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跃上城墙,忽然胸口一阵剧痛,脚跟一软差点跌倒,知道是体力透支、身体力竭的前兆。还没有站定身子,却见杀气剑光由三方而至,韩信急忙俯身险险的避开,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那三名楚国高手已经得到戍卫的飞报,特意赶来相助,想将韩信击毙于城墙之上。见韩信居然避开了,不由目露凶光,齐步猛力上前围攻。
这类近身搏斗凶险万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韩信此时重伤在身,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一阵急攻下不由左支右拙,险象环生。这三人均为身经百战之徒,也看出了韩信的劣势所在,一出手便不予他任何逃避脱身的机会。
三方面尽是刀光剑影,鲜血不住从伤口溅出,勉强撑了几十招后,韩信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了。韩信这时已不知受了多少剑伤,心叫完了。顿时发起了狠性,便也不顾自身,强行运起气力猛然一下横扫千军,把扑来的敌人扫得东倒西歪。
韩信全身十多处伤口一齐爆裂溅血,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暗忖今次真的完了,反手拔出匕首,正要先行了解自己。自己一世英雄,决不能死在无名之辈手中。
这是忽然异变生起,弩声响起,一只弩箭飞快的贯穿了正欲取韩信性命的那人胸膛。那人惨叫一声,身子被弩箭之力带着高高飞起,跌落在跺墙之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众人不由都朝弩箭射来之处望去,却见一名黑衣容貌俏脸的少女在不远处的城楼上平端弩机,瞄向这边。见偷袭得手,便果断抛下弩机,拔出佩剑跃下城楼杀将过来。
楚军骇然转身迎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力军杀的溃不成军。那少女身手敏捷,剑法高明,又是新锐之师蓄势待发,一时间杀的楚军前仰麻烦,很快就杀到韩信身边,低声道:“还能走吗?”
韩信强撑着口气站了起来,挥剑和她并排站在一起临阵御敌。两人背靠着朝跺墙杀去,待靠近些那少女一把抓住韩信,大声道:“跳。”
韩信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跃下城墙,待快落地之时,那少女袖中却凭空飞出一道钩锁,狠狠的钉在城墙上缓住了下坠之势。双脚一蹬城墙,便借力越过了护城河,掉落在河的对岸,随即扶着韩信踉踉跄跄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城头上被搀扶着赶到的虞子期正好见此,也只好心有不甘的长叹一声,又下令出城追击。可心中却明白无比,杀韩信的最好机会已经失去了。
捂住伤口,面带痛苦的闭目仰天,看来真的是天不佑大楚,这韩信确实命不该绝。
荒野一处山洞中,星语面露担心的看着赤着上身正在牙咬替自己包扎的韩信,他身上密密麻麻十几处伤口,深的地方隐隐见骨,便忍不住说道:“你没事吧,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韩信只是邹眉轻声道:“这算什么。当初我比着更重的伤势也没有死掉。我想老天不会让我韩信这么轻易就被收走的。”
星语不由默然,又见韩信费力的替后背上的伤口上药,便说道:“我来帮你上药吧。”
韩信微微犹豫下,便点了点头,将药瓶递给了星语。他原本非常不信任星语的,心中对她处处提防。可今日见她如此舍身相救,心中的隔阂便也消去了大半。
药粉敷在创口上自然疼痛万分,韩信忍不住肌肉微微一颤,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待星语包扎好后,韩信才暗暗舒了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伸手抹去了额头的冷汗,看向星语问道:“你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星语白了他一眼,“开玩笑,你以为你真有这么好的运气呀,还不是我发现了楚军调动异常,便猜到你可能有麻烦了,这才来彭城转转,到没想到捡到了你。”
说到这里星语不由得意的笑了笑,以往韩信见了她都是一副得意洋洋智珠在握的感觉,现在终于有事求于她了,便笑着说道:“你说我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呀。”韩信笑了笑,脸色苍白的说道:“你放心,我韩信一向恩怨分明,今日你对我有恩,我必将投桃报李,你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星语扬起嘴角,笑嘻嘻的说道:“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呢。至于什么要求呢,我现在还没想好,先记账,以后再说吧。”
第178章 似敌似友
星语微微扬起嘴角,脸色有些得意,原本想看见韩信讨好的样子。却不料等了半天,见韩信仍然自顾着翻弄篝火,脸色虽然是带着笑意,可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顿时有些泄气的说道:“你都不想知道我打算让你做什么吗?”
韩信扬了扬眉,有些好笑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所求之事并不为难,我自当竭尽全力。若是所求之事苛刻难以做到,我不做便是,你能奈我何?”
