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机看着九炎落失望的表情,心里不禁想大笑,章栖悦啊章栖悦,你放弃了不要紧,这有一个刚刚开始恨上我的魔鬼,比你道行更深,如果他在他的折褥下活了,你是不是能消除点,你那还没破shen的怨念!
九炎落看了很久,失望的退出去,踩在出铁门后第一个暗格时,脚步略重,突然牢内的地面裂开,玄天机掉了下去,下面是热浪滔天的地府和一桶桶咸死人的热水。
“不急,慢慢来。”还有玄天机的亲妹妹没有登场,那小姑娘一团一团的,亏玄天机瞒的结实,不过,都可以用用:“你说是不是玄天机!”
九炎落眼里翻滚着喋血的浪花,血液里微微的兴奋跃跃欲试,他强制压下这种感觉,走出牢房,他该吃药了。
这里的一切自有人接管。
他不急,一点也不,包括他可人的悦姐姐,那位只想着跟瑞枫叶情意绵绵的心尖人,让他心疼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惶恐不安的源头。
进之则怯,远之则恨,轻易扰乱他的心弦,让他自我矛盾,自我不安。
她却只会讨好瑞枫叶的悦姐姐,以前……
以前悦姐姐不是这样,以前悦姐姐眼里只有她,眉眼笑笑的,好像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关爱都给他,眼里只有他。他那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可以无理取闹、随意撒娇,可是他不敢,他怕她眼里的包容散去。
那时候,他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梦里也没有,所以他小心的藏起来,找个珍之重之的地方放好,只愿对得起那人眼里的欣赏,只愿配得上她的风华。
可转眼,他美好的幻想都是幻想,她的眼里有了另外的男人,比他更甚,比他更能讨她喜欢!所以,她轻易舍弃自己,迫不及待的跑远,扔下他自己在原地!像个傻子!
九炎落极力平复下心神,他知道自己又心魔了!
走出地牢。
章栖悦脸色苍白的靠在高大的绿叶树下,火红碧绿相映成景,莫名的抚平了九炎落刚刚躁动的嗜血心里,一瞬间又有了清明爽朗的天空。
可,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冲过去喊悦姐姐,围着她肆意言谈,他现在很怕,怕走的再高,她眼里也没有他。
章栖悦看到他出来,脸上的苍白散去,九炎落出手一贯狠,何况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她也不装什么善男信女,是玄天机活该,刚才不过首次看到那么有冲击的画面,一时适应不了。
“那件东西……”章栖悦上前一步,跟上九炎落,她几乎窃喜的想,如果九炎落拿到了,是不是证明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她还可以嫁给瑞枫叶,可以欺负他一辈子?
章栖悦眼里闪烁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只要九炎落出手,只要九炎落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为她护航。她觉得嫁给瑞枫叶就不难了。
章栖悦迫切的看着九炎落,仿佛他是万能的浮木,只要点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九炎落垂下头,不去看他朝思暮想的人,她眼里的光太过刺眼:“已经派人去了,放心,玄天机不会自毁机会。”
章栖悦当然相信,相信九炎落有办法让玄天机永远闭嘴,且再也不敢出幺蛾子,这种自信来自她潜意识里的信服,这个男人就算不爱了,也值得人跪在脚下喊声万岁。
章栖悦笑了,几天来首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如释重负、赞叹不已,甚至还有了小心思调侃,原来他这时候已经这么厉害,难怪始终傲慢,冷着脸宠幸所有女人,一不留神就像得罪了他一样。
九炎落看她一眼,声音不自觉的放轻:“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当年的十三长大了了,厉害,悦姐姐甘拜下风。”
九炎落想问,有瑞枫叶厉害吗?或者既然厉害,你怎么不喜欢我,是嫌以前我不干净还是看不起我曾对你摇尾乞怜!
如果有来生,他就是饿死,也不被她盅惑!
九炎落收住所有想法,灵台清明的看着她:“悦姐姐尽管放心,玄天机这里有我,父皇哪里我来想办法,还别说,对我来说娶谁都好说,如果是悦姐姐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九炎落挠挠头,语气温柔,像小时候的样子。
“但,最近战事正乱,你和瑞世子的婚事,不知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章栖悦赶紧摇头:“这个不急。”她已感恩戴德,等战事平息,一切再开始,九炎落承诺的事,她是一百个放心。
美好,重新回到眼前,章栖悦心里十分开心,放松的心情重新挂在脸上,感恩她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于是也不禁亲近九炎落一二:“谢谢啊,权小姐也很不错,姐祝你们百年好合!”
九炎落笑,淡淡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章栖悦赶紧拒绝,临走还是悄悄的凑到九炎落身边压低声音问:“你真能帮我解决好。”
九炎落随着她的靠近,心砰砰跳着,听到她的话,纵然冷了心思,但依然笑着道:“为悦姐姐效犬马之劳。”
章栖悦眼睛顿时闪亮,如清晨的第一缕眼光,不起眼但柔化万物:“不敢,不敢。”她决定原谅他把她扔冷宫的罪行,仇恨什么的多伤身:“我走了。”
然后眼睛一转,轻轻福身:“太子万福,臣女告辞。”
九炎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含笑的看她跟着宫女太监离开,成全!他从来不认为正对,珍贵的人、事只有放在自己身边他亲自守护才能放心!
