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龟。公”可能意。淫媚烟不止一次了,但是,除了远远地观看媚烟跳舞,他们连挨近媚烟裙边的机会都没有。媚烟是老鸨的摇钱树,老鸨看守得最紧的就是她。
按照弄花台的规矩,小阿姑到了十五岁就要开。苞。这之前弄花台会有一场公开的竞价,让小阿姑们展示才艺,豪强贵族、王侯巨商济济一堂观看,如果你看中了哪一个,就可以开口出价。如果几个人看中同一个,当然是谁出的价最高谁就可以买初。夜。权。
与媚烟同时年满十五岁的小阿姑,当时有五个。老鸨安排她们在同一天到大堂搭的花台上展示才艺,等待竞价。
可是到了竞价开。苞的那天早上,出问题了。老鸨将媚烟作为压轴,安排到最后。前面四个表演完毕后,却迟迟不见媚烟出场。
老鸨到后台去看个究竟,一眼瞧见媚烟,登时大怒。
原来媚烟用衣袖将妈妈精心画的妆容抹了个惨不忍睹,还故意拌鬼脸,笑嘻嘻地看着老鸨。
老鸨一个耳光甩过去,媚烟被打倒在地,干脆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媚烟,你须明白,弄花台所有的阿姑都要开。苞!如果你不参加竞价开。苞,我就让人给你绑起来,随便叫个龟。公来给你开。苞!你自己想好!”
媚烟冷冷一笑:“我才不信!把我给龟。公了,你岂不损失了一大笔!你才不会做赔本生意!”
老鸨气极,转头对一个妈妈说:“去叫飘红来!”
不一会儿,飘红款款而至,先温言软语哄好了老鸨,然后从地上扶起媚烟,把她拉到房里慢慢开导。
“你说过头牌阿姑可以自由接客,想接待谁就接待谁,不想接就不接!”十五岁的媚烟天真地质问飘红。
“可是你现在还不是头牌阿姑。”
“怎样才算头牌阿姑?我的舞是弄花台公认跳得最好的!”
“头牌阿姑是由恩客的财力和权势所决定的。举个例吧,为什么我是头牌,而跟我一起出师的娇鸾姐姐就不是?因为我每个月给老鸨的提成比娇鸾姐姐多,我是整个弄花台挣钱最多的阿姑,所以大家才称我为头牌阿姑。为什么我挣得钱比娇鸾多呢?因为我的恩客给我的钱,比娇鸾的恩客给她的钱多。媚烟,你现在明白了吗?”
媚烟垂首想了一刻,抬起头来,眼里蒙上了一层凄美的泪水:“难道就没有人肯出巨资看我一舞?而不是买我初。夜?”
“有啊,当然有。但是还会有人出更巨的资,就是要买你的初。夜。而老鸨是只认钱的,只会把你给出钱最高的那一个。”
媚烟美丽的紫色眼睛看着飘红,满怀希望地问:“有没有一个人,能出最高价,买断我的初。夜。权,不让其他人碰我。然后,他却只是为了看我跳舞,而不会碰我?”
飘红冷冷地笑了:“上哪去找这样圣洁的男人?我告诉你,只要有机会可以占有美色,没有一个男人会错过!倾国之价买来一个美人,只是为了看她跳舞,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媚烟,你在做白日梦吧!”
“有!”媚烟突然抬起紫色的眼睛,神情凄厉,“我父亲!我父亲会率领大漠雄师,踏平南汉,将我带回去,不让任何男人碰我一下!”
飘红浮起一脸苦笑,无奈地摇摇头。这话媚烟说了许多年了,从卖进青楼遭受毒打开始,媚烟就经常威胁弄花台的人,说她是色目国公主,是色目国可汗流。亡南汉时跟汉女生的孩子。
整个弄花台都把她这话当成笑话。有时候还拿来取笑媚烟:“色目公主,有朝一日。你父汗接你回去享福,可别忘了我们。”
媚烟的舞蹈老师、弄花台的著名胡姬,也因此常常自嘲说:“哟,她说她是扶日可汗的女儿,我还可以说我是色目国开国帝王曜日可汗的女儿呢!”
“他真的是我父亲!他的名讳叫做舍鹘,他的尊号扶日可汗还是我给取的!只不过他改了一个字,我取的是征服的服,他改成匡扶的扶!”媚烟坚持着说。
所有听到此话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觉得媚烟还挺会编故事的,连著名的扶日可汗这个尊号她都能编出这么一通。
飘红见媚烟神色如此认真,干脆就装作相信她,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既然你说你是色目可汗的女儿,那你难道不想去色目国寻亲?你等他来找你要等到何时?等你成为头牌花魁,有的是钱,有的是人脉,还怕没机会去色目国吗?”
媚烟一震,看了飘红一眼。是啊,以飘红如今的财力和人脉,从朝廷弄一张出国境的文书应该没问题,然后再去镖行买人护送她去任何地方。
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飘红这份上?
