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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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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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抽了抽嘴角,依旧没有说话,她自然是记得后来怎样的,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从小柳镇江对她不闻不问,那个老不死的是把她当成了冷无涯的孽种了。
可怜了阿娘,直到死都没有怨恨过,她以为那个男人爱她,其实他不过爱的是他自己而已。他甚至为了自保亲手将剑插@进阿娘胸口里,她到现在闭上眼还能记起那片飞溅的血雾。
他死了以后,自己当时应该是高兴过的,思暖冷笑着,这曾经是她生命为数不多的感到快活的日子,再后来,她就被送给了冷千秋。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冷千秋那头猪折磨她也不过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仇怨,可惜她从来不曾欠他什么。
“师父,你还没说那个人呢?那天师叔说,她是闻国的公主,是她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柏无朝抬眼望去,思暖一旦认真起来,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举动也着实让人头痛。


、21往事难提

柏无朝忽然闭口不言,沉寂了好久后指着桌上的茶壶低声道:“给为师接杯水过来吧。”
思暖忙去倒了茶递给他。柏无朝喝了下去,似乎有了些力气,这才撑着坐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师叔应该告诉你许多事情吧。其实和她说的也就差不多了。那次你娘亲下山逃婚,你师祖逼着我去寻回来。我就也随着下了山,一路慢慢的走到了萧国境内,就遇到了你师叔的亲妹妹清研。”
“她们两个的兄长是闻国现在的国主闻正天。清河为了帮他夺位才来的这里修习奇经八卦的阵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却是直到十年才清楚了她的真实身份。”他顿了顿,“清研是她妹妹,那时候被当做联姻的工具送给七十岁的萧王做续弦,自然是有无数的人等着利用这块送上门的肥肉,她的车仗刚进入萧国境内就糟了袭击,阿梓的爹萧远至当时在那里护着她。我那时还年轻,就一时冲动上前帮了忙。”
他没再说下去,结果从那以后,鬼使神差的情种深种,不可自拔。
可惜清研爱着的一直是先来接她离开的萧远至,她呆在年老的萧王身边忍受着漫长的岁月,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和那个人双宿双飞。
“阿梓是她的女儿吧?”思暖低着头,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你说她是我妹妹。”
“恩。”柏无朝握了握她的手,“不可以说出去。”这是萧国王宫里为数甚多的秘密中的一个,萧远至要尊清研为祖母,两人**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只不过如今恐怕是算不得秘密了,上次清河来的时候提到过。萧远至已经是内定了的王位继承人,如果不是出来大的变故,轻而易举又怎么会反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有些不该被人知道的事情见了阳光。
柏无朝几乎不敢去想象萧国一旦内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样一来闻国几乎不用编造进攻的理由,光是烝淫祖母一条就已经足够。
“她长的漂亮吗?”思暖的声音很轻,飘渺恍惚的几不可闻。
“恩。”柏无朝笑了笑,“没有你娘漂亮。”
这倒是一句实话,他从不觉得清研美到倾国倾城,然而她的眼睛像是春日里最柔软的湖水,有着天空中最纯净的云彩的倒影,连那水底的鱼也会溺在其中。
思暖的手掌放在膝盖上,慢慢的攥成了拳头。她几乎是偷偷地抬头望了柏无朝一眼,对方似乎是还在怀念自己的心事,并没有太过在意她。
那一刻思暖知道自己不如那个女人的现实,他提起她的时候,脸上刚硬的线条会不自觉地放软,眼睛里多了那么一种辨不清的意味。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牵牵绊绊萦绕其中,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过。
她不敢再看,不敢再看他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表情中莫名其妙的怡然。
两个人静默了大半响都没有吭声,过了许久柏无朝轻轻地咳嗽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手掌缓慢的覆在思暖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是温热的,有些厚重的茧子,碰触到皮肤上淡淡的麻痒。思暖像是受了些惊吓,猛然抬头望着他,迷茫的如同未愔世事的孩童。
“阿暖,我曾经多希望你是我女儿……”他顿在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视线一错也不错的紧盯着她,不容逃避。
他是极真诚的,却使得思暖周身一震,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抿紧了嘴唇,想要扯开嘴角冲他笑一下,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就那么回望着他,湿润的感觉一点一滴的模糊了视线,打湿了曾经清晰地一切。身体像是彻底失去了知觉,变得不像是她自己的,连低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明知道前面是炙热的火,却还想要拼了命扑过去,哪怕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大概人活着便是这般,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尚未得到就已经失去。
