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点头,“远远跟着即可。”
“是,属下告退。”
连城璧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飞飞:“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飞飞依然很镇静,优雅地点头:“连公子。飞飞有一事不明,望公子解惑。”
“你说。”
“公子为什么不救沈姑娘呢?”
“我已经选了沈姑娘,是小公子出尔反尔,与我无关。”连城璧一脸无辜,其实无论连城璧选谁,小公子都会带走沈璧君,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连城璧很清楚这一点。
“若是公子想救,飞飞不信真的救不下来。”白飞飞也很清楚连城璧的能力。
“既然她将白姑娘交给了我,不如白姑娘就和在下回去吧。”连城璧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有礼地邀请白飞飞。
白飞飞轻笑:“怎么?你真要我去当你的庄主夫人么?”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比如,你的目的,还有这个!”连城璧指向白飞飞左手中指上的白玉指环。白飞飞本来露出的浅笑消失,娇弱的气质瞬间一变,“你认得这个?”
“不错,现在是否可以一谈了。”
白飞飞思索片刻,点头答应,“好。”
两人回到无遮客栈,正准备细谈,便有人来报,黑衣的护卫一脸严峻,面无表情:“少主,萧十一郎来了。”
连城璧微微蹙眉,“请他进来。”萧十一郎此时前来,是为了什么呢?莫非是沈璧君?
见白飞飞欲走,他出言挽留:“白姑娘不想知道萧十一郎为何而来么?”
白飞飞瞥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
、10夜阑人不静
萧十一郎走进房间,见到白飞飞也是一怔,他当然记得白飞飞,这样美丽的女子总是能叫人过目不忘的,但他没有多言,见连城璧并没有避开她的意思,于是直接开口:“我找到了小公子的下落。”
“萧兄不愧是大盗萧十一郎。”连城璧眼含笑意。
“你不必夸我,不过那个地方很奇怪,似乎很难进入。”萧十一郎很不习惯被人夸赞,他既名为大盗,自有一番不凡的本领,连他也进不得的地方会是怎样的地方呢?
“你来找我想必已有了计策。”
“不错,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进去,不过需要你的帮助。”萧十一郎对连城璧一向很直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将他当做了朋友。
白飞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讨论,一言不发,她注视着他们,这两人一位是江湖中人人称道高高在上的翩翩公子,文雅中带着清华之气,而另一位则是武林中人人唾弃声名狼藉的亡命大盗,狂放中带着不羁之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远到足以使得很多人,以为他们是永远都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谁又能想到此刻,两人能够通力合作,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成为朋友,若是成为仇敌,实在有些可惜。
两人讨论很久终于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计划环环相扣,甚是巧妙。而这计策的第一环,关键就在于萧十一郎,于是他离开为之进行准备,连城璧则留下来完成另一件事,他淡定从容地发号施令,仿佛运筹于帷幄之中的智者,于谈笑间就能使仇敌灰飞烟灭,于这一点上,白飞飞绝不怀疑他的能力。
“现在可以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了。”连城璧放下手中的笔,端起一杯茶,悠闲地品起来。
“哦?你想谈什么呢?”白飞飞也很淡然。
“先谈谈你的目的吧。”其实连城璧更想知道白玉指环的来历,但他向来拥有极强的自制力,也不会轻易让人洞悉他的目的。
白飞飞瞥了他一眼,“为何不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那么,一问一答如何?”两人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你今日出现得很巧,为何你要引我进那小巷?”连城璧率先发问。
“很简单,我想让你救出沈璧君,她被小公子擒住藏在小巷。你为何不救沈璧君?”白飞飞提出那个他先前回避的问题。
“不是不救,而是此时不救,引蛇出洞自然需要诱饵。你又为何要救沈璧君?”
