些年,他连梦都不肯给自己一个。
容季看到这里,反而不出声了,只是嘴角的讽刺越发明显,真沉得住气,苏未央在这里,都舍得不出来相认吗?
“容二哥,你要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