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听到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一抬头,看见脸色铁青的杨息朝他们走过来,身上散发著驰骋沙场的杀气,惊得她掉了手中做到一半的香囊,“大……大公子……?”
“霜儿,你先回屋,我有话要和殿下谈。”
杨息故意咬重了殿下二字,说话的声音低沈得可怕,带著不容违抗的气势,尤其是那种咬牙切齿的语气。
轩辕沥朝霜儿点点头,声音柔和道:“回去吧。”
霜儿拍了拍胸脯定了惊,才担忧地看了轩辕沥一眼,收拾好石桌上的东西。
杨息锐利的目光钉在轩辕沥神色从容的脸上,却对霜儿补充道:“霜儿,你知道什麽事情可以说,什麽事情不必在娘面前提起。”
“是,大、大公子……”霜儿逃也似的离开了从拱门快步而出。
整个听涛轩就只剩下对峙的两人。
钱塘也早被杨息遣出去了。
杨息并未直接说出最让他冒火之事,他怒极反笑,对轩辕沥道:“讨好我娘,笼络霜儿,殿下纾尊降贵,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
轩辕沥抬眼看他,纵使两人隔了一张石桌,他也能感觉到杨息的怒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杨息冷笑道,“听不懂?看总看得懂吧,今天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全出入我杨家,街坊邻居都看到了不是吗?”
“王全是来宣旨的。”轩辕沥淡然道。
“是啊,圣旨不是宣给我的,是宣给你的,你念出来让我听听吧?”杨息一掌拍上石桌,那桌面登时裂出几道痕,杨息咬牙切齿道:“好手段啊二皇子,废太子算什麽,下嫁将军府算什麽,皇帝现在把内务府贪墨一案交给你,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
轩辕沥双唇微动,“你生气了。”
“生气?”杨息讽刺道:“殿下面前,我可不敢!”
轩辕沥道:“不是我主动请旨的。”
杨息冷冷地看著他,眼里溢满了杀气,“装,你就装吧!我还说你怎麽能忍得住天天呆在家里,敢情你老早就打点好了!内务府是什麽地方,皇帝的金库,他若是不信任你,能将贪墨案交给你?什麽时候,是回门那天吗?难怪你不让我跟著,原来……”他放声笑了几声,死死盯著轩辕沥,“原来我对你还有那麽一点可怜的,只要你安分当我杨家的媳妇……现在我明白了,你夺嫡的心根本就没死!我白可怜你了!”
轩辕沥缓缓站起身来,与他平视道:“景帝在位二十五年,只立了一位皇後,就算我不是太子,也是嫡出。莫说我无需夺嫡,景帝根本不会让我坐上那把椅子,我不过是他的磨刀石。再者,我也无需你可怜。”
杨息见他走过自己身边,吼道:“你去哪儿!”
轩辕沥回头,“你现在急怒之中,无法与你交谈,让你冷静一下。”
杨息冷笑道:“我现在冷静得很……”
他一把抓住了轩辕沥手臂,不由分说地将轩辕沥拉进屋里,粗暴地把人摔在床上,扯下衣物,倾身压在轩辕沥身上。
“明日查案?明日我让你下不了床,看你怎麽出门!”
杨息重重地咬住了轩辕沥的唇,两人口腔里都是血气,他又纠缠住了对方的舌,好几次碰到牙齿也不管不顾,深入其中,用力吻吮著身下之人。
轩辕沥任他侵略,在最初的紧绷之後,放开了身体。
杨息见他一副顺从等死的模样更是来气,松开了唇舌,拉起轩辕沥一腿就将阳具挤入了他的後庭。
轩辕沥前端还是软的,连日来杨息不愿碰他,後穴伤口好了以後又紧致如初,甚至让杨息觉得比第一次还紧,又紧又涩,肉根被夹得发疼。
而杨息见轩辕沥偏过头不去看他,脸色苍白咬牙隐忍,除了唇上的伤口,嘴唇几乎连血色也没有,怒极攻心,他也不管自己发疼的阳具,分开轩辕沥臀瓣,大力抽插了起来。
不知抽插了多久,混著精液和鲜血,杨息出入得极为顺利,而轩辕沥也能喘上一口气了。
杨息冷笑著捏了捏轩辕沥前端半硬的肉根,胯下一边顶弄一边道:“被人强暴还能硬?殿下真是非常人啊……”
轩辕沥眼睛发红,有些湿润,他搂住了杨息脖子道:“出够气了?”
杨息危险地看著他,贴著他耳畔道:“殿下怎麽不问问自己这淫荡的身子,要得够不够?”
“唔……”随著杨息一击大力的顶弄,轩辕沥的呻吟也颤抖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要是说够了,你能从我身上下来?”
