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月珍说中了?你倒是说说,月珍的哪位皇兄才配得起你。”不知为何,佯做天真的陶芷如这追问下来的话总让薛媌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想来怕是她自己心里有人了,却想着套自己的话来做个心中有数,其实她就算是知道自己心中放的是李重非又能怎样,身为皇子他注定是妻妾成群,不对,以后若是得登大宝那便可后宫三千。
“自然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我这等庸脂俗粉岂能配得起。”薛媌心中这样想着,因些说出来的话便极是惶恐,脸色也是尊崇万分。
“别太过谦了才是,要真是庸脂俗粉今日也到不得这锦辉殿了。”陶芷如有些不快的接了过去,她最见不得薛媌谨小慎微的样子,总象是怕说错话似的,自己不过是想听她夸夸几位皇子罢了。
“这话极是,我听母后前几日说可真是要给三哥挑人呢,你们别太不当回事了才行。”月珍此时倒正色起来,说话间那脸便转向了薛媌。
“说起婚事,我倒听说圣上可为你费了不少的心思。”陶芷如见薛媌言语乏味,便同直言快语的月珍聊了起来。
“没影儿的事呢。”爽快的月珍听她这话倒少见的有了一丝扭捏,招手让宫人过来为其更衣借以掩饰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我可听说萧家的大公子得你父皇的意,就不知皇后娘娘舍不舍得你嫁与他。”陶芷如的信儿倒是来的快,也不知她打哪儿得来的,薛媌自问爹娘就少有这样对着自己诉说宫中之事的时候。
“谁能受得了他那块冰,亏得父皇当他是个人才。”月珍不屑的说着这话时还做出一副受冻的样子,为她换装的宫人都被其逗的抿嘴儿笑。
“我见你二皇兄倒是与他走的近。”陶芷如这话说的倒带着些微试探的意思,薛媌自己正换着舞衣,不知为何听她这稍显小心的语气时心中便是了然的轻松,看来她是对李重正留了心。
“还不都是一样的冷着脸,象两个争吃食赌了气般互不服软。”月珍看来是真不喜太过严肃的男子,要不然也不会实诚的连她二哥都带上了损一通。
“哪有这样说自已兄长的。”陶芷如的语气是极不赞同她如此贬低二皇子。
“莫不是你对二皇兄有意?要不然怎么他和什么人走的近都知晓。”月珍恶作剧的笑道,她其实不过是随口玩笑,但薛媌知道这话真是会让人心惊的。
“不过是听人说的罢了。”果不其然,陶芷如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头也随即低下,借着摆弄舞衣带子不再搭言。
“谁个说的?我怎不知?”月珍不依不饶的还想继续淘气,一旁的宫人低声催促道:“贵主莫再调笑,快些换装上殿要紧。”
“千语的琴抚完了不成?”月珍麻利的更换过舞衣,跃跃欲试的伸了伸手臂,还真有几分翩然欲仙的姿态。因本朝朝野上下均好歌舞,是以她这个公主也不甘学无所用,非要凑今日这个热闹,美其名曰为母后助兴,倒让人觉得她是至孝之人,其实还不是她争强好胜的喜欢玩乐。
“哪会这样快,她才刚刚上去。”陶芷如大概是不喜欢别人太出风头,那语气中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意思,薛媌其实倒没有她那般小气,她只觉得姚千语处处比人强,无论琴棋书画、歌音舞技,想来也只有她这般的妙人才配得起三皇子,当真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自己也只配给她端茶递水就是,看来今日不出意外又是她艳压群芳了。
“宴后记得去我的宫中,咱们几个弹棋,乐上一乐你们再回府。”月珍穿好鞋子刚迈出几步便又回头向众人道。
“那自然好,有些日子未同你对棋,手都生了,也不知还比不比得过你。”
“你就是不吃不睡的再练上一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倒真要和你较量一番,输了就拿你的画眉做彩头。”
“怕你不成,来就来。”
……
节日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她们这几位千金也不例外,兴高采烈的边走边说笑着向锦辉殿行去。
因心情愉悦的关系,薛媌这一次的舞跳的还算顺当,至少没滑错步子,身段姿态也没有象平日里那般僵硬,这也是她为何要与众人一同献舞的缘由,如若由她独自献艺为这盛宴助兴怕是只能写一副字了,但这大节下的,众人图的是喜庆吉祥的欢乐,自己若真是煞风景的上前挥毫泼墨,旁人嘴上是夸赞可那心里不得把大牙酸倒,还只当自己是个好出风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字写的好一样,且宫里宫外的女眷会些舞技在本朝可是平常,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取笑了去。
第3章 第三章
月珍公主的凤阳宫中,不时的传出几声娇喝,让还在宫门外的二皇子李重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里面声音最大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妹妹,母后也不想着细心教导于她,这公主的脾性哪能如此,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萧缜受不受得了她,反正这样的女子给自己可要掂量掂量,想到此处,他不由得重了重脚步,让还在宫内恣意玩耍的人有个警醒,来人了,收敛些。
