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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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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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谖跟着和嫔进了殿,关了门。
玉琴松棋并未点灯,因此殿内关了门,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松棋二人忙去点蜡。
“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我也很奇怪,你我素未相识,为何你要处处与我牵扯?”和嫔坐下了,终于开口问道。对于秦谖,她不能完全坦然无视。
“你当真以为我们从未相识么。”尚阴暗的殿里一角,秦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惊了和嫔。

☆、第九十四章 牵机

“上次你陷害于我,我便仔细想过,确实与你素昧平生。”和嫔抬高了音量,心里却还猜测着,拼命从回忆里搜索着这个女子,依然无果。
蜡已经燃起,秦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与和嫔相对坐了。
“我以为当日我送来了荷花酥,你便会对我有所察觉,原来还是个痴人,看来我这变化实在太大了,也难怪你认不出。”
和嫔听了“荷花酥”三个字,眉头不知觉的紧皱了,脱口道:“对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再有隐瞒,你有话直说,无故说什么荷花酥?”和嫔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一丝颤抖。
“好吧,那我只好直接问了,当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害死我腹中骨肉?我是那么相信你。”
秦谖的面容在幽暗的殿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嫔心里一颤,忍不住站起身子:“你到底是谁?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和嫔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曾经日日跪拜的菩萨像,想获得一丝安慰,冰冷的石像上那慈悲的笑容依旧,神明却还是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人。
“没想到是我吧,都觉得不可能,呵呵,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毕竟这是事实,如三年前我在桃林遭遇的一切那般真实,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沐荷?支走了长乐,准备了柳絮,还有那石头也一定有古怪,到底是为什么?还有谁参与了?那天长乐既然与你一起,那么最后我看到的人一定不是你,却是谁?”秦谖厉声问道,一个接一个的将心中疑惑统统发泄了。
和嫔怔了,“你真的是皇后娘娘?呵呵,哈哈,人死尚能复生?莫非你当真是真凤转世,九死犹活?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说,究竟是谁让你来的,告诉你这些的?是李家的人?还是长乐未央那两个丫头?还是……袁鹤?”念到这个名字,和嫔的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紧接着蔓延的是痛。
松棋玉琴听得也一头雾水,扶着和嫔道:“主子别听她瞎说,我这就把她撵了,主子回来便好,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安稳觉么?”秦谖听了嘴角忍不住浮现起一抹讥讽,“你们主子这一睡,的确可以安安稳稳了,当初你见我可也不是这般说的?松棋那丫头躲懒,还在睡觉,我便只和玉琴来找姐姐说话了,当初你可是这般说的?又遣走了这玉琴,我未曾想过防你,你却这般害我,当真是歹毒!”
和嫔脑海里乱了,这的确是自己当初与皇后说的话无疑,可要自己相信这真的是皇后,她却万万做不到,想到这里,脑海不禁想起了那天唯一在皇后身边后来送自己回宫的长乐,是了,一定是长乐说出去的,虽然不知道秦谖为何要听从长乐吩咐做,但有一个念头在和嫔脑海里异常清晰:今生上天待我何其凉薄,我焉能使人快活,就让那天的真相随自己一起永远湮灭,给她们心里留下永远的追恨!
“那么皇后娘娘便是要追问臣妾真相了么?皇后娘娘多么得天庇佑,死而复生!难道还不能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说笑了。”
表面上的笑容松懈了秦谖的警戒之心,和嫔趁机将桌上的牵机一把夺过,在秦谖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饮而尽。
“荷儿!”秦谖看到这一场景心头莫名一紧,情不自禁的叫出了以前尚在太子府时候的旧称,走过去便扶住了和嫔,虽然自己深恨着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熟识的人要死在自己面前。
听到那称呼的瞬间,和嫔忽然相信了这边是皇后,秦谖眼里流露出来的有真切的关心,和嫔有了一丝的后悔,也许,她真的是皇后娘娘,自己却向她隐瞒了真相,一旁的松棋玉琴不知道和嫔喝下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主子的脸色在烛光下迅速的衰败下去,犹如一支正在开败的花朵,心里都生出了一种恐惧,凄凄哀哀的哭泣起来。
“皇后娘娘……”和嫔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刀割般的痛苦起来,又仿佛火炙,忍不住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来减轻痛苦。
秦谖见状知道牵机药效已至,可她还不能死,她什么都没和自己说。秦谖心里发急,低下身子握住和嫔的手,冰凉的瘦得惊人。
“容,容……”秦谖看到和嫔拼命的挣扎想说出什么,却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来,又看和嫔将目光转向玉琴松棋,隐隐有期待的神情,只是一瞬,那双眼就看不到任何神采了,呆滞的,木讷的,最后定定不动了,身子已经蜷缩的变了形。秦谖忍不住将手伸向她鼻下,人已没了声息。

