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究竟是何药物,宜贵人怎么会得来?”皇上听了忍不住好奇道。
“具有同样效果的这类药材实在不少,微臣也不好妄下结论,至于怎么得来的,皇上可派人去太医院查查宜贵人最近有没有从太医院支出药材便可知晓了。”沈老谨慎的回道,随后又加了一句:“顺便皇上可以查查最近这类药物支出的档来,或许皇上疑问可解。”
皇上以为然,“那就有劳沈老给朕列一个这类药物名字的单子来。”
“微臣遵旨。”沈老回答的也不含糊,很快就替皇上列好了单子,皇上嘱咐了陈阜去太医院了。
这边,如镜急急忙忙的端着熬好的药回来了。梁贵妃见皇上不远处与许老私密交谈着什么,心里忍不住发虚,又看药来了,忙上前假意道“将药交给本宫吧,本宫与宜贵人同在永和宫,一直感情深厚,药碗交给本宫吧,本宫亲自喂。”
谁知刘晴那边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故意大声喊道:“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药还是交给臣妾吧,秦妹妹福气薄,可受不住。”声音虽然大,表情却十分惊慌的模样。
皇上看见,对梁贵妃一直以来的怀疑又重新在心头浮起了,只是不知梁贵妃好端端的为何非要三番两次的与这个贵人一般计较。
想着,也不想多待下去,横竖早晚都要查清楚,便又去看了看秦谖,看刘晴将药一点点喂进秦谖嘴里,心里才安下心,便又出了永和宫回养心殿去了。
梁贵妃看皇上走了,也不愿意再围着秦谖,冷淡的与刘嫔告辞后,便也回了自己殿里,现在她心里可是窝火的很,这件事莫名其妙的又占了下风,大家都只会流传秦谖疯魔是为人所害,而自己之前准备的负疚心理压力大而变疯的说法只怕是没人信了,而看几位太医的意思,仿佛秦谖还是可以医治的过来的。
她心里对王太医也有些埋怨,之前他可是说了的,若真是疯魔了,再诊治也是完全看不出的,也无药可医了,不知为何其他几位太医都对医治秦谖显得十分容易的样子。梁贵妃是不希望秦谖被医好的。
这两件事都出了梁贵妃的意料,让她白白打算了一场,自然是不甘不愿,心里梗着一口气,尤其是晚上听到栖鸾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秦谖意识慢慢恢复清醒,不会再疯魔之后,又急又气,干脆是病了下去。
她原以为这次是天衣无缝了的,就算自己有可能被皇上怀疑,不过宜贵人还是会永久的疯了,皇上不会为了一个丢进皇家脸面的疯子而如何处罚自己。时间渐渐过去,这个记忆也就淡了,皇上又会重新像以前一样器重自己。
可没想到这么快,才几副药下去,秦谖竟然就恢复了清醒意识。梁贵妃这才想起良辰说的暂时不要与栖鸾殿争锋的事情,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整垮秦谖,反而可能会为自己造成话柄,加重皇上对自己的怀疑。
一向心高气傲身体健康的梁贵妃迅速的病了,脸颊微微凸显下去,让美景看的心疼不已。
梁贵妃依旧没有传唤太医,连王太医也没有叫来。美景知道梁贵妃的争强好胜之心,也不愿违背,只希望能如以前一样,好好休息几日就好了,谁知第二日,栖鸾殿又传了了一个消息,让梁贵妃又惊又怕,病情随即加重,发起高烧说起了胡话,美景顿时没了主意,着急起来。
而从栖鸾殿传来的消息是:秦谖坚称自己是被下药,皇上亲自驾到,要好好彻查栖鸾殿一应吃食用度,来查出下药的源头在哪里。
终于从学校回到了家,从今日开始,便不是学生了。为了惩罚自己的一无所用,让自己做了二十多小时的硬座,骨头要散了,更的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胭脂
第一百一十二章胭脂
这一切自然都是秦谖打算好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着了道,梦魇也越来越严重,只能在药效还没有完全将自己精神控制住时候引了皇上注意,并接受太医的诊治。
梁贵妃对自己越来越过分,秦谖不想再容忍下去,何况自己当年事情还未能查清楚,却被梁贵妃三天两头的?意粒?翟谑怯行┠栈稹?p>皇上端端坐在栖鸾殿的八角椅上,他知道自己必须来,秦谖为人所害差点疯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宫里,昨日太后身边的杜若姑姑也来找到了皇上,虽然太后上次撂了话说不插手宫里事物,却还是着杜若来跟皇上说要皇上查明此事,遏制流言。听太后的意思,还是怀疑秦谖自己搞的鬼,要惩治秦谖,可是皇上却隐隐猜出是谁做的,这些天也一直不敢直面这件事的原因便在这里,一面是贵人,一面是贵妃,皇上实在不知如何抉择,秦谖中暑事小,皇上可以秉公执法,可中毒事大,梁贵妃这些年掌六宫之事,又得太后娘娘喜爱,皇上不知道该拿梁贵妃怎么办。
这时,姚太医上前禀告道:“回皇上,回宜贵人,微臣方才细细验过,贵人平日饮食应该是无碍的,问题估计在宜贵人平日生活用度上。那么能使人精神如宜贵人这般状况,又不用内服的,微臣私自度量,应当是万桃花无疑了。万桃花问其气味过久便能导致晕眩和臆幻,只是用量应当不太大才是,否则,贵人只怕已经救不得了,万桃花不慎便能致死。”
