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看到灵牌,猛地跪下,嘴里说道:“臣拜见先皇万岁万万岁。”
呼啦一下,全部跪了下来。连赵祯都不例外,况且吕夷简。
石坚三拜九叩后,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先帝对臣,有再造之恩,因此公主进入我家后,供奉此灵牌,不敢怠慢,唯有努力回报先帝而!”
就是供奉真宗灵牌,石坚也未必有这权利,但沾了公主赵堇的光,就是想谏也没有办法进谏。但所有大臣心里明白,当石坚搬来了先帝的灵位时,今天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盛度在一旁拭了一下冷汗,心想幸好自己精明,这段时间这位石不移对自己并没有纠葛,所以没有卷进去。否则今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
石坚朗声道:“臣对大宋之忠心上可以明日月,下可以见鬼神!吕夷简,我问你,何为敬与不敬!难道再次让你们这帮小丑盅惹太后,将朝政恢复到去年冬天时候,还要对太后大拍马屁,这就叫敬。请问唐太宗为何将魏征称为明镜!我看你是读了这么多书,礼义忠信一样没有学会,只学会了如何玩弄权术!”
如果说石坚言语过重,魏征同样不差,唐太宗那样的雄主,还让他说昏君。石坚比起魏征来,并不算过份。况且他还有一个刘娥自己送给他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尹霍之权。
石坚再次说道:“太后,臣自己进京后,兢兢业业,虽然也有一些瑕疵,可臣自信并不比尹霍二人做得更差。可是臣一直没有行尹霍之权,今天臣就要用这么一回。”
然后转过头来,对元俨说道:“王爷,可否让拐仗借臣一用。”
元俨也是头皮麻麻的,但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跟随石坚的意思,将这个沉重的拐仗交给了石坚。
石坚拿着拐仗来到吕夷简的身前。就是到了现在吕夷简还不相信石坚真会用这拐仗揍他,虽然他的功劳没有石坚大,可论做官的资历,或者家世都比石坚高得多。连元俨他都不在乎,况且石坚。
这还是石坚是文臣,如果当初真象韩渎一样,将石坚划到武将的行列,他都能反过抢过拐仗狠揍石坚。
石坚说道:“吕夷简,你身为名门之后,自幼受长者嘱咐,近朱者朱,近墨者墨,别人奸诈佞幸,还有情可愿。但是你连愿谅的余地也没有。灵州之难,你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更不论后面交子之误,在这种情况下,你应当幡然醒悟。这是其二也。宣州之事,不顾大局,用朝廷之款,私买人心,百姓不知朝廷之威,导致朝廷东路大军再次死伤数千士兵。其三也。回到京城后,本官并没有在此事上与你纠葛,更应当有自知之明,改邪归正。然而再次为了上位,挑起事端,其四也。”
说到此处,石坚暴喝一声!
“今天我就用这个尹霍之权,打你这个不顾朝廷安危,不顾天下百姓,玩弄是非的小人!”
话音刚落,拐仗落下!
呜!
碰!
拐仗带起了一道风声,在不太明亮的大殿留下一抹金黄色的弧线!
然后狠狠地击在吕夷简的腮帮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吕夷简大叫一声,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几粒牙齿同样也喷了出来。
吕夷简也愣住了神,然后巨烈的痛疼传来,还有羞侮,他啊了一下,往后一倒,敢情也不知是痛晕的,还是气晕的,总之昏了过去。
惊讶!恐惧!
所有大臣都让他这个举动吓呆了。
刘娥在帘后气得身体直打着摆,说道:“来人啊,侍卫,将他拿下!”
“谁敢!”石坚再次暴喝,他举起灵牌位,对刘娥说道:“太后,当初可是你叫臣向先帝发下重誓的,现在想反悔么?想欺骗先帝在天之灵么!莫要忘记了,是谁不顾太宗以及众臣的反对,对你痛爱有加,才让你有今天的母仪天下!”
说着他冷冷一哼,只要今天刘娥敢怠慢这个灵位,那就好办了。那么老太太,你不退我也把你从帘后拽到你的寝殿去,顺便将李宸妃接过来,问题全部一下解决算了。
可是刘娥也不上他的当,只是脸色发白,但这件事也弄大了,怎么办?现在她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将这诏书收回来。不然石坚一手举着灵位,一手拿着拐仗,以后自己也不想在这朝中作主了。
石坚再次来到韩渎面前。
韩渎吓了一跳,连吕夷简都让他一拐仗打得不知死活,这时候才想起这位主,一旦发起狠来,可是不好惹的,就如他所说,他亲手击毙一百多万条人命。自己算什么东西?
他嗫嚅道:“石大人,下官错了。”
下官错了?刚才做什么去的?
再次一拐仗,打得同样凶狠,嘴一张,血一喷。不过韩渎并没有让他一拐仗抽晕,但他也精,往地上一躺,大叫一声:“啊!”
然后闭起眼睛,不然怎的,还站在哪里,让石坚抽第二拐仗?吐了血事小,大不了用两只高丽参与老母鸡熬汤喝,将血与元气补回来。可是这一嘴牙还要不要了?
