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处,你身上系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切切要多加保重,嗯?”
“我身上系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可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却已尽数系在某个人身上了!”子墨低低的笑,见朱颜转身吃力,干脆将她一把抱起,让她横坐于身前,又瞧见她玉容上红云陡升,不由心神微荡。忍不住笑道:“你再这般看着我,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了,从此骑不得马。扛不了枪,还没看见敌人腿就已经软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骑马、不扛枪!”朱颜嫣然笑道:“就让我这般日日看着你,不是很好?”
“会把我看化的……”双臂一紧,软玉温香已完全贴于身前。毫不犹豫的吻上那娇嫩柔美的唇,用攻城拔寨似的索求来宣告所有权,又将刻骨地相思揉进这层层的辗转反侧中。。。黑色斗篷宛若最安全的营帐。将这片旖旎尽数拢入其中。…………我是风光旖旎地分割线………
马车摇晃,殷震霆与白锋寒两人各占了车厢一角,俊俏的小脸儿上却是满满地郁闷。这世上能让他俩吃瘪的人实在不多,偏生睿亲王派给他们的车夫竟是个真正的高手,而且性冷如铁,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人,一路上把这小哥俩给整地够呛!
其实也不是整,只是从金台到京城十来天的路程上,每每要上演官兵抓小偷的戏码。到后来殷震霆见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只得老老实实的躺在马车里不再动弹了。行动被控制了。可心眼却是异常的活络。殷震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睿王会单枪匹马的去了金台,单单就是为了接朱颜回京么?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还正好就在半道上遇到他爹殷佑然…………一提到这事儿。他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好在熬了这几日已是京城在望了。殷震霆瞧着窗外渐渐的景色繁盛,心情也跟插了翅膀似的。恨不得立刻就飞回了将军府才好。白锋寒性子比他稳些,这几日话说地越发少了,也不朝外面看,要么盘膝打坐练气,要么躺下闭目养神,倒是悠闲自得的模样。
“锋寒!快来看!”殷震霆忽的叫起来。
白锋寒皱皱眉,移到窗前向外看去,就见一列长长地军队正迤逦而行,旌旗招展、盔甲鲜明,行进的方向却与他们地马车整好相反,照此推测应该是刚出城不久地,“这是哪路人马?”
殷震霆扒拉着窗框往外探出头去,就见远远的一幅杏黄玄龙旗迎风飘扬,不由讶然道:“是玄龙,难道是有亲王挂帅地?”
两人面面相觑,陈朝虽有好几位亲王,可当得了杏黄旗的却只有皇帝的手足了,何况除了睿亲王龙承御精通军事外,其余几位王爷都是年老体迈之人,绝不可能领兵出征的。可如果统帅是睿亲王也未免匪夷所思…………他,他不是还在金台返京的路上么?
“震霆,你看!这些官兵的襟口是滚蓝边的,他们是南路军!”白锋寒神色凛然,谁都知道皇帝是将南路军交到殷佑然麾下的,即便殷佑然辞了大将军一职,但兵部因为没有接到圣旨,也就一直没有委任新的南路军指挥使;陈朝精锐尽在南、北两路,用于互相制衡。北路军自上次与铁鹰作战便交到了睿王手里,现在连南路军也给了他,这又意味着什么?
“皇帝叔叔疯了,那帮老头子们莫非也疯了不成?”殷震霆想明了其中关窍,跟着又替自己父亲担心起来,“难道,是爹爹有什么不测!”他一念至此,顿时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嚷嚷起来,“顾大爷,咱们能不能快些,您倒是快些!”
车夫老顾却是一声也不吭,只管慢慢悠悠的往前行,气的殷震霆恨不得冲出去就和他打一架才好。
“稍安勿躁!”白锋寒一把扯住殷震霆,“官道上正行军呢,咱们的车要是突然飞奔起来的话,非得让人拦下来询问不可!”
“拦下来才好呢!我还真想见见哪位统帅大人的庐山真面目,别是个西贝货吧!”殷震霆冷哼一声。
“真的假的,见到姑父不就都清楚了?”
白锋寒这话一说,殷震霆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马车忽的停住了,殷震霆挑帘张望,又道:“我们是进城,又不是出城,你停在这十里亭做什么?”
然而老顾我行我素,下了车就到路边拾掇干草去了。殷震霆勃然大怒,猛的跳到车外,刚要厉声喝问,就听耳边传来一声“震霆!”不由心头一震,抬头看去,只见那十里亭的重檐下,一人身着青袍,负手而立,赫然是大将军殷佑然!
“爹!”殷震霆一跃而起,直直的扑至殷佑然跟前。
“姑父!”白锋寒紧跟着下马车,不过是一瞬的区别,就已经稳稳的站在了殷震霆的旁边。
“知道回来啦?回来就好!”殷佑然见到两个孩子完好无损,心情终于舒展了些,眼下家人都围拢到了身边,他做起事来再不用束手束脚。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了,我们见到朱颜了!”殷震霆心急,恨不得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真的?那……可还有别人?”殷佑然似乎异常激动,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起来。
“别人?”殷震霆想了想,才道:“有四个铁鹰国的鹰击奴看着她,可后来睿王爷到了,那些个鹰击奴便再没出现过。”
“除了鹰击奴,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了啊……爹,还会有什么人?”