杨息嗤笑一声,“我说过了,你明天别想下床。”
、第六章
杨息回府时午时刚过,他和轩辕沥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钱塘被杨息厉声喝退後就守在院外,第二天天色熹微时,他在门口打著盹,看见轩辕沥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来,脸色苍白疲惫。
钱塘吓了一跳,忙上去问:“殿下?将军他对你做了什麽?要紧麽,要不我去找个大夫来……”
轩辕沥抬手拦住了他,虚弱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将军若是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去内务府了。”
钱塘颤了一下,犹豫道:“将军恐怕……”
轩辕沥道:“将军那儿我有担著,没事。”
轩辕沥出门後不久,杨息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一把揪住钱塘的衣襟道:“他去办案了?你怎麽不拦著他!真是利欲熏心,不可理喻……”
听涛轩人不多,但就连听涛轩外的下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将军的愤怒。
杨息连剑都不练了,一大早饭也没吃,穿上官服就去了兵部。
快到午时散值的时候了,杨息呆坐在兵部一天什麽事也没干,心里全是对轩辕沥的又气又恨。一会儿觉得轩辕沥连身子都不顾也要去讨好景帝,无比恶心,一会儿又想到他在床上连半句讨饶的话都不肯说,又觉得轩辕沥倔强得令人气愤。
清闲的兵部忽然闯入一名小太监,给兵部添了几分热闹,“哪、哪位大人跟奴才一道去趟内、内务府……”
小太监跑得满头是汗,不住喘气,连话也说不利索。
杨息立时站了起来,走过去问那太监:“你说内务府?”
小太监躬身道:“回、回大将军、正是……内务府,二殿下让各部大人都来做个证……”
杨息道:“我跟你去。”
小太监挤出一抹笑容,忙走到前面领路去了。
才走到一半,杨息就看到神色匆忙的轩辕涟。
“小涟?”杨息走了过去,与轩辕涟走在一处,“你也是去内务府的?”
轩辕涟爽朗地笑了笑,“杨大哥也是?”
杨息讽刺道:“我还从没见过查案也弄得如此大费周章的。”
轩辕涟摇了摇头:“杨大哥可能不清楚,内务府是个深潭,里面都是各家眼线,错综复杂,从不少贪墨。是以这案子牵扯甚广,来查的人到最後都不了了之。二皇兄查案第一天,就调动了禁兵卫,我听说,他不到一个上午,就全都查出来了。”
内务府的贪墨案,杨息也略有耳闻。
确切说来,哪个衙门都免不了贪墨,只是内务府是个公认的不能查也查不出来的地方。
一则这里是皇帝的私库,账目都有皇帝身边的人打理,根本说不清。
二则是里面的人都有关系,哪怕官职不高,也都是动不得的。
若非景帝四十寿辰大兴土木才发现内务府的银子莫名其妙少了几十万两,龙颜大怒,下旨彻查,恐怕这些贪墨之人还会继续逍遥。
杨息此前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只知内务府定有猫腻,现在想来,这个案子不仅不好查,而且根本就不能查。
他想起轩辕沥跟他解释过,这案子不是他自己请旨的,杨息还以为他在说谎。
他也问过了钱塘,回门那天两人确实只去了皇陵,轩辕涟甚至没有跟任何一个外人说过话。
轩辕涟又道:“这个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办得不好要被父皇迁怒,办得好了也要得罪京中不少权贵。二皇兄让各部之人前去,恐怕是让他们亲眼看著办案,以堵住他们的嘴,不得在父皇面前说些什麽,老实说,我很佩服二皇兄……”
杨息沈默,听轩辕涟继续说。
“不瞒杨大哥,内务府里也有我母妃家族的眼线,母妃还让我跟二皇兄说说情呢……”轩辕涟苦笑道。
杨息心里五味杂陈,低头走著,轩辕涟忽然拉住他。
“杨大哥还要去哪儿,内务府到了。”
杨息回过神,发现内务府外围俱是红黑官服的禁兵卫,将整个内务府围得水泄不通。
才走进去没多久,他们就听到里头办公之处一个嘶哑的声音叫著:“轩辕沥!废太子!你怎麽敢……怎麽能……没有圣旨,你不得调动禁兵卫搜查,不能──啊──!!”
轩辕沥正坐在大堂首座,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慵懒地支著头。
他翻看著手中的账册,连一眼都没有看下面跪著的声嘶力竭之人。
“……你无权查账,无权抄家!!”背後压制那人的禁兵卫用力地踢了他一脚,那人大声呼痛,痛苦倒地,头发凌乱。
一名禁兵卫从外头走进来,将手中从各人家中搜来的账册呈到轩辕沥面前,轩辕沥缓缓道:“这里是全部了?”
“是,殿下。”
轩辕沥示意那人将账册都放在桌上,慢慢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内务府总管一个月是二两俸银,你在任六年不到,刚从你家抄出来的三十多万两是怎麽回事,张交?”轩辕沥淡淡笑了下,“我虽无圣旨,却是负责这次查案的,如果不封锁了内务府,让你们无法通报家人,又怎麽可能查出内务府二十六人全部涉案?”
张交脸色煞白,不敢对上轩辕沥双眼,仍道:“那你也……也不能……”
“不能调动禁兵卫?”轩辕沥笑著道:“我没有调动啊,我只是跟禁兵卫指挥使崔默关系好,他愿意来帮我罢了。”
张交颤抖著道:“我、我可是薛贵妃的人!”
轩辕沥眯起眼睛,转身飞快地从身边禁兵卫腰间抽出长剑,不等张交继续说便刺穿了张交胸膛,冷声道:“贪墨不敢承认也就罢,还妄图陷害薛贵妃,这一剑,是我代薛贵妃,治你不敬之罪。来人,拖下去!”
张交两眼泛白,不断吐血,被人拖了下去,一路是血。
轩辕沥这才抬眼看向被他叫来围观的人,对轩辕涟微微一笑。
轩辕涟道:“多谢二皇兄为母妃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