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真是可惜了内里的好学问。
“男人在一处聊这些也是寻常。”
虽说薛媌这话里未有半点看低他人的意思,可萧缜也还是听出了她似有不喜,他心中随即感叹着真正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陆怀瑾偏就将个不入流的女子如珠如宝的念着,怕是以后也要将其捧在手心里,也不知他这算是何等样人。“媌儿,你说这靠以歌舞为生的女子再好又有何意思?”萧缜这虚心求教的话问向薛媌时,让她猛然间心里就一激灵,想着他这一向可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沾染风尘的女子,今儿个有些不对,他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象是心生怜意呢?
“也要看是何品性,出淤泥而不染的还是有。”薛媌这话说的可谓进退皆宜。
“就算是那品性好、有情有义之人,可也做不来你这般的贤淑得体。”萧缜说这话时便将薛媌搂在自己怀中,心满意足地晃了晃。
“你可是饮了酒不成,好好的将我与她们比较做什么?”薛媌转了半个身子,娇嗔着点上萧缜的额头,那含羞微恼的模样着实让人心动,萧缜便被女色所惑,早将前时的不快扔到一旁,只想着讨起怀中人的欢心来了。
“气的都有些糊涂了,媌儿莫怪,为夫随你责罚便是。”
“既然这般说了,那你明日陪我去陵州河旁放灯去吧。”薛媌这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早早就听人聊起这本州七月初七放河灯之说,听闻那河灯放的极有讲究,而灵验的也不少,她这无子之人自然是心中一动,刚进七月盼着快些到初七,方能让老天保佑自己快些为萧家开枝散叶。
“又是谁同你说的好去处?很热闹不成?”萧缜只当薛媌这贪玩之心又起,无可无不可地追问了一句。
“不单是为了凑热闹,你若不陪着我去,我也是自己要去的。”薛媌心中只觉萧缜倒还学会说哄人的话来了,方才还有模有样的说随自己责罚,这会儿敷衍的形状就是摆明了不想与自己同去,亏自己未敢将他的话当真,若不然还不得没了台阶,妄想着要责罚萧大人,也不看看他有那么好修理么?
“媌儿这般说了为夫如何能不去,不过别耽搁太久,女人多的去处总有些吵。”萧缜这话说的薛媌只觉胸口有些堵的慌。
“谁说只有女人才去那里的?”
“难不成还有大男人去做这等无聊之事?”萧缜一向无有做温情举动的天分,自兰泉山游玩后好不容易尝试过一次又被薛媌的泼冷水弄的无所适从,自此后就更绝了这方面的念头“听说还真有不少大男人去呢,你只管瞧热闹吧。”
萧缜听了薛媌这话倒被吊出了些兴趣来,第二日傍晚真就让人驾着马车与她一同到了陵州河边,而此时的陵州河旁已然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不少的女子,当然也有薛媌口中的大男人,但多数倒象是未婚配的年青男子,看着他们两下眉目传情的形状,萧缜大概有些明白,此时此举倒是别有目的,可薛媌与人家凑处什么趣呢?她如今早就是自己萧家的媳妇了。
陵州河边的七月初七是有些与别处不同的,也不单是陵州,与它邻近的平州府也有些习俗,那就是在这晚放的河灯写上自己的心愿,明年必是会应验,也不知是确有此事还是言过其实,总之的年复一年下来,来此放灯之人越聚越多,到如今也无人探究是否真是有求必应,不过倒是有了名副其实的鹊桥之号。
早早便赶到的薛媌本还想着到河边寻个绝佳的位置,谁知此地风俗,未婚配的少女才许在前面先将河灯放走,为的是在不远处的下游,有对其中意的男子等在那里,好尽早截下他暗暗钟情女子的河灯,因此她唯有排在后面枯等,看着面前人头慢慢的攒动起来,那有限的几处地方都被些妙龄少女占了个满,而这河灯的放处也是有些讲究,不是哪儿都成,只这被人占的平整台阶才是吉处,旁处沿河的清冷所在可是祭奠先人才去的,薛媌想着不管这说法有无道理,总不能差这一时半刻就去那儿吧,心中怪别扭的,就是不知萧缜受不受得了这些女孩子的吵闹?
