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与罗恩跑上楼梯的时候,灰夫人痉挛似的抽泣着,她的疯狂瞬间又变成了恐惧与痛苦,一步步的往后退,正撞上了巴罗。
她惊叫了一声,立刻反方向拉远了距离。
血人巴罗直直的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飘走。
大厅里一阵喧哗,学生们刚刚结束早餐开始向各个教室进发。
哈利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地图,装做赶去上课匆忙从不满怒骂的画像们面前经过,而罗恩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在他们到达变形术教室门口的时候,哈利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
Salazar Slytherin
“校长办公室?”
“哈利……”罗恩有些结巴,他的脸色从出礼堂后一直惨白,“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分院帽——”他本能的压低了声音,“歌唱的是什么意思?”
哈利疑惑的转过眼,忽然,他那张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白得仿佛阴尸一样可怕。
两个人摇摇晃晃进了教室坐下,看见同样梦游状态似的麦格教授走进教室,他们忽然觉得,这个早晨,包括那张地图,也许都只是种臆想,就跟占卜课里说过的那样,这只是烟雾里的一种幻觉,不是真实。
这一天
邓不利多戴着分院帽重新回到校长办公室准备带点好吃的小玩意去密室看望伊里斯小姑娘,刚一进门就看见所有校长画像都是一副被天打雷劈的模样,有几个癫痫似的抽搐着嘴角,又拼命给他眨眼睛。邓不利多还没来得及懂这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惊喜的叫出来了:
“萨拉查!啊,你喜欢今天早上收到的礼物吗?”
邓不利多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他很快看到校长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在阿芒多。迪佩特的画框里,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僵直的待在那里,从那双深邃的眼睛看,邓不利多绝对不错认那是深沉含蓄,而是受到太大惊吓之后彻底没有情绪了——这种表情邓不利多在他的魔药教授眼中看得太多。
摸摸鼻子,又是个新发现: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
(如果这位不是幅画,校长您能对他摄魂取念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咳,日安,公爵阁下。”
画里的少年僵硬的一寸寸抬起头来看他,不,准确的说是望向那顶又破又脏的分院帽。
“没有错,萨拉查!不要怀疑了。”
帽子愉快的似乎又要唱起歌了:
“我的主人一直想在霍格沃兹的礼堂里将那份礼物送给你,这绝对是没有错的,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问我‘嗨,你说萨拉查会喜欢这调子吗’‘你说萨拉查会气得给我一个骨肉分离吗’‘你说萨拉查会吓得直接幻影移形吗’?”
校长画像们全部在抽搐,表情持续着被天打雷劈的惨状。
“这很好笑。”
当事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
梅林啊,就算他穿成蛇院创始人的画像也不是这样啊!格兰芬多暗恋斯莱特林,好吧,那位传说里英勇的骑士爱慕声名狼藉的黑巫师,还至死没说出口?见鬼了,难道他穿越的不是正版的《哈利。波特》?
如果他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在幻影移形先一忘皆空所有人,再给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个阿瓦达……他现在充分了解那位算是他后裔的黑魔王动辄钻心咒与阿瓦达的愤慨了——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萨拉查,这不是玩笑……好吧,当一切全部过去,历史变成文字,就只剩下藤蔓在古老的雕像上攀爬出忧伤,它只是一个玩笑。”
分院帽仰头望天,明明那咏唱的调子跑到了西伯里亚,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画里的少年摇摇欲坠,一手撑额掩饰自己快要晕厥的表情。
“阿不思。”
阿芒多。迪佩特咳了一声打破这异常难堪的沉寂:
“灰夫人发现了……咳,我是说她的情绪很不妙。”
对了,还有这茬子事,谁能给他解释下拉文克劳的幽灵为什么像疯子一样追着他不放,问题是周围这些画像们全部一副你自己清楚自己倒霉的隐晦眼神,他怎么能问得出口。
他就记得巴罗喜欢拉文克劳的灰夫人,然后两个人一起死在了巴伐利亚森林,变成幽灵回到霍格沃兹,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慢着,冠冕与魂器的秘密怎么说来着,拉文克劳的冠冕失踪了一千年,灰夫人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她拿走了冠冕……
穿越的人都会痛恨自己没仔细研究过小说,他这会尤其恼怒。
邓不利多将分院帽放回架子上,刚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的门廊发出一阵咯吱的扭动声,那是校长办公室前的滴水怪兽打开的声音。
“如果校长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斯内普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原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这会却不得不僵直的抖动右臂,好象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这种不习惯的僵硬很快转成了愤怒:
“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还懂得人类究竟用它是做什么的!希望你的脑子没有被吃下的糖果绞住,你该去找你的主人而不是抓住我的手不放……”
一个显形咒,伊里斯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挂在斯内普的手臂上,大眼睛里眼泪不停的往外冒,右手还紧紧的抓住裙边,里面兜着一大堆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糖果。校长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互相望望,于是可怜的Green又成了注目点,斯内普敏锐的一望,本来就黑的脸色这下彻底挂上去了。
“你家的宠物要淹了我的办公室——”
虽然蛇怪的眼泪也算是稀有的魔药材料,但是谁会喜欢进门的时候用快干咒和恢复咒来抢救自己的家具和羊皮纸?
