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by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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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by竹西-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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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卫荣,早在铜管交给他的第二天,此人就从镇子上消失了。以药铺老板的话说,是回家奔丧去了。
锦哥看看台下的白凤鸣。似乎整个石桥镇上,最无所事事的人就是这位白七少,就连他那个长着老鼠胡须的文士管家都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人影了,可这一位竟跟那几个已过耳顺之年的老人家一样,每天准时准点地出现在茶间里听她说书。
若是没有每次听完书后那一段照例的纠缠,锦哥倒也不反对多挣他这一份钱。可看着那人笑弯起的桃花眼里越来越阴冷的气息,锦哥本能地就想离他越远越好。偏偏她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是纠缠于她,那眼中的阴冷之气也是越来越盛,直刺得锦哥的后脖颈一阵阵发凉。
然而,就在她等着他出招之际,那人却忽然结账走了,这不禁让锦哥一直悬着的心好一阵无所适从,然后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有着那种眼神的人,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开。
“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玉哥“安慰”她,“你在人家眼里,也就跟一只小猫小狗差不多,想逗你了,逗逗你,现在人家有正事要忙了,自然懒得搭理你。”
“但愿如此。”锦哥忍不住又摸了摸耳朵,然后摇摇头,放下那莫名的不安,将心思放在手边那张制作精美的名贴之上。
这是今天下午散场后,一个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大管家拿来的,说是他家老夫人行船路过此处,从子侄处听说锦哥的书,愿意出大手笔来邀锦哥说一段乡村俚语。
这种事在鄱阳湖边常有,锦哥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不知为什么,自打接了那个贴子后,她的脖子后面就一直在阵阵刺痒着,这不禁搞得她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可看着玉哥那巴巴的眼神,她也实在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一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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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锦哥依约来到码头,那位大管家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小先生请了。”
锦哥看看四周,却只见大管家身后只有一艘小船,不禁皱了一下眉,“不知贵主人现在何处?”
大管家呵呵一笑,指着远处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道:“我家主人正在设宴招待亲友,此时摇船过去,倒正好轮到小先生登场。”
锦哥看看四周,又看看远处的那艘大船,见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冲着大管家还了一礼,转眼和大管家一同上了小船。
这种小船是鄱阳湖边常见的载客游湖的船,最多只能乘坐四五个人。有些讲究的船家便将船舱布置得如同茶座一般,供客人一边游湖一边品茶。这艘船的船舱便是被布置成如此模样。
见锦哥打量着那茶桌上的茶点,大管家笑道:“划船到大船应该还要一些时间,小先生何不坐下用些茶水?”
锦哥摸摸刺痒的耳后,淡淡说道:“多谢大管家的好意,只是在下有个习惯,在堂会前一般不进食。”
“啊。”大管家应了一声,眼珠微微一转,转身去吩咐船家动作快些。
锦哥坐在船中,心头的不安竟越来越强,直到小船渐渐靠近大船,她听到大船上果然传来一阵轻歌曼舞的声音,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想起玉哥的话,她不禁冲自己微微一摇头,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了。确实,以白凤鸣那晋王府管事的身份,想要把她这么个下九流的说书先生怎么样,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没必要在她身上花上这么些手段。
小船渐渐追上大船,大船上有人放下绳梯来接了锦哥上去。等锦哥站稳,这才发现那个大管家并没有跟在她的后面,她那刚刚放松的警惕顿时又觉醒过来。
而且,她突然发现,这大船上虽然有鼓乐声传来,却并没有多少人声。
“嗤。”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扇子甩开的声音。
锦哥猛一回头,就只见白凤鸣一身白衣站在舱门下,那俊脸上的笑容透着阵阵诡异。
“怎么,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白凤鸣摇着扇子,挑眉望着锦哥。
有那么一刻,锦哥想着干脆直接跳进湖里算了,可她回头看看仍然停在下方的小船,只得歇了这个念头,冲着白凤鸣拱拱手,道:“想来那位老夫人也是子虚乌有的了。”
“呵呵,”白凤鸣开心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来吧,咱们时间还多着呢,老是站在这风口里聊,也太有失我这主人的待客之道了。”
锦哥看看四周,微微叹了口气,又借着整理衣衫的机会摸了摸腰间那把匕首,一低头,跟着白凤鸣进了船舱。
船舱的正中,设着一桌酒宴。角落里,几个侍女正卖力地吹拉弹唱着。白凤鸣的手指在酒桌上敲了敲,道了声“坐”,转身坐到上首。
锦哥看看他,也不啰嗦,走过去坐下。
对于她的知情识趣,白凤鸣似乎很满意,抿着嘴闷声一笑,拿起酒壶给她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又抬眉冲她轻佻地飞了一下眉梢,道:“风月场上有一句话,叫做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来香,偷着不如偷不着香。你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是心痒痒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锦哥低头看看酒杯,又抬头看看白凤鸣,只沉默不语。
