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一次,又是如何样的女人进入皇上的生命。
陈卿琰晚上来的时候,又给秦谖带了一个消息。
皇上过些日子要出宫祈福。
秦谖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吃惊,因为以往是没有这个惯例的。
“这无缘无故的,可是知道为什么?”
陈卿琰摊摊手,挨着秦谖坐下,“这哪里是我们能过问的,只是听说我们侍卫所也要准备准备,估计要有一半的人随着一起走吧。”
“那你呢,你走不走。”忽然有一个想法电光火石一半的掠过秦谖的心头。
“我?你还在宫里,我自然是不走的,不论上面怎么安排,总是有借口推脱掉的。”陈卿琰懒洋洋的,端详着秦谖床榻上的雕刻。
秦谖心里蓦然一暖,然而那个念头却忍不住在心里生根发芽,秦谖不得不顺着那个念头想下去。
“你说你以前,以刺客谋生?”秦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可不是么。”陈卿琰并未以为这是一个交谈的重点,“不然凭我跟师父,如何生存的下去。像我师父那样的……”陈卿琰像是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刚想要说,回头却看到秦谖一脸思索的表情,兴致瞬间就淡了,“你又在想什么,都这样禁足了,还不肯歇一歇。”
秦谖听出了陈卿琰语气里隐藏颇深的失望,心里有些愧疚,扬起头来笑一笑,“不过是在想你在宫外的生活罢了。”
陈卿琰知道并非如此,却终于没有点破,点点头,不发一言的坐在一边。
秦谖终于开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陈卿琰愣了愣,随即开口,语气有些淡:“怎么了,说吧。”
“帮我刺杀一个人。”秦谖的语气十分坚定,带着恨意。
陈卿琰转过神来,语气不再那样冷了,叹了口气,“是慎妃么?”
秦谖点点头,“皇上离宫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慎妃不随之一起出行的话,那便是动手的最好的机会。”
说完语气里却带了几分颓唐,因为她想起慎妃已经是掌管六宫,有和皇上一起出行的资格和必要。
陈卿琰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此事非做不可,你说的,我一概遵命就是。”
秦谖点点头,“这件事情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番,我也只是想想,多谢你。”
陈卿琰不在意的笑一笑,起身要往窗台走。
秦谖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哀和冲动的感情,“若是这件事成了,我跟你出宫。”话一说出口,旋即捂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卿琰豁然转身,却又看着秦谖一副失言的表情,不由得莞尔一笑,“娘娘一切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和卿琰说就是,还是那句话,卿琰一概遵命就是。”
秦谖看着窗外的夜色吞噬了陈卿琰的背影,烛火摇曳又剩了自己一人,忽觉这些日子以来陈卿琰的到来是自己心里最大的盼望。
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可行,并且顺利发生了,自己是否要依言跟陈卿琰出宫呢。秦谖陷入了长长的思索。
☆、第二百七十六章 目的
遭禁足后,秦谖觉得日子仿佛缓慢起来,但一晃,又觉得十分迅速。
这些日子皇上一次也没来过云台殿,甚至去琦悦殿的次数也少了许多,秦谖知晓缘由,定是皇上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才减少了踏足中安宫的次数。
想来皇上是既恨自己狠心害了慎妃小产,又愧疚于他将自己唯一的孩子夺去,此矛盾心理,不足为外人道,但秦谖细想却也能够明白,皇上从不是个无情的人,可惜他的这份有情,未必不是一种无情。
这一日午后,阳光明媚,空气仍然有冷冽的味道,秦谖守在窗边,等着元黎被带出来。
这也是每日秦谖所盼望的事情之一。
只是今日秦谖始终没有等到元黎出来,反而倒是有几位太医行色匆匆的往琦悦殿去了。
秦谖心里不禁着急,看着如镜如花道:“该不会是黎儿出了什么事吧,来了这么多太医。”
如镜如花听了心里也是着急,嘴上却好言安慰道:“怎么会呢,昨日瞧着小皇子还好好的,今日哪里就会忽然病了,定是那慎妃作恶多端,忽生恶疾,没准到了明日就一命呜呼了呢。”
这句话本来是如镜逗秦谖笑的,却是充满矛盾,因为昨日看到慎妃也是好好的,尤其那一句一命呜呼更加让秦谖心烦意乱,因为不由自主的便带入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如镜等人看到秦谖心急,也都不敢说话,心里也都念着元黎,争先恐后的往外探头,企图获取一些消息来证实自己曾经的小主子无事。
许久,如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大大安定了秦谖的心,“主子也不用太着急,想来病的该是慎妃。若真是皇长子,皇上和太后早就来啦。纵然不来,也都会遣人来探视,这养心殿和长寿宫都没人来,主子急什么?皇长子一定无事的。”
