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翎迷迷糊糊的斜着头枕在枕头上,几缕黑发被汗水粘在脸上,浅白色的嘴唇发颤。
“翎儿,别睡,醒醒啊。”影易感觉到自己的心慌,只好抓着床上人的手,不知不觉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来看看。”公孙策在床边坐下,看见影易松开洪翎的手腕时,那手腕上明显的一圈淡红色,他暗自叹了口气。把着洪翎的脉搏,一会下来,公孙策已经皱起了眉头。
“先生。。。。。。他怎么了?”影易见他站起来,开口担忧的问。
公孙策脸上带着未难之色,也很担忧,“洪翎这种反应该是。。。。。。中了毒。”只是从未碰到过这种毒的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只好摇了摇头。
影易看着床上的人,眼睛发酸,慢慢攥紧了拳头。
梅凌站在他们后面,只是淡淡的道了句,“让我看看。”
影易如梦初醒,转过头,泛着红色的眼睛看着梅凌,立刻让开了位置,“老先生,我求你救救她。”
梅凌浅皱起了眉头,从怀中挑出一块手帕,给床上的人擦着汗,慢慢道:“他在马上吹了风,又引起毒发了,而且他这毒本就只解了一半。”
展昭和白玉堂在外面看着,慢慢转了身走了。
蒋平赶来问,“洪兄弟怎么了?”就见展昭摇了摇头,四爷顿时睁大了眼睛,“没救了?”
白玉堂斜着头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蒋平一拍大腿,“哎呀,我去找杜老先生。”说着摇着扇子,脚下生风一般,呼呼的走了。
洪翎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的早晨了。清晨,晨风微拂,淡淡薄雾飘散在空中,微微晨曦衬着天际的朝阳泛着金黄。
喝下公孙先生的药后,洪翎一直都是低着头的,直到公孙策端着碗走了他才抬起头来看着身边这男人,“你不休息么?”
影易抓了抓头发,有些颓废,看着爱人清澈的眸子只是摇头笑了笑,“不累。”
洪翎一立眉头,抓着他的手,虽说刚醒来没力气不过还是抓得住,厉声言道:“上来睡!”这话一出又立即红了脸,可惜他现在穿的只是亵衣,要不然同那身艳丽的红色衣服有的一比。
不过影易只是坐上了床边,抱着他头在胸前,然后轻轻的亲了口他额头,“我去问问梅老先生你中了什么毒。”
开封府前院正上演着冷战。
杜霄笑着坐在一旁,逗着自家孙子玩的不亦乐乎,丝毫未觉得大厅内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梅凌甩了甩袖子坐在一旁,侧着脸,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一身白色缎袍司空霖低头喝着茶,眼皮时不时跳了跳,心中闷道:梅凌怎么回到开封府来啊。抬眼看着对面的梅凌,见他神色轻淡的移开视线,司空霖又默默的转开视线看着无所事事的杜霄。
展昭端端正正的坐在五爷面前,扯了扯身边这人的衣袖,挑眉示意问问怎么回事。
白玉堂挑着眼,“师傅,梅老先生,您们都。。。。。。认识?”
杜霄没说话,梅凌摸着头发上插得一排银针也是静静不语,司空霖瞧了那两个自觉的不回答。
五爷不耐烦了,随意换了个姿势,“这么个压抑的气氛不行啊。。。。。。”
梅凌慢慢的站起,悠悠地走了出去。
司空霖一记刀子眼,“长辈们的事情,你插个什么嘴,带着你的展昭巡街去!”说着看了眼杜霄也出去了。
真是坐着也中枪。展昭动了动眼角,他什么话都没说啊。。。。。。
杜霄摸着展轩的脑袋,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不知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焉终于龟速来更新了。抱歉~~~~
、第七十七章 :暖煦寒阴(一)
那日梅凌和司空霖一前一后的出了开封府后;至今也未回,好在府中留了杜霄,他和公孙策倒也把洪翎中的毒解了;从这事后;公孙先生便有时跟着杜霄学习一些医术来了。
浅蓝色的碎花窗帘遮住了木格子窗外的浅光;室内的圆桌上立着一盏已经流光了烛泪的灯,房内一片静谧;格外温馨。
雕花大床上的雪色纱幔被两只青玉勾分别束在床柱的两侧,静静的垂着,不漾起丝丝弧痕。
房间里流转着浅浅的晕光,窗帘上的碎花在大红圆桌上投下了一片昏暗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相拥而睡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怀中的人的睡态,不禁地放柔了目光,他拨弄了下遮住展昭眼睛的头发,笑着凑过去亲了亲还在睡梦中的人的眉心。
白玉堂以前就说过展昭身上是有股香味的,药草混和的香味甚是好闻,许是只是在这人身上他才会如此觉得。
展昭皱了皱眉头,眼睛紧了紧,微微的眯开复又合上,一副好不疲倦的样子,却又立马恍然般的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从脸颊两边开始透着细微的红晕。
展昭没说话,白玉堂也没说,只是摩挲着展昭脸皮的拇指一直没停过,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展昭是不自在的,五爷自然是含着笑的,最终还是展昭先垂下了眼帘。
“还不起来么?”话一出,声音竟是沙哑的,展昭推了推面前的人,触到白玉堂的身体时又是一阵子的退缩。
白玉堂见他的反应,手缩进了被子笑着把人抱紧了,然后慵懒地靠在展昭的胸前,“不想起来。”
凉风顺着被子缝隙溜了进去,展昭推了推半靠在身上的人,皱着眉头,“起来了,有风。”
白玉堂抬起脸,对着展昭鼓鼓嘴一笑,在爱人的胸前吻了吻才懒散地松开了人,帮着展昭掖紧了盖在他两肩的被子,然后下了床。
床下是一片散落的衣服,红色混着白色,白玉堂看了眼,忽又反过身来,双手支着床沿。
展昭以为他要做什么,明显的一惊,拉着被子躺直了身子,这么一动,身下倒是忽痛了起来,虽然这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反而尴尬了些。
“猫儿,官服弄脏了,我看你今天是巡不成街了,而且你现在还。。。。。。痛着吧?”白玉堂笑着挑着眉头,热气直扑在身下人的脸上。
“你!”展昭瞪大了眼睛,最终只喊出了这么一个字,而起还是毫无气势可言的。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涨红了脸,死耗子,竟然说这种话!