下次,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就如你现在骗了我,我要装无知一样,如果你真非完璧,提起瑞枫叶,你能笑的出来!
悦姐姐,十三真的令你讨厌到自毁清誉的地步。
可,怎么办呢?即便那样,他还是想把她抓住,哪怕明知会令她厌恶。
111赵府
章臣盛目前无家可归,去客栈安顿妾室们,一掏袖子,竟发现身无分文。
章臣盛顿时咬牙切齿,他现在跟赵玉言索要也不会有好下场,赵玉言会无情的翻出他的俸禄,然后跟他清算近二十年的花销。
臃肿富态的掌柜亲自迎出来接,笑如弥勒般慈祥:“左相大人,您是要住店还是吃饭?”章府的事瞬间闹的满城风雨,他扫也不扫左相后面长长的队伍,虽然他心中燃烧着浓浓的八卦之火,可更想知道,左相身上的财产够不够他在这里安顿?
若是这位大人来一句赊账,他恐怕就要赔出一笔大财。
章臣盛扫眼掌柜手边的算盘,油光滑亮,随时准备结账的样子。
章臣盛压下赵玉言把他扫地出门的窘态,察觉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多,直接道:“雅间,吃饭。”他现在断不能再带着她们乱走,单是周围好奇的目光就让他烦躁。
掌柜的闻言依然笑眯眯的并没有往日见到他,迫不及待的谄媚,但态度依然和善:“请问左相大人开几间雅房?”掌柜的说完,还是不看左相身后的人们。
章臣盛见这么一会儿,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好事者扒着一楼的窗户往里探。
章臣盛毫不客气的怒道:“你不会看吗!”
掌柜的‘恍然大悟’立即道:“小二,伺候着,开十间雅间。”
章臣盛闻言上楼的脚险些一个踉跄,十间?有那么多人?百家客栈,雅间门一开就是十两银子,不管消费与否,这么一会儿就一百两!
章臣盛向后看一眼,顿时面色难看,他从未发现他竟然有这么多妾室,每个妾室都带着年龄不一的孩子,加起来近七十人,这还不算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章臣盛忍下窘迫,只能先安顿这些妇孺,至于住店,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要找人找个房子,先安顿她们。
进了雅间,章臣盛没银子,目光自然就放在众房刚拿了银子的妾室身上。
他率先看向家中是富商的三姨娘,人不负当年貌美,平日性格柔顺,没什么出挑但也不犯错,她的陪嫁不下万两,出府时,他看到她一子未留的带了出来。
于是章臣盛低头,在她耳侧道:“苏儿,为夫没带银子,可否……”
苏氏抬起头,端庄秀丽的抚摸着一双女儿的头,神态似水,不温不火:“老爷,我把银子退给大姐了,您知道,两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求着大姐给两孩子说个好人家。”
苏氏声音柔柔的,标准的妾室姿态,一双女儿,大的十岁,小的九岁,可见也受宠过一段时间。
她不见悲伤潦倒,只是安抚着一双女儿,其它的似乎不能动摇她什么,声音却不大不小的让在座的姐妹都听见。
众人不禁慌了神,那可是她们的嫁妆,拿出来就是肉包子打狗!
再看向苏氏的目光变的扼腕,她真是好计算,就说万两银子说扔就扔,原来是买了个大巧,谁人不知她大女儿由夫人保媒说了江南不错的人家,虽然不是嫡出,但有秀才之名,说不定将来就是解元的丈母娘。
她们呢?她们的孩子还没着落,以后离了章府,是否要打点、是否要给孩子们留后路,哪个不需要银子,让她们现在拿出来,将来呢?谁管她们死活,谁记今天的情分。
所有姨娘都退缩。
钱少的小肚鸡肠的撒娇不给。
钱多的大多是老一辈妾室,看的更深、知道的更多,说话都文文气气的告诉老爷,钱财是给孩子留的?有的已经打点了下人,让他们多看管自己的屋子。
总之说的滴水不漏,最后还‘大度、割肉’般奉送了十两银子。
章臣盛一圈下来,一共筹集了三百两银子,还不够付这十间雅室的饭钱!
章臣盛顿时火冒三丈,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在敷衍他,平日一个个娇柔可人,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出头,他平日给他们的赏赐还少吗?
却忘了那些赏赐都是府里出的,她们一件都没带出来。
揣着三百两银子,章臣盛的目光落在了章栖影的琴上,据说这是一把好琴,价值不菲。
章栖影见状顿时紧紧抱住了琴身,这是师父送给她的,万万不能……
章臣盛心一横道:“影儿,我们只是当了,等爹有了钱一定给你赎回来!”
苏氏为女儿夹着菜,柔和的为小女儿擦嘴,好似周围的一切她都不感兴趣。
章栖影可怜兮兮的嘟着嘴,为了父亲,把怀里的琴交了出去。
父亲抱着琴走时,她趴在桌子上哭了。
安慰的声音响起,却不能平复她心里的委屈,那是师父给她的,如果没有琴,她怎么上课。
章臣盛在傍晚时,租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