其实薛媌的担心大可不必,来得此处放灯的少女有几个是不怀春的,因此方才还让萧缜有些厌烦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到了水边这会儿就少有耳闻了,只一个个羞怯温柔的形状微笑着,默默地将手中的各样灯盏推入河中,眉眼间诸多的期盼好似全都顺着水流飘向远方,那河灯里可是有着少女们的名姓、生辰与大概的家在何处等,方便着下游处的男子两下得手,若真就是在此时郎有情、妾有意了,却无处觅伊人芳踪,该是多遗憾的事。
萧缜没想到此处还有这样的习俗,他倒就此开了眼界,不过就是自己的妻子没法和人家抢到头里了,看来自己还要等上小半个时辰才行,如此一来,莫不如与她不远处转上一转。
“不行,这放灯也是有时辰的,晚些就要错过吉时不灵验了。”薛媌的紧张模样让萧缜只想取笑,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怕她着恼,只能继续陪她挤在人群中,不过就是要时不时的被人盯着猛瞧有些不大自在。“若不然你去马车中等我吧。”薛媌没过一会儿也觉察出了异样,她想也不想地便将萧缜拉到少人处,直劝他回去车中,免得总象是有人觊觎自己的男人似的,虽说他不过是被人多看了两眼。“不要我陪你一起放么?”萧缜走出两步后又转回头问了问薛媌,见她笑着摆了摆手便安心地回了车中,此时的天色已然全都暗了下来,再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到处黑沉沉的了,不过因此也就更显得河中的水灯光影斑斓,随着平稳的水波起起伏伏地荡来漾去着实好看,更有那巧心思的匠人做得各式形状,远远看过去还真算得上是姿态各异、美有胜收。
此时薛媌手中的河灯不过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平常模样,她一是不喜那太过花哨的式样,再一个是也不想旁人因此将自己的河灯捞走,谁知道哪一个是顽皮的?自己今日可是为了求子,最好是虔诚地写满心愿,将其顺顺当当地放走,漂的远远的才会好。
三五成群的少女终于开始从河边的几个台阶处散了开去,迫不及待的薛媌随着旁边的人便一道拥向近前,好不容易排到了水边,蹲□去,郑重地将手中的河灯轻推开去,眼见着它摇晃着被水流带入河心,灯影也随之越漂越远,象是完成了使命般的薛媌由此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转回身准备迈上身后的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能更新成功,今晚补上,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四章
萧缜初时在马车中听得外面忽然而起的嘈杂还未太留意;可突然间那一声‘有人落水了,船工快来’让他心内大惊;想着这会儿薛媌也不知在不在水旁,早知还有这等事儿就不许她近前了。
萧缜跳下马车之时那边的水中已然有船工开始将落水之人拉了上来;而另一个则自己凫到了岸边;那就是刚刚被人撞入水中的薛媌。原来她起身刚刚迈上台阶之时,忽然间一位冒冒失失的少女就冲了下来,想是她自知来的晚了;未能在第一轮抢到好时机,便不想在这当儿再落后;因此也不在意冲撞旁人与否,只顾着要快些将手里的河灯放走;薛媌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她推了一个踉跄;摇晃着栽入河中,而那河水着实不浅,且流速不缓,一道落水的两位女子片刻便被冲到了河中,不过还好这事儿象是每年都有发生,水边就有船工在一旁候着,救起人来也是毫不慌张。
萧缜因心中急切,只想着三步两步便冲到河边去,可但凡有事故之处总少不聚众围观之人,他哪里还能迈得出大步去,还好跟在后面的车夫全力将拥过来的人群分开,他才得以挤到前面,而此时的薛媌正狼狈地爬上了岸,抬头看见的便是萧缜惊吓中带着盛怒的脸。
“怎么这般的不小心。”萧缜知道此时不该训斥薛媌,可就是忍不住要喝问过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方才都要吓破了,可她倒好,象是没一点儿在后怕的意思。
“我、我会凫水。”薛媌可并不是冷的,她是被萧缜的眼神吓的,有多久未见他这般模样了?最吓的人那次好象是婆婆被自己气病时,可这会儿自己都上岸了?
萧缜恨恨地再看了薛媌一眼,也不管周围人如何,过去便将她横抱了起来,直将人群外的马车处行去。
“你气着了?”薛媌小心地低头拧着自己的衣襟,那上面的水还在止不地往下滴,将萧缜的衣衫都沾湿了,他一会儿不得埋怨自己?
萧缜也不管周边各色各样的眼光,只恶声恶气地示意薛媌,“搂紧些。”
薛媌这会儿当然不会傻到和在气头上的人犯倔,乖顺地将手臂搂上人家的脖颈,把头埋入他胸口,这下子好了,看不到别人,别人也就看不到自己了。
“下回再也别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上了马车后的萧缜还是没什么好模样,那口气也依旧是不好听。
“知道了。”薛媌心里终于觉得有些委屈,自己这又不是真的贪玩,还不是为了他才走这一遭。
“冷不冷?”萧缜这会儿也有些知道抱在怀里的薛媌被自己的训斥弄的象是不大高兴,可他不想再受一次这样的惊吓,以前未曾有过对心爱之人的那种牵肠挂肚也还罢了,如今尝过滋味后就生怕失掉,也许真就如陆怀瑾所说,自己以往从未有过与心爱之人患难与共,因此便不能明了他的那种不舍,可薛媌如何能明白自己现时这心里的惊惧呢?
此时的薛媌偎在萧缜怀里也不敢吭声,他虽说身上温暖可总还象是会冷着自己似的,但还是别惹他了,只点头或摇头就好。
“那就让马车快些走,别让你受凉了。”萧缜说话间便要将自己的衣衫解开,薛媌一见忙将他的手捉住,“我不冷,没事儿。”
萧缜无奈地只能将她再度抱紧了些,这会儿自己的衣衫也快湿的差不多了,莫不如就用自己的身子给她取暖吧。再低头看看怀中她那样子,真是越看越气,湿搭搭的薄衫就紧贴着她的身子,可谓是纤毫毕现,尤其是掩也掩不住的胸前,高耸浑圆突起着,也不知方才有没有被人多看几眼。回到府中依旧还有些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