没等斯内普说完,小姑娘已经松开手,瘫在地上小心的保护好那么多糖果,然后用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挪到画像前,讨好的睁大眼睛。
'主人。'
画像傻眼的看看斯内普,再看看伊里斯,末了发现邓不利多带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走过来:
“好孩子,你的主人不吃这个,你别把自己饿坏了。”
是吃不了任何东西——无力的开始自语,谁见过画像能吃东西的,蛇怪这小姑娘平时看上去很聪明的呀,怎么给他这种白痴“惊喜”?
'主人?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呃……'是吗,他不知道啊!梅林知道!
'这是伊里斯觉得最好吃的几种糖果哦'
小姑娘骄傲的献宝只能招来画像的更加无力,它打算当上供似的把这些吃的放他画像前让他看得到吃不着吗?
蛇怪呆了几秒钟,大眼睛里出现了浓重的疑惑:
'主人,你忘了今天是你离开伊里斯的日子了吗?'
梅林,万圣节是诅咒吗?今天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出走的日子,好吧,他会牢牢记下的。
'……主人,你真的不要伊里斯了吗?'小姑娘的手一松,糖果全部掉到了地上,大眼睛里又蓄满了水,'主人要一直待在画里,不要伊里斯了吗?'
什么?!
画里的少年瞬间震惊的表情使周围所有听不懂蛇语的巫师与画像敏锐的眯起了眼。
'主人,我知道你可能忘记了一些事,但是……'小姑娘睁大眼睛,小声道,'您不会连今天……您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也忘记了吧?'
番外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后日记
霍格沃兹,以你的存在为契约。只有这间办公室的拥有人才能看到以下文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我不是对这所学校失望而离去,我没有因为任何一个朋友的不愉快而放弃半生的努力,而是我意识到我最好的朋友可能处在危难之中。越想就越无法安睡,甚至意识都恍惚了。
去年万圣节的早晨——萨拉查失踪了。
罗伊娜,赫尔加,所有人都沉默着,包括那些孩子们。
萨拉查还是决定离开我们了,连我的帽子都这么说——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霍格沃兹陷入安寂,连森林与黑湖里的生物都像是睡死了,因为没有任何一双眼睛看见他究竟是怎么走的。
走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有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座城堡?
他一个字也没留下,什么预兆也没有,我甚至记得万圣节前一天晚上的餐桌上,他还不耐烦的挑着鳕鱼排里的细刺,没吃几口就厌倦的翻着我前一天给他的巫师游记出神,那天晚上走廊上分手时与平时一样,没有多余的词,也没有任何要离开霍格沃兹的迹象……我绝不会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不!梅林,我会找到他的,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猜测。萨拉查不是因为分歧离开我们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我不想回忆从前,可是我不得不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知道萨拉查在想什么,他总是一个样子,或者说他总是让别人看见他优雅沉稳——与每一个贵族同样的举止表情态度。那就像麻瓜贵族们热衷的歌剧里戴在脸上的东西,永远是那个样子,永远提醒自己是那个模样。
我知道萨拉查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甚至爱吃什么厌烦什么,我不用看就知道坐在我旁边的萨拉查会有什么样的习惯动作,我竭力——我们竭力拉近朋友间不该存在的距离,可即使前一天大家在茶会上笑语无忌,他偶尔会忘记他的黑魔法研究他的魔药他那些谁也不知道的心思,在我的杯子里倒效果可笑的魔药,偷偷拿走我的东西就为了看我焦头烂额去找,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喜欢这样的时候,只是第二天一到,萨拉查还是那个样子,骄傲冷漠,遵循一切礼节将距离重新拉回我们只能遥望,连一句关切询问都显得失礼而无法说出口。
罗伊娜显然比萨拉查更骄傲,赫尔加笑着说她不介意,接下来的几十年似乎只有我不停的希望并努力改变这个距离。他是个值得信赖并在危机时刻可以依靠的强大巫师,只是他却不同样信任我们。
萨拉查很少吃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食物,他宁可自己动手——对于他这样出身的贵族巫师来说是很古怪的,海莲娜小时候又哭又闹,萨拉查为了哄她,经常给她小点心,这小姑娘说得没错的话,萨拉查喜欢舒适希望一切都让他满意的性格,显然也体现在他自己的手艺上。这本身是件不幸的事情,斯莱特林家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