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倒是连叶世程也懵了,“还真没有见他交过。”
“那不就是了?”朱永文笑道,“你不懂的。我可是火眼金睛,谅他深到纳尼亚,也躲不过!”
叶世程听得一身冷汗,委实不愿意相信跟自己住了三年的室友是个GAY,而他居然半点没有发觉。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在喝冰水的闫稑,征求意见,“你觉得咧?”
闫稑只是扬了一下眉,不做声。
林珏好不容易把三杯调好的鸡尾酒送到他们面前,看了一眼已经丢在下面的车钥匙,他握起来,还给叶世程,努力把注意力都专注在他的脸上,“你少喝点。”
“我就是少喝也开不了车回去啊!”每次他来喝酒,林珏代班,最后林珏把他送回去已经是惯例了,叶世程有些莫名其妙,又把钥匙丢了回去,瞥见朱永文一副就要勾搭林珏的模样,拍拍闫稑的肩膀,“我们到那边去。”
闫稑拿上酒,目光淡淡扫过了林珏的脸,跟着叶世程走到别处去坐。
看来新闻里说得没有错,闫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记者会上,应该是作为科研指导参加了那部纪录电影的制作。
只是,他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林珏却着实回不过神来。
仿佛已经不是心理障碍,而是生理障碍了,林珏觉得自己没有和闫稑握手的右手一直都是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
那个叫做朱永文的人,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也不去跟叶世程他们在一起,而是坐在吧台旁边,一边喝酒一边套问他的事。
林珏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丝毫没有想到直截做出拒绝的举动,因为他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呼吸到肺里的氧气好像没有融入血红细胞里,血氧没有随着脉搏送回心脏,心悸又开始了,呼吸怎么调整都是乱的。
“你跟Cyrus是本科同学?怎么第四年就不住学校了?”
“我提前毕业了,在读研。”
“哎呀!也是个极客么?感觉我自从做了那个纪录片以后,就总是碰到你们这种搞科研的人呢!”
“只是学习而已。”
“我记得好像不能搞兼职的吧?你怎么在这里调酒啊?”
“砰!”
林珏愣愣看着不小心掉到地上的调酒杯,听到朱永文在旁边说,“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又不会举报你。”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蹲下来收拾,一不小心还跟旁边一起蹲下来的同事撞到了额头。
两人蹲在地上的时候,对方看林珏满脸盗汗,好心道,“你没事吧?今天不忙,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林珏整个口腔都是干的,眼前直冒金星,他又翻手擦了一下汗,“那我先去休息一下,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去吧。”
他站起来,匆匆往后头走,带上门以前,林珏终于还是忍不住往闫稑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只是这一眼,让林珏脚下生根,动弹不得——
闫稑手里拿着手机在玩,另一边手还在喝酒,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身材热辣的美女。
看样子他们好像在交换电话号码。
可林珏目光的聚点却落在闫稑的手机吊饰上,那只白色的小兔子在晃荡的灯光中透着陶瓷淡雅而光滑的色泽,好像是整间店里唯一的纯白。
林珏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用一张湿毛巾沾了水贴在自己额头上。
门外的鼓点分明的音乐声还在敲打着,好像脉搏的跳动一样,每条神经都被拉扯。血液流动得太快,让身体能量逐渐就消耗了,本来就焦渴的喉咙越来越干涩。
明明已经闭上了眼睛,林珏仿佛还是能够看到闫稑,看他的脸被五光十色照耀着,对周围挑逗的人露出邪魅的笑,惟独将目光停在他的身上是,化作一种死寂的累格。
纷纷扰扰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喧闹在林珏所有的听觉观感里,他坠进一个完全鲜艳的幻觉中,看到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的闫稑,被色泽暧昧迷蒙的气泡包围着,瞳孔漆黑得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所有的光和热都吸进去,换做了阴而魅的笑意。
他蓦地坐起来,湿毛巾已经完全温热,水分也没了。
休息室里的空调好像坏到了,衣服湿透贴在胸口,林珏喘着气,发现外头热闹的声音都没了。他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酒吧已经打烊了,休息室里一切迹象都在表明,他的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他是留在最后的那个。
林珏喘着气,突然一种巨大的恐惧和迷惘蒙上了心头,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跟闫稑多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找他。他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疾步冲出休息室外。
脚步却没有多走几步,林珏的手甚至还握在门把上。
他直直看着就靠在走廊的墙上抽烟的闫稑,烟雾迷蒙着他干净的面目,墨绿色衬衫和低腰牛仔裤,脚上蹬着黑色军靴,跟白天见到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林珏瞬间眼底就热了,怔了半日,直到闫稑抬起眼,直直看进他的眼里,他才被重新启动。
“这里不能抽烟……”说也奇怪,明明无论面目还是身姿,都跟从前没有区别,但林珏却觉得眼前这个人完全陌生了,而明明已经完全陌生了,他仍然觉得,这个人能够轻易把他的神智扯破。
