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格格嘟着嘴,暗想,她能将他那块冰融化么?再一瞧前面那尊高大稳健的背影,暗暗下了决心,冰块遇阳光便能融化,她一定要代替赵云绮做他心中的那轮太阳。
行至山下,道路平坦了些。琪格格突然跑到郑若疏面前,掏出帕子,一边给他额头擦着汗,一边道:“你累了吧?渴了吧?”然后她又解下自己的水袋,递给他,“来,快喝点水。”
郑若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愕住了,暗忖,她这抽的是哪门子的风,她何时这么体恤人了,平时她可是一副傲娇的模样,从来只等着人来伺候她呢!
赵云绮在后面见了,掩嘴轻笑,看来琪格格真是开窍了。
“快喝呀!”琪格格催道。
“我自己有。”郑若疏毫无表情地答道,然后解下自己的水袋喝着。
等他喝完,琪格格又挽起他的胳膊一并向前走着。郑若疏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一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说:“你想在前面探路,那我去后边了。”说着便身后走去,来到赵云绮的身旁。
这时天已微亮,赵云绮见郑若疏微红着脸在自己身旁走着,便开玩笑道:“琪格格到底哪里惹人厌了,你要如此避着她?”
郑若疏语结,半天才答道:“她……没哪惹人厌,”又言不由衷地说,“我……也没有避着她。”
琪格格见势又跑了过来,与他们一起并肩走着,并且十分认真的模样,问赵云绮:“云绮姐,你肯定很喜欢你的相公吧,看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当真一日都离不开你的相公?”
郑若疏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眸子里的光似乎都含着醋意。
赵云绮半羞涩半大方地微笑着,答道:“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了。夫妻当然是要相伴相随的,哪能随随便便分开。”
听她这一番回答,郑若疏不想再受刺激了,快速朝前大步走着,一会儿就将她俩落下了。
琪格格在他背后瞪眼叉腰直哼哼的,她就是要气气死心眼的郑若疏,好叫他亲耳听听人家是怎样与自己相公相亲相爱的。何况这世上又不只有赵云绮一个女人,还有她鄂礼琪呢。她已想好要放下身段,时刻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再纠缠纠缠,她就不信捂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归心似箭
走了整整一夜及大半个白日,他们五人才走到了大路上。疲惫的他们坐在路旁,好好歇息了一阵,再各自吃点干粮填补一下饥饿的肚皮。
此路平稳宽敞,赵云绮与琪格格终于可以骑上马了。赵云绮双脚都走出了水泡,爬上马后,她长舒了一口气,一双脚总算不用着地了。
郑若疏不知为何,越靠近天津他的步子越慢,深邃的眼神里隐隐含着忧愁。琪格格以为他是怕来往的行人认出了他,便跳下马来,从包袱里找出一副她偶尔女扮男装用的长须,跑上前给他粘上。因为此时是在路上慢行,他若戴蒙面布会更显得突兀的。
戴上了长须的郑若疏仍然愁眉不展,一步一步地,走得越来越迟疑。
琪格格又以为他是不舍得赵云绮回家,心里十分恼火,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想把云绮姐带去金州,让她呆在你身边,咬牙切齿恨你一辈子?”
郑若疏无视她的问题,只道:“我暂且不想回金州。”
琪格格瞠目结舌,“什么?你……你不回金州?”
郑若疏没再理她,顾自往前走着。琪格格上前伸开双臂拦住他,愤怒了,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为了云绮姐,还是舍不得你的故土,或者不想违背你的故主那个讨厌的皇上?你快说呀!”
在后面的赵云绮好似听到琪格格说到自己,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十分生气,莫非郑若疏又反悔了,不让她回家了?她吓得赶紧下了马,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他说他不回金州了!”琪格格气得声音发颤,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闪烁。
赵云绮一愣,原来如此,难怪琪格格会如此生气。她不解地瞧着郑若疏,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
郑若疏知道自己若不解释,面前的两个女人是不会放过他的,深沉地道:“我想救出父亲与两位兄长,还有我的姐姐,然后再带着他们一起回金州,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受罪。”
赵云绮听了顿时心一紧,救人?
她心中暗忖,他想救出郑家父子谈何容易,他们顶着那么多的罪名被关进大牢,连见个面都不可能,还谈什么救人?而皇后被禁足在她的寝宫,更是不可能有出来的机会。
“除了皇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皇上本以为你死了,为国捐躯了,若让皇上知道你没死而是隐匿这么多年,凭你现在的身份,自己都是死罪,还谈什么救人?”赵云绮驳道。
“哪怕不能,我也要试一试,做为郑家人,我不能独自苟活。”郑若疏的话掷地有声,看来这一路上他思虑了许久,现已下定了决心。
琪格格听到这里才知道他不是为了赵云绮而不肯回金州,心里舒服了些,想来他为了家人如此,也情有可原,便道:“你不回金州,那我也不回!”