星语顿时噎住,“你……你这分明没有一点诚意,有你这样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的呀。”
韩信耸了耸肩,笑容有些无赖,“随你怎么说,其实算起来我也放过你命呢,一名抵一名,咱们也互不相欠呀。”
星语一时气结,睁大着眼睛瞪着韩信气呼呼的喘气。韩信到从未看见过她如此小女儿姿态,忍不住笑了出来,却乐极生悲牵动了伤口,邹起眉一阵呲牙咧嘴。
星语见他这副表情,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道:“韩大人,韩上将军,此番滋味如何?”
韩信嘴角抽搐,好一阵子才紧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甚好。”
星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仆后仰,毫无一点淑女风范。韩信白了她一眼,倒也无可奈何。
待星语笑罢,便坐了下来,和韩信各据篝火一边。两人刚刚倒是笑语谈笑,突然间停顿下来倒是冷场了许多。韩信专心的挑着篝火,默然无语,专心的想着心思,星语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许久,星语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喂。”
韩信应了声,抬起头来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被韩信这么一问星语倒是一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忽然有些异样。这些年来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连和旁人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孤独,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韩信,总是觉得对他有说不完的话。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有些慌乱,急忙扭过头去,火光印着脸颊也隐隐发烫。
似乎想转移尴尬,星语开口说道:“韩信,你以前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那时候初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个毛头小子,咋咋呼呼的,逗你很有意思,可现在就变得很不讨人喜欢了,小时候还理性的让人害怕。”
韩信晒然一笑,也不反驳,只是说道:“人总会变的嘛,这世道就这样,你若想生存下去,就被逼着要改变。想当年我在淮阴城混迹市井时,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过过秦国富二代的生活,有良田十亩,美婢一名,恶仆若干,每次斗鹰玩狗,横行乡里。可现在呢,一切对我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我却丝毫没有一点满足的愉悦感。”
星语侧过头去,看向韩信道:“那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韩信挑了挑篝火,让火焰更加旺盛了些,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问鼎天下,登上那天下人都梦寐已久的至尊之位;也许是美眷相伴,心爱之人能常伴左右,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大概都是我想要的吧,好像现在我也在努力的做。”
星语深深的看了一眼韩信,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深深的落寞,似乎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得之若何,失之又如何?
纵使她聪明绝顶,也猜不到韩信真正的身世,自然也猜不到韩信心中的落寞何来。
这时韩信却抬起了头,笑着看向星语问道:“那你呢,你又想得到什么。”
星语却沉默了,低头不再说话,韩信见她的样子便以为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她,仍然自顾着捣鼓篝火。
星语拢了拢额头上散落的碎发,忽然笑道:“韩信,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恩,说吧,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很多年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的父亲是燕国的贵族,却因为战争死于战场之上。她的国家也被秦国消灭了,她母亲抱着才六岁的她一路跑走,想要投奔齐国的外公,却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因为生的美丽,那些山贼见色起意便将她母亲强暴,还将她母女二人带回山寨想要长期霸占。她母亲本是贵族之女,哪里忍受的了如此凌辱后,便趁贼人不注意跳河自尽自尽,丢下了孤苦伶仃的她。”
韩信发下了手中的树枝,轻声问道:“然后呢?”
星语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凄婉,“然后,然后山贼嫌弃小女孩难养,只能吃饭不能做事,便想将她溺死。就在她被强行按入水中快要断气的时候,一名道人忽然出现了,他很厉害,一袭白衣,面如冠玉,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样,也没见他怎么出手,那些山贼就一个个手折脚断的躺在地上哇哇直叫。他心底十分善良,虽然知道这伙山贼一个个恶贯满盈手上人命无数,可仍然念在‘苍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没有对他们下杀手,只是断去他们的手筋,从此不能再行恶事了。”
“他将那个小女孩带在了身边,让她喊自己师父,教她武功和许多许多有趣的本领。那道人一心向道,游遍天下大川河流之间悟道寻友,直到一年后才带着那个小女孩回到他的家中。原来他是有妻子的,而且非常恩爱,只是他却心存执念,非要弄清道之所根,竟将不会武功的爱妻长年冷落在家中。竟使她成年郁郁寡欢,终于积虑成疾,最后孤身病死山间,连替她收尸之人都没有。”
“那道人出游一年后又回到家中,却看见爱妻早已经化为了枯骨,这才追悔莫及,从此立誓不再学道。从此师徒二人相依为命,那女童也渐渐长大,对师父的依赖之情也越来越强烈……”
说道这里星语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多的决心一般,又接着说道:“她竟然对对师父生起了情愫,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说到这里星语的话声戛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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