如水平日虽然不说话,但一开口通常都很难能够安稳人心,充满思想,一时间云台殿又重新活跃起来。
“是呀,尤其看太医也能看出来。若是皇长子病了,又岂会来这几个太医,我瞧着像是慎妃身子不爽利,故而请太医来看看。再者,她又非皇长子生母,本来就沾染了一身是非,对皇长子哪里敢不尽心尽力,不然落到哪里都是话柄呢。”如镜也忙开解道。
秦谖点点头,的确有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见不到元黎,心里始终是担心着的。想打探消息,却看到门口虎视眈眈的守卫。只得尽力收敛起急躁的心情。
这时候秦谖又开始盼望起陈卿琰的到来,他是唯一能将外界消息带给自己的人。
过了一时,太医们来了又散去,提着药箱,纷纷离开了中安宫,观察面色,几人说话尚带着些许笑意,想来方才并未有什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秦谖心里稍稍安定,如镜等几位姑娘也费尽心思的逗秦谖开心。秦谖只得将心里的担忧压在心底,强颜欢笑不愿让几人因她而烦恼。她已经累着几人随她受苦,不愿再让她们心里为难。
一天过去。皇上始终未来,永寿宫也没有消息,秦谖这才真正放心,元黎应当是无事,不然皇上和太后岂会无动于衷,他们也是十分在意这个目前后宫唯一的孩子。
快到日暮,秦谖照例一人回房,将房门紧锁,点燃烛火罩了灯罩,打开后窗,泡好一杯茗茶,静静等待陈卿琰。
这似乎是这些日子以来渐渐养成的习惯。
等到天完全黑的时候,陈卿琰的身影终于掠进秦谖的房间。
像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带着几分飘逸,秦谖凝神看着陈卿琰,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欢喜的感觉。
“今日这样晚。”秦谖话一说出口便有些窘迫,这话说的像是在期盼他来一般。
“不是和平常一样么,怎么就晚了。”陈卿琰未曾注意到秦谖神情姿态一般,依然如常说道。
看到陈卿琰并未注意到自己的窘迫,秦谖心里却又有淡淡的失望,究竟是什么样的心里,秦谖又有些矛盾。
“今日琦悦殿去了很多太医,又不像是黎儿病了,你可有听到什么消息?”秦谖几不可见的摇摇头似乎想要将烦心的事情排除脑外,想到元黎,忍不住问道。
陈卿琰轻轻一笑,手伸向桌子上的茶盏,一面道:“这个娘娘无须忧心,是慎妃病了,想要借口留在宫里,不随皇上一起出宫去祈福了。”
“哦?”秦谖挑了挑眉头,“你是说她是装病?不想随着皇上出宫?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阴谋,我今日也是看到葛衣和一个线人接头,那线人小融子,也是我进宫行刺前所了解的……”
“你知道慎妃与宫外联系的线人!怎么不早和我说。”秦谖才听了一句,已经惊愕的打断道。
陈卿琰被打断,不由得苦笑一声,“你也没问过我呀,而且我决意不欲和他们再有瓜葛,自然是当做不知的最好。”
秦谖一愣,的确是这样,自己费尽周折,却没想过问陈卿琰这个问题,也是,陈卿琰也总是一无所知的样子,自己总觉得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然后呢,你说吧。”秦谖心里叹息一声,还是继续问道。
“本来我也是不想管他们的事情的,可是想起你上次的话,既然对慎妃动了杀机,那我不如多替你了解一些情况,也好知此知彼,便想办法偷听她们谈话。她们是在假山背后,我便躲在假山上,也无人发现。”陈卿琰说着,顿了顿,似乎觉得口干,抿了一口水。
秦谖只是安静的听着,得知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偷听,沾惹是非,心里有莫名的情绪,像是感激,又有些苦恼。
“这才知道她们留在宫里似乎有什么目的。”陈卿琰说出了重要的消息。
秦谖也不由得闻言色变,“她们有什么目的?要趁着皇上不在时候去做?太后这次可是要随之出行?”秦谖想纵然有什么事情,太后多少也能牵制几分慎妃。
“太后也不去,听说慎妃不去,便让刘嫔娘娘随皇上一同祈福,自己却留在宫里,想来也是提防慎妃捣鬼。”陈卿琰见又被打断,只得先回答这个问题。
秦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听到了什么一起说了吧,我再不打断你。”
陈卿琰安慰的笑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才有缓缓开口:“具体的我也没有听明白,许多都是暗语,但总的意思像是在宫里有什么布置,要等皇上离开宫后动手。”
秦谖听了心里涌出一阵不安,皱起眉头,“她们在宫里要有什么布置?目的是什么,忽然这么一说,总觉得有些难以预料。有时候真不知道,慎妃究竟想要什么。若是知道这个,很多事情也容易一些。”
陈卿琰听到这一句笑容倒是收敛了一些,正色道:“她们想要做什么,其实也不难猜到,如果他们和宫外的组织是一条心的话,他们不过是想要掌控这个天下。”
“掌控天下?”秦谖有些不可置信的出声道,“莫非是疯子么。”
“确实有这个可能,他们中不乏能人异士,也有人曾出仕过,只是都不能够一展抱负,受的拘谨太大,又看不惯官场*之风,因此对朝廷有怨气,想借由另一个平台抒发。”陈卿琰说的很随意,仿佛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秦谖愕然点头,“若是这样,她们想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