“你胡闹什么,王爷与大福晋肯定早盼着你回家,你非要与我留在此处做甚?!”郑若疏语气凌厉,不容置否。
琪格格身子一扭,转过身子,跃上了她的马,语气坚定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郑若疏仰着脖子朝着马上的琪格格厉声喝道:“你怎可如此任性妄为!你叫我如何跟王爷解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
“那你就保护好我,让我毫发无损不就行了!”琪格格扬着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郑若疏气结,再一看旁边的赵云绮,脸不自然地红了。
“你若真要留在此地不走,琪格格留在你身边的话,你们不正好互相有个照应么?”赵云绮见机说道,他既然坚持不肯走,她也只就顺便帮一把琪格格了。
郑若疏没想到她会如此帮琪格格说话,不知道作何回答,鼓着腮帮子向前走去。
等赵云绮上了马,琪格格执着缰绳轻轻一拉,马就靠近了赵云绮,她侧过身子来,笑嘻嘻地小声说道:“谢谢云绮姐。”
“你还是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吧,要是惹祸了被他赶回去,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赵云绮故意正色道。
琪格格朝她做个鬼脸,得意极了。
到了天津渡口,郑若疏吩咐格桑与季褐两人北上,仔细嘱咐了他们俩一番,还教他们怎么向王爷回话。他们俩虽然十分纳闷,不知他与琪格格为何不回去,可也不敢说什么。
送这两位将士上了船,赵云绮已是一心向家,看着眼前的郑若疏与琪格格,担忧地问道:“我要回家了,不知你们俩打算在哪落脚?”
郑若疏紧蹙眉头,正在思虑。
琪格格却轻松地说:“现在只有我与他两个人,目标实在小,在哪落脚都可以,你说呢?”她瞧着郑若疏,等待着他给她此话的一个肯定。想到能与他两人单独相处,她心里正乐着呢。
郑若疏瞥了琪格格一眼,无奈地道:“我们去城西郊吴庄赁几间草房住下吧,那边人少,远离官道,比较安全。”
赵云绮思虑了一下,那边确实算是偏僻的地方,便道:“如此甚好。琪格格你可不要太大意,凡事都要听郑将军的。”
“嗯。”琪格格猛点头,“我心里有数的。”
“那我就……先回家了。”赵云绮早就急不可耐了。
郑若疏知道她心急回家,既然自己已留了下来,若想再见她也是容易的事,便道:“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赵云绮朝他点点头,再对琪格格挥一挥手,就赶紧朝自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郑若疏与琪格格目送她好一会儿,才骑上马朝城西的方向奔去。
赵云绮一路小跑至天津城内,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等她跑到自家院前,推开了门,只见院子里十分昏暗,一盏摇曳的灯在石桌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夫人?”坐在石桌旁唉声叹气的碧晴突然惊呼起来,她猛地跳起来,跑到赵云绮面前,搀扶着她,“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见赵云绮回来了,碧晴可谓是惊喜万分,要知道当时是她把夫人给看丢了,若没找回来,还不知该怎么向顾爷交代呢!
同样坐在石桌旁焦虑的张婆见到这一幕,走到跟前仔细瞧着,见果真是夫人没错,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欢喜地赶紧去厨房给她做吃的。
“顾爷呢?”赵云绮急问道。
“顾爷去京城到处找人去寻你了,他若知道你回家了,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碧晴在旁欢喜地说道。
赵云绮有些耐不住性子,道:“我去寻他。”说着就往外走,此时天刚暗下来,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船。
她刚出门口,就见远处走来一人,她心中顿喜,此人不是顾应铭又会是谁?虽然他低垂着头,赵云绮也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应铭!”她兴奋地呼喊着。
顾应铭闻声抬头,向前一瞧,娘子?
他揉了揉眼睛,她还在!他猛冲了过去,不敢相信地瞧着她,她确实真真实实站立在他的眼前,“娘子,真的是你?”他的声音兴奋得有些抖。
“不是我又会是谁?”赵云绮嫣然一笑。
顾应铭一步向前,将她紧紧拥有怀里,生怕她又不见了。他感受着她在自己的怀里那种踏实的感觉,她身上散发出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此时他才确信,这不是梦,不是幻境。
得知她被劫走的这两日,他已经临近崩溃了,想到她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他万念俱灰,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紧拥了她好一阵,他才放开她,问:“娘子,那个蒙面人将你劫哪里去了?这几日你吃了不少苦吧?你额头怎么受伤了?”
他的问题太多,赵云绮拉着他的手,微笑地道:“我们回家再说吧。”
两人相携着进了院子,赵云绮一五一十地将此事全部经过都告知了他,她对他,没有丝毫隐瞒。
顾应铭紧紧拉着她的手,许久许久,激动的心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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