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眉飞色舞地凑到近前,狗腿道:“采葑
在。”
“现下有太子妃做主,你去,将那个式鸾给扭出来!”
采葑等了半天就等这句,立刻应喏而去。
站在屋内,听着院外人声鼎沸,容笑被烦得胸口烦闷欲呕,此刻见采葑不怀好意地闪身入院,抬脚就要出去教训,却被式鸾一把攥住胳膊:“美人,算了,不过是要奴婢服侍太子妃一日,小的这就随她们去,您小心别动了胎气。”
顿一顿,又低声道:“她毕竟是太子妃,位份高过美人,您这样抗命,实在于理不合!便是王爷王后得了消息,也定要罚您!您顶撞在先,就算太子有心相护,亦非易事!奴婢此来,是盼着美人平平安安,若美人因为奴婢而生烦恼,式鸾宁可立时死了!”
容笑想摇头不允,却见式鸾态度极坚决地走了出去,伸手想拦,眼前倏然一黑,险些栽倒。
跌跌撞撞地扶住垂吊下来的轻纱布幔,刚稳住身形,就听见外面响起噼噼啪啪打耳光的声响以及恶毒的咒骂声:“不过是个贱奴,摆什么架子?真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什么人了!今天就打肿你一张脸,看你还如何勾引人!”
字字句句都是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容笑听得心里一疼,快步奔了出去。
院外天光大亮,一个女子身形瘦削,跪在人群之中,任人殴打不敢吭声。
定睛一瞧,只见那个女子头发散乱,脸颊青紫肿胀,唇角缓缓淌出鲜血。
见容笑现身,老姆眸光森冷,阴笑着沉声道:“贱奴,你真是欠打!好好传你,你不肯出来,非要人教训才行!”
式鸾听见院门处传来的脚步声,明白老姆故意趁机侮~辱容笑,忙肿着唇含糊道:“一切皆是奴婢不知规矩,多谢太子妃教训,奴婢再也不敢了!”
采葑方才抽耳光抽得掌心痛,此刻见容笑在此,心中快意,一巴掌又抽了过去,口中还厉骂不休:“太晚了,贱奴……”
巴掌还在空中抡着,突听“咔嚓”一声!
一只白皙胜雪的手自空中慢慢缩了回去。
采葑定睛一瞧,这才看明白,自己的右腕竟在电光火石间被人活生生给掰断了!
眼睁睁瞧着白色的骨碴刺出皮肤,鲜红的血喷射四溅,采葑呆立半晌才感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嗷”一声尖叫,昏倒在地。
金婵也才反应过来,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反了,反了,这是反了!”
老姆看容笑一双冷眼看得浑身哆嗦,忙搂着太子妃向后躲闪,向太监宫
女们颤声道:“你们,还、还不快去禀告王爷王后,容美人以下犯上,欲对太子妃不利!啊,不,派一个人去就成了,其余的人留下来保护太子妃!”
淮南王宫一向风平浪静,王爷又独宠王后一个,众内侍从未见过这样鲜血淋漓的妃嫔争斗,不由得都吓傻了眼。
听见老姆吩咐,先前踢门的那个小太监反应极快,急匆匆跑去报信。
式鸾跪在尘埃中大惊失色:“美人你……”
容笑看她一眼,平静道:“起身。”
式鸾摇头流泪:“美人,怎可如此?”
容笑脸上多了几分怒意,厉喝一声:“起来!我允你随我来淮南,并未允你去挨旁人的殴打,你胆敢不听命于我?”
式鸾跪着叩首哀求:“美人,不可任性啊!奴婢就是奴婢,别说挨打了,就是要奴婢去死,式鸾又怎敢不从?美人如此做,会惹祸上身的!”
容笑不听她废话,一把揪起她的衣领,逼人站了起来:“挨打?可以,但要看挨得值不值!死?也可以,却要看为何而死!你因我而遭人羞~辱,我岂能坐视不理?”
说罢,一扭头,扫视众人,慢慢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灭、其、满、门!哪个活腻了,尽管过来——”
骄阳当空,蝉鸣不休,花香四浮,夏意浓浓。
众人被她目光一扫,各个眼神躲闪、颤腿后退,哪还有人敢搭半个字?
金婵此生从未见过这样不要命的人,缩着身子躲进老姆的怀抱,直翻白眼,不敢搭腔。
就在双方胶着之际,听得远方有太监喊道:“王爷王后到!”
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宫里出太阳,立刻双膝一软,跪□去施礼。
原来,淮南王刘安退朝回殿,听王后说昨夜太子又荒唐行事,心里也是又急又气。
急的是太子长大成人却无子嗣,庶长子刘不害却有个成年的儿子刘建,故此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时不时就在外面散播太子不日被废的谣言,还偷偷招揽门客壮大势力。叹只叹这儿孙两个为人糊涂至极,根本没有治国之才,若真将淮南交到他们手上,不出三年,淮南必乱。
气的是太子明知金婵有太后撑腰却仍要人颜面扫地,如此看来,这门亲事结的是祸而非福!长此以往,淮南危矣!
王后荼撒娇告状,眼泪还没抹干,有个小太监遽然跌跌撞撞地滚了进来。
听完事情经过,王爷王后大惊失色——
宝贝儿子这是
娶了个什么妖孽回来啊?抗命已是百死莫赎的死罪了,竟还敢当众伤人!
