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狂热的,两人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起,深深探入心腑。
良久,玄烨将芳儿放开,然后长叹一声低头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我已经想开了。芳儿,你不必为我担忧,我没事。而且有你在身边,我也不会有事。”说罢,玄烨深眸一细,手臂猛地使力,便将她自浴中捞起,大步往一旁宽大的软榻走去。
流水溅落一地,芳儿懒懒地蜷在榻上,烟罗轻纱如雾般泄下,她微微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淋雨,只是心里烦闷,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再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搞的我心情不佳,这才想要淋雨清醒下脑子。”对上玄烨充满担忧的眸子,她保证道,“对不起,我向你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红霞素锦,三千青丝散在枕畔,清水晶莹点点滴滴,沿着冰肌玉骨流连坠落。玄烨轻轻一笑,俯身将芳儿挽在身下,吻住她锁骨处一颗水珠,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肤上挑起桃色清艳。
芳儿闭目,身边耳畔尽是他的气息。不由得,那心跳便随着他急促而轻微的呼吸声越跳越快,仿佛被下了蛊咒,控制不住,再也不属于自己。
玄烨手臂一紧,长叹声中低头覆上她醉人的红唇。
暖雾迷濛一室,天地轻转,水**融,一切陷入幽沉迷离的梦中。软帐轻烟,春色旖旎。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秋节
步入寒冬季节,午后虽然有阳光照射,但还是能感受一丝寒冷的微风。
东珠手捧着暖炉,身上披着一件青灰色的毛氅风衣,坐在石凳之上看着前方的芳儿料理花草景盆。虽无话语却也令人心平气和。抬首仰望天际,光线从带着精致护甲的指缝间透露,令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晴空万里,白云漂浮,但愿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东珠自嘲一笑,笑话自己杞人忧天了。回首看向芳儿,不禁意间瞥见芳儿腰际佩带着一直已经很老旧的素色香囊。她沉吟略一思索,想起一事,便道:“十二月十七日是皇后娘娘的芳辰,怎么也不见内务府的奴才操办起来?”
芳儿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搭理,只是一心照料眼前的盆景。
倒是站在她身侧的乌苏嬷嬷面显惊讶之色,问道:“十二月十七日是娘娘的生辰?”她见芳儿只是一脸笑意并未有回答的意思,一双眼睛便看向一侧的清月。清月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在索府也是伴了她许久的人儿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当见她一脸难色的垂下头,乌苏嬷嬷便明白了,不是清月不说,而是皇后娘娘下令不让她说。
芳儿将手中的剪子交给小李子,然后在茗烟递上来的清水中清洗了下,再从清月手中接过白巾拭干,然后带上乌苏嬷嬷递上的护甲,笑着坐到了东珠的身侧,道:“嬷嬷就不要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清月,当心把清月给吓没了。”
东珠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暖炉递给芳儿暖手,自己则是从白鹫手中接过暖袋捂着双手,“你可是有什么原因不说?”
还未等芳儿开口解释,乌苏嬷嬷便开口道了,“自我满族入关以来,一直是遵守前朝的礼仪法度,这千秋节虽不若万圣节隆重,却也是宫中的一大盛世。”
“千秋节?”芳儿面露疑色的问道。
“千秋节就是皇后的生辰,对应皇上的生辰万圣节,没有指定一日。现今就是娘娘的生辰十二月十七日了。”乌苏嬷嬷解释的说着。
“都围绕在一块说些什么呢?”玄烨朗声步入坤宁宫的院子,见一团人围着芳儿,便也不让内监通报了。
一众人闻言是皇上了,便都站到了芳儿的身后,跟着她一起想玄烨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都起来吧。”玄烨伸手扶起芳儿,拉着她坐到石凳之上,见芳儿拉扯衣袖示意他看向一旁,他这才发现东珠也在这儿,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原来淑贵妃也在,跟朕和皇后一道坐下吧。”
东珠心里自然明白,只要一进了这坤宁宫的宫门,玄烨的一颗心就直接扑在了芳儿的身上,哪里还有闲情看到别人是否也在。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盈盈,对着玄烨一躬身,道:“多谢皇上。”然后便款款大方的坐落在了芳儿的身侧。
芳儿命人奉上热茶,然后笑着问道:“皇上午后不是都在南书房么?今儿个下午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玄烨轻笑着指指芳儿,然后对东珠说道:“你瞧瞧这皇后,朕来她这里还需要理由了不成。”
东珠虽然知道玄烨是说笑着玩,但是她也不会因此就帮他一起来挤兑芳儿。东珠调笑着说道:“依臣妾看,这是因为皇上长久不来坤宁宫的缘故,所以皇后娘娘才会由此一问。”
玄烨挑眉道:“这贵妃是给皇后向朕讨宠来了?”他见芳儿和东珠因为他的话而神色稍变,略显不自在。便笑着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呢?”
东珠月眉一挑,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问道:“皇上知道,这十二月十七日是什么日子吗?”
