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只见绑他来的那艄公便坐于一张长案之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贾仁禄也不客气,来至案前坐好。那艄公道:“在下姓张名怿,是已故长沙太守张羡之子……”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就是那个看刘表不爽而起兵反叛的张羡?”
张怿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道:“他逝世了?”
张怿低下头去,默默垂泪,默然无言。贾仁禄想起已无法再见到的父母,心中也是一阵戚然,隔了半晌,道:“还请公子节哀。令尊是何时故去的?”
张怿取出锦帕,擦拭泪水,哽咽道:“两天前,我竟连他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也……”说到这里,心中大怮,喉头哽住说不下去了。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如今长沙太守既已物故,这独抗刘表的千钧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上。大丈夫当努力建功,实现你父亲的愿望,这才是对他老人家的最好报答,岂能在此哭哭涕涕,尽效儿女之态!”
张怿闻言一怔,立即收泪,跪了下去,拜了一拜,道:“先生教训的是,抗击刘表千难万险,在下实难胜任,还请先生赐教。”
贾仁禄道:“你千里迢迢请我到长沙来,就是为了此事?”
张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知道是你和刘琦一同来了荆州。”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是想将刘琦劫到长沙来,好让刘表有所顾忌,不敢乱来。”
张怿苦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军师。那日我听闻刘琦前往江州献礼修好,便打算在他回转的途中将劫了过来。于是我便预先调拨人手,假扮渔民,散在夷陵附近埋伏。我则前往巫县一带打听消息。怎料没等到先生和刘琦竟会跑来雇船,这倒正中我的下怀了。”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刘琦那厮的坐船在江上遇风沉了,老子半路上遇到蔡瑁,险些小命不保,却被荀公达救起。只是他的船也不大,挤不下这么多人,我们这才想到要雇艘船,没想到竟碰上了你。”
张怿道:“这事我听你在船上听你提到过,虽只片言只语,我也猜了个大概。”
贾仁禄道:“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解决了那伙子水军,我们必将全军复覆。”
张怿道:“不用谢我,我本来就打算在那带将你们请来,没想到这个张允却来坏事。他即要来送死,我也没办法,哈哈!”
贾仁禄苦笑道:“蔡瑁、张允最好还是不要杀的好。”
张怿大惑不解,问道:“却是为何?”
贾仁禄道:“有这两白痴坐镇水军,要胜刘表就很容易。若是你将他们给喀嚓了,刘表换了几员勇将过来,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怿点头道:“此言有理,先生果有过人之处,确非浪得虚名。”
贾仁禄道:“我只是个骗饭吃的,没有什么本事,的确是浪得虚名了。”
张怿道:“先生太谦了。”说到此拜了一拜,又道:“如何能胜得刘表,还请军师赐教。”
贾仁禄道:“老子对刘表没什么好感,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这事我不能出面,因此爱末能助,还请你别见怪。”
张怿如今把抵抗刘表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面前这位黑黝黝地大个子身上了,闻言一怔,隔了半晌,方道:“这又是为何?如今长沙兵少粮微,无法抵抗大军,还请先生救上一救。”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如今我家主公与刘表是同盟。我若助你反叛刘表,刘表势必会怪罪主公。到那时他若和刘璋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我辛苦经营的益州半壁可就全完蛋了。再者主公现在正在经略益州,也无暇顾及荆州,吃得太多肯定是会撑着的……”
张怿点头道:“我明白先生的难处了,若是先生隐于幕后帮我出谋划策,不露姓名,这样刘表便不会怪罪使君了,这样岂不是好?”
贾仁禄道:“你们的军队突然之间变得神勇无比,战无不胜。这刘表也会起疑的,迟早会怀疑到老子头上,这样也不妥。”
张怿沉思半晌,面色阴沉,道:“这……这……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贾仁禄站起身来,抱着膀子,走了两圈,道:“地图!”
张怿忙取出地图来,放在案上,贾仁禄回到案前坐好,凝神观图,过了半晌,道:“现今倒有一法子,不过你的地盘可就保不住了。”
张怿道:“先生有何高见?”
贾仁禄伸手一指柴桑,道:“投孙权!”
张怿大吃一惊,道:“什么!”
