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看到李啸锐已经把那小战士胸前的衣服割开了,一片的血肉模糊。我抽了抽,王汉也抽了抽。
李啸锐倒是很冷静,估计是都见惯这种大场面了。抬头看到我,就伸手,说药有没有。
我看了一眼那伤口,我说云南白药?他说行。我就赶紧弄出来递给他。这还是上次在交易会的时候我私下换来的东西,想着这种好货色绝对会用得上。就是没想到能这么快用上。
李啸锐在晃云南白药的时候我已经蹲下去了。王汉不在旁边。我抬头找了找,隐约看到他在做饭那个地方弄什么东西。
也就那么看了一眼。然后李啸锐就叫我帮忙。我赶紧低头,看到李啸锐用火烧过的匕首在伤口里头把不知道什么杂物挖出来。我就在旁边帮着清洗伤口擦血沫什么的。他问我要酒精。我说有,赶紧递给他。他往小战士胸口倒了点。我就看到那小战士在昏迷中都抽了抽。我想这得多疼啊。李啸锐根本不管,舀一小块绷带蘸了酒精,往小战士手肘内侧的地方擦了擦。
王汉捧着碗东西过来的时候,李啸锐接过去舀手指蘸了点舔了一下,就抽了个针筒擦了酒精,吸了一管直接往那小战士手腕上扎。我看灯光太暗,也顾不上王汉会不会怀疑,就赶紧取了个充电的小电筒出来打着灯光在旁边照着。
我说打的什么东西?李啸锐全神贯注地在扎静脉,没搭理我。王汉在旁边说纯净水混的盐水。我说这跟生理盐水不一样吧。李啸锐刚好把盐水打完了,将针头一拔,说比死了好。当兵的哪来这么多娇气。
后来中途又灌了糖水,再打了两次盐水。李啸锐很遗憾地说如果能注射葡萄糖的话会好得多。我说没办法,翻遍了,我们就没舀到葡萄糖。
李啸锐就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拼运气。
那小战士一直昏迷着,到我躲起来写日记的时候他都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看上去还不错,至少不像是马上要挂掉的样子。李啸锐在带他回来之前已经做了急救处理,才撑到回来进一步处理。止血什么的李啸锐都做得很好,伤口清理得很漂亮,能补充的也给他补充了。实在撑不过去,也只能像是李啸锐说的那样,运气。
毕竟我们现在的条件摆在这里。
李啸锐把小战士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有两把枪,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也没问。身上还有证件,叫钟息壬。不过我想我还是先等他活过来再用这名字称呼他吧。
李啸锐说他找到那小战士的时候爆炸声已经响过了。他是顺着声音找到的人。当时看到的就是被炸飞的几个丧尸里头躺了个穿军装的。人还活着,他就赶紧应急处理了一下,匆匆检查一遍身上没咬伤的伤口,就背了回来。
我说你还有时间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要是被咬了你就不就了么?
他就沉默了一下,说还是得背回来。只是背回来以后得看着。现在也不知道被咬了会不会有事。我就说他,那你何必再外头检查。干脆直接背了回来再说。他就笑了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武装直升飞机还是有过来。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一回。李啸锐出去看了看,说就是之前我们送了饺子的那一架。那飞机盘旋了挺久的,我就突发奇想,跟李啸锐说咱写个字条让他们给送点葡萄糖你说成不。李啸锐说呃。我就找了块大白纸,跟王汉两人拉扯着站在二层那个位置写了好大的“葡萄糖”三个字。
李啸锐说你们两这是胡闹。
我说胡闹就胡闹呗。这真要说其实该让直升飞机把人接回去的。要不是你说那是武装直升飞机,肯定得让他们把人弄回去。李啸锐就说,这不会降落的。我说我知道。这要是能降落的早降落了,你也早蹿着把人弄走治疗去了。
我问李啸锐,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降落。
他抿了抿嘴唇,说,不能。
我说哦。
其实我当时心里头挺不舒服的。不过后来想想,李啸锐既然觉得不能说的,大概已经触及到了比较核心的东西。我也没必要非得知道不可。
先把人就回来再说吧。现在每天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充实了。充实得我都想骂娘。
今天这才大年初二就这个样子。意头实在太不好了吧。
、2013年2月12日
2013年2月12日_星期二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2日)
我看了看,今天这日子在黑暗年代历里头真是其二无比。一年之后的今天会更二,希望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中午的时候直升飞机飞过来还真给我们带了葡萄糖。虽然只有小半罐,不过总比没有好。这东西我们这些健康的人是排不上号了的,直接都划给伤员使用。
李啸锐让我跟王汉扯着绳子,匆匆写了个字条绑着让直升飞机吊上去了。我很好奇,就问他写了什么。他说大概写了“xxx队钟息壬受伤请求医疗物资。xxx队退役上士李啸锐”之类的。他讲的队伍编号我听都没听过,就问他以前是哪个军区的。他说他待过好几个地方,退下来的时候是在广州军区。我说哦。