昨夜一宿的尽欢,五爷是满足的,现在的心情自然也是格外的好,看到自家猫儿红透了的脸,不禁想继续欺负下,不过心下念着猫儿昨日累了一宿,还是别逗他了,白玉堂便只是低头在展昭的嘴角轻柔地吻了吻,笑着转身走去了衣柜旁。
展昭慢慢的抿紧了嘴角,手指低着刚才白玉堂碰过的地方发了一下子的呆,接着揉了揉感觉发烫的脸,见白玉堂的身体不着一缕,双腿修长白皙,瞳孔闪了闪,然后半眨半眨地收回了视线,便赶忙拉上了被子盖住了半个脑袋。
这日展昭也真没去巡街,早饭时被着蒋平笑了句,展小猫今天脸色怎么怪怪的?便引来了一桌子的人的视线,本就低着头地他恨不得把真个脸埋进碗里。
白玉堂忙打着掩护说没什么事情,众人倒也放心了,就是那精明的不得了的四爷蒋平,来来回回转着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睛,暧昧暧昧的盯着他两人。展昭只觉得这饭真吃不下去了,心中在淌血。
正值正午,阳光和煦,风吹在人的身上也觉得格外的清爽。饭后休息了一会后,展昭身体倒也没早上那么难受了,便被白玉堂拉着去了后院说是要练练武。
杜霄拉出了椅子坐在走廊上,腿上摆着一本书,闲闲翻翻,还时不时看着那两人。旁边的展轩坐在小矮凳上格外乖巧,撑着圆鼓鼓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院中持剑的两位爹爹。
正如此时的天气一般,两人此刻的心情是明朗的。展昭看着那柄通体银白的画影,就如面前此人的穿着,剑便也是如人一般潇洒。
院中的这棵粗壮的槐树又高又直,刚发出了不久日子的嫩绿枝条,从枝丫上倒垂下来,油嫩绿的叶子轻盈地随风而动。
这是他们第三次持剑而立,第二次他们持剑相立是在耀武楼时,那时候都没有比试的兴致。就算展昭不记得了,白玉堂也是记得的,然而展昭又怎么可能不铭记于心呢?
第一次初见,这人便拔刀相向了,那天,正是在这棵槐树下,他捡起了玉堂的暗器,那时候发自真心的觉得这人太浪费了些,虽说不小心被他伤到了胳膊,从那以后,玉堂这意气风发的模样便隐约的记下了,当接触后,便是如刀刻般地愈来愈深,一眸一笑都觉得很耀眼。
“猫儿,准备好了吗?”白玉堂见他没动静,在对面开口道。
展昭恍然回过神来,黑眸动灵,泛着浅笑的光芒,对白玉堂来说是极具温暖的,“玉堂,出招吧。”
声音如流水之奏,本就跃跃欲试的白玉堂听了后更是来了兴致,同样一笑,脚步轻盈,剑未出鞘,却已经倾身而去,“猫儿,小心了!”
展昭自然也未出巨阙,两人剑鞘相触,十几个回合下来,比的不过是拳脚功夫,可是太水了,连远处的杜霄看了都不禁撇嘴。“这么个打法是挠痒痒呢!”
白玉堂顾着展昭的还没好不敢太有力,展昭就是那温吞的性子,再加上这本来就是比试比试,又怎么会施力?如此一来倒真是像相互谦让了!
但是即便是轻功夫,这么些个来来回回,地上还是扬起了不少灰尘,还是白玉堂先退身而出,施施然站在一边,“猫儿,不是这么个比发。”
展昭停了下来,平复了呼吸看着他道,“那怎么。。。。。。比?”展昭偏着头看他,神色之间更多的是疑惑,他们不是正打着么?虽然彼此都没有出力。
白玉堂提了提画影,剑在空中翻了个圈,“猫儿,把你巨阙亮出来吧。”边说着他也拔出了画影,光射在刀锋上折射出片片金光。
“玉堂,刀剑无眼,还是别用兵器了。”展昭看着他,有些为难,他又怎么不知道这白耗子在想什么,不过巨阙是上古兵器,摧毛断发,受伤了又怎么办?而这些话自己若是说出口,这人准会讲,猫儿,你这也太小瞧了爷不是?还就不信了。。。。。。什么话之类的,非得逼着自己和他较个高下不可。展昭看着他,又慢慢的移开视线,哎,不知不觉的竟是连他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