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硕大的**,琐碎事情零零总总,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谋划和酝酿,有自己的所愿和所求。一颗心总是不能安稳。
就连身在曲荷轩每日只静心抄习佛经的和嫔也不能免俗。
今天太后身边的夕颜姑姑居然来了曲荷轩,和颜悦色的告诉她太后叫她每日上午和下午去永寿宫为太后抄习佛经,临走时还拿走了一叠桌上她不久前刚抄完的《楞严经》。
和嫔不知是祸是福,满心惶恐着。倒是玉琴和松棋在一旁喜道:“看来太后娘娘还没忘记了主子,真好。”
和嫔关于太后的记忆并不是多乐观的,除了以前仗着自己是先皇重视的老臣之女,经常入宫去巴结着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皇后经不住自己软磨硬缠,也给先皇提了不少次,再加上先皇碍不住和嫔父亲的情面,才不顾太子反对,硬是将自己送进了太子府,似乎在自己如愿以后,对皇后见的倒是少了,整日只是琢磨着怎么巴结当时的太子和太子妃了。
就是自己入了宫后,皇后也搬到了永寿宫成了**人人尊仰的太后,自己也没有多去看她,不是因为不尊重,只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旁的心思。
现在,自己被人遗忘了这么久,太后却突然叫自己去她那里抄习佛经,是为了什么呢?
不得不说,她实在是被人算计怕了,实在担心一不留神又如前几次一般被人白白利用了,可是对于太后来说,自己的利用价值,似乎太低太低了。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太后她老人家无意间突然想起来宫里还有她这号人物,突然起的怜悯之心么。
若真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这**之中,总算多了一份依靠?和嫔心底满心揣测,却无法知晓其真意,也只得在下午估摸着太后午寝起来,请过脉了,带着经书纸笔去了永寿宫。
☆、第五十八章 离间
和嫔去了永寿宫,太后倒也没有太为难她,只是让她在里间的茶桌上抄习。和嫔一手蝇头小楷写的工工整整,间行虽密却十分整齐,待拿了给太后看了,太后淡淡称赞一声:“不错,看这性子,倒是比以前沉稳许多。”
和嫔忙道:“这也是多亏太后娘娘的提点。”
太后看看她,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哀家没有提点你,这么多年,哀家对你,可谓是不闻不问。你自己也不算愚蠢,知道韬光养晦,背了那么大嫌疑现在还能照样当你的和嫔。”
和嫔没想到太后说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说着:“臣妾惶恐。”
太后看她模样,心知她是真的得了教训,再不是以前轻狂无知的那个和嫔了,也没有继续提旧事,低头抿了一口茶,才道:“今天抄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便回去吧,明日再来。”
和嫔心里松了一口气,屈膝行了礼道“那臣妾先告退了。”说着恭谨的退下去了。太后看着她背影,有些感触,对着身边的杜若感慨道:“原本也是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倒成了这木讷模样,叫人看了可惜。”
杜若在一旁说道:“太后娘娘还觉得当年皇后的事不是她做的?”
太后沉声道:“哀家觉得不像,只是若是另有其人,等了这么多年,还不见那人有动静,看来是有个心思深的。”
杜若问道:“那咱们还继续这样等着?”
太后笑的有些懒:“等着便是了,不然还能如何。那人既害了皇后,一定还会有别的动作。过几日便是晴儿的好日子,看看那人会不会沉不住气了。”
待和嫔回到曲荷轩,见松棋满脸欢喜的迎上来说道:“主子回来了?刚才内务府的来人了,替咱们将曲荷轩好好修缮打理了一番,听说是太后的旨意呢。”和嫔听了一怔,没想到太后连这些细节都替自己想到了,不禁对有些太后感念起来。
往后和嫔日日去永寿宫为太后抄誊佛经,倒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以前那些不把她当回事的宫里下人,见她得了太后准许日日进出永寿宫,也渐渐重新拿她当主子看了,不敢再造次。
时日一日日便这样过去了,眼见是初六,再过一日就要是刘晴的封嫔之礼。
这几日皇上除了招刘晴侍寝过一次外,再没召过**其他人,秦谖心里虽然对刘晴隐隐有醋意在,可一方面怕刘晴疑心,一方面也是念着情分,想着到底明天就是刘晴的封嫔礼,早晨用了膳便带着如镜如花去麒趾宫看望刘晴。
刚进麒趾宫才到长信殿门口,就听见一声杯子落地的脆响,然后是刘晴气恼的声音:“你说说,我哪里亏待了她,她竟非要这般轻视我们姐妹的情谊。”
秦谖心一跳,不知这番话的用意,忙进去了,看到薛茜桃正一脸难过之色的安慰着刘晴:“刘姐姐说的是呢,我也一旁劝了许久,可是姐姐一点也听不进去……就怨我不会说话,劝不住她。”
刘晴看薛茜桃有自责之意,忙安慰着:“哪是你不会说话,她既起了这心思,谁劝能是有用的?哪里怪的了你。”
秦谖听了这对话,笑道:“茜桃妹妹来得真早,刘姐姐也是,这大早上的和谁置气呢?”