闫稑眼底掠过了一瞬惊讶,左右看看走廊,并没有找到灭烟的地方。
林珏鬼使神差地就对他伸出了手,仿佛在后悔刚才没有把手伸出去。
他挑了一下眉,站直了身体,走过来直接把烟头往林珏的手心上挤压。
条件反射的关系,林珏的眼泪几乎在同时就涌了出来,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任凭五根手指因为疼痛变得扭曲挣扎,身上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是不流泪,就是不退缩。
闫稑灭烟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直到烟头在他的掌心里印下触目惊心的烫伤痕迹,甚至闻到了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他才冷漠地抬起眼睛。
林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喝水了,口渴的厉害,回视闫稑的时候,咽了咽喉咙。
闫稑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丢掉烟头,突然用力抓住了林珏的后颈,在他把嘴唇咬破的那一刻,吞掉了他唇上的血腥。
林珏往后退了两步,休息室的门轰然一声巨响,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说明一下为什么闫稑看到林珏并不惊讶,因为那个时候用的是林珏的视角,他看到闫稑之前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闫稑先看到了林珏,就算他也很吃惊,不过几秒钟时间足够让闫稑把吃惊消化掉了。严重提醒:前方高能反应。还有就是……写下读后感吧。
、chapter 69
闫稑口腔和鼻息里的充斥着浓浓的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完完全全,陌生的味道。
他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没有一丝一毫安抚的意味,吸干林珏嘴唇上鲜血以后,便把他推到了沙发上,胡乱扯下他的牛仔裤。
完全不给林珏转身的机会,闫稑单膝跪到了他的背上,引来他一声吃痛的惨叫。
他被激烈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已经看到闫稑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双手攥住他的腰肢。
没有扩展,没有爱抚,什么都没有,只有直截了当的贯穿,让林珏眼前一黑,险些就昏过去。
将他压在身下的人,是陌生而熟悉的,一阵一阵不控制力道的捣弄,让林珏痛得头晕目眩。
冷汗就这么沿着额头流了下来,闫稑的呼吸声又急又重,有一种回归野性的粗犷感,林珏听得迷茫,可只能全心全意地去听,才能让自己不就这么昏过去。
休息室里冷生的灯光让他们袒露出来的那部分肌肤都呈现出一种暧昧而诡异的红色。
闫稑起先应该是怕林珏挣扎,压住他的颈项,连头都不让他转过来。可是后来意识散乱,其他都不记得了,而林珏完全是不反抗的,明明知道那些流淌在股间的液体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也还是任由闫稑操弄着。
那由下而上的贯穿让林珏觉得整个身体都在进行一次又一次深不见底的穿刺,痛得其他地方的疼痛都变淡了,都不算什么了,包括刚才被他的烟头烫伤的手,包括这段时间以来时常不被自己的呼吸控制的心。
很多东西都跟着意识一起散了。
林珏抓着沙发,完全承受着闫稑的撞击,仿佛在那些逐渐加快的节奏里寻回了自己心跳的节奏,而某一根神经也随之被撩拨起来,让那一年的春夏秋冬都在化作黑白的眼前轮番上演。
曾经被阳光照得星星点点的斑驳记忆,就这么被腥红的血色一点一滴地沾染了,林珏努力回忆着闫稑眼底宽容的笑意,还有指尖上柔软的温度。
可偏偏这些都是他曾经亲手舍弃了的,想要寻回的时候就都没有了。
就只剩下此时此刻,随着闫稑力道强劲的几次冲撞,热流涌向了林珏的肠道,温度也随之流窜进他早已趋近冰冷的四肢百骸。
林珏都不知道这场施暴抑或情|事究竟是不是自己时隔已久所期待的,但闫稑抽身离开所带来的空虚,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
是闫稑来找他了。
不管他究竟是怨恨他还是舍不得他,总之,他来了。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仍旧是在彼此的生命里存在着的。
迷迷糊糊的,已经陷于昏迷的林珏听到军靴踏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一声声踩着他的听觉神经。
他撑着自己动辄散架的身体爬起来,顶着眼皮上的汗水睁开眼,朝着门边的人影喊,“闫稑。”
声音喑哑得连林珏自己都听不到,他随即又喊了一声,“闫稑!”
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不远处停了半刻,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林珏坐不起来,只能趴在沙发的扶手上。
望着闫稑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脸,林珏勉力扯出一个不知意味的笑,对他伸出了手。
他或许向后退了,或许没有。
而后,闫稑做了一件事,让林珏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化为齑粉——
闫稑从口袋里拿出钱夹,从里面取出了几张大面值纸币,放到了林珏对他伸出的手上。
林珏近乎僵化地望向他。
闫稑冷漠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林珏如同缟素的面容上,和林珏梦中所见到的别无二致。
近于灭顶的绝望让林珏忘了周身的疼痛,眼看闫稑转身就走,林珏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顾不上自己,一把抓住了闫稑的裤腿。
钥匙串掉在地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