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顾全大局?这倒是让我另眼相看,我想,应该是素心的死让他明白了这一切,让他明白到他爱的,爱他的都一个个的死去。而拓泉也死了,太后也死了。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借口。
如今,他应该只是不想皁国也‘死’了。
“皇叔,我吃饱了。”随落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想要离开。
“站住。”拓辛一句不大不小音量的话,让随落定住了脚步。“乖乖给我坐回来。”
随落还真的就听话乖乖的坐回来。
“怎么回事,饭菜一口都没有吃你就准备离开?先生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既然如此,说出你为何不好好吃饭的原因。”眼前的拓辛,还真是有一个父亲的样儿。
父亲……随落的父亲是我让人杀了的,他应该恨我的。是我让他成为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呵呵。
“皇叔,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回来,落儿看到了这个女人,我就吃不下去,我要回房看兵了。”
三岁的小屁孩竟然看兵?相当年我三岁的时候估计还在撒尿堆沙子玩,虽然随落是年底生的,而这皁国算年纪的方法是用实岁,可是他的岁数如果折合起来就算是虚岁的话也只有四岁,四岁的孩子,一心只要练武看,是否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落儿,他是你娘。”
“皇叔,我的干娘和姨娘早死了,姨娘就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
小手恶狠狠的指向了我,没有一点情面。
‘啪’……
“落儿,不得放肆。”拓辛不由分说,一个大巴掌就甩了过去。
“皇叔,为了她你打我,师傅也为了她打我,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随落泪奔的跑了出去,这个孩子,确实有点‘早熟’了。
我也想要追出去,可是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正当我不断犹豫着,内心备受煎熬的时候。
铁皮面具人冷冷的说:“还是我去看看吧。”
好好的一顿饭,我跟我儿子难得吃的一顿饭,就这样闹剧收场了。
拓辛安慰的说道:“烟儿,落儿还小,很多事情他不懂你的苦,长大了他就会明白了,你也不要在意太多。”
“不,就算他长大了,我也不可能赔偿他一个父皇,所以他依旧会恨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等他大一点懂事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也不尽然。”
我苦涩的擦了擦泪水,说:“是,还有另外的一个办法,那就是拓泉死而复生,否则,只有我被他杀了,他才会遗忘了所有的怨恨,好好的重新做人。”
正文 良心?我还有么?
“弑母之人,如何可以重新做人?落儿会一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又如何重新做人?烟儿,这次你听我的,我不是命令你,只是想要给你提供一个方法,让你们母子和好。”
弑母之人,如何可以重新做人?
是啊,杀了我之后,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老妈,他杀了我,最后心里会好受吗?
“可是,他是拓泉的孩子……”我的内心无比的矛盾,我害怕这个孩子恨我,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恨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我有打掉过一次孩子的经历,如果不是我体会到了那小生命消失之后我痛苦的心里,我又怎么会生下这样一个耻辱?
“烟儿,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等你走出来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只是想跟你说,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混为一谈了,哪怕他对你做了再多的事情,他是他,落儿是落儿,你生下了,那就是你的责任。”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拓辛说的话竟然会这么有道理,但是他的话却真的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头进去。
可是,一时间我还是没有办法想通,有些事情,我需要消化,我必须看到随落这张脸的时候不要再去想到拓泉曾经对我做过的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才能够去面对随落,我才可以去乞求他的原谅,否则,就算我们和好了,之后也一定会出现矛盾,心里的疙瘩,是不会离散的。
“拓辛,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也还要好好的想想,眼前兵临城下,你可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分心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和随落的事情以后再说。”
“好,你也早些休息,落儿那边有他师父在,没有什么问题的。”
“对了,说到落儿的师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疑惑的问着。
“不知道,是落儿从外面带回来的,落儿那天拉着我说要让他做他的师傅,我也不同意,毕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后来我试探了他的武功和文采都很不错,确实是一个人才,所以就留下了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后来发现他对落儿,倒是真心教授,虽然有时候严厉。落儿却很听他的话,学业武功都进步得很快。”
说到随落的时候,拓辛这个皇叔倒是满脸的宠爱,我想,他应该是把对拓泉的感情全部倾注进去了吧?
