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笼络了一个太医来对付自己,让秦谖意识到太医的确是个不可缺少的助力。
薛茜桃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常常去皇上的养心殿,虽然见着皇上的机会比以前少很多,但依然是得皇上另眼相看的,只是从不留她侍寝。
薛茜桃无奈之下,只好动用了自己娘亲亲自找人教自己的按摩穴法,按在特殊位置,引皇上意动。
于是李紫曦入宫后的专宠记录就这样被打破了。
而秦谖也只是冷眼瞧着。
得了空,秦谖也常去李紫曦的旎凤宫去坐坐,希望可以从李紫曦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父亲和兄长的近况,自己太久没看到过他们了,许是因为秦谖是李紫曦在后宫遇见的第一个宫妃,李紫曦对平常人总是淡漠着,与秦谖倒是能说上几句。
比秦谖去的勤的是薛茜桃,对于这个惯会伏低做小的小女儿温柔神态的薛茜桃,李紫曦也是讨厌不起来,偶而秦谖与薛茜桃在旎凤宫遇见,彼此也只是一笑。心无芥蒂一般,只是在秦谖心里,若不是薛茜桃只是薛家的一个庶女,一定会认为是背后指使龚太医的人。
薛茜桃是让秦谖感觉到危机的女人。
龚太医依旧照例为秦谖看脉。碰巧去的时候刚好遇见皇上,皇上看龚太医来了,便向龚太医细细问了秦谖的状况,听说秦谖身子很好,心里也放下心,脸上也十分欢喜,“你是齐太医亲自推荐的,说把宜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交给你,这也是齐太医对你的信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宜贵人。不可有一分怠慢,等宜贵人和朕的孩子成功诞下,少不了你的好处。”
龚太医闻言有点不自然的飞快的瞟了一眼一旁的秦谖,恭声应下。秦谖心里却是一震,难道真的和齐太医有关?究竟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可以说服齐太医?
秦谖的目光停在龚太医身上,慢慢盘算着。等皇上离去,龚太医忍不住感慨道:“看来皇上真的很在意宜贵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我肚子里的是龙嗣,试问有谁会不在意,尤其这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秦谖慢慢道。
龚太医听了连连点头,最后却又带着几分可惜和担忧道:“只可惜,贺嬷嬷断的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只怕皇上会更加欢喜,宜贵人日后也可以母凭子贵,尊荣无限。”龚太医越说,脸上的惋惜之色愈深。
秦谖心一动,不由得顺着龚太医的话头接了下去,“贺嬷嬷当真断的百无一失么?罢了。若真是公主,那也只能说是天意,我还能逆了天不成,还是不要想这些事了,想起来都是苦恼。”
龚太医一听秦谖的口气已经不像最初那般不甚在意。不由得心里得意,就说嘛,别说皇宫里的女人,就是外面那些人,有哪个不是希望生个儿子的,这宜贵人最初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愈久,果然心里的情绪愈是藏不住。
“微臣听贺嬷嬷说,她前几日也为京城一个富贵人家断脉,与宜贵人您时日差不多,贺嬷嬷一口便断定是个男孩,那家人可是极开心的,加倍银子打点贺嬷嬷出来,说起来,毕竟,是个男孩还是最好的。”龚太医琢磨着秦谖心意,将心底的话慢慢说出口。
秦谖不了解龚太医说这话的用意,只得含混的接口道:“能是个男孩自然好,放在谁家,都会喜欢。”
龚太医觑了一眼秦谖面色,斟酌着开口道:“其实天意虽然不可违,但有时候人定胜天,虽然没有生儿子的命但是也未必就是生不出来儿子,说起来,究竟还是看人的打算罢了。”
“龚太医的意思是?莫非这生儿生女还是可以认为更改的?”
龚太医看秦谖是真的不甚明白,想想究竟是十几岁的女人罢了,见的听的都太少,便假装为难的摇了摇头,“罢了,微臣今日不小心和贵人说的有些多了,是微臣失言,贵人还是不要问了,究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微臣也只是耳闻目睹了不少,一时心里感慨罢了。”
“龚太医见识过什么,不如给我说说,也算天闷无趣,当个乐子讲讲。”秦谖觉得方才龚太医话里有门道,忍不住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大户人家,多有贵妾靠移花接木一法抬升低位的,说起来微臣还怕脏了贵人的耳朵。”
“移花接木?”秦谖是真的觉得诧异,以前从未听说过。
“就是怀孕时候请高人来断男女,若是男的自不必说,若是女的,便想法子在外面多找几个日子差不多的女人,她们中若有人生了儿子,就将自己的女儿换成人家的儿子,只要打点的好,又能有法子堵住人嘴,通常便可保住自己一世地位安然无忧了。”龚太医向秦谖耐心解释着,话语里隐隐有诱惑之意。
秦谖立刻明白了龚太医的意思,原来他方才说起贺嬷嬷一节,是在向自己“指路”,一条充满诱惑但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的路。这就是他身后人的目的?还是龚太医自己的主意?