刘晴看到秦谖来了,倒是缓了缓气,才说道:“你来了?来的正巧,我今天才听茜桃说的,这薛茜竹竟然为了恩宠,去投靠了梁贵妃,你说气不气人,一来梁贵妃我是一惯瞧不上的,二来我们本来姐妹之间该相互提携,可她却瞧不上我们姐妹之情,巴巴的赶过去巴结起梁贵妃,真真是好。”
秦谖听了倒是明白不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一旁的薛茜桃,又从烟青手里接过倒给刘晴的茶,亲自端了去,说道:“姐姐先喝口茶消消气,瞧你,为多大的事呀,她要去只管去她的,咱们哪里留得住?各人有各人的心志罢了。倒是难为茜桃妹妹,一面是亲姐妹的手足情,一面又是同我们的相交情分,处境不易。”
薛茜桃眼皮跳了跳,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意,神色还是悒郁不欢,“虽然我同姐姐有手足情不假,可是自从结识了刘姐姐和秦姐姐,只觉得亲切,有相见恨晚之意,昨天被我瞧见姐姐又去了永和宫,心里也是挣扎万分,但还是决定来告诉刘姐姐。我与她虽是姐妹,可却做不出巴结人的事情,今后只怕与她,路不同了。只盼两位姐姐今后多多照应着妹妹,免得妹妹今后在这宫里落得个凄凉无助。”
秦谖听了这番话,一时倒说不出什么了,本来想引着话叫刘晴怀疑下薛茜桃的用心,现在反而刘晴对薛茜桃的怜惜更重了几分,感动的拉了她的手:“你放心,但凡有我一日好的,就必然不会忘了你。我进宫前以前的姐妹都告诉我,说宫里少有姐妹之情,我偏不信,我们几人一定要好好相互扶持下去,做一辈子的姐妹。至于你姐姐,以后是走阳关道还是独木桥,都和我们不相干了。”
薛茜桃垂下眼睑,只见睫毛忽闪,看不清眼神,低低的应了一声。
秦谖看见,微微皱了眉,这薛茜桃日后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自己还需要找机会点醒刘晴,免得吃亏,正想着,忽然看到殿里又进来一人,青衣淡妆,打扮依然低调的很,是柳贵人。
刘晴见了,很是欢喜道:“你也来了?昨日不是才来过了么,今日又来,这路也是老远的,快坐下。”
秦谖听了不禁奇道:“才多久的功夫,我竟不知刘姐姐与柳贵人的关系这样好了?见面这样勤,倒显得妹妹偷懒了。”
柳贵人一笑:“昨日也是碰巧遇见,便一道来了麒趾宫,今日是特地来祝贺的,明日行过大礼,只怕这长信殿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到时我也不凑那热闹了。”
刘晴知道她是素爱清静的性子,又真诚不矫作的,自己也是喜欢她这一点,不禁嗔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大远的非得来恭贺的,不过来了也好,今天我们几个姐妹倒是齐全了,也好好说说话。”
秦谖看了柳贵人,倒是起了心思,原本自己就在怀疑她和和嫔的关系,只是自从赏花宴后都不得空与她相交,看她如今和刘晴关系倒好了,倒省了自己不少事。想着一脸温婉笑意的搀了柳贵人坐下,一面道:“上次赏花宴匆匆一唔,都不得机会与姐姐多说说话,还不知道姐姐是哪个宫的?”
☆、第五十九章 借势
柳贵人自然没有怀疑秦谖用心,如实道:“我离得可远了,在梅林雀台那边的玉华宫,虽然远一点,好在也就我一个人,倒也自在。”
秦谖听了,在脑海搜寻着记忆,口上道:“玉华宫?姐姐是一个人么,怎么也没个主位娘娘?”
柳贵人神色颇哀的一笑:“以前是有个娘娘的,后来染病去了,也就剩了我一个。”
秦谖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宫中众人,试图从脑海里找出这柳贵人口里的“娘娘”,却听刘晴在一旁笑道:“说那些个做什么,总归是远了些,倒是叫你来回跑。”
柳贵人浅浅一笑:“左右在宫里也呆的无事,出来走走也好,不然可是要闷病了。”
秦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玉华宫的是哪位娘娘,玉华宫她倒有几分印象,应该是自己去过的,可怎么也想不出是何年何月的事,愈想不出愈发苦恼,一时倒沉默了。
只听那边薛茜桃重重的打了个呵欠,刘晴、柳妍如齐齐的望向她,薛茜桃看见,忙掩了嘴,羞赧的低下了头,道:“妹妹近日都没能休息好,让两位姐姐笑话了。”
刘晴听了奇道:“说起来我看你今天气色也差,瞧你眼圈都发青了,以前倒没见你如何,怎么突然就休息不好了?”
薛茜桃面色为难的低下了头,:“不提也罢,都是小时罢了。倒是姐姐,明天可是姐姐的大日子,姐姐可要好好休息着,明天才容光焕发,有当娘娘的样子。”
刘晴听了越发奇怪,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若拿我当姐姐,就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什么事让你都没能好好休息?”
秦谖听了二人这一问一答,心里猜到了几分薛茜桃的心思,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果然不是个省事的,嘴上却道:“是啊,既然大家都是姐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况——”秦谖忽然掩嘴一笑:“你若真不想说,以后便只字不要提也罢了,既然妹妹话都到嘴边了,哪有再咽回去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