第233章 … 出使江东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去投江东孙权。”
张怿沉吟道:“这怕是不太好吧。现今刘琦在我们手上,我谅刘表也不敢乱来,应该能拖上一阵,这投孙权之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心道:“这个贾福看来真是浪得虚名,一战没打,他竟然让我去投什么孙权。这样父亲辛辛苦苦得来的三郡可就全毁在我手里了,日后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爹爹。”
贾仁禄猜到了他的心思,道:“刘琦这面挡箭牌起不了什么作用,还请公子别对他寄予太大希望。”
张怿道:“刘琦可是刘表之子,他落在我手里,刘表怎敢胡来。”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公子帮我驾了这么久的船了,在船上还是多少听到一些荆州之事吧。刘表久欲废长立幼,只是碍于礼法。如今刘琦落在了公子手中,刘表当会念及亲情有心营救,可对蔡氏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们不但不会费神营救,还会千方百计让公子杀了刘琦,即便公子不杀,他们也会派人来杀。刘琦若是死了,公子可就是刘表的死敌了,他必起倾国之兵来伐,试问公子又如何能抵挡?如此一来,公子不但达不到预期目的,还要严加保护,浪费米饭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家后院,随时担心他会炸将开来。”
张怿面无人色,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虑不及此,原先我认为绝妙的主意,没想到竟是一个大大的错。”
贾仁禄道:“公子可听过贾诩贾文和?”
张怿点了点头,贾仁禄道:“这贾文和当初跟张绣之时,曾劝张绣投曹操,这事被我给搅黄了,不过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张怿问道:“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贾仁禄道:“当时张绣有心投袁绍,贾文和言道袁绍势大,张绣兵少,若去投奔袁绍,必不会被看重。曹操力弱,若往投之,必然欣喜。如今长沙的局势和当初南阳的如出一撤,势力弱小,若不择一强者而从之,必不免灭亡。”
张怿道:“这……”
贾仁禄道:“公子既诚心诚意的求我,我也不能出些狗屁主意来糊弄你。”心道:“娘的,你把老子关在咸鱼堆里十几天,这帐老子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同你算算。”又道:“公子如是想让我出主意抗击刘表,一来我不宜出面,二来我的水战经验有限的紧,怕是还不如公子高明,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就算是我能帮得上忙,到头来我也会劝公子投靠使君的,公子想安安稳稳的割据一方,怕是不能够了。”
张怿道:“我见到先生时便已考虑清楚,我打算投效使君,可先生为何让我投靠孙权?”
贾仁禄心道:“这时候让刘备拿下荆州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再者孙权这个流氓也一定不会让刘备这么轻松的得到荆州,一定会来搞破坏。历史上就是这样,孙权为得荆州不择手段,最后连白衣渡江这种诡计都用了。若是刘备得了荆州,孙权这个大两面派说不定一怒之下投了曹操,到时既要同曹操对敌,又要防这个流氓算计荆州,大是头痛。”
“反正现在刘备得到长沙也是弊大于利,不如就做个好人,将这块地让给孙权。让这个老流氓同刘表打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岂不爽哉!再者先给他一块肉,先将他喂饱了,省得他饿急了乱咬人。”
孙权可谓贾仁禄在三国之中颇为厌恶的一个人了。他治理东吴政绩卓著,且兴建了历史上一个著名的城市建业,此城一经建成便成为了历代南方政权的首都,也就现今南京市,对后代子孙实是造福莫大。不过这些功绩,贾仁禄从来不读《三国志》当然也就不知道了。贾仁禄只知他最为反覆无常,一会同刘备联合,一会又投降曹操,接受曹操的敕封,这其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在背后暗捅刀子,趁关公全力与曹操敌对之时,暗算荆州。使得关公进退失据,败走麦城,一命呜呼。每当贾仁禄读《三国演义》至此无不涕泪交流,大骂孙权祖宗一十八代,并以“老流氓”呼之。此时贾仁禄想要将长沙拱手让给孙权,也就是为了防止他得不到荆州心有不忿,背地里使坏,各种阴谋诡计使将开来的确不易提防。
言念及此,贾仁禄便道:“如今主公已有三州之地再加上益州之半,势力已经不小了。公子以少众投之,主公不一定会心喜。再者主公与刘表互为同盟,也不会接受公子的投顺的。孙权则不同,他如今虽拥有江东大片土地,实则也就是扬州一州而已,且扬州也就故吴之地较为富庶,其他地方临近南越,甚为荒芜,多山野丘陵,地少民稀。他既同刘表有仇,又垂涎荆襄富庶,当然是做梦也想得此地了。公子如今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献上,等于帮他打通了攻取荆州的通路,使他可以不用硬取江夏,便可兵锋直指荆襄重镇南郡。他跪下来把你当神来拜都还不及,哪还会薄待你?我想只要不是漫天要价,你提的要求,他应该都会答应的。”
张怿双眼盯直愣愣地盯着案上的地图,出了一会神道:“确是如此。先生确是完全在我着想。”说着伸手一比地图道:“我若投靠使君,中间隔着南郡,使君的兵马也无法及时赶到。我若投孙权,水军从柴桑出发,不旬日便可到达。”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再者使君起自北方,水战根本就不是刘表的对手。孙权起于江东,水战正是其所长。再者孙权是刘表死敌,你若投了他,他便会一心一意为你报仇了。”
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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