淮南国此刻生死关头,岂能为区区一个美人而得罪太后?
更何况迁儿拒绝与太子妃圆房,八成就是为了个妖孽!
此女留不得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喝令摆驾,带着数千戎甲宫卫,王爷王后同来冷僻寒院,人还未到,已看清了容笑剑拔弩张的情形!
“大胆!”刘安袍袖狂拂,怒喝一声,“以下犯上,乃是死罪!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她拿下?”
金婵本来吓得脸色煞白,此刻见有人为她做主,立时委屈万千,哭得梨花带雨扑将过来,扯着王后的衣袖跪在面前:“父王、母后,你们可来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容美人要杀儿臣啊!她曾征战大漠,练就一身武艺,这里无人能敌,儿臣好怕……呜呜呜,儿臣真怕再也见不到父王母后了!”
王后荼皱着眉头看看金婵,心想,你也不是不会装娇拿样,怎的就是抓不住男人的心?真是蠢货!
手上却放得格外温柔,缓缓拂过她的头发,故作关切道:“婵儿别怕,母后在此,看哪个敢伤你一根头发!”
金婵哭得越发楚楚可怜:“母后,您看,你们在此,她还敢一脸凶狠地瞪着儿臣!若日后落下婵儿一人,她还不要了儿臣的性命么?婵儿在修成府长大,别说母亲修成君了,就是太后,都对婵儿宠爱有加,几时受过此等惊吓?淮南,儿臣是待不下去了,不如这就回转长安吧!远离父王母后虽让婵儿心痛,但好歹可以保住性命呀!呜呜呜……”
淮南王刘安一辈子见人无数,岂会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反正这个容美人也是淮南之祸,索性顺水推舟道:“荒唐!兵士何在?速速将容美人拿下!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数千兵士铠甲锃亮,手执长戟,齐声应喏,声势如雷。
金婵跪在王后怀中,回头去瞧,眼中流泪,眸底却流露出无限得意之色,心中暗道:“贱奴,这就是你与我为敌的下场!看你还能威风到何时?我就要看你被活生生踏成肉饼!”
式鸾见兵士们逼将过来,花容失色,立刻张开孱弱的双臂,以身挡在容笑前面,好似一只护住幼崽的母兽般咆哮:“你们别过来!”
容笑一愣,看着式鸾纤细却孤勇的背影,心中浮起些许暖意。
抬眼瞧瞧兵士们的阵势,心想,今日少不得一场恶战才能带式鸾离开王宫
,若真是逼不得已,说不得要借宫内的那条地道一用。就算是会泄露太子的秘密,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想着,探手入怀,便要摸出霍去病相赠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御赐玄武短匕尽力一搏!
匕首未出,突听远处有呼喊声传来:“父王、母后,快快住手!千万莫伤了她!”
声音熟悉,众人一下辨认出来,那喊话之人正是太子刘迁。
王后荼面如冷霜,一挥手,脆声喝道:“王爷的命令,你们没听到么?快杀了她!”
兵士们齐喝一声,执戟冲向容笑!
容美人眼明手快,一把将式鸾的身子扯到自己身后,冷静观察阵中弱点。
眼见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众人耳边突又传来一声大喊。
“她有了本殿的骨肉,你们谁敢伤她!”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
今天被编辑大人给拍了,说我要开的新坑坑名和文案“不正”。。。。。
不正!不正!不正!!!!
说我木有节操,木有节操,木有、木有、木有……
无限循环的怨念ing
【关于更新】
这是周五的份,接下来的更新在周六、周日、周一。
【感谢感谢】
谢谢jombo555妹纸、33妹纸、Helen妹纸这几天给俺砸的雷。谢谢大家。你们对老尉太好了。
还有给老尉留言的妹纸们,老尉感激涕零~~~~~~~~俺会坚定滴写下去,莫担心,俺绝对不是挖坑不填滴淫!俺是坚定滴填坑党啊!!!!
、121陇上横吹霜色刀:软禁
王爷王后惊闻容美人身怀有孕;将信将疑,传御医切脉。
得了确切的诊断结果,二人几乎喜极而泣,眼睛一瞟金婵的黑脸,却不得不互使个眼色,阴沉着脸;让容笑滚回去。
修成府的老姆一时激愤,顾不得避讳;当殿掐腰怒斥孩子的月份不对,铁口直断两个可能性。
要么;御医被太子买通了,在那里胡说八道。
要么,容贱奴肚子里怀的是个孽种;跟刘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奇葩欢天喜地亲送御医和容美人出去,回来正听见后一句,觉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遂掏出鞭子直接把老妇的门牙给抽掉了两颗。
老姆满嘴是血,跪倒在地,昂着脖子感谢太子的大恩大德,居然一鞭子下去只抽掉了两颗。
金婵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护在老妇身前,尖叫道——
她的人今天一个断手一个掉牙,你们淮南不要欺人太甚!
谁再敢责罚她的人,她就死给众人看!
王爷王后见此情形,虽觉修成府的人过于无礼,却也有些忐忑。
明媒正娶的还未破身,野地苟合的反倒珠胎暗结,此事若是传到长安,修成君那个太后的拖油瓶能不告状?
略一盘算,夫妇有了决定,下令道:“从今日起,迁儿长居寝宫,并由太子妃日夜相伴。”
又提醒儿子道,除非你正室有孕,否则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踏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