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该把匀昭叫上一起来这的!这几日也不来宫里看我!真是。”康泰平恍然记起。
“九哥,匀昭是谁?”泰琪儿一脸好奇。
“是凌帅的公子,凌匀昭。他是咱们云城最英姿清爽的男子!”
“凌匀昭!真的?云城最帅的?比八哥九哥还帅气吗?”泰琪儿一脸的花痴模样。
“是,比你的八哥九哥还帅。下次介绍你们认识,玩耍。这下心满意足了?”康泰安说。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快看,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兴奋如兔。
康泰平心里也很期待。他一回宫,就迫不及待地命人查询了阿男在柳春苑的身份。得知“她”那日竟是入苑的日子,他心里暗喜。柳春苑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新雏儿登场,出价最高的客官便可得新雏儿的第一夜。原本想私自来,以一个商贾的身份捧阿男的场子,然后买下“她”,先藏着。因为自己还没弄清楚,心底的那一抹嫣然一笑,媚人秋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触动心底的容颜,驱使自己去做违背平日里的自己的事情。却,无法自拔。巧,泰琪儿和康泰平来寻他,要去逛柳春苑,不知泰琪儿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阿男开场。来此才知,这消息,已经贯通云城。
乐声响起,琵琶声声,弦弦演绎,似诉生平乐事。幕台上,一群衣着光鲜、薄纱露股、腰间挽幔的舞娘,翩跹而舞,宛如飞扬多彩的蝶。
霓裳羽衣。
一舞妩媚妖娆,令众位客官无不垂涎欲滴,各自振奋。而此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众人开始唏嘘!
只见热舞不断地舞娘们正如翩翩而飞的凤蝶,而高处在半宇内悬挂的彩色纱幔缓缓而落。琵琶声慢慢成了底音,浅浅地吟唱着。却听,一个修长的手指一抹琴弦,流水之音徐徐流淌。
此时周围的栏杆处,那一盏盏早已固定上的青色小盏,熏香慢慢入境,缓缓升起一股靡靡之雾。氤氲渺渺,香气升腾,纱幔徐落,众人见五彩的纱幔中,朦朦胧胧有一个身材出挑、风姿卓越的女子的身影,正纤手修长,沉浸在仙曲里。
魔音鸣响。众人皆半眯着眼睛,宛如进入了一片虚无缈幻的殿堂。这里或者美女如云,或者钱财万贯,或者高官厚禄,或者仙人眷侣,或者世外桃源。看着入境的人们,阿男唇角勾起一个弯度,自信满满。
“这曲子,竟是失传多年的《琴妖》?”凌匀昭双手抱胸,倚在红柱上,在玄关处一边监工一边惊异无比,几个彪形大汉正在下放绳索,使之空中琼宇可以慢慢下滑,如入仙境。
“什么?这是《琴妖》?”春锦在阁间和几个姐妹聊了会天,然后一起等着看这新雏儿的场子,会是何种境况。却,一曲惊悸。
“是,我虽然没听过这个曲子,但是看这曲子演绎之时姐姐看客官们的反应,猜测到的。以前翻看《残曲杂记》的时候,书里提到过,弹者可择人,听者入境,皆眉目呆滞,自幻影。”冬雪郑重其事地说。
“啊?这新雏儿竟有这般的能耐?我不信,是不是你太孤高了她?!”夏荷一脸的质疑。
“如此一来,我的地位岂不是要受到很大的影响?!”春锦凝眉,担心的说道,痛心疾首。
“这,这可如何是好?!”夏荷手足无措。
冬雪抿了抿樱口,微微叹了口气。
三人行至阁间窗前,挑起帘子,向着下面看了一会。都注意到了四处玄关处,心有灵犀的两两对视,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烟花场 下
修长的玉指轻拢慢捻,徐徐的仙乐绕梁而上。此曲《琴妖》,以琴声入境,勾得三魂七魄,无不爱怜,无不惊叹。在座众客人,全都沉浸在夙愿里,不愿醒来。
忽地,琴曲至于激昂处,淙淙铮铮。此时,两边的玄关,却发生了问题,距离地面十尺有余之时,东方南方依旧下滑,而西方北方,却停止动作。然,阿男居于琼宇之幕中,人随着琴,忽地向一侧滑去。
沉醉的客官,猛然惊醒。眼前的一幕似乎出人意料,也惊险无比。且,新雏儿阿男姑娘仍旧在朦胧的纱暧中,继续弹奏。那婀娜的身姿,直接隔着一层薄纱,隐约可见。幸而外侧有横栏,不然,他定是掉在宾客席间。
他唇角微勾,正如自己所料。青楼之争,非一时之念!琴弦拨撩渐渐激烈,那振奋人心的节奏,有些人听来是加官进爵之时,有些人听来是洞房花烛之夜,丝丝缕缕,满含欲念。
“啊——这竟是阿男小娘子的妙觉之处啊!真得很让本公子揪心!”有一个贵公子,握着胸口的衣襟,满脸崇拜,内心悸动。
“是啊,听着曲风,云城绝无仅有!感觉情境变幻,颇合心意,竟是按照自己意愿而来,为所欲为!妙哉!”紧接着,便有看似懂行的人,随之附和。
同时,琴曲依旧。妖心之音,再一次稳稳地蛊惑了众人。
凌匀昭在东,冷秋在南,西和北方向,无人监看,怕是有心怀叵测、善妒之人,开始付诸行动了!看到阿男修长的身子滑到另一侧的时候,凌匀昭的心有些揪了起来。“阿男姐姐毕竟是弱女子,不像自己这般男儿身长成,懂得功夫,知道护身!”而看到他还是镇定自若,曲目乘风之时,她的心燃起了倾佩之情。除却歆羡,无比敬佩!她一跃而起,飞速地向可疑的方向奔去。
“真是一青楼巾帼!”康泰平不自觉赞叹出声。他听曲半刻,差一点就陷在了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有英武的男人,有俊俏的女人,有幸福快乐的孩童。若不是强大的心早了一点就醒来,他真的想永远活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梦中,生生世世,不愿醒来。
“这女子还真是不一般,居然不慌乱,还能继续弹奏,且无断音,优等女子!等会我得和她交朋友!”泰琪儿听了半天曲子,因为从小就不喜欢习音,不懂韵律,且不是真正的男儿之身,所以并未入境,却只觉得这琴技,甚好。弦音紧凑,不绝于耳。
“何止是无断音!这位‘小公子’,那只是最基本的失误!她不仅没有,且弦弦丝丝,沉定自若,心如止水,指尖弦音,浸情浸境,与之前无异!”究竟是怎样的心理,才能临危不乱,安然自若,如此处之泰然?!