“二哥不必每次来都如此,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也不要踏坏我凤阳宫才是。”李重正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月珍的调侃,他无奈的背起双手轻咳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兄长尊严未被人重视的失落。
“大节下的还不放人回府,只管陪着你玩乐。”李重正的这一句听在月珍的耳中便还是在摆兄长的架子。
“难得今日到了一处,当然要热闹一番才是,你不也是要人陪着?”月珍不输口的撇了下嘴角,她心知肚明,二哥带着萧缜过来无非是父皇的意思,趁着宫中聚宴时机,让他与自己多往来几次,这也是本朝的开明之处,虽说男女婚事还少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青年男女相处的时机却是极多,当然这也还有月珍深得宠爱的缘故,若是那不得宠的也就草草的招个驸马了事。
“父皇那边刚刚散了,我与萧缜不过是随便走走,哪曾想你这里大呼小叫的如此热闹。”李重正的意思是自己本不想来,可见妹妹你这样做兄长的哪能不管一管。
“一定是父皇那边没意思,你喝了闷酒,这会儿也想乐上一乐才好。”月珍当然知道今日含元殿上的宴席有多乏味,不过是一味的饮酒罢了,最多宫里乐坊奏些丝竹管乐助兴。
“哪能个个都如你这般好玩。”李重正的脸上虽无笑意,但那话语中却有着对妹妹的宠惯之情。
“我也只能在这些玩艺上比得过二哥。”月珍自然听得出她兄长话中的意思,她撒娇状的上前拉起二哥的袖子晃了晃。
“你既这样说,二哥倒要与你玩上一局才是。”李重正虽不善此戏却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他借着几分酒意只想着自己还收拾不了这个丫头,再说这弹棋又不是没玩过,就是个准头的事儿。他这样一来屋中的几位小姐自然是收敛了些,比方才文静了许多,甚至还有微微的搔首弄姿之意,以博他另眼相看一番。
“那就看看二哥你的本事了,不过先胜得了她再说。”月珍说话间便将薛媌拉了过来,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忙乱中想着的是怎样才能全身而退,但那脸上却还是一派的稳重,要知道这二皇子向来面冷,若真是败在自己手下还不得给自己两句疙瘩话听,谁愿意大节下的被人尖酸的刺上两句?
“她自是比你高强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沉得住气。”
薛媌没想到李重正还会说玩笑话,不过仔细看他那脸却还是如往常一样,如此一来她倒拿不准他说的是不是玩笑了,因此上唯有先施一礼再微笑着上前,端坐与棋盘的对面。
“薛媌是刚才输的最多的一个,要是二哥连她也胜不了……唉,旁的我就不多讲了。”月珍说着话便调皮的站到棋盘的一边,跟随二皇子李重正一同来的萧缜则站到另一边与其相对,其余的几位小姐或在薛媌身后,或在李重正身后,这样的一盘棋便在月珍的玩笑中开始了。
薛媌刚一见李重正上手便在心中叫苦不迭,他那个弹法明显是不精于此,还好自己刚刚输的够多,此时让他一让别人也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就是要绞尽脑汁的在人前做戏才最难受,她如此想着手上便只管失了准头的弹出第一子。
“看来赢她也不是件难事,月珍就等着输给二哥吧。”李重正初时还没看出薛媌有心让他,只当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无甚气力,因此他把握十足的弹出第二子,刚刚第一子未能攻破的对方棋门便险险的被撞开。
“薛媌,方才的华筵舞跳的没力气了不成?这一子可定要破门才行。”月珍在一旁显然是着急了,指手画脚的对着薛媌道。
薛媌亲昵的斜了她一眼,照着月珍的意思使足了力气,众人便眼见着那棋子弹出棋盘外,一旁的月珍这次是叹气的跺了跺脚,薛媌见她那样子便低了头,仿若让她失望自己很是不安。
“月珍也别难为她了,你再如此她可就一子也攻不进了。”李重正再弹入棋门中一子,方才还有些担忧的他已然开始有些得意了。
“二哥,你不过刚攻入一个罢了,还有十个在后呢。”月珍此时还嘴硬的不服输,不过她的声音倒是没刚才的大了,且越说越没底气,因为这话间薛媌又失了一子。
“那就赢她十个好了。”李重正开始越战越有气势,连那平日板着的脸都有些和缓了,还别说,他那双利目此时倒泛起了微波,恍恍然象是要把人淹进去一样,起初抿紧的薄唇也弯了弯,整个人骤然间便换了模样,这凤阳宫中如有春风拂过一般,薛媌倒是一心在棋局上未曾顾盼,可在她身后斜对着李重正的陶芷如便看的痴痴然,因怕被人窥见心事她那眼光强自挪开,但凑巧扫了众人一眼的萧缜便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暗自替李重正记下,之后的两人便就此有了番谈笑,当然也只他二人独处时才会如此无顾忌。
“薛媌,你争点气成吗?刚刚对阵芷如你也没输的这么快。”月珍这不过是随口的抱怨话,且孩子气十足,可薛媌还是在心里划了划,她很怕别人看出自己手下留情,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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