玄烨略一蹙眉,疑惑着说道:“十二月十七日?”他喃喃道了几遍,然后眼神在不经意间撇过芳儿,见她神色虽然自若,但是眼中却显现了失望之色。笑着看向芳儿,伸手执起芳儿的柔荑,说道:“朕当然知道。十二月十七日不就是皇后的芳辰。”边说还边看向东珠,见她一脸满意的神态,玄烨就知道那一问是她故意为之,“朕已经吩咐梁九功去了内务府,交代务必要隆重庆贺,这毕竟是芳儿成为皇后的第一个生辰。”
玄烨的满腔柔情和深情,芳儿感受到了,她推开玄烨的手,笑着站起身,然后走到一株盆景之前,淡淡的说着:“臣妾记得,晚唐词人柴望追思‘千秋节’上的舞马表演,写了一阙《念奴娇》,不知道皇上是否能说给臣妾听听?”
“登高回首,叹山河国破,於今何有。台上金仙空已去,零落逋梅苏柳。双塔飞云,六桥流水,风景还依旧。凤笙龙管,何人肠断重奏。闻道凝碧池边,宫槐叶落,舞马衔杯酒。旧恨春风吹不断,新恨重重还又。燕子楼高,乐昌镜远,人比花枝瘦。伤情万感,暗沾啼血襟袖。”玄烨缓缓念道,却仍然猜不透芳儿心中的意思。
“杜甫也过一首关于‘千秋节’的诗词,东珠姐姐,记得吗?”芳儿转首笑问道。
东珠不解其意,但仍是念道:“自罢千秋节,频伤八月来。先朝常宴会,壮观已尘埃……宝镜群臣得,金吾万国回。衢樽不重饮,白首独余哀。”
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芳儿翩然走到他们跟前,可手上却摘下了几朵红梅放置石桌之上,道:“他们诗词中的意思,想必皇上和姐姐都清楚万分。”
玄烨和东珠对望一眼,这个他们自然知道,柴望和杜甫何止是追述一个节日,他们是在追怀那个逐渐远去的盛唐。
“大清如在盛雪过后仍然开的旺盛的红梅一般,朝气蓬勃,生机盎然。臣妾不想因为千秋节而勾起前朝大臣追思过往的情怀。而且……”芳儿稍稍停顿了下,柔情四溢的看向玄烨,展开一抹犹如红梅般灿烂的笑靥,道:“而且六弟刚刚去世,皇上就要为臣妾大为操办千秋节,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皇上,如何看我爱新觉罗家族?”她半月跪地,道:“所以臣妾恳求皇上取消今年的千秋节吧。”
玄烨伸手将芳儿扶了起来,然后沉吟片刻,他看着身侧这个满心为他着想的女子,心中的爱意犹如满月一般,明亮且又满溢。“就依皇后的意思吧。”
乌苏嬷嬷一脸笑意的看着温柔婉约的芳儿。还真如苏麻喇姑所说,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果真能看到往昔太皇太后的身影,只是皇后的身上少了一份威严的气魄,多了一份女子的温柔,和对皇上的柔情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蜚语
芳儿站在坤宁宫前殿的回廊之上,仰首逗弄着前些日子生辰之际,皇上赐下的波斯所进贡的鹦鹉,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身侧乌苏嬷嬷不时的递上鸟食以供她喂食。未几,芳儿拍拍纤手,将残留在指间的鸟食拍落在地,然后接过清月递上的湿巾擦拭了番,便翩然移步走至一旁已经备好的紫兰木香椅之上。方一坐落便见到茗烟一脸气冲冲的走进坤宁宫,那小嘴翘的老高,都可以挂上好几个酒瓶子了。
茗烟快步走至芳儿跟前,弯身行了个礼节,然后将手中的奉银交到了乌苏嬷嬷的手中,便闷闷不乐的站到一侧,拿起一旁放置着的剪子,修理起花草来了。
芳儿淡笑着摇首,唇边呷了一口清馨的茉莉花茶,道:“茗烟,芳草虽然无情,但好歹是本宫亲自打理,可不要毁了我的心血。”
茗烟闻言,放下手中的剪子,嘟着嘴走到芳儿跟前,“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放下手中的茶杯子,抬首看向她,芳儿谈笑着问道:“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不悦?”
茗烟抬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芳儿,又撇了撇嘴巴,仿佛犹豫着该说还是不该说,就这样来回举止了好多次,芳儿也耐着性子等着她回答。几番思量过后,茗烟鼓着胆子说道:“就是刚才去取奉银的时候,奴婢听到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在讽刺娘娘,又怕说出来让娘娘不高兴,所以就闷在了心里。”
芳儿微微一挑眉,甚为不在意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茗烟一愣,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在芳儿目光的注视之下,却有一种压迫感,不得不说。“就是说……说娘娘什么后位不保,已经失宠,还有就是什么打入冷宫的话了。”
闻言,芳儿稍微沉默了下。但见乌苏嬷嬷给茗烟一个‘什么话不好说偏说这些让皇后娘娘堵心的话’的眼神之后,便在芳儿身侧,轻声说道:“娘娘不必在意这些没良心的话。皇上的心思怎么样,娘娘还不清楚么?若是娘娘觉得还不顺心,奴婢可以去告诫六宫中人,不得再传出这些不实的流言蜚语。”
芳儿抬手一摇,轻蔑一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若没有这点容忍之量,本宫还怎么当这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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