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面上的嫌恶之色却是一分不减。
“太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德妃毕竟是皇上的心上人,皇上亲眼看到尚且有意隐瞒,,臣妾又能多说什么呢。”语气里的哀怨也并非全然都是装的,可是对于李紫曦,秦谖的嫉妒都无处安放,她不过是自己的影子。
自己的曾经的影子。
“哼,这都和她那个姐姐一样,狐媚惑主。不过她姐姐德懿仁皇后尚且本性良善,哀家也就一般宽待了。可是这德妃却不守本分,哀家岂能容她再留在宫里。”
秦谖眼皮一跳,终于是低下了头。“再留在宫里的确是纵容,不过臣妾以为这件事情不宜声张,惩处也不宜过重。毕竟要考虑皇上感受和皇家体面,还有太傅李大人的颜面,毕竟皇上对李大人十分敬重。”
太后点点头,“你说的是,若不是因为这些,哀家早晨便不欲容她了,不过现在哀家也想好了由头。她不是病了么,哀家就找个好地方。让她好生养病。”说完轻轻一笑,一脸笑容。讳莫如深。
那笑容让秦谖的心无端凉了凉,又听太后道:“好了,你刚回宫,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还有元黎,哀家怕你想得紧,特意早晨就送了回去,你很懂事,哀家很欣慰元黎有你这个母妃,回去吧,放心好了,日后哀家也必然不会亏待你。”
秦谖顺从的起身,“臣妾明白了,那臣妾先告退了。”
太后点点头,一旁的夕颜也过来送秦谖出门。
秦谖垂头跟着夕颜出门,没有看到太后与杜若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踏出永寿宫,秦谖方抬起头,却看到皇上的御辇迎面走来,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招摇而醒目。御辇在永寿宫门前停下,皇上诧异的看了一眼秦谖:“宜嫔,你怎么也来了?母后也叫了你同来?”
秦谖听到了皇上话语里的那个“也”字,忽然明白了什么,太后的心思,不可谓不深。对她来说,永远没有真正的同盟者。
“臣妾是刚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与太后说了一会话。”
“嗯。”皇上看了一眼秦谖身后的夕颜,“母后可有问你什么不相干的,与这次春狩有关的事情?”
秦谖摇摇头,再抬头看向皇上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悲伤,只是此时心里同样忐忑的皇上没有看出来。
“皇上可愿信臣妾?”
皇上一愣,看了看秦谖,后者已经低头从容行礼告退了,“皇上快进去吧,莫要太后久等了,臣妾也回云台殿休息了。”
皇上看不清秦谖脸上的神情,只是也觉出了秦谖神情的异样,但心里又念着太后和李紫曦的事情,终于没有多问,“那你快回去,朕进去了,晚上去看你和黎儿。”
“那,臣妾在云台殿等皇上。”
皇上点头,不再停留的进了永寿宫,秦谖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心里却有种恐慌和悲伤慢慢蔓延至全身。
“太后娘娘果然没看错人,宜嫔的确能够体谅太后心思。”感受到了秦谖眼神的异样,夕颜先笑道。
“为什么。”秦谖的语气很淡,似乎没有十分介意。
夕颜也这样以为了,笑容更深,“太后娘娘说宫里不需要一个专宠的宫妃,德妃不行,宜嫔娘娘您也不行,还好宜嫔娘娘能体会到太后的心思,太后娘娘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秦谖点点头,径直往自己的中安宫走去了,春天的风尚且带着凉意,让秦谖的身子慢慢的冷了。
的确,这宫里的风向标还是要看皇上,太后想要固权,自然不允许宫里有专宠的出现,这会让皇上的心偏了。
因此唯有不偏不倚宫里任何一个人,才会让她在这个太后的位置坐得更稳。
这便是太后心内所想的吧,秦谖的心骤然清醒。
太后需要的是一个助手,一个听话的人,而不是自己掌控不住的,太后还并不老,起码心不老,她还将这个偌大的后宫看做她自己的。
秦谖回到了云台殿,带着一身冷意。
晚上皇上并没有来,秦谖却一直等,在窗边吹了一晚的箫,箫声凉入骨,一向活泼的如镜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默默在一旁呆着。
“看,那边似乎是有火光,可是旎凤宫的方向?”秦谖忽然停了箫,指向一个方向问道。
身后六人立刻呼啦一声的拥了上去,望向秦谖指的方向,“好像是德妃娘娘那里,不知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好多人的样子。”
中安宫离旎凤宫很近,这也是皇上当初特意安排的,想让秦谖给李紫曦做个伴,免得李紫曦刚入宫觉得孤独。
“如镜如月,你们俩素日机灵些,带着小陶子立刻去旎凤宫那边探探动静,这么晚的,看究竟是什么事。”秦谖立刻吩咐道。
如镜如月也不耽误,答应了一声立刻带了灯笼就出门了,秦谖又看向窗外,慎妃身边的葛衣浣素也往宫外去了,想来也是去探动静。
秦谖想起太后那悠然的笑容,忽然生出极不好的预感。
“如花如水,你们在宫里好生看着黎儿,本宫亲自出门一趟。”
如花如水看秦谖说的慎重,心里也有些慌意,预感要出什么事的样子,“不如让我陪着主子吧,这里有如水和那些嬷嬷们就够了。”如花有些不放心。
秦谖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推辞,带着如花匆匆的出门了,一路往李紫曦的旎凤宫去了。