她这边还在沉思,冷不防门被“碰”的一声大力撞开,扭过头去一看,却是祁渊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他的脸绷得很紧,黑沉沉的,望着她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思暖从未见过这样的祁渊,他的愤努里带着一丝绝望,犹如逆境中无处求援原地等死的人,那样的无可奈何。
“师父……”他的口齿还不清楚,走路也不稳当。思暖目视着他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了床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们两个。从衣衫到两个人的表情,统统都没放过。
似乎是没有看出什么倪端来,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的转冷,最终在那种虚无的绝望里猛然迸出了一种希望的光芒来。然后就如同松下了一口气一般,向后便倒。
“你给他用了什么东西?”柏无朝见他这样子知道也是着了思暖的道儿,忍不住觉得有点脸上无光。
思暖有点无辜的扭头扫了他一眼,淡定道:“就是一丁点锁魂香。”
锁魂香?柏无朝长叹了口气,常人嗅了一点便会昏迷不醒两天两夜,这小子居然还能挣扎着清醒过来爬这么远,倒也不算是太丢人的。
至于思暖,她周身都是带着毒的,一般的迷药毒药反而对她的作用弱了,有些甚至压根不起作用。
思暖起身走到祁渊跟前,用脚踢了他一下,发觉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忍不住又蹬了一脚。
祁渊还是一动未动,长长的个子就这么蜷在地板上,她索性将他拖起来,准备弄下楼去。
然而她搬着他刚刚走到门口处,就听到柏无朝沉沉的嗓音传了过来,“阿暖,过些日子你们两个就下山去吧,你们两个十五岁了,也快到了出师的年纪。”
思暖手下一松,差点把架着的祁渊又扔回到地上去,她没回头,那么静静地站了许久,在柏无朝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轻轻地“恩”了一声。
祁渊的骨头似乎是很沉的,起码在思暖架着他的时候感觉到了很吃力。
他的房间在拐角处最里的那一间,她费了挺大的力气把他弄进去,又抬到床上安顿好了,这才翻箱子倒柜的去找装了解药的嗅瓶。
她翻开了他的柜子,发现里面很干净。不是因为整齐,而是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思暖微微颦眉,想了想又从他床底下搬出了一个大箱子出来,这下子一打开东西就多了,里面瓶瓶罐罐的交叠着,她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好一点。
她半跪在那里想了还一阵儿,师父似乎是说过,装在莠玉色瓶子里的都是解药。她仔细翻了翻,发现里边统共只有两个这样的瓶子,只是盖子的颜色稍有不同,一只是白色,一只是黑色的。
事情变得好办多了,她小心翼翼的用夹子将那两个小小的瓶子夹了出来,拧开盖子,放置到他鼻子底下。
其中一个放了一会儿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就又换了一个,这回就好多了,祁渊哼了一声,就慢悠悠的有要醒转的架势。
思暖将那两个瓶子放回箱子里,又将箱子塞回到床底下,还很好心的去桌子边上接了一杯茶水。
祁渊已经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有些愣愣的不甚清醒。他抬手顺势揉了半天眼,这才猛然惊觉阿暖就端着水站在一边。
他瞧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重新闭上眼翻过身去。
思暖知道他这个是逐客的意思,但是却丝毫没在意,反而有点执拗的将手里的茶杯往他嘴边送。
祁渊往旁边闪,但是架不住思暖锲而不舍。他越躲,思暖就送的越勤快。最后终究是他妥协,就着她的手将那茶水喝了个干净。
一杯水下肚,头脑骤然清醒了。祁渊甩了甩头,抬头一瞧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向下看着,又是气不打一起来。
他冷笑了一声,准备好了一肚子刻薄的话想要出口,却不知道为什么刚到舌头尖上,就咽了回去。
他不懂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头脑开始本能的拒绝去伤害她,哪怕连一句重话说出来都很困难。
思暖垂着眼,表情甚少的脸上闪了一点羞愧出来,在那一刻倒像是个做错了事情被捉住的小孩子一般,拧动着衣角。
一瞧见她这副样子,祁渊天大的火都发作不出来,“唉”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好气色的对她道:“算了,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也用不着自责了。”
思暖冲着他古怪的挑了挑眉毛。祁渊只当是她有些发憷,于是索性豁出去道:“行了,不就是下了点药么?我真没事儿,也不会怪你的,这么着也好,正好我还担心你出去会被人欺负了。”
这话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从后背上开始突然有一种奇异的痒痒的感觉蔓延了全身,那种痒痒的感觉渐渐的越来越强烈,逼得他有点难受的扭着身子,又不敢直接动手去挠。
“你!”他瞧着床边的思暖一副终于恍然大悟了的样子,猛然惊觉指着她道:“你刚才怎么把我弄醒的?”
原来另一个瓶子里装的是痒痒粉,思暖总算是搞得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正抓耳挠腮的他。
祁渊肺都快被气炸了,咬牙狠狠的盯着她,凶神恶煞的摸样唬的她几步退回到门边上。
他周身都痒痒的受不了了,也就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抓挠,因为用力过猛抓的皮肤都发红了。
更悲剧的是他清楚这玩意儿是没有解药的,只能生生的忍下一刻钟再说,索性嗅入的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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