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 作者: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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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 作者:猫大夫-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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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家里的情况位泽州了解不少。位泽州有时候觉得,也亏得闫稑是这样的个性,否则,非要疯掉不可,可是,或许因果关系应该倒置:正因为闫稑还没有疯掉,否则他才是这样的个性。
冷漠和温柔、残酷和善良,复杂而和谐地共处在闫稑的身体里头。
章家移民以前已经把先前居住的房子变卖了,走之前给闫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让他一直住到高考结束以后,交代他自己办理签证以后去美国。
这房子其实就是闫稑原先的班主任江煜名下的,他现在已经住到新区去了,在凤山那边也有房子,这套房子其实一直都是租给学校学生的。
看着简单的家具和家电,里面的陈设倒还是井井有条,位泽州去厨房的冰箱拿冰镇可乐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家里居然还是生火的,看到厨房门背后挂着的围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可乐放回去,换成了啤酒,拿了两罐出来,其中一罐递给了正坐在沙发上发短信的闫稑。
把易拉环扯掉,位泽州坐在他的对面,说,“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就因为要脱离他们而放弃出国,这太幼稚了吗?这是你的前途,不是闹着玩的。”
闫稑兀自喝着啤酒,把发完短信的手机丢到茶几上,笑容里有些不予苟同的意味,“你们怎么都喜欢贬低国内的学校?”
“可你能说有哪一所比得上耶鲁或者斯坦福?”录取情况出来的那天,位泽州一个通宵都守在电脑前,当时闫稑也挂在网上,彼此得到结果的时候都通了气,闫稑同时被四所高校录取了。
闫稑沉静了两秒,最后不以为意似的挑了一下眉,不回答。
位泽州往他房间里的双人床瞥了一眼,试探似的问,“林珏去哪里读?”
闫稑握了握手里的易拉罐,依旧没有说话。
可位泽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睁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相信,“你为了他不走?!闫稑,你别闹了好不好?哪儿有人跟你这样的?”
他站起来,盯着闫稑的头顶瞪了半天,结果闫稑连头都没抬,他只得又坐下来,好声好气地说,“以他的能力,要跟你一起出去应该不难吧?你先前怎么也不跟他商量一下,一起走呢?”
闫稑把喝到一半的啤酒放下,“他根本没法走。”
位泽州的身子往前挪了一点儿,“你问过他了?”
“没有。”他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位泽州的头皮发麻,并不是因为闫稑不跟他去美国——他们两个虽然是发小,甚至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是关乎前途命运的事,还是各自要怎么走是各自的事,而是他是亲眼见到闫稑从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的。
他那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耗费精力,无论那是不是他自己自愿的,但作为成本毕竟已经投入进去了。难道已经加了能跑一百公里的油,最后只用来跑五十公里吗?那都是沉没成本,是收不回来的。
何况,虽然闫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是位泽州知道他是一直有打算的。现在的人都越来越切合实际了,有几个人会像闫稑,上了高中还会理所当然地说将来要从事科学研究?——除非是真的喜欢。
位泽州以为像闫稑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就是谈个恋爱也不至于变得那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看来还真是……
他哭笑不得,“你是真的要死于安乐啊?”
闫稑用手指揉了揉有些发麻的额头,抬头笑说,“别说得那么夸张好不好?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不会耽误什么。”
“没耽误,但是耽搁了。”位泽州头有点痛,看看他半天,摇头摇得无可奈何。
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没过半分钟,他们就看到林珏从外头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环保袋,里面装了些东西,可以看到里面装有一棵莴苣。
“我回来了。”林珏见到门边那双陌生的鞋子,才知道有客人来,抬头时露出了一些茫然的神色。
位泽州和闫稑同时站了起来。
林珏愣了两秒,好不容易才扯出个笑容,跟位泽州打招呼,“嗨。”
“嗨。”位泽州也笑,笑容却灿烂许多。
等到林珏招呼了几句以后把菜提进厨房里,位泽州的目光仍然盯着背对着他们的林珏不放。
林珏的耳朵通红,在光线下显出一些半透明的质感。
“我一直都很服你。”位泽州凑到闫稑耳边说,“这次是彻底被你打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为我泡在HJJ看肉文 写出来的却都是素羹 = =

、chapter 62

本来像闫稑和林珏这样的男生,给人留下的都是独立而担当的印象,没有谁看起来更弱气,所以就算他们常常在一起,不了解情况就真的不会往别处去考虑。可毕竟近年来网络上的某种流行趋势,时间长了难免还是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理科班,男生的关系好起来,就连男生之间都要拿来打趣。林珏听到时,都会不设防地红了耳根,皱眉时显露出来的阴郁更像是素来就严肃较真的他对“同性恋”这个词汇的厌恶;而闫稑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静,漫不经心似的扬一下眉,全然一副“是真是假随你们说”的样子。
只是走得近,超出界限的行为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内,居然就这样被他们自然而然糊弄过去了,就连四月份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的消息在同学间传开,也不过是被认为是再普通不过的“合租”,而非“同居”。毕竟新民校区是一个走读校区,少得可怜的宿舍,条件也不尽人意,离学校稍远的学生租房的情况甚至都是一个传统了。
但无论闫稑和林珏的合租是如何的“名正言顺”,在知道他们底细的人眼里,真相就不可掩盖了。
位泽州笑嘻嘻地从林珏的手里接过一碗盛出来的酸笋鱼头汤,眼镜片被热汤的热气给蒙白了,放下碗以后把眼镜取下来放到一边,才对林珏说,“谢谢!”
