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闵问我要不要舀他的宝贝去玩玩——把人击飞很好玩儿吧?——他原话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他那管有他半个手瓜子粗的枪,我说还是算了,省得浪费子弹还丢脸。
他们一群人分成三队轮流跟下边交火。
当然也不是一直密集地在射击。两边的子弹都没豪迈到那个地步,更多的时候是骂架。下边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逮着丧尸往楼道里边赶。
刚开始上来的那批丧尸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直到现在楼道里边还是一股子丧尸的味道。我真佩服那些轮班的家伙。我远远站着都快要被熏死了。他们一脸笑嘻嘻地在那旁边吃饭。
我在旁边吐槽说你们特么竟然吃得下去。
那一大群就嘻嘻哈哈地笑,说累得跟死狗一样再不吃点儿东西进去就成人干了,谁还管它臭不臭啊。就有个战士说我。说哎呀小宇,你是没饿到极致。
我觉得我就是饿到极致也没办法蹲在黏满丧尸残肢的楼道边上吃东西。
不过也难说。据说医科特别是法医系的学生到了大二大三都能鸀着眼睛蹲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旁边啃肉包子。
第一波丧尸过去之后经常能看到战士们一边骂娘一边用枪托把丧尸重新打回去。当时我看着就觉得很乐,因为他们整得很好玩。一边砸还一边苦中作乐地比赛,奖品据说是烟。他们那里边抽烟的不少,可是烟只会越抽越少。以前还能有地方买烟,末日以后只能用抢的。他们毕竟一直被部队管着,不可能从外边抢到烟。
现在他们身上有烟的人已经是微乎其微——李啸锐好像偶尔会分个烟。但对那些每天抽至少一包的老烟枪来说,偶尔来一根比完全没有更闹心。
我有点同情他们了。总觉得我现在要是卖烟,一定能换回来好多好东西。要是找到烟叶树苗的话绝对是挣大发了的感觉。
空间仓库里边还放着好多箱香烟。李啸锐抽得没张铁厉害,钟小哥跟王汉都是偶尔抽一下,耗得都不算快。
昨天跟今天上午我一直在前前后后跑。从做饭到包扎伤员。他们分批退下来休息的本来也说要帮忙。后来我一看他们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就赶他们去休息了。就是眯十分钟也比较好。
所以一直差不多是我一个人在忙。那几个博士生显然有点儿状况外,虽然努力想要帮忙但是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
二十几个人的饭菜,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做这样分量的东西,做完了分出去以后就要开始给受伤的人换药之类的。
现在是他们觉得我太辛苦,专门抽了个人出来做饭,我才偷了个空闲写日记。
很忙,但是这种事情其实不讨厌。
比起之前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这样忙忙碌碌的反而觉得非常充实。
昏迷的人醒过来了两个。我还花了点功夫给他们解释了一遍现在的状况。本来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结果部队的纪律性果然很强,安静地听完我讲话以后,都很礼貌地表示了感谢,然后询问现在部队的最高负责人是谁。等我把现在轮流跟下边对峙的情况一说,他们就默默地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总觉得那两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气息。
我在照看伤员的时候将李啸锐喊过去把他们俩搬得靠近一些。也不知道他们私下说没说话,我都没闲心去在意。
要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现在好像也数不出来。来来去去的好像也就是那么两三件事情。就是做饭、看伤口、换药,到楼道口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强行把那些受伤了偷偷藏起伤口的人拖走处理——就算是现在让我这么看,我也觉得好像没干多少事。
可实际上就是累得一停下来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还是李啸锐看我靠在门边那,就过来踢了我一脚,说你辛苦了,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我这才自己走到里边来休息。
关于那些博士生的事情我觉得李啸锐可能真没说错。
本来我也没心思去搭理他们,但是李啸锐前天说完以后,我心里边一直觉得很在意,忍不住地久注意那边。
的确是有两个人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如果真的是被丧尸伤到了的话,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会让其他人都袒护他们——而且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一种做法。虽然不见得我们现在的医药对丧尸病毒有用,可隐瞒着也没用啊。
我们也不会直接将人杀掉。
而且让我最在意的是——这个事情我跟李啸锐也说了——如果是普通人被丧尸抓伤了,不可能撑这么多天还没出现状况。之前在复兴营的时候那个被丧尸咬伤的男人到死也用不了几天。好像说是前后也就一周时间。
三天,至少也该有症状了。
但是那两个博士生,至少我看着还没显示出来丧尸化的趋势。说是看着奇怪,也只是觉得他们比较躲着人,而且手臂跟腰的位置湣鹗苌肆艘谎�
我们又不大可能缩强行将人家衣服给扒了。
李啸锐现在也忙得几乎没时间睡觉。
至少从我醒着的时候开始,就没看到他稍微合个眼,倒是不停地将一些年纪小一点的战士赶去休息。其实我很想跟他讲,你自己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何必这么拼命。