见她不作声,白凤鸣的眼笑得更弯了。他也不劝锦哥的酒,自己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着眼又道:“这情趣二字,就在于得失之间,将上手还未上手之际,便是最撩人之时,叫人就算想放都放不下。这,就是今天我请你来的原因。”
他故意顿住。锦哥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那么静静地望着他。
白凤鸣摇摇头,笑得更动情了,“对,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真是撩人。我这心里已经像是着了一把火似的了,你那边却偏偏冷若冰霜无动于衷。这世上最勾人的,莫过于此。诗经上也是这么说来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古人诚不欺我。”
他的这番话,即便是对着勾栏院里的人说,都算是露骨的,何况锦哥还不真是个男人。她那张向来偏于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泛起一层红晕,那紧皱着的眉和透着薄怒的神情看得白凤鸣不禁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他一边抿着酒一边欣赏着锦哥的颜色,赞道:“说起来,你的容貌也不出众,比你妹妹差远了,甚至连我那贴身小厮的一半都没有,不过我发现你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注意到你倒也罢了,一旦注意到了,却是叫人想忘都忘不掉。想来那个周辙也是被你这种味道所吸引的吧……对了,”他忽然放下酒杯,正色望着锦哥道:“你跟那个周辙,你们没什么吧?”
锦哥的眉狠狠一皱。
“爷我可不喜欢被人抢了先。”白凤鸣弯起眼,重新拿起酒杯,那眼眸中闪着的光芒令锦哥后脖颈上的汗毛不禁又是一阵倒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投湖


锦哥默不作声地看着白凤鸣。
在白凤鸣看来,她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既不慌乱又不紧张,最多就只是有些生气罢了。只有锦哥自己知道,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她用了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慌乱。因为她知道,他那番露骨的话只是为了威吓她。而且她也知道,他达到目的了。
“怎么?干嘛不吃?放心,你都已经在我船上了,还怕我对你使什么手段不成?再说,”白凤鸣冲她暧昧地一眨眼,“爷要的是两情相悦。”
锦哥捏紧拳,冷声道:“小人是个男子。”
“嘿嘿,”白凤鸣轻笑一声,放下酒杯拿起扇子,“你若不是个男人,还勾不起爷的心思呢。女人有什么意思?一个个软趴趴的,调|教起来一点趣味都没有。爷就爱你这样的。”
锦哥的眼微微一垂,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告诉他自己就是个女人了。只是,一想到他眼眸里暗藏的阴冷,她就歇了这个念头。此人如此大费周张地把自己弄来,若是知道竟弄出这么大个笑话,怕是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的。
她想了想,抬眼盯着白凤鸣的双眼道:“错了,七少爱的不是我这样的,七少爱的只是一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感觉罢了。”
对面,白凤鸣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怀疑地望着锦哥。
只听锦哥又道:“一旦得到了,七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甩开那人。我相信,这会儿只要我一点头,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扔下船去。”
白凤鸣的眉霍然一扬。他一向自认为善于把握人心,且又观察了锦哥那么久,他以为直击雷霆是最能震慑住她的方法,却不想这个出身于穷乡僻壤的说书先生,竟神色不露地顶住了他的恐吓,还又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不禁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又扬了扬眉,眼珠一转,斜睨着锦哥道:“倒是我走了眼了,还以为你是个雏儿,听着你的话,竟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常情而已。”锦哥淡淡道,“小人在下九流里厮混,又是个吃开口饭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白凤鸣在评估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着他。
白凤鸣放下扇子,盯着锦哥的脸研究似地看了半天,却没从她那张棺材板脸上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他再次拿起扇子,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抬着下巴笑道:“我知道了,这是你勾引我的一种手段。”
“勾引?你?”锦哥轻蔑地一笑,“七少自作多情了。如果我真对你有意,你这风月场上的老手岂能看不出来?若真是那样,只怕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会。”
锦哥的直言不讳不禁让白凤鸣又是一阵迷惑。她的反应全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再次放下扇子拿起酒杯,又默默打量了锦哥好一会儿,才摇头笑道:“好手段。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倒闹得爷越来越放不下你了。也罢,难得你如此合我口胃,我就破个例,给你个出身吧。以后你跟了我,别的不敢保证,一场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多谢七少,”锦哥冷冷道,“不过小人没有依附于人的打算。既然七少今晚没有心情听书,还烦请将小人送回岸上。”
“送你回去?”白凤鸣闷声笑了,“晚了,船已经开了。”
锦哥瞥了一眼窗外,见两岸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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