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摸了摸她的头道:“师父命大,不会有事,替我向你爹娘问好。”
祁渊也不说话,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就将头低了下去。
“阿暖,不论如何你记得,不可以自己一个人走掉,若是你还想知道关于你娘亲的秘密的话。”师父看着我,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算什么?威胁吗?我看着他多少有点愤怒。
“傻孩子,你娘亲当初留下了很多东西,只是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所以你要记得,跟着祁渊他们一起去等我回来。”
我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祁渊,低头腹诽了一下,跟他们走倒是可以,只不过这小子要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保不准逃掉就是。天地这么大,只要人活着,就总有办法能够活下去报仇。
我能看得出他们是经常经历这种突发状况,祁渊带着我们两个走的一点也不含糊,甚至都来不及和师父道别。
我的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走几步就忍不住停下来喘粗气。
“师兄……”在记不清是第几次停下后,阿梓回头担心的看着我,扯着祁渊的袖子。
“麻烦!”他哼了一声,回转过来,蹲下身子想要背我。
我咬了咬牙,看也不看他一眼,艰难的从一旁挪动走。
祁渊站起来,脸上的尴尬可想而见,跺了跺脚,牵着阿梓的手故意走得飞快。
“师兄……”阿梓甩开他的手,道:“帮帮姐姐吧。”
祁渊的脸色发黑,走了过来。他比我高了很多,居高临下,忽然一出手便是点了我的穴道。
他手法不好,我穴道又不准,戳的我生疼,却是再动弹不得。
我没想到他用这个,还在怔忡就已经被人强行背了起来,连挣扎都不行。
我想我是很想咬人的。
“哎呦!你怎么咬人?”祁渊差点把我甩下来,捂着耳朵揉了半天。
我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故意磨了磨牙。
“小姐姐,你别咬师兄啊,他这个人心眼好,就是脾气不太好。”阿梓说得细声细气,间或抬头瞄着祁渊的脸色,果然他的脸更黑了。
我愣住,沉默着低下头不再动弹,长的那般可爱的阿梓,任谁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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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秋
我在山下落脚的地方仅仅稍作休息,手下的人就来报说已经发现了柏无朝他们的行踪。
那是一家很小有些破旧的客栈,看得出生意并不是太好,老板看见我们进来的时候,腿都吓软了。
他们在二楼?我示意林峰带着手下的人暂时撤下去。自己慢慢的步行上去,还没等到靠近门边,门猛然洞开,接着一排银针飞速射出。
我向下一翻,就已经躲了开去。
好险,其中的一枚堪堪的擦过我的太阳穴,柏无朝受了重伤,还能发出内力如此强劲的暗器,着实是不容小觑。
我稳住了心神,朗声对着上面喊话道:“柏门主为何不出来一见,倒是躲在里面,做的什么缩头乌龟?”
楼上没有半分反应,我冷笑,看样子柏无朝还真是伤的不轻。他不敢出声,是怕我分辨出他伤情的事实。
“柏门主,在下如今来此真的是为了讨回逃奴,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将她交出来,我们互不干涉可好?”只要他将那个小贱人交回来,我定要将柏无朝碎尸万段,看这江湖之上还有谁敢逆了我祈蒙山庄的意。
门轻轻地转动,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看着我一脸的淡然道:“那孩子在屋内养伤,既然冷庄主想将人接回去,那便好办,你我总归要分出个高下出来,倒不如今日切磋一场,赢了的人尽可以将人带走,怎么样?”
我看着他,微眯了眼,如今我二人已经尽数受了重伤,倒不妨陪他玩玩,就算是输了又如何?只要能将柏无朝制住,自然有人会将那个小贱人带走。
“如此甚好,那就多多得罪了。”我本来没心思和他废话,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说过这话,剩下的可就怪不得我了。
柏无朝看出了我的目的,挺身而上,身体却始终不肯离开那个狭小的门口。
我有言在先,只好叫手下的众人现在底下等待,暗中却示意林峰他们带着人从后面绕上去。
柏无朝,今日之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7姓名
萧思暖
我们一路上走得并不算是辛苦,祁渊小小年纪已经是很有主意的,一路向东竟然相安无事。
当我们三个站在城墙底下,仰望着眼前高大的城,我想我明白了,目的地原来是大萧。
萧国,那曾经是娘亲魂牵梦绕的地方,她总是和我说,凌江边上的山色依依,水乡的明媚湖光,夏日里碧绿的荷塘,还有泛着舟摇曳的少年。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总是说总是说,以至于那些场景在我的脑海里也逐渐的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却只在梦中才能显露半分。
她那么爱这里,却又是为了什么背井离乡?