杀气!
今天石坚是想血溅金鸾殿了。
第568章 一地碎牙,满街民乞
当石坚敲掉第六个大臣的碎牙时,终于有许多大臣反应过来,象薛奎他们开始劝阻。
消消气,其实一个个很担心,石坚这一次不是化解矛盾,而是更加将矛盾激化,尖锐化。关健到现在他们都想不明白,石坚将这个天都戳破了一个大洞,后面怎么弥补。
老太太也快成了羊颠疯,也不顾得失仪了,看到大臣们将石坚拉下来,从帘后走了出来,对石坚说:“好,石不移,你有本事,我们大宋离你就没有办法过了,来人啊,把玉玺拿来,哀家要禅位。”
连禅位都出来了,可禅给谁?赵祯,也不用禅位啊,本来玉玺就在他手上,难道是石坚。今天确实让石坚逼得太狠了,一边说着一连一大把眼泪直流,就要抢石坚手上的灵牌,还说道:“先帝啊,这就是你看中的大臣,哀家也不活了。”
要撞大殿上的柱子,被太监与大臣连忙拉住。
元俨也低声道:“女婿啊,今天做过头哪。”
石坚摇头,低声道:“放心,分寸我能拿得住。”
然后再次说道:“太后,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连宋痒都跑过来,说道:“石大人,省一句吧。”
自从宋痒进入朝堂之后,他与石坚另两个结拜兄弟不同,无论是在工部主持火器研发的曾公亮,还有开始小荷暂露头角的富弼,他一直没有多少曲折,擢大理评事、同判襄州,没有多久迁太子中允、直史馆,然后担任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主,再迁左正言。
他与他的弟弟宋祁都以文学名震天下,但弟兄俩一对比,似乎再一次映证了石坚的眼力。在文学上宋祁比他的哥哥还要强上一筹,可是宋痒行事稳重,生活质朴,虽然才岁数也不是很大,却有了一番长者风范。可是宋祁举止轻佻,而且生活铺张浪费,特别是夜夜无妓不欢。
可宋痒这几年却同样也不好过。如果说关系,他是石坚的结拜大哥,可是某些方面与吕夷简关系也不错。因此他左右为难,于是他干脆选择了沉默。当然他不知道,历史上,他一生中有两个人对他严重攻击过,一个就是被石坚打得现在东西南北找不着的李淑,一个就是吕夷简。只是现在宋痒没有多大的权利,所以吕夷简采取了拉拢的态度。
石坚答道:“我做事,你不相信?”
实际上石坚真不想这样做,可不这样做,将矛盾提前揭开,任由吕夷简他们胡闹下去,不但现在的朝政扰乱,还有可能对他下黑手,包括一干直臣,当作自己一党如薛奎、蔡齐,甚至连一班小青年,包拯、余靖、富弼他们都要下手,而且因为他们资历浅,整起来都有可能往死里整。这回将事情公开,他们以后反而会有所顾忌,比如将蔡齐下放,老百姓就会议论,这是奸臣要害忠臣了。直臣不倒,朝纲就不会太败坏到哪里去。
还有老太太,不提醒,最后还不知道将宋朝带向何方。就是在这班小人挑拨下,特别她感到自己不行时,为了以后小皇帝不被自己“迷惑”,都会象对岳飞一样下手。
要我学岳飞,我才不会这样傻。
为国为民,也为自己,必须大闹这么一回,虽然说出来有些失仪,但一旦传出,天下百姓都知道自己也逼到了极点,反过来也是一种自保的方式。同时,他现在做事,也因为屡屡的事情发生,性格也开始变得激烈强硬起来,因此才选择了这种极端的做法。
石坚对着刘娥说道:“臣这样做,虽然很悖逆。”
听到他这一句话,所有大臣都放松了一口气,石坚这是要收了。只是石坚在心里叹惜一声,刚才他也看到,如果他借机强行逼刘娥还政,就连蔡齐都未必同意他这种做法。其实他从昨天到现在不止一次动过这心思,可最终没有动。因为只是时间稍晚一点,不必要背上这个骂名。至少刘娥虽然信任吕夷简,可生活也算朴素,在民间映像中没有大恶。一旦他这么做了,与曹操之流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刘娥也松一口气,真怕了。如果石坚逼她还政,今天她未必保得住手中的权利,现在石坚这句话终于让她听出了有转回的余地,于是再次哭道:“悖逆,诸位爱卿,你看看,他把我们孤儿寡母的当作什么人了,汉献帝与董太后都比我们遭遇好。”
她还成了董太后了,那么石坚是董卓,还是曹操?
石坚叹气,说道:“太后,臣是什么样的人,天下百姓眼睛雪亮,就是朝中大臣同样也清楚。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以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恒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今天下地丑德齐,莫难相尚,无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汤之于伊尹,恒公之于管仲,则不敢召。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
这是孟子中的一段。大意就是大有为的君主,必定有他所不敢召唤的臣子。如果有什么事必须恭恭敬敬地登门拜访他,跟他学习,用这样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