“千古艰难唯第一步!媚烟,你不肯跨出开。苞这一步,永远也别想成为头牌阿姑!”飘红见媚烟有所动摇,趁机劝道。
媚烟咬着下唇,美丽的眼睛里漾满晶莹破碎的眼泪,良久,她猛地抓住飘红的手,眼神凄切:“飘红姐姐。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啊?”飘红有些诧异媚烟突然的激动。
、第三十九章 追忆前尘(陆)【二更】
“很小的时候,娘亲给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女孩的第一次,要给最爱的人。”媚烟紫色的眼睛里荡起回忆的涟漪。
飘红却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大笑,笑得媚烟没来由的心里抽痛。她顿了顿,咬着下唇,在飘红刺耳的笑声中坚持说下去:“我……我想等我最爱的男人来开。苞!所以,我才不要参加什么竞价,像货物一样被估价卖出……”
飘红还在笑个不停,笑得眼泪沿着脸颊直流。
末了,她突然收尽笑声,表情变得凄冷苍凉,泪水在妩媚的脸上闪着清幽的光,盯住媚烟一字一字说:“你这是妄想,媚烟!就算你真的是公主,你也不可能把第一次给最爱的人!整个弄花台,你读过的书最多。你仔细想想,从古自今,可有哪个女子能够自己选择嫁给谁?包括一国公主!史书里那么多的和亲公主,你难道都没注意?远嫁千里,嫁给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而自己深爱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身边,却不能结合,这样的先例还少吗?公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是妓女!”
“可是我娘亲就把第一次给了我父亲!”
“你父亲果真是她最爱的人吗?”
“当然了,娘亲口告诉我的!我父亲雄才大略,上马能纵横驰骋,挽弓射雕。下马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这样的男子,娘亲如何能不爱?”媚烟骄傲地说。
“那是你。娘亲运气好。”飘红幽幽叹息,“很多女子嫁给偷鸡摸狗、窝囊无能的丈夫,还不是得过下去。婚姻都是由父母所订,你去问问,天底下有几个女子嫁给了自己爱的人?
当然,也没几个男子娶到了自己爱的人,但是男子还可以通过纳妾,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其实,这样说起来我们妓女还算幸运的,等你做到了头牌,你就可以留宿自己喜欢的男子,对于那些看不上眼的,可以不予接待。
所以,既然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不如把现有的命变得更好。媚烟,听飘红姐姐的话,你想留住初。夜这样的想法,太愚蠢幼稚,根本不可能实现。你若把张夫人(弄花台的老鸨被人称作张夫人)惹急了,到时候,你不但留不住,而且会失去得很惨。”
头几乎垂到胸口,许久不语,媚烟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只是保持这个姿势,许久许久。
最后,她抬起头来问了一个令飘红心酸的问题:“若是最后买下我的,是一个又老又丑又恶心的混蛋,我也要屈服吗?”
“既然能力挫那么多财大气粗的竞争对手,买下你来,此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张夫人是惹不起的。你若不从,她会叫龟。公们给你手脚摁住,掰开你的嘴,给你灌催。情汤。”
“催。情汤?”媚烟浑身剧烈一颤,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而上。咬牙想了想,她露出一脸狠绝:“我还有办法!”
飘红一笑:“你应该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你小的时候逃了那么多次都没逃掉。现在弄花台花了这么几年资金培养你,眼看就要往回赚了,张夫人对你可是严加看守的。”
“哼!”媚烟冷嘲地一笑,脸上神色说明她要做的事比逃跑更狠绝。
飘红仔细地观察她,看见她眼里闪过极度痛楚的决绝,冷笑道:“如果你要自杀,我们倒是看不住你。但是我告诉你,死,很容易。活着,却是最难。你想这世间,不能与至爱结合的女子,多了去了。这世间,多少女子委身于令人讨厌的男人。但是她们中又有几个断然结束生命?谁不是在咬牙活着?”
媚烟沉默,只有胸。脯在一起一伏。
飘红紧盯着她:“媚烟,你听飘红姐姐的劝,不要铤而走险。我给你讲一个例子。飘红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个跟我一起出师的女孩。你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公主,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那个姑娘却是真正的皇室贵胄。只因家族谋反,家中男子都被凌迟处死,女的卖入官宦人家为奴,她则又被官宦人家倒手一次,卖入了青楼。她本来应该跟我同一天竞价开。苞,但是那天早上的竞价会上,她跟你一样缺席了,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用不知从哪里弄到的药水,把自己毁容了。”
媚烟正听得惊心动魄,飘红突然停顿,媚烟焦急地拉住她的衣袖催促:“后来呢?”
飘红的神色有些凄恻,似乎陷入了什么惨痛的回忆,好半天才低低说道:“后来……因为她那张脸,已经不可能卖出价钱了。张夫人用她去安抚那几个龟。公了。这些龟。公日。日在花丛里劳作,岂有不起贼心的?
张夫人定期会用卖不出好价的姑娘,用来安抚他们。用一个姑娘,可以同时安抚好几个龟。公。而当年那个女孩,因为还未开。苞,第一个得到他的龟。公,必须付出半年的酬劳。
当时有三个龟。公,宁愿放弃半年薪俸,也要争初。夜。权。张夫人就把竞标提高为一年薪俸。最后,只剩下一个龟。公。在龟。公里他长相最猥琐丑陋,因为脖子上有一颗肉瘤,以前还被这个姑娘公开嘲讽过。这也许就是这个龟。公宁愿放弃一年薪酬,也要买这姑娘初。夜的原因吧。
这人现在已经不在这里干活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他从那女孩房间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