殷佑然像是被他问的愣住了,停了一停才道:“哦,没什么,只是想印证一个猜测而已。没有便没有吧!鹰击奴……睿王果然与耶律瑾有瓜葛。”
“爹,我们立刻进攻把朱颜的事儿禀报皇上叔叔吧,这回可是千真万确的,他要是知道了,没准儿疯病就好了!锋寒,你觉得呢?”
白锋寒也立即点了点头。
然而殷佑然却是双眉深锁,“不能进宫,我在这里等你们俩,就是要带你们直接去三林镇老宅的。”
“什么!”两个孩子同时惊叫出声!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谯鼓已三更,梦须成
汨罗江虽说连年大水,但临水之地土地肥沃,人们依旧是选择逐水而居,西北地广人稀,大部分的市镇几乎都集中在了汨罗江一带,此前朝廷拨款修筑堤坝,西北人民无不感恩戴德,只盼从此安居乐业,永不再受水患之苦。谁知当地官员贪图私利,一味克扣民壮饷银,伙食供应不上不说,治下亦是滥用酷刑,疾患也得不到妥善医治,监管之人常手执皮鞭驱赶民壮劳作,一时间“汨罗江堤”四字竟成了“人间地狱”的代名词。
此事被有心人善加利用后,大陈朝建国百余年的第一次民乱终于爆发了。自汨罗江泗塘段暴民冲垮县衙伊始,混乱愈演愈烈,堂堂陕宁督抚和西北驻军面对手持柴刀、木棍的暴民却手足无措,才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已有四座县城落入暴民之手,这四座县城连成一片足有方圆数百里,朝廷震惊之余,遣北路军中原西北驻军共一万人赶赴援救,却不知怎的又吃了败仗。
一万人的正规军敌不过普通暴民,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皇帝称病不起,左相告老还乡!右相严律人品威望俱不足以服众,朝廷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说请睿亲王再度领兵讨伐西北暴乱的、有说要请前大将军殷佑然起复,率南路军前往平乱的……然而军情不等人,这边还在讨论着,那边接二连三的又接到西北告急的军情折子,又有两起义军分别于甘宁、胥城公开作反,言欲与泗塘义军同气连枝、遥相呼应。
胥城是通往京城的门户,出城往东便是一马平川,这回满朝官员是真真正正的慌了神!可不管是南路军还是北路军。兵符是在皇帝手里的,文武百官齐齐出动,在勤政殿外跪了个满满当当。最后还是宁安太妃出面主持廷议,众臣以为宁安太定会借此良机让殷佑然重登大将军之位。谁知殷佑然再三推辞,而支持睿亲王地臣子足足占了朝臣的七成之多,最后决定由睿亲王率领南路军奔赴西北,原先留下的三万余北路军则作为拱卫京师之用。
虽是夏末秋初,可中午地日头依旧火辣。不少官兵都光着膀子把冷水往身上浇,这些日子虽说天天吃败仗,其实官军并未伤筋动骨,而今听说南路军正一路赶来增援,不由心中大定。西北驻军统领乌思海下令暂时原地休整,等睿亲王大军到了再筹谋剿乱大计。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兄好气色!!”龙承烈一身明蓝色绣四爪螭龙郡王袍,俊俏的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更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两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拈起桌上刚刚送到的朝廷军令。笑道:“没想到那殷佑然这么容易就服软了,将六万南路军拱手让给了皇兄!只怕他这一出生生气死了那个老虔婆!”
“他没有选择!”子墨抚着腰间团龙白玉佩,“若是他接下南路军。便会陷入被你我前后夹击的死局,连京城都等于是敞开了大门予取予夺。倒不如主动推辞。还算保全了南路军!殷佑然是个聪明人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皇兄身边人才济济。就让他守着四哥好了!”龙承烈嘻嘻一笑。
“你做的不错,我是该谢你地!”子墨坐于大帐主座,虽身着玄色便服,可那周身的气势却总以让人生出拜服之心,只见他眸中精光闪烁,沉声道:“不知六弟想要什么谢仪?”
“哈哈!皇兄说笑了,臣弟哪里敢要什么谢仪,只求以后追随皇兄身侧,能做个马前小卒,臣弟便心愿足矣!”
子墨闻言微微一笑,然而面上却殊无喜色,说道:“追随我,还是追随四弟,其中可有区别?你的这个理由不通的很!”
龙承烈面色一整,肃容道:“怎么没有区别,这天下,该是谁的、便是谁的!臣弟与皇兄、四哥同是兄弟手足,何来偏帮之理!可臣弟素知父皇大行之前原是要皇兄您继位的,这后来嘛……嘿嘿……,大皇兄您以国家大局为重,主动让位,自己退至玉骨峰。就算别人看不透这当中原委,可你我心中却都是明镜一般。端王一事,臣弟多蒙皇兄相助,从此再不必受那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