☆、第九十五章 病逝

“她想说什么?你们一定知道的是吧?她一定是想说什么!她是让你们告诉我的是不是,快告诉我!”秦谖看到眼前场景,终于失控了一般的问向玉琴松棋,自己这一番岂不是白白算计?和嫔她最后分明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玉琴和松棋还沉侵在这巨大变故中,未曾醒过神来,看见主子身子不动弹了,只道是秦谖逼死了和嫔,哪还肯细想主子最后目光的涵义,扑过去便要和秦谖拼命,幸而这时陈阜总管进来了。
“宜贵人受惊了。”陈阜总管看里面迟迟不见动静,担心有变,便随宫人一起进去了,正好看到玉琴松棋二人扑上去与秦谖厮打,忙让身边的人拉开了她们。
秦谖挣脱身来,只是淡淡整理了衣衫:“她们还不知道她们主子的事情,难免心绪波动较大,公公不用与她们计较。”
陈阜首先蹲下身检查了和嫔,确认身死无误后,才放下心来,转身对秦谖道:“难为宜贵人还替她们考虑着,如今事情已了,咱家就要回皇上那里复命了,宜贵人不如一起出去吧?”
秦谖虽然心有不甘,但今天铁定是没法有什么收获了,虽然恼怒,但表面还是温和着,“我也这样想着,刚送了姐姐,觉得疲惫,是该回宫歇息了。”
陈阜向左右宫人使了眼色,放开玉琴松棋,让他们抬了和嫔尸身,准备回养心殿复命,等秦谖先出了殿,陈阜才转身对二人道:“你们两个今晚收拾收拾,明日赶早的先去内务府重新记名吧。”说完不待二人回答,便径直出去了。
玉琴松棋二人尚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主子从此与她们天人相隔了,看着空旷寥落的曲荷轩,二人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那哭声虽然凄哀,却没有传出很远,已经走出曲荷轩很远的秦谖没有听见。和嫔死了,秦谖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之意,只觉得所有事情还理不清一个头绪。
和嫔都是将死之人,为何宁愿提前服毒也不愿告诉自己真相?而她最后又想向自己说明什么?莫非是临死前的觉悟,让她想说出真相?
她想说出的究竟是什么。
秦谖确定当初的事情并非和嫔一力完成,自己意识消失之前隐隐听到了一个女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只是那时候痛苦无限放大,耳边听到的声音却显得渺远起来,秦谖不知道那是谁。
回到栖鸾殿,如镜如花忙迎了上来,方才秦谖出了养心殿便让她们先回去了,秦谖随二人去了早已准备好的浴桶,将身子慢慢的全部浸入在水里,看见如镜如花吞吞吐吐的神情,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只是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说。
心里乱作一团,路还要自己走下去。
秦谖闭了眼,试图平复下自己躁动的内心。
梁贵妃首先得到了消息,也是皇上派陈阜总管来通知梁贵妃的,只说是和嫔病逝,梁贵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心,叹了一声苦命,便命良辰美景将陈阜送了出去,待良辰美景再回来时候,梁贵妃却全然不是当时的神色。
“明日得空了,找机会把常喜叫进来,有些话是该叮嘱叮嘱他了。”梁贵妃思索着向良辰道。
“是,明日我便将他带来。”
“这永和宫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那些碍眼的惹人厌的,都一并该打发了。”
旧的故事才刚刚尘埃落定,新的争端又重新酝酿起来。
只要活着,就离不了是非,宫里的女子尤其如是。
和嫔病逝的消息第二日便晓谕了六宫,长信殿的刘嫔知晓了消息,沉吟思索了片刻,向身边的烟青道:“你去打听打听,和嫔昨晚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谁?是不是宜贵人。”
纵然心里为她辩护了一万次,想相信这位自己真心相待的姐妹如她表面一般无害,可一旦出了事,心里埋下的怀疑的种子还是悄然开花。她无法摆脱柳贵人走前向自己灌输的思想。
宫里一座偏殿,一位笑容妖娆的女子听了这消息,倒惋惜起来:“她若是死了,这袁鹤日后,怕是不好用了。”
终究为和嫔悲伤的人寥寥少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打算着。
袁鹤在京城有名的一品楼买醉。
昨日他依计划追了过去,本以为和嫔终于可以实现远走高飞的梦想,身边的侍卫也在他的要求下重回了宫门,他却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沐青。
沐青邀他喝酒。
袁鹤心中疑惑万分,还是答应了。沐青是个武将,虽然平日看起来气度沉稳,但武将终于还是有武将的特点。比如他第一次见沐青原来能喝这么多的酒。
沐青哭得很惨。
一桩桩一件件的讲了他和沐荷小时候的过往,袁鹤越听心里越觉得不详。
果然,最后沐青道:“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是沐家家主,要为整个沐家打算。”
“李骜许诺我今年便可以提二品,否则,便要禀告皇上,沐家上下都要被治罪。”
“你对沐荷的好,我沐青都记下了,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当自己发疯了一般的站起来问她沐荷如今的下落时候,沐青只是流着泪却不回答自己。
“父亲一定不会原谅我。”这是袁鹤走前听到沐青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袁鹤晚上匆匆赶回曲荷轩,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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