旎凤宫外围了许多人,不只是秦谖身边的如镜等人,还有许多旁的宫的或者值夜的宫女太监都来了,在旎凤宫外围了一圈,这些人里面,却是一些侍卫守在了旎凤宫门前,既不驱散闲人,也不放人进去。
秦谖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等,她不知道太后想要如何。
“这么晚了,没想到宜嫔姐姐也愿意来凑这个热闹。”
秦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却是薛茜桃,孤身一人,一身红衣。
秦谖笑一笑,“妹妹精神不错,竟远远的从植萁轩独自赶来了,可是散步消食至此?千万不要说妹妹是在植萁轩就听到了什么动静。不过妹妹也真是胆大,一个人都敢走这夜路,心里当真是没做过亏心事,坦荡的很呢。”
薛茜桃笑一笑,丝毫没有计较秦谖话里的刺意,越过秦谖的肩膀看向了旎凤宫,“都是来看热闹的,又何必非要问出一个青红皂白呢。”
旎凤宫的门开了,首先出来的是皇上,一脸的怒意,青白着脸,并未看一眼这围观的众人便上了御辇离去了。
其次是太后,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的,扶着杜若夕颜,上了肩辇,手里拿了一叠纸张,在肩辇还未起身时候交给了杜若,似乎是吩咐了一句,“烧了。”杜若接过那些纸张,独自绕到后面去了,太后也并不等她,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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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退进
之后的几天,皇上一直没有来秦谖宫里,秦谖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表面上全然不曾在意。
只是到了晚上,心里反反复复的总是念着一句话,“朕晚上去看你和黎儿。”
想着想着,秦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眼圈泛起了青色。
皇上心里想来是痛极吧,可是揭开这层痛的,在皇上心里,正是自己。就在皇上打算原谅李紫曦的时候,太后却用不可推翻的证据将李紫曦推上了不可饶恕的境地。
皇上现在心里有多痛,就有多怨自己吧,秦谖以为自己想得很明白,可以接受,然而每晚却总是习惯了惊惶不安的等待着,又失望着。
甚至秦谖心里惶恐起来,如果皇上一辈子也不再来看自己了呢?
或许所谓成熟就是更加难够忍耐痛苦,内心多么彷徨无助,表面依然是淡定从容,如镜如花她们都没看出秦谖的心思。
任凭心内煎熬如海,每日都照常过着,甚至连冷香丸都一日不忘。
皇上一日不来,秦谖的心便一日煎熬。
秦谖终于决定去找太后。
这个宫里的主,并不能够一直由永寿宫的那位做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既然是沉舟病树,就该有它应有的觉悟。
刚用了早膳,秦谖抱着元黎,带着如镜如花,便出了中安宫的门,径直往永寿宫去了。
太后看到秦谖过来,略微有些诧异。“宜嫔怎么想起带着黎儿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秦谖含笑上前请了安,然后坐在一旁,“宫里日子难免寂寞,以后臣妾还要多来看太后。”
太后听了,眼里闪过一抹几未察觉的得色。在她看来,这便是秦谖在向自己服软。
“有空了常来坐坐也好,宫里日子还长。你慢慢习惯,也就能找到一些打法时间的方式。”太后懒洋洋道。慢慢抚平自己袖子上的褶皱。
秦谖一笑,“臣妾今日来,也是有一事相求太后。”
太后以为秦谖是想来求自己给皇上说说好话的,不由得心里更是得意,她要用秦谖,可是秦谖并不如先前的梁贵妃和刘晴好控制,梁贵妃可以许诺给她权,刘晴可以动之以情。而秦谖,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给她,而如今却偏偏要用着秦谖,太后心里也十分不安稳。
总希望秦谖放低姿态来求自己一些什么,太后可以选择性的满足了,然后让秦谖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这是太后的驭人之术。
“宜嫔有什么事找哀家,直说就是,哀家一向看重你,你也不必在哀家面前顾忌旁的。”太后神色很和蔼。
秦谖岂会不知太后心里所想,笑得愈发妥帖。“臣妾来,是为了黎儿,臣妾知道黎儿有幸。能得太后的疼爱,可是臣妾自己不争气,如今惹了皇上厌烦,臣妾深知如此长期以往定会影响黎儿,便请太后重新替黎儿找一个宫妃抚养,让皇上能够时不时的去看一眼,不要忘了这个儿子,至于臣妾,便别无所求。看黎儿出息了,了此一生也就是了。”
太后的笑容僵在嘴角。她万万没想到秦谖竟然会这样说,然而很快太后便明白了。秦谖这是在威胁自己。
如今在慎妃的事情上,太后能倚仗的只有秦谖,总好过日后反被慎妃压过一头,作威作福的好,直到现在,除了秦谖,太后没能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梁妃深遭皇上厌弃,更是没了以前好胜之心,在永和宫深居简出,不能对太后有所助益,而刘晴性子刚纯,还需要多历年几年,太后不敢便把重任交给她。
短时间内太后岂能找到更加合适并且能够信任的人出来,尤其是元黎,她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