康泰安眉目闪着欣赏的光,真真是奇女子!他揣摩了很多遍,这悬在幕台外围横栏旁侧的女子,怎样的经历,使她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娇美的女子,这般自然?!那娇俏的倩影,忽地再一次挠了他的心。
情愫蔓延。
和心儿一边把酒言欢,一边听着琴曲的刘雨,正陷入了一个诡异奇特的梦中。梦里,他杀了刘志远,毒死了康泰永,一身黄袍加身,黄金无数,骄横跋扈,心遂意满。却被心儿拉了回来。
心儿看到阿男的幕台出现了危险的突发状况,想也没想,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怎么了?”刘雨回神,便看到倾斜的幕台。
“心儿问爷,您喜欢此曲否?”心儿转脸,满脸的焦急已经变成娇美的笑颜。
“当然,我虽不懂韵律,可这曲子,却可以让人,去做自己不敢做的事,去想自己不敢想的人。”刘雨想到了自己的梦境,说道。
心儿缓缓落座,“哦?爷也有不敢做的事么?”她娇声问道。
“衬着这个曲儿,做我想做的事,倒是最惬意不过!”他一把拉住心儿的手腕,再一次把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拉到了怀中。
“啊——”心儿娇呼,“爷,您真坏!”拍打着他的胸膛。
“爷不坏,你不媚,那咱们还有啥意思?要的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他轻轻地在心儿耳边说着,低低地吮吸上了心儿的耳廓。
心儿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非冷非热。
只听得众人再一次有惊呼声,琴位摩擦着木质的幕台,只见云纱之中婀娜多姿的人影儿,从刚刚的一侧,直线滑至另一侧。这可是从春区到秋区的跨越!
凌匀昭从东侧赶至西侧的时候,却见拉绳之人正常运作,无其他异常。
“刚刚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这位公子见谅。不知是哪位姑娘,踢到了我的腿腕,以至于我向前倒去,推倒了前面几位!”
听如此说,她思忖,可真是有人故意为之!
却见阿男依旧弹奏,演绎自若。不时,竟又向着北侧,迅速滑落。凌匀昭立刻奔去北侧。
“出手吧,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康泰安忽然说道,就在阿男迅速滑至北侧之时,康泰平和泰琪儿一齐出了夏区雅间,各自去玄关处查看。
之前。
“为何是这种设计?”泰琪儿看到弹琴女子再一次滑落,聪慧的她忽地认为这里面不简单,非简单布局。
“别忘了,这里是青楼,还是柳春苑!新雏儿技艺如此了得,可是会抢一些姑娘的客人!”康泰平分析得是理。
“我就捧她!”康泰安竟然是这一句话,让在座的二人有点吃惊。
紧接着,阿男大幅度滑至北侧,眼看着琴与人就要一起滑落,康泰安飞身一跃。
凌匀昭在快速行至北区,得到的,竟还是最后一个拉绳人相同的答复。她一个人无法来回在三个区域奔跃,且冷秋的南区,也说不定是危险的!怎么办?!
此时,阿男第三次大幅度的下滑。而琴音,依旧。座上客们唏嘘,惊叹。这些人一旦身在青楼,全都身心松懈,且都认为这仅是新雏儿的奇特演绎,确实震撼!振奋人心!俘获人心!凌云昭突然觉得事情不妙,“不好!男姐要滑落下来了!”她一脚踩到横梁上,想要飞身去接住她。
她距离他的位置偏些,飞身之时,却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紫袍男子同样也飞身而来,胳臂伸得较长,先于凌匀昭一步,一把接住了阿男的腰身,只觉得‘她’风韵有余,身量确实高于一般女子,且“她”竟然单手端着琴,单手波着琴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身上熏香清郁,浓淡相宜,竟是他未曾问过的味道,心下再一次悸动,情愫迅速蔓延,滋长。
阿男只觉得自己被一个男人接住,他并无理会,仍旧在演绎自己的曲子。他本是下了决心,若真是落地,也要平衡住身体,这个高度不算高,也就是一个男子的身量,全完可以以一种巧合的姿态坐落在地,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