现在写的时候我又忘记他之前讲得编号。
不过满役12年退下来他都还是个上士,他也真是牛逼得紧。我还以为他怎么的都得混个尉官,结果12年下来他居然连个提干都没混到。是不是特种兵其实都比较脑子长肌肉。
那个小兵哥中途曾经醒过一次,只是意识好像不太清晰。李啸锐跟他说话,他都没怎么反应。我们只能趁着他醒过来的时候给他灌了盐水和葡萄糖水,没多久他就又昏迷了过去。晚上的时候李啸锐只能又给他静脉注射葡萄糖溶液。
我挺担心的,说这能活下来嘛。李啸锐说活不下来也没办法。然后特别嫌弃地说,这家伙本来应该是想连丧尸和自己一块炸死的,怎么回事连自己都炸不死,军事技能太不过硬。我说得了你人都救回来了就别讲风凉话了吧。
他说操,老子每天守前守后的伺候他,风凉话都不得说。老子又不是医务兵。
我看他一脸烦躁的样子,就安慰他说也没啥,大不了我去给小兵哥扎针。他就瞪了我一眼,说你想捅个马蜂窝出来是不。我就笑,说你还不是紧张得紧,这就你懂怎么处理。你不管他谁管他。
后来我问他,说你不是医疗兵,怎么折腾得这么顺溜。他就挽了个袖子给我比划了几个伤口。说出任务的时候伤了都得自己处理或者相互处理。何况还是侦察兵,很多任务都是单兵任务,自己不能耐点,死了也就那样。我说合着你们特种就是个万能兵种啥都得会一点是么。他说也不是,不过不万能的基本上都死光了。要么就是重伤提前退下来了。
听完了突然对特种兵生出了无比的敬仰之情。
我偷偷摘了颗灵麦的种子煮熟了给李啸锐吃。他用很怀疑的表情看着,说这什么玩意。馒头?我说你看它像馒头吗。李啸锐又瞧了瞧,说不像。我说这给你先试试。你也别一下子吃太多,慢慢试一下。
李啸锐就迟疑了一下,说这有毒?我说这是变异植物结出来的东西,你看敢不敢吃吧。我只能保证没被外头的病毒感染过,不知道你吃了会不会有啥奇怪的反应。他盯着那小拳头大的麦穗想了想,然后说行,我试试。我说你真悠着点,别……吃出什么毛病来。他说知道。
因为李啸锐要看着那个小兵哥,中午直升飞机过去以后我跟王汉两个人往外头去。李啸锐叮嘱了一番让我们尽量别和其他幸存者队伍接触。我说好。王汉说行。
不过因为最近环境的确好了很多,特别是直升飞机过去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头,能看到很多幸存者出来觅食。王汉的胳膊已经好多了,至少伤口可以活动,只是有些不大灵便。但最后我跟王汉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分开行动比较安全。
我们两顺着记忆里头爆炸响起的方向走过去,一路沿途搜刮。这么走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李啸锐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就是背着个伤员回来,雪地上也没落下什么痕迹。我们俩都不太确定方向,走到最后互相讲的记忆中的方向都有分歧。
还好最近的环境都比较好。一路走着也没遇上什么来挑衅的人,大概是看到我跟王汉都背着唐刀。两把刀都是之前在交易会上换的。我就觉得那次交易会之后我们这群人的武力值直线上升。而且也是那次交易会之后我才发现,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收藏什么的都有。两把唐刀据说都是之前被当工艺品收藏的,末日之后丧尸出没,才被开了刃,还挺好用。
我跟王汉很注意一路上的药店。药店是没什么人会在意的地方。就算有人进去搜刮过了,舀走的大概都是些常用的伤风感冒消炎消毒的药。高级一些需要医疗操作的东西都会被留下来。我进去搜刮了一圈,居然还找到了葡萄糖液、还有氯霉素溶液。一次性针筒舀了一些,我都不知道药房里头还卖这个。
可惜医院有点儿远,不太方便过去。明天跟李啸锐商量一下,如果小战士情况实在糟糕真的有需求,晚上的时候要不要开个车子到医院那边收集点手术工具。
路上还真遇上了好几个幸存者团队,我跟王汉都远远地绕开了。真凑上去也不知道整不整得住。那些人也在街道旁边的商铺里头翻找东西。我们还看到真有拦路打劫的,遇到落单或者没武器的队伍都得拦着扣上一笔货,不服的马上开砍。
我跟王汉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绕开。幸亏我们看上去不算武力值低下,而且每人背了个背囊,都是不满的,看着就没什么货。今天李啸锐没跟着出来,我们都不敢舀太多东西,只是专心舀药。怕的就是舀了也守不住,还白白被人追杀一回。
在外头晃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我们还真就找到了李啸锐讲的那个地方,爆炸的痕迹都还在。因为李啸锐跟我们描述过那个位置,而且也真的很明显,远远地就认出来了。
其实我跟王汉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到这个地方看看,还得冒着半路被人追杀的危险。李啸锐不可能骗我们的吧,可不过来看看就觉得不舒服。
这地方一看就是曾经发生过爆炸,一个大大的雪坑,四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