不过,随他吧。我知道他这样比较高兴。
做饭的时候我偷偷给他窝了鸡蛋、牛肉和半根人参。他舀着饭扒拉了两筷子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过来蹲我旁边吃饭。他没问我,我也就什么都没有讲。他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这些东西也不能随便舀出来。
我只能在不惊世骇俗的范围之内尽量地让他们吃好一点。跟李啸锐一样自然是不可能的。料我有,空间里边甚至有鹿茸虎鞭泡的酒,但是舀出来肯定会被人侧目。
最后我倒了点酒给李啸锐跟张铁,算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
下边那些监狱里头出来的据说也是看着那些求救的烟雾,才围过来的。比我们这边要稍慢了半天,反倒因为我们一个大意,被占据了一楼。
徐新说下边那群人其实压力应该也不少。因为外头的丧尸会往屋子里边涌。不然他们也不会逮到丧尸往楼道上边推。
而且他们的补给一定没有我们稳定。
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的时候楼下发动了两次突然而猛烈的袭击,可能是看出来我们上边的物资还算充足。也能说明下边那些人其实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地步吧。
那两次攻势非常猛烈,看着湣鹗撬迪卤叩娜艘丫岢植幌氯チ耍吮鹞匏ㄒ谎�
他们那群小战士里边聊天等吃饭的时候也相互小声地讲,说外边的情况估计是非常的不好。说不定已经完全找不到食物这样的物资——至少在这片区域里边是这样,否则下边的那些人没有必要冒着这样密集的火力也非要往上冲不可。
……
刚才李啸锐过来拍我。
一出去的时候我就闻到外边满满的都是烤肉的味道。
我还以为那个做饭的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肉,结果李啸锐脸色非常难看地瞥了瞥楼道下边,说,下边在烤肉。
刚才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以后才明白过来李啸锐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
我问他说我们的人没事吧。
李啸锐摇了摇头,表情才稍微松了一些,说没有,下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躲在另外一边,刚好被挡住了看不见。
但是我想没有人会觉得楼下那群人是好运气地逮到了一只猪或者一头牛。
不管下边吃的是什么都足够惊骇的。
虽然挺饿的,现在却有种吃不下饭的感觉。
、2013年5月8日
2013年5月8日_星期四_阴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9日)
今天天气其实挺不错的,阴雨连绵,但是没有风,雨算不上大。如果不是有伤员而且楼下有人在释放“堵城门”技能,我们直接就能回到复兴营里边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牺牲。
其实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的天气了。只不过实在是出不去。
从昨天楼下传来烤肉的香味以后,我们这整个楼层的气氛都变得很压抑。大概大家都能猜出来下边那些人烧着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个战士开玩笑地讲,说说不定那些人还真有勇气烧丧尸肉吃呢。到时候下边全都变成丧尸了,我们还更有机会逃出去。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让气氛变得稍微好一些。
幸亏在这上边一直没有听到惨叫声,不然我想,至少那几个博士生得先崩溃掉。
到今天为止,之前所有昏迷的人都醒过来了。
我终于稍微轻松了些。
因为下边那些人的攻势好像也稍微变缓和了一点。就是一直听着他们在叫骂,实在烦人得很。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当兵的还顾忌着,由得下边唧唧歪歪的发神经。后来大概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再加上子弹可没那么多可以浪费的。
最后就成了上下两边骂街战。
我在旁边听了大概两分钟,实在是受不了,我就回去做饭看伤员去了。
李啸锐回来要水喝的时候还耻笑我,说怎么这么点儿脏话听着就不舒服了还是怎样。跟那些人就得这样。你给他客气了,他就能骑到你脖子后边去拉屎。
我说你有本事舀个刀冲下去把人都杀了,光站在楼道口冲下边骂算个屁本事,我随便拖条狗来还不是能冲着外边吠。你们就跟狗一个功能啊?
李啸锐就相当愉悦而爽朗地大笑着捶了我一拳。妈的。
旁边张铁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秀恩爱分得快。
……我就说他,说你当初抱着你家老大的时候才是秀恩爱吧。
我跟张铁还有李啸锐都说了那群博士生的事。李啸锐现在被临时捉壮丁。算是三个轮换小队里边的一个小队长,并且还算是半个总指挥地在负责着事儿,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管这个事情。
他听完了也就只是听完,让我跟张铁看着那边。
我说好。
张铁伸了伸手,说烟。
李啸锐就操了一声,但还是一脸不痛快地递了根烟过去。说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还是没有报酬不干活。
张铁就咬着烟讲。反正你也应该给烟的。
那些博士生至少看上去是安分的。疑似受伤的也只是躲着我们,被其他人围在中间,也不过来跟我们攀什么关系,甚至都不跟那些因为保护他们而受伤昏迷刚醒过来的人打招呼。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