阿梓走过来牵我的手,开心的摇了摇道:“小姐姐,只要进到这个城里,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黄昏天边晕染的晚霞还没有褪尽,微醉的红色打在她光滑的侧脸上,映的笑靥如花。这便是阿梓,就算一路奔波劳苦,她的美丽丝毫没有折损半分。
我侧目,果不其然的看到旁边呆呆站立的男孩子紧紧盯着绝美容颜的目光,他墨黑的瞳孔里倒影出的便是他全部的梦想。
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祁渊收回了视线,冷冷的不忿一般的扫了我一眼,低头不语。
幼稚,我不屑一顾,由着阿梓牵着我一路向前。
城中守军的将军府很是好找,当阿梓站于大门口的那一刻,立刻有仆人山前将我们毕恭毕敬的迎了进去。
行至前厅还没有站稳,只见屋内一团红影晃动,直直的向着我们扑了过来。我一时愣住,躲避不开竟被那人抱了个满怀。
“阿梓,阿梓,你们可回来了。”那人抱住我跳了好久,直晃得我稍有些头晕,方才放开,当看清楚我的脸时,却又愣住。
“哎,我抱错人了。”她冲着我一笑,明丽的丹凤眼微眯,纤长的睫毛颤动,看得出的艳丽无匹。
我腹诽,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竟然比阿梓还要美丽,不同于阿梓的内敛,她美的那般的张扬。
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跳过去扯住了阿梓的袖子,低低笑道:“好阿梓,想我没?”
两个小女孩自在一旁叽叽喳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扫了一眼同样被晾在一旁的祁渊,瘪了瘪嘴。
“哎,对了,小韶,师父说这个是师姐。”还未等回神,已经被阿梓扯了过去,先前那个认错人的小女孩脸上还是挂着笑的,也不怕生,抬头便打了个招呼道:“师姐好。”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叫我多少有点觉得陌生,祈蒙山庄里的每个人都像是带上了虚伪冰冷的面具,像这样几乎称得上是有些肆意的自在笑容,我从没见过。
不论如何,我尽量慢慢的牵起嘴角,努力想让自己笑一下。
然而挫败了,除了冷笑和木然,我几乎已经不会其他的表情了。
好在似乎一直没有人在意,我就这样留了下来,等待着那个人的消息。
小韶比阿梓还要调皮,她们两个一般的年纪,说起话来总是没完没了,偏生还总是扯着我,其实我倒是对睡觉休息比较感兴趣。
祁渊不用任何人扯着,总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偷偷的跟着,被我发现了,他偶尔会不屑一顾的瞄我,然而倏忽一转,眼神很快又会飘到阿梓身上去。
我跟着她们,其实也只能沉默,然后淡然的在心里默念着师父离开的日子,从最初的十天,一直到后来的将近一个月。
时间等的久了,便学会了在细软的绳子上面结出扣子,一日一个,密密紧挨。
他说他会很快的回来,而我一直在这儿,仅仅是因为他知道阿娘临终之际,究竟说了什么。
“阿暖,我教你写字吧。”一日午后,小韶和阿梓拉着我去王府中的藏书阁玩,我寻了个借口要溜掉,理由很简单,我识字不多,自从六岁阿娘离开我,就再也没有人教过我。
鬼使神差的,我点了头,可是不过半个时辰,就后悔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字,折磨得我头痛。
“阿暖,不用着急的,慢慢写。”小韶趴在书案上冲着我笑,“我刚学写字的时候,连笔都拿不稳呢。”
“我的名字,要怎样写?”我垂着头,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密密麻麻像是画符一样的白纸。
“恩,我想想,萧思暖,萧就是萧国的萧,思是心里的一亩田,暖就是阳光照在身上类似爱的感觉。”小韶拿过我手里的笔,一划一划写的认真。
类似于爱,却终究不是爱,我不知道阿娘为何要给我起这个名字,也许仅仅是简单的想要让我以后的人生都能温暖的活在阳光之下。
自从逃出来以后,我从未错过每一次的日出,只因太长久的得不到,所以才会格外的珍惜。
我蹭掉了干涸的眼中一点点的酸涩,开口又低声问道:“那师傅的名字,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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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秋
柏无朝是高手中的高手,和这样的人过招,自然是要分外的小心。
我上了楼,站定在他跟前,浅笑了一下:“柏门主是要直接动手,用不用在下先让你两招?”
后腰的伤处隐隐的有些作痛,我的视线从柏无朝的身侧划过去,想要看清楚屋里的人的状况。
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柏无朝站的位置太过碍事。
“不需要,冷庄主,承让。”他的话音未落,掌风已至。
我冷笑,他这回学的乖了,倒也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将身向后一撤,堪堪的躲过他凌厉的掌风,反身一脚踢了过去。
柏无朝抬手一格,我们两个便扭打成一团,开始还有些许的章法可循,因着楼上的空间本就不大,看样子他又总想着自己不动地方的把我逼下楼去,自然是万分的辛苦。
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所谓的招数了,狠狠的一掌接着一掌的拍过去,宁愿自己挨上几下,也要拉的他和我一起粉身碎骨。
终究是都有伤在身,缠斗了一阵过后,我假意体力不支,猛的向后一退,他随即跟上,攻击也是招招致命。
我借着这个机会就势一拖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是用尽了内力的猛力一窜,从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