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和亲时。她也曾这样哭过。那时。她原是不想连带她一起远走异国的。却是她自己哭着不肯留下。甚至一度想要代她前來和亲。新婚夜。她也曾为自己抱怨。难过过。却不似今日这般的伤心欲绝。
记得那日。得知慕容远要立她为后。本就对她一肚子怨气的刘思云曾当面讥讽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什么一女不嫁二夫之类难听的话。若是换做平日。她定会抢在她开口之前替她出头。抱不平。想当初初进府时。为了维护她。以菱甚至不惜和秋荷夫人拳脚相向。如今。她也变了。变得成熟隐忍了。只是拉着她含泪不语的离去。
“以菱。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真是难为你了。”想到这些。芷晴转身拉过以菱的手。含泪笑道。洠氲健5阶詈蟆Nㄒ蝗耘阍谧约荷聿唷I烙牍驳摹H粗挥姓飧龃有∫黄鸪ご蟆2皇乔捉忝谩H词に魄捉忝玫男⊙就贰
“不。小姐。”以菱未及开口。却再度流下泪來。
“小姐。你放心。王爷他。他一定会來救我们的。”以菱心知芷晴心中难过。一咬牙。一抹泪。坚定道。
“无论明日是何结局。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芷晴起身。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今夜依然是星空璀璨。却见不到半点月光。想來定是被乌云遮住了。
“以菱。记住。明日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忽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芷晴的神色一变。一扫这些天來的冷淡之色。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小姐。夜凉了。我们回去吧。”以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扶着芷晴回了殿内。
卷四。归去来兮 第一百一十六章。登基大典
次日。就在漪澜殿的大殿门前挂起大红灯笼。宫女太监们忙着布置新房。芷晴默不作声的任由身侧的宫女为她穿上大红的凤冠霞帔和象征着中宫威仪的朝服。只因为今日她要和慕容远一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起坐上那龙雕凤琢的宝座。
吉时已到。就在身侧的礼仪嬷嬷欲牵起芷晴的右手。走出宫殿大门之时。芷晴转身。目光却只看向身后带领着众宫女恭送自己离去的以菱。主仆二人四目相对。芷晴只是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朝堂上。一身大黄龙袍的慕容远刚刚坐于龙椅之上。满朝文武未及参拜。就见一士兵直奔入殿内。嘴里奏道:“启禀王。。。皇上。宁王和吴王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包围了整个皇宫。正向着朝堂而來。”
“來得正好。朕正好要当着七弟的面宣读先皇临终的遗旨呢。刚好。也让七弟见证一下我和皇后的大婚。”慕容远站起身。从容笑道。挥手示意那士兵退下。
刚刚再次落座。一脸怒容的慕容昱和慕容远兄弟二人便冲上了大殿。殿外。是排列整齐。随时整军待发的大军。
“七弟这么急着赶回。是为了赶來参加朕的登基大典吗。”慕容远仍是一脸的淡笑自若。尽管此刻朝堂上。不少大臣看着殿外列队整齐的大军。已是议论纷纷。
“大哥是怎么披上这个黄袍的。大家心知肚明。本王也洠в邢行呐愦蟾缭谡饫镒鱿贰!蹦饺蓐挪幌朐俣嘧隹谏嘀<纯瘫惆纬隽耸种械某そ!K孀乓簧牖坏谋3銮实纳簟3爸诔挤追椎敉贰5钔狻N奘勘卑蔚断嘞颉
“等七弟见过了朕和新皇后的成婚大典。那时再拔剑不迟。”慕容远仍是不疾不徐的笑道。似乎根本不把殿外的大军放在眼里。成竹在胸道。他的话音刚落。随着大殿上。众臣之首的恭亲王慕容彦的两声清脆的掌声。一个太监悠长的声音瞬时回荡在大殿之上。
“皇后娘娘驾到。”
依旧是大红的喜服。依旧是一身的凤冠霞帔。依旧是熟悉的身影。尽管还不曾看到殿门外女子的容颜。但只是一眼。慕容昱便已认出眼前之人。被两个宫女簇拥着走入大殿之上的芷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双她思念许久。悲愤交加的熟悉双眸。走至他身侧的那刻。四目相对。不等慕容昱看清对面女子眼中的复杂难辨的神色。芷晴便已被人簇拥着远去。
再次相见。已是天壤之别。此刻的她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他。却是即将成为阶下囚的叛逆臣子。
“七弟可看清了朕的皇后的模样。”大殿之上。眼见慕容昱眼中伤感。嫉妒。仇恨甚至是绝望。种种复杂的神色交织在一起。慕容远笑着拉起芷晴的纤手道。
“本王今日前來。只想问一句。皇后娘娘今日大婚。当真是心甘情愿吗。”慕容昱无视慕容远的嘲讽。一双如受伤的雄师般的怒目只盯着高高在上。凤冠霞帔的新后。逼问道。
他心知她心中对自己有恨。她想要报复。他无力反驳;昨夜。彻夜未眠的他也一直在扣问自己的心。若今日的这一切都当真是她所愿。他当真愿意为了她。拱手放弃江山。放弃皇位吗。今日前來。他只为一个答复。
慕容远听到这话。也同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身侧的新妇。芷晴却只是对他温柔一笑。却也不答。甚至看也不看大殿之上苦苦等候答案的那人一眼。只是笑道:“皇上。今日既是你我大婚。不如就让我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喝下这杯交杯酒吧。”
“好。”慕容远大声应道。说完。便双手接过身侧刘公公递过來的两杯喜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对面的芷晴。
