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
杨公卿扫视了一眼全军:“大破瓦岗,便在今日。太尉大人说了,只要弟兄们奋勇杀敌,决不吝惜重赏。来啊,拿酒来,某与大家共饮一碗壮行酒。”
“诺。”
马上,杨公卿的一百亲卫上前。给每名隋军将士都倒了一达碗。
“弟兄们,”
杨公卿奋然端起酒碗:“来,喝了这碗酒,以壮行色。”说着,大口饮尽。
隋军将士没人说话,只是端起酒碗,大口痛饮,霎那间,哗哗的酒水从嘴边淋漓洒下,但是,一股股冲天的豪情和杀气,却在山欲中猛烈升腾开来。
“咣——”
杨公卿喝完,将酒碗一块摔碎,厉声道:“今日有我无敌,出发!”
“诺。”
三千隋军山呼一声,也‘乒乓’将酒碗摔碎,霎那间,酒壮人胆,一股决死之气油然而生,随即,三千隋军一支勇往直前的利箭般直刺瓦岗军营。
邙山南,瓦岗军大营。
因为前番分营屯扎,险些救援不及,吃了大亏,所以,李密将各营都收了回来,十三万大军结成一个大营。统一屯驻,这样,防卫起来比较方便。
不过,这却更方便了隋军行事。
……
天色,渐渐朦朦发亮,但邙山脚下,仍自笼罩着一层薄雾,浩大的瓦岗军大营在这薄雾中,静静地沉睡着,时隐时现,竟有些如梦如幻的味道。
忽然,一支三千人的隋军步骑鬼魅般从邙山中穿出,人衔枚,马咬嚼,悄无声息地逼向瓦岗军大营。
很快,在薄雾、晨曦的掩护下,三千隋军步骑潜到了瓦岗军大营两百步之外,而瓦岗军却毫无察觉,李密做梦也没想到,敌人竟会从邙山中潜出。
“将军,”
杨公卿的副将冉雄飞兴奋道:“瓦岗军毫无警觉。干吧!”
“好!”
杨公卿回视身后,三千敢死之士正静静地望着他,每个人的眼眸中都燃烧着狂热的战斗火焰,他们就是一群猛虎,一旦出柙,必将把一切敌人撕碎。
“杀!”
再无一丝犹豫,杨公卿将大刀向前一挥,随即纵马向前,直突敌营。
“杀——”
霎那间,三千敢死之士如猛虎下山,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杀向瓦岗军大营。
“轰隆——”
区区两百步,眨眼即至,隋军敢死队奋勇搬开鹿柴,撞开营栅,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入了瓦岗军大营,一时间,是逢人便杀,见人便砍,如入无人之境。
瓦岗军营顿时大乱:
“敌袭!”
“快醒醒,隋军杀来了。”
“快操家伙。”
……
一团乱麻中,瓦岗北营的将士们刚衣甲不整、狼狈异常的冲出营帐,便被如狼似虎冲杀而来的隋军敢死队杀得人仰马翻,指挥混乱之下,尽皆溃败。
但很快,瓦岗军的定海神针出现了。
一名银甲、银枪、胯骑白马的瓦岗将领在乱军中从容而前,英武的面孔上毫无一点惧色,而一看见此人,混乱的瓦岗军顿时军心大定。纷纷停住脚步。
“太好了!是罗将军。”
“有罗将军在,还怕个屁啊,咱们杀回去。”
“对,杀回去!”
……
瓦岗军将士们立时惊喜地欢呼起来,谁人能有如此威望?瓦岗军首席悍将,白马银枪将罗士信是也,那个隋唐演义中小白龙罗成在现实中的化身。
“弟兄们,”
见得军心稳定下来,罗士信才轻轻一勒马,傲然道:“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小股隋军袭营而矣,塌不了天。怎么样,有没有胆子跟我杀回去?”
“有!”
瓦岗军将士怒吼出声,将是兵的胆,有罗士信在,瓦岗军就有了底气。
“好!”
罗士信银枪直指,厉喝一声道:“杀——”霎那间,白马如龙,电射而出。
“杀——”
罗士信一百亲卫,还有数以千计的瓦岗溃兵立时疯狂呐喊着,反攻上去。
却说杨公卿,正领军在瓦岗大营纵横驰聘,杀得好不痛快。却忽听前方一阵纷乱,急一抬头。
便见一白马银枪将飞突而来,所过之处,枪舞银蛇,寒光四射,挡路的隋军纷纷落马,真有若秋风扫落叶一般,只无一回之敌,端得是神勇无比。
罗士信!
杨公卿倒时倒吸口凉气,如果是单雄信,他还有信心大战一百回合。但是,遇着了罗士信,他估计连十合都够呛,一时间,心中不免的有些胆怯。
再一想扰敌瓦岗军的目的已然达到,杨公卿当机立断:“退,撤出敌营。”
“呜——”
霎那间,一阵号角声响起,听到撤军信号的隋军敢死队纷纷回撤,在瓦岗军营外重新结阵。
还不死心!