秦谖心跳了一跳,自己尚且不知药从何处下的,若非提前有准备,只怕这次还真被算计了去,皇上皱着眉,去太医院查过档案的陈阜回去后曾禀报了皇上,沈老名单上有的只万桃花前几天被支了不少,只是未写明哪宫哪位主子要的,那位管理档案的公公见是陈阜亲自去,不敢怠慢,又道:“没有记录清楚的,怕都是太医们要的。”
看来是有太医还插手了这件事,真是嫌自己的命长。
心思只是在转瞬间,皇上随即道:“那姚太医看除了饮食,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沾染了这万桃花。”
姚太医还拿不定,“这都是有可能的,比如在熏香衣物中,都有可能,要等其他几位太医检查过了才能知道。”
皇上沉吟着正待张口要说什么,却见梁贵妃身边的美景慌忙的跑进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未干,进来见了皇上便跪了下去叩头不止,“皇上,贵妃娘娘病重,奴婢看栖鸾殿太医多,可否先去医治下贵妃娘娘,奴婢怕来回跑了耽误了娘娘,娘娘从来没有病的这么严重过。”
皇上倒也没有犹豫,立即对姚太医道:“那你快去随她去瞧瞧贵妃吧。看看她是什么毛病。”
姚太医忙领命随着美景下去了。
秦谖心里却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如何在意,心里在琢磨着方才姚太医的话,饮食上她这几日都是与如镜如花吃的皆是同席之菜,可如镜如花无恙,自己却病了,她也怀疑过自己用膳箸勺,甚至将箸勺也换了,病情也没有减轻。那么自己用度上……万桃花,想来是一种花名,太医院的只怕都是晒干后的,若是自己,该怎么利用它呢,那么既然不是服用,或许就是研作粉,要不就是藏于锦囊,再稳妥些可将花入水,再将水想办法与自己用了,但这样药效自然达不到,时间会慢,自己虽然未曾如姚太医所说至死,可是一天也病甚一天,最该排除的就该是这个原因。
心思急转间,脑海有一道灵光闪过,秦谖立刻捕捉到,站起身来,唤起如镜如花,“你们快去我屋里拿出锦囊,胭脂水粉,以及所有钗环来给几位太医验一验。”
如镜如花听了,知道事情重大,忙返回内室,将这一个月内主子用过的所有钗环锦囊胭脂全部拿了出去,几位太医也慎重的检查了一遍,锦囊无事,钗环也都正常,最后,沈老拿起秦谖常用的一盒胭脂,打开瞧了瞧,又嗅了嗅,最后轻轻调起一小块,放在手掌心慢慢匀开,鲜艳的胭脂在沈老带着皱纹的手上如同蚊子血一般艳丽,沈老又道,“拿一杯温水来。”
如镜忙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沈老,沈老蘸了一点水,将胭脂涂抹的稀薄而匀称了,又仔细嗅了,才颤巍巍的返回到皇上面前回道:“皇上,是这胭脂有问题,里面分明是加了万桃花。”
秦谖脸色立刻变了,若自己未曾察觉梁贵妃有异,只怕会一直用下去,由疯至死,梁贵妃何其狠毒!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秦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满脸委屈的向皇上福了福身子。
“这胭脂是从哪里来的?”皇上的眉头也深深的皱起,问向秦谖。
“胭脂水粉一类,臣妾都是让如镜如花二人每月从内务府里支的。”也正是这样,才被钻了空子。这句话秦谖没有说出口,她等皇上为她做主。
“去把内务府总管叫来。”皇上对着身后的陈阜道。
不一会,内务府姜总管就被带到了,听说皇上是将他传到栖鸾殿,姜总管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腿还一直发颤。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宜贵人。”姜总管一进门便跪下,规规矩矩的请安道。
“你们内务府的胭脂,都是从何处来的?”皇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却凌厉的落在姜总管身上。
“回皇上,这胭脂一类,一向是从宫里的容工坊里取来的。”姜总管虽然不敢抬头,却也没有忽视两道逼视从上方投来,腿抖的更是厉害,几乎要跪不住。
容工坊是专门为宫里娘娘制作胭脂水粉的地方,然而那里是批量的将东西送来内务府,再由内务府按例来分给各宫各殿。
秦谖直视着那个蜷成一团的人,将他的慌张尽收眼底,心思微微在容工坊停了停,便确信是内务府的问题了,正要抬头对皇上说出心内所想,却听到皇上已经下令:“陈阜,叫人将他带下去好好审,朕不信问不出东西来,问出什么立刻向朕汇报。”
看姜总管这般样子,随便威胁几句怕就能得知了,皇上却在这时候要将他带下去,秦谖心里发急,却不敢显露太多,唯恐逼人太甚,只是红了眼眶,看向皇上。
皇上知道秦谖心里委屈,但自己心里却一团乱麻,他自然看到这姜总管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却生怕自己威逼几句他就立刻供出了梁贵妃,而自己还没有想到如何处理梁贵妃,只得先将这件事拖着,皇上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永寿宫找太后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