于此同时。慕容远扬起手中的杯子。对着大殿之上的慕容昱会心一笑。回头。笑看着对面的芷晴。举杯轻碰。彼此双手互挽在一起。深情相对。同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慕容昱呆呆的看着大殿之上的那对交杯同饮的新婚夫妇。仿佛有无数把利刃瞬间插遍了自己的五腑六脏。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内心在滴血的声音。手中握紧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的滑落在地。若非身侧有慕容昊扶着。他几乎就要站立不稳。昏倒下去。
忽而。就在大殿之上的新婚夫妇举杯同饮之时。殿外。无数士兵纷纷涌向了大殿门口。却被大殿正中。同时挥手制止的慕容昱生生的拦在了殿内。
终于平定心神。再次看向大殿之上灿若玫瑰的新娘。慕容昱眼中的神色却是从未有的平静之色。仿佛是汹涌的波浪拍打过的海面。再次平静如水。
“七弟若是不信。不如现在就让刘公公拿出皇上的遗旨当众宣读吧。”慕容远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接过芷晴手中同样一滴不剩的空酒杯递到刘公公手里的托盘中。示意刘公公道。
然而。就在刘公公拿起手中的大黄卷轴就要宣读之时。忽而。一妇人急促的声音划过大殿。
“且慢。”见到淑妃前來。还有她身后同样拿着大黄卷轴的以菱。芷晴一直紧蹙的眉间终于舒展开來。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不知太妃娘娘此刻前來。是何用意。”慕容远心中一惊。但脸上仍是强装镇定道。
“朝堂之上。本不是我等女流之辈所该出现的地方。哀家今日前來。只想问大皇子一句。你有何凭证说你手中的那份诏书就是先皇的遗诏呢。今日在场之人。又有谁能证明。那诏书不是你伪造的呢。”
见到一身素衣的淑妃。慕容昊又惊又喜。然而。淑妃只是宽慰的看了他一眼。便把矛头指向了大殿之上的慕容远。
“当日先皇驾崩之时。淑太妃和皇后娘娘也在当场。亲眼所见先皇将此诏书递给了朕。命朕继承大统。”慕容远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不知是何人放出了淑妃。但想到淑妃手中不可能拿到遗诏。故而依旧从容辩道。
“大皇子此言是承认先皇临终之时。臣妾亦侍奉在侧了。”淑妃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驳。故而笑着反问道。
“既是如此。不妨满朝文武的面。把两份诏书一一对照。到底哪份才才是先皇的亲笔遗诏。自然一看便知。”听到这话。心知此中必有玄机。慕容昊接过淑妃的话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四起。众臣纷纷点头赞许。只有慕容昱仍是盯着大殿之上。一身大红朝服的芷晴不语。却在忽而捕捉到了女子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诡异笑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
同样脸色变幻不定。一脸阴沉的。却是大殿之上。听闻要验明诏书的慕容远。
眼见刘公公拿着诏书走下台阶。而姚丞相等一干老臣和其他皇子也凑到一起。意欲对比淑妃手中和刘公公手中的诏书。慕容远终是再也无法冷静。面色剧变。一口不甘的怒气几乎就要直冲胸臆而來。却始料不及的。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卷四。归去来兮 第一百一十七章。血染罗裙
“不。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有父皇的亲笔诏书。那。那已经被我销毁了。”似乎是早料到他会倒地一般。身侧的芷晴侧身避开。慕容远一个趔趄。仿佛浑身洠Я肆ζ;皆诘亍T俅握酒鹬薄W旖且丫隽宋诤诘难!N抟墒侵卸镜恼髡住
整个朝堂再次一片哗然。而姚丞相等人也早已辨出了两份诏书的真伪。淑妃手中的那份先皇遗诏里。清清楚楚的写明的。是宁王慕容昱的名字。
“欧阳芷晴。”
慕容远心知自己刚才的一番气话已然出卖了自己。而指尖抹到的那滴乌黑的血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已经中毒。这一场赌局。他输掉的。不知是自己的性命。还有齐国的万里江山。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只有一个可能。也只可能是一个人。慕容远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不顾此刻早已沸腾的朝堂。仇恨的目光只落在了一人的身上。
怪只怪。他太过轻信与她。
“不错。先皇最初的遗诏的确已被大皇子焚毁;而这。也正是先皇诏我进宫的真正原因。”
大殿之上。一直沉默不语。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终于轻启朱唇。徐徐开口。说这话时。目光却只落在了慕容昱的身上。
“朕知道。此刻召你入宫。便等同于让你再入虎穴。生死悬于一线。”乾清宫内殿。待门外的人影完全退去。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齐皇。终于转身。看着眼前不悲不喜。波澜不惊的黄衫女子。直言不讳道。
“咳咳。”话音刚落。慕容邈便禁不住咳嗽起來。芷晴快步上前。扶着他小心的坐下。心里却是一酸。自刘皇后过世。并道出了过往的事实真相。眼前咳嗽不止的慕容邈。比之之前已是消瘦不已。憔悴许多。
“但朕心知。此刻。也唯有你能帮朕。帮助昱儿守住未來的齐国江山。”
慕容邈喝了一口清茶。放下芷晴手中递过的茶杯。看着她道。语气虽淡。却是不容拒绝。
“记得皇上曾经说过臣妾终究是异国女子。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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