罗士信见状,心中冷笑,当即下令道:“来啊,列阵出战。还有,速通传魏公,隋军小股精锐袭营,已被我击退,但请其提防四周,以防隋军大队。”
“诺。”
有亲兵飞奔去通传李密。
很快,瓦岗大营北寨,属于罗士信的近两万瓦岗军集结完毕,大开营门,潮水般列阵而出,罗士信更是一摧白马,的的嗒嗒地便直奔两军阵前而来。
“杨公卿,”
罗士信银枪一指对方,傲然冷笑:“老匹夫,占了便宜还不逃走,既然你想死,那某今日便成全你。”
“哈哈……”
杨公卿大笑:“罗士信,老夫知你骁勇,不过,今日就算你天下无敌,也救不了李密了。”说着,一回身,使了个眼色:“来啊,把那李密带上来。”
“诺。”
随即,四名凶悍精强的隋军押着一名白袍人走到阵前。此白袍人,面如冠玉,颚有微须,仪表不凡,赫然便是瓦岗军的领袖——魏公李密是也。
不过,此时这‘李密’被用臭布堵着嘴,显得神色异常惊惶。
“魏公!?”
罗士信顿时傻了眼:难道就刚才的一阵纷乱,隋军已直突中军、擒获了魏公!?这、这怎么可能!?
“天啦,是魏公!”
“怎么会这了。”
“完了,这还怎么打?”
……
瓦岗军立时军心大乱,的确,老大都被人捉了去,还打个屁啊。
“哈哈……”
杨公卿得意地放声大笑:“罗士信,怎么不嚣张了,李密已在我手,我看你怎么救?”心中暗赞王世充主意大妙,脸色忽然一变“来人,把李密给我砍了。”
“诺。”
隋军将士自然都知道这‘李密’是冒牌货,那还客气什么,当即,一名军士挥起横刀,一刀斩下。
“不——”
罗士信狂吼一声,只可惜,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喀嚓——”
霎那间,血光飞溅,那‘李密’一颗斗大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地下,残尸轰然栽倒。
完了!
一时间,众瓦岗将士呆若木鸡,那士气直接从炙若烈火变成有若寒冰,人人心若死灰,便是罗士信,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差一点一口热血便吐将出来。
好机会!
杨公卿用兵老道,立时大喝一声:“李密已死,弟兄们,今日誓破瓦岗军,杀啊——”
“杀——”
剩余两千多隋军敢死队虎吼一声,若天雷乍破,疯狂席卷而来。
“魏公死了,快跑啊。”
“快逃啊。”
“瓦岗完了。”
……
瓦岗军的士气立时崩溃了,略一接战,便纷纷溃逃。
可以想像,任何一只军队,如果他的精神领袖战死,崩溃都是必然的,更何况,瓦岗本就算不上纪律严明。
“混蛋,不许逃。”
罗士信终于清醒了过来,厉声喝骂,可惜,就算他是战神,此时也阻挡不了这崩溃如山的局势,瞬息间,杨公卿挥军席卷而来,把罗士信团团包围。
“呵呵……”
杨公卿大笑:“罗士信,瓦岗覆灭已在眼前,大丈夫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速速归降。”
“放屁!”
罗士信红了眼:“老匹夫,今日,我必杀汝,替魏公报仇。”说着,纵马舞枪,像一只发疯的猛虎般直扑杨公卿。
“拦住他!”
杨公卿见状,心中发毛,赶紧指挥部下前阻截。
“拦我者死!”
然而,一般状态下的罗士信都勇不可挡,更何况是狂化的罗士信,霎那间,银枪舞动起来,银光漫天炸开,挡路者血箭喷涌,像雨点般纷纷栽落马下。
一句话;根本挡不住。
然而,罗士信现在勇则勇矣,但因为悲愤,神智却远不知平时清醒,正奋力狂杀间,一个不觉,胯下白龙驹便被一只绊马索绊倒,霎那间马失前蹄。
“咴——”
白龙驹惨嘶一声,将措不及防的罗士信一头颠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还没等罗士信醒过神来,数十名隋军已蜂拥而上,叠罗汉似的扑将到了其身上。
“啊——”
罗士信奋力狂吼,拼命挣扎,然而,杨公卿麾下,全是凶悍的精锐,几十人制一个,任罗士信神力滔天,也无法挣脱,转眼间,便是被五花大绑起来。
“哈哈……”
一见擒住了罗士信,杨公卿欣喜若狂,心中大定:“罗士信小儿,这回看你还如何嚣张,来啊,押下去。”
“诺。”
隋军分出数十名骁勇之士,将破口大骂不止的罗士信押走。
完了!
本来还有部分瓦岗军坚持抵抗,一见罗士信也被擒了,军心完全崩溃,顿时全线奔逃。
“给我杀——”
杨公卿大喜,挥军追击,两千余隋军敢死队竟然追得近两万瓦岗军狼奔兀突,简直堪称奇迹。
“杀——”
就在这时,瓦岗大营以西,王世充率六万余主力战兵也出击了,霎那间,万马奔腾、齐声呐喊,像一只锐利无比的长矛,轻松无比的便突入了瓦岗大营。
而且,王世充坏啊,命六万将士齐声大喊:“李密已死,瓦岗军降者免死。”
这时侯,北营溃散而来的瓦岗军也纷纷大喊:“魏公被隋军杀死了,快跑啊……”
“弟兄们,瓦岗完了,赶快逃命啊……”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
这下可完了,正在西营代理程咬金职务的王君可控制不住局面,两万兵马全线溃散,紧接着,崩溃就像瘟疫一样漫延开来,迅速波及了整个瓦岗军大营。
很快,当崩溃已成为一种流行时,形势便再已无法挽回。
帅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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