“我为逍遥侯而来,除去他就是我最终的目的,隐瞒身份接近你们亦是为此。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白飞飞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起初你伪装得很好,但后来,破绽太多。其一,你每次的出现都太过巧合,让人生疑;其二,你行走在雨中,但裙摆不曾沾染半点水迹,那时我就知道你必然轻功极佳;最后一点也是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这枚指环,你或许忘了,三年前,有一白衣女子救了沈家一队护卫,我记得她戴着这样一枚指环。当我见到你带着它时,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白飞飞指尖轻抚指环,“你倒是细心……这是?难道你也是?”她见到连城璧掌心的碧玉指环,瞬间了然,难怪他会对一个小小指环如此在意。
“我未曾带上,是因为我的尘缘不曾尽了。”连城璧望向窗外,目光悠远。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直言了,除掉逍遥侯便是我在这个小千世界的一场历练,或许我们可以合作。”白飞飞直视连城璧。
“如此说来,你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连城璧敏锐得提出疑问。
“不错,我三年前才来此。”
这一夜,两人秉烛夜谈,房中的灯光一直不曾熄灭,白飞飞告诉连城璧许多指环中所蕴含之谜,引起了他的兴趣。指环为仙器,可通灵,内蕴一道元初的神念,发布历练任务以此试炼持有者。他很想现在就试试,但还是忍住了,当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比如,和萧十一郎共同制定的计划。
连城璧从鬼医处寻来了一种奇蛊,名叫子母追魂蛊,这种蛊子蛊和母蛊相隔千里也能寻到对方,他将子蛊交给了萧十一郎,留下了母蛊。萧十一郎很快又消失了,连城璧则依旧留在无遮客栈。
萧十一郎消失的第三日,装着母蛊的铜铃震颤不已,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城璧立刻召集人手出发。白飞飞亦在同行之列。她换了一身深色劲装,不施粉黛,干净利落,腰间缠着一段白绫,这似乎就是她的武器。连城璧提起长剑,挥手间,带着数十个黑衣人出发。
萧十一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奇怪的房间。屋子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离奇古怪的陈设,只不过每样东西都精致到了极点,甚至已精致得有些夸张。
他看到屋里却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几乎就已占据了整个屋子。桌子上也摆着一栋屋子,是栋玩偶房屋。整栋房屋都是用真实的木材砖瓦建筑的,只不过至少小了十几倍。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花园,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黄犬白兔仙鹤驯鹿,只不过都比实的小了十倍。
他闻着屋中的熏香,忽然觉得头晕、口渴难耐,他谨慎得取出自己携带的水囊饮了几口水,谁知并没有清醒反而昏昏沉沉,然后就人事不知了。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更为诡谲的地方。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人,赫然正是被小公子带走的沈璧君,看来,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经过探查,他发现这是一个与之前所见玩偶花园一模一样的庄园,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状似无意地碰翻杯子,用水沾湿腰间悬挂的铜铃,弄醒了沉眠的幼蛊。不知道连城璧能不能找到这里,他们的计划又能否顺利实施。
、11随风潜入夜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无法想象,在如此陡峭的悬崖峭璧之上,会有这样一座庄园。
夜色如墨,星光被云层遮蔽,深沉的夜幕低垂,那座庄园仿佛伫立在山间的一只怪兽,冷冷地俯视人间,无情吞噬着一切。
连城璧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庄园,眸中闪过一丝冷芒,逍遥侯果然好手段,不愧为当世枭雄。附近根本没有人守卫,逍遥侯实在太自负了,然而凭心而论,的确也不需要浪费人手,这座庄园简直就是一座堡垒。他隐隐有些兴奋,敌人越强大,战而胜之将会更有成就感。只是这样一座堡垒,似乎很难用武力攻破,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了。
“你有什么法子么?”白飞飞目测了一番,注视着庄园外围的鸟雀尸体,微微蹙眉,“以我的轻功倒是可以一试,但是这庄园的围墙遍布机关,绝非轻易可以攻破的,况且我们不知里面是否还有强敌,强取之后实力必会有所损伤,贸贸然闯入必死无疑。”
“除非可以飞得更高……”
连城璧沉默不言,招来身后一个黑衣人,“木,你接近那围墙去探查一番。”
“我也去吧,这里看起来很不寻常。”白飞飞出自幽灵宫,若论轻功,天下间绝对鲜有人可以与之比肩,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但被选出的叫做“木”的黑衣人似乎对她颇为不屑,他身为少主的暗卫,绝对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这个女子忽然出现,言语中似乎透露出她的武功更强、更有能力应对意外之意,让他心有不服。
木先行一步,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显然是个中好手。白飞飞足尖轻点,飘渺绝尘,腰间的白绸随风而动,恍若飞仙,身形轻如鸿羽,飘摇而出,后发先至。两人一左一右分头行动,很快完成探查,飞退而回。此时的黑衣人再也不似先前一般桀骜,看着白飞飞的目光中带着敬意,那是对强者的尊敬。
白飞飞用她的实力证明了她的资格。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女子娇柔美丽,弱不禁风,需要人呵护关心,如同攀援的凌霄花;有的女子坚强执着,心性坚毅,从来不肯示弱于人,如同冷傲的雪山莲。但白飞飞是非同一般的,有时候她是第一种,有时候又是第二种,这取决于她自己,如果她想展现的是她的娇弱动人,那么没有人能不被迷惑,聪慧如沈浪、睿智如连城璧也会不由自主地为她所欺;如果她想展现的是另一面,她的冷酷无情、狠辣果决也不得不让人心寒。而此刻,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而已,微微展露实力不被人轻视,将有利于往后的行动,又何乐而不为呢?连城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能见识到盟友的实力也是不错的,不是么?
“墙璧是用精钢所铸,无法破开,若是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