他们之间的感情,外人又怎么说得清?在皇贵妃没有死之前,或许都是好兄弟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一个敢弄到府里来,我越来越佩服你的自信了。”我调恺的说着,但是拓辛一直以来做事都很有分寸,我倒是挺放心的。
“我想不出他要什么,最后索性就留下来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呵呵,早点睡吧。”
“你也是,今天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落儿还小。”
“我知道,那是我的问题,和他无关。”
回到了拓辛为我准备的房子,我拿出了拓泉交给我的簪子看得有些入了神。
“拓泉,石颐没有死,可是你却愿意背负让我痛恨的罪名,你也不告诉我真相,戈陶说是因为我,你才放弃了攻打月影国,这是真的吗?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把你的脑袋也给掰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应该怎么面对随落?我那么恨你,就连杀了你我都觉得不过瘾,可是我却为你生下了随落,你说我该怎么面对他?”声音越来越低,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太过荒谬了。
一整夜,靠在了床边,傻傻的看着这支梅花簪子。
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人为我盖了被子,而梅花簪子也包回了手绢之间,放在我的身旁。
是谁?是谁这么轻易的就传入了我的房间?难道是拓辛?
我打开了房门怕了出去,送洗漱用具来的侍女给我撞了个正着,脸盆也摔到了地上。
侍女连忙跪地求饶。
“起来吧。王爷在哪里?”
侍女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就这样没事了,愣了大概五秒之后才说:“昨夜里王爷接到军令,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了,还吩咐奴婢们好好的照顾姑娘和皇子,不得离开王府半步。”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用过晚饭之后便走了的,姑娘有什么事情吗?”侍女很是疑惑的问了我。
“我知道了,你从新给我打一脸盆水来吧。”
不是他?那就奇怪了,这王府之中本来就是守卫森严,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期,更是加重兵力把守,可是竟然有人可以不惊扰到任何人,潜入我的房中,好像看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是谁呢?我的脑子里收罗了很久,也没有可疑的人物。
脸才刚刚洗完,门外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所有家丁和侍卫都出动的拦截,可是王府的大门最后还是被人撞开了。
原因是戈陶在月影国被绊住了手脚,没有及时的回来,而各地的藩王本来就因为戈陶是谋权篡位,这些人现在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反正他们拥有着自己的兵力,并没有对任何人有损失。
拓辛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而竟然还有内奸出卖了他,乘着他守着城门的时候派人来拿下安逸王府,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铁皮面具人亮相,腾空而出的护在了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寡不敌众之中,拓辛已经快速的赶了回来,将敢来侵犯的人全部都就地正法。
焦急的来到我的面前,关切的问道:“烟儿,落儿,你们没事吧?”
我微微一笑,“还好有落儿师傅在,我们都没事,这些人是什么人啊?”
“乱臣贼子,想不到戈陶身边也会留着这样一个人。”拓辛漠然一笑,仿佛是想不到戈陶那样一个人也会让自己身边出现了佞臣。
“不会就是他身边那个什么带头的侍卫吧?”我对现在戈陶身边的人认识的也不多,但是脑子里想到的就是那个习惯性皱眉的黑衣人。
“这是等戈陶回来再说,烟儿,现在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们快由落儿的师傅保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样我也可以不用分心。”拓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放到让我觉得我的推断应该是错的。
“那你呢?”
“我帮助戈陶毁了拓泉,就必须要好好的守护皁国,他们想要对付皁国,那么还得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拓辛说得一派轻松,但是眼神却是如此的坚定,看来,这次的问题应该不是那么轻易的解决。
“暗牢的侍卫又出来帮忙了吗?”我记得那些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如果有他们的帮忙,肯定如虎添翼。
“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请的动暗牢里的侍卫,你当初救过我就知道,他们只认令牌的。”
“附耳过来。”我将拓辛的耳朵拉近了自己,用自由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可以调动暗牢侍卫的令牌我放在了戈陶宫殿的枕头下面。你把木板拿开,就可以看到了。”
“你竟然一直将令牌放在戈陶的身边?”
我耸耸肩,“是啊,要不让我要那块破牌子在自己身边干嘛?快点去拿吧,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要早一点处理的。”
我并不知道拓辛到底可不可以信任,很有可能,他现在是在诱使我拿出那块令牌,但是做天晚上他告诉了我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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