饶是定力再好,秦谖也忍不住勃然色变:“她们这可是在拿自己的命赌!一着不慎,都是一辈子的隐患,是随时可能复发的旧创!”
龚太医笑一笑:“宜贵人还是没有经过事的,有很多东西,都值得人去以性命为代价的去赌,比如给宜贵人胭脂里加麝香的那人,若是被查出来岂非是死罪?可是他还是愿意这样做,说明有更大的利益引诱着他。”
“若是贵人诞下公主,虽然开始会因为这是宫里第一个孩子而受到极大的荣宠,可到底是个公主,过几年宫里这么多主子们迟早会为皇上接二连三的诞下龙嗣,谁还会记得贵人您和您的公主?可若是皇子,那便是皇长子,而您宜贵人就万万不会仅仅是个贵人了,作为皇长子的母亲,只这一条,就足够您在这宫里屹立不倒,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龚太医向秦谖细细剖析着利害关系,在纸上画了一张又一张的饼,描绘了一条康庄大道在秦谖眼前。
不得不说,若是平常任何一个人,面对这一番话都不可能不动容,就算是秦谖,也被龚太医这番话说得心动了一下,若是皇长子,的确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是,秦谖是死过一回的人,尤其还清楚龚太医此番话对自己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往歪路带,沉吟片刻后,秦谖忽然出声,让如镜如花还有巧巧都退下了,如镜如花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秦谖,秦谖投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连如镜如花都看出龚太医的用意,自己哪里能不提防着。
只是,若是这样拒绝了,就不好玩了。尤其万一龚太医或者其身后人又想起什么别的招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因此秦谖一脸意动的抬脸向龚太医道:“以前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说到底我到底是个女儿家见识短浅,只看到了此时因为怀着孩子众人对我的礼遇,而忘记了若这只是个公主我将承受的冷遇。龚太医你先前替我发觉了胭脂里的麝香,让我的孩子得以存活,如今又为我如此分析利害,我对龚太医实在感激不尽,还请太医想个办法帮帮我,若我有一日富贵尊荣,一定不会忘了龚太医。”
看事情发展的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龚太医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得色,随即立刻郑重肃穆道:“微臣方才说的不过只是一时感慨,宜贵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起来还是应该顺从天意,不要太过强求了。微臣的话,宜贵人还是早早忘记了好。”
“难道连龚太医你都不肯帮我了么?你知道的,我肚子里的只会是一个公主,你已经看出我以后只会在宫里默默无闻下去,和我的孩子一样会慢慢被人遗忘。难道你也不肯帮我出出主意?”
龚太医这才慢慢叹了口气,“不是微臣不愿意帮您,贵人是微臣在这宫里第一个独自诊治的妃子,怎么忍心看贵人从此在宫里没落下去,只是,贵人您方才也说了,就算有什么办法,那也是提着脑袋的,贵人还请慎重思虑思虑。其实贵人也不必太过忧心,毕竟这只是贵人第一个孩子,没准贵人还会有后福也说不定啊。”话虽如此,却连连摇头,眼神里透出怜悯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秦谖恩宠尽失被人遗忘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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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逼问
秦谖果然如其所愿的在这样的目光下变得惶恐起来,“如今宫里是什么情形,龚太医想来不会不清楚,皇上专宠曦妃一人,就凭我的姿色,若不是还有个孩子让皇上牵挂下,只怕早就被皇上厌弃了,我初听到移花接木一法,的确心里震惊觉得事不可为,但再想起来,人生不过几十年罢了,难道不是应该努力走的更远更好,若是要无闻的过下去看人脸色生活,还不如痛快的死了算了!”
“贵人千万不要说这般丧气话。”龚太医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都是微臣的错,罢了,贵人有什么吩咐,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贵人就是了。”
秦谖看龚太医一副勉强的模样,在心里轻笑一声,面色却依然焦虑:“我从未有这方面经验,还需要龚太医教教我该怎么做。”
龚太医也在暗笑秦谖不经世事的好骗,假装沉思许久,“那微臣先去为贵人寻一寻外面和贵人日子差不多的人?”
“方才你不是说了么,贺嬷嬷断了一个男脉,和我日子接近,你无意间提起却也算作缘分,就他家吧。”
“这……这户人家是富贵之家,只怕贵人要许不少好处才能让这户人家同意才是,最好再以孩子的前程诱之,再以宫妃身份威胁,或许他们才会松口。”龚太医故作迟疑道。
“好处是自然的,你去帮我找我父亲,我们家虽然官做得不大,还是有些积银的,关键是这户人家,万一日后说漏嘴了怎么办?”秦谖像寻到主心骨一样一直向龚太医讨主意。
“贵人放心,若是他们说漏嘴了,牵连的不只是贵人,更是他们和他们的这个孩子,他们若是知晓利害关系。一定会同贵人一样守口如瓶。”
“那就听龚太医的,以利诱之,再加以威胁,还希望龚太医帮忙跑这一趟了。”秦谖做出感激的模样。眼里还有一丝恳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