林珏把饭碗端起来,微微笑了一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客人美滋滋地品尝了一口浓汤,感慨似的叹了一声,“好喝!”他对林珏眨眨眼睛,“你煲的?”
林珏手里的筷子在中指指节上压了压,点头。
“欸?”位泽州把碗捧起来,吹了吹气以后又喝了一大口,瞥眼看向正在夹菜的闫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
闫稑兀自吃着菜,不以为意地挑了一下眉。
自从住在一起以后,几乎都是林珏在负责伙食,闫稑也不是不帮忙,但顶多就是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或者是在林珏把肉下锅时,他站在旁边择菜而已。
从第一顿饭开始,两人就没有讨论过彼此会不会做菜的问题,林珏主动进的厨房,闫稑就随便了,导致林珏一直以为闫稑是不会做饭的。现在位泽州这么一问,他不免皱起眉,用审视的态度去看闫稑。
闫稑不说话,位泽州在一旁觉得好玩,又开始信口开河一般讲起来,“他家祖上可是御厨啊!你没看他家都是男人做饭?”
刚刚说完,闫稑和林珏就不约而同地用看戏的目光看向了位泽州,表情袒露无遗要说的就是:笑话太冷。
位泽州“噗嗤”一笑,摇着头感叹,“真是天生一对。”
电视选中的是地方新闻台,中央新闻联播结束以后,他们并没有转台,而是等着看当地天气预报。
中间插播着当地医院视光中心的广告,与时俱进地提及了不久之前结束的高考,说是对考上一类本科的考生实行优惠,做激光视力矫正手术六折,如果分数上了六百,则可以免费。
闫稑看到是一所解放军医院,便对同样戴着眼镜的位泽州说,“到时一起去做手术吧?”
“成啊!”位泽州把含在口中的米饭吞下去,“这个月月底就去吧?成绩一出来就去,我下个月就得走了。”
林珏好奇地问,“去哪里?”
“出国。”他说的时候带着一些不能抑制的小小得意,“去哈佛念书。”
他微微一怔,没去看身边的闫稑,尽量平静地感慨,“那很好啊。”
“其实我比较想去它隔壁那间学校,可惜人家不收我,不像某些人……”位泽州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闫稑。
林珏中指的第二节指节已经被筷子压得有些疼了,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不得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闫稑。
闫稑放下筷子,颇为感慨地看了看位泽州,搂过他的肩膀对林珏叹气道,“他说的是他从小单恋的一个姐姐。”
林珏一愣,紧接着就看到位泽州面红耳赤推开了闫稑,骂道,“不带这样揭人老底的啊!”
他挑了一下眉,完全不为所动地继续吃饭。
位泽州额头冒烟,把眼镜重新戴上,愤愤然对着闫稑推了一下眼镜架。
偏偏闫稑居然视若无睹地夹菜,林珏忍笑问位泽州,“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
“小学三年级。”位泽州已经放弃去挑衅闫稑。
林珏吃惊,“这么早?”
闫稑舀汤的时候在旁边淡淡插话,“他那时觉得他老爸戴眼镜很帅,偷拿他老爸的眼镜戴了几次,然后就近视了。”
果不其然位泽州又剜了闫稑一眼,把空碗递到他面前。
林珏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又好奇地看向给位泽州舀汤的闫稑,“那你呢?打游戏?”
“哈哈!他个没童年的,小时候电视最多就只看过天气预报,还打游戏咧!”这回轮到位泽州揭闫稑老底了,接过装满鱼头汤的碗,想了想,对闫稑说,“大概是用眼卫生问题?在公交车上写作业什么的。”
林珏心里“咯噔”了一声,难以相信从来都是那么从容淡定的闫稑会有那样的日子,就算是他自己,都没有时间紧张到那个地步过。
闫稑解释道,“当时学习班排得密。”说得平常,就好像每个人都那样一样。
“他小时候,最渴望的事情就是他姐和姐夫回来了,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可以出去玩,不用上学习班!”位泽州说起往事颇有些感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上同一个奥数班,当时也不熟。有天放了学,去上奥数,我走他后面。你猜怎么着?这家伙居然一边走路一边写作业,还正好过马路!连人行道交通灯变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拉住他,他就被车撞死啦!那时他眼镜都滑到了这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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