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能有什么力气,虽使命挣扎,还是给他拽进了山洞,摁到地上。那方士一手摁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得空,自然不老实,上下求索,摸索着替她宽衣解带。
他刚摸到一个衣扣,正要解开。忽地后脑勺一疼,只觉眼前金星乱舞,哼了一声,晕了过去。那宫女倒也三贞九烈,刚要咬舌自尽,忽听得砰得一声响,大惊睁眼,只见适才替她出主意的那个老乡,拿着一块石头,呆呆的站在她面前。一想到他这样做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闹不好还要搭上一条性命,不禁万分感激,心里虽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和木头人一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过了半晌。那内侍先回过神来,叫道:“此地不可久留。”扶起她向西奔去。
那宫女一颗心怦怦乱跳,颤声道:“他死……死了么?”
那内侍也怕得厉害,道:“不……不知道。”
那宫女道:“他要是死了,皇上追查下来,知道是你干的,你可死定了。咱跑吧,这狗屁皇宫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那内侍想想也是,道:“可这会宫门紧闭,咱怎么跑得掉?”
突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这不是给皇上炼丹的方士么,怎么躺在这里。”
另一人道:“就是,仙师醒醒。不对仙师他老人家受伤了,有刺客!快抓刺客!”
亏得两人熟悉宫中地形,尽拣荒僻小路乱窜,宫中侍卫这才没有发现,否则他们便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内侍听得宫中侍卫大声喧哗,捉拿刺客的声音一片声喊起,不由心惊肉跳,带着那宫女钻进一座假山山洞,背靠着洞壁,心神稍定,蓦地里灵光一闪,道:“我们两个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一准会被侍卫发现。不如分开走,大摇大摆的回自己下处,遇上侍卫就说刚从柏梁台上下来,我们奉命看守柏梁台侍卫是知道的,绝对不会起疑心的。”
那宫女也知这会肯定跑不出去,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两人分道扬镳,各回下处,路上遇到侍卫,就将早已合计好的谎言奉上,侍卫忙着追寻刺客,谁还留心这两个小人物的举止神态,都没有起疑。两人就这么大摆大摆的回到各自的下处,抱着床被子,缩在角落里打哆嗦玩。
刘备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这时那方士已经醒了,几名太医已查看过伤势,这会正调药给他外敷内服。
刘备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你到高门殿来做什么?”
那方士面脸青一阵,红一阵,好在他才刚叫贾露等人收拾过,脸上都是乌青,虽是神色有异,却也看不大出来。刘备这话可不好回答,他总不能说要到高门殿和刘备的妃子鬼混,给他带绿帽子吧,如果是这样,他的话可能还没说完,这脑袋就搬家了,嗫嚅道:“是这样的,我正要出宫,走着走着,忽然得不远处有异声,似是什么人在说话,我悄悄的凑过去一瞧,却是一名内侍和一名宫女躲在角落里窍窍私语。我想大半夜的宫女和内侍不好好睡觉,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说着什么,一准有问题,便决定暂缓出宫,留下来监视他们的动静。”
刘备道:“那宫女和内侍的样貌你可曾看清。”
那方士道:“天太黑,我怕他们发现又离得远,没有看清。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去,我跟着那内侍来到这座假山附近,忽然脑子一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备半信半疑,道:“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帮歹人一定饶不过你,太医给你敷好药后,你就赶紧出宫,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进宫,以免再发生什么不测。”
那方士知道刘备已对他产生怀疑,虽然他不能进宫,少了好多人生乐趣,可这节骨眼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唯唯诺诺,先把这关混过去再说。
太医给那方士上好了药,那方士起身向刘备道谢,哼哼唧唧的走了。
贾仁禄道:“虽说这小子助皇上练成了仙丹,可也不能因此把他捧上了天。他这一狐假虎威,恣意妄为不打紧,别人不明就里,自不会怪这小子如何如何,而是会怪皇上荒淫无道,纵容下属为非作歹,传将出去,皇上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刘备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嗯,他给朕炼丹,于朕实有大功。虽有些许过错,足以相抵,朕实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不知你有何高见?”
贾仁禄笑道:“待臣去给这小子拧上两把弦,他一准老老实实的,不敢再胡作非为了。不过臣想要和他单独谈谈,请皇上及御林侍卫,不得靠近。”
刘备哈哈大笑,道:“好,滚你的吧!哈哈!”
贾仁禄追上那方士,道:“这位老兄请留步。”
做人最要紧的是得有自知之明,那方士恰恰不具备这一素质。他仗着替皇上炼丹,又有皇后在后面给他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他们这号人在历史上的地位仅次于皇帝,连皇亲国戚都要让他们三分,何况是一般的大臣?他会这么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年他的前辈栾大就是靠着胡说八道得到了汉武帝的信任,汉武帝为了宠络他甚至不惜把自己和卫皇后生的长公主嫁给他,让他当驸马。栾大不过是马路边的一个小混混,只因大着胆子在皇上面前牛鬼蛇神的胡说八道一番,没想到竟然泡到了公主,成了驸马。他这一狂将起来,自然就目中无人,不可一视,整日价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当真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那方士虽然没读过书,不过他们这一行前辈的光辉事迹,他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犹其是这个栾大。最要命的是,他只知道栾大是如何风光的,不知道他是怎样倒霉的。还以为干他们这一行的只要能把皇上骗倒,那就万事大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间再也没有人能阻碍得了他们了。他根本就不把贾仁禄放在眼里,斜腰拉胯的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道:“哦,这不是贾大人么,找我有什么事?”
贾仁禄跑到他跟前,笑道:“什么事?自然是好事,这事对你可有莫大的好处?”
那方士眼睛一亮,道:“哦,什么好事?”
贾仁禄道:“你听我说……”说着走上两步,倏地伸手,揪住他的脖领子,一把将他拽到隔壁一条暗巷里,两手抓住他的肩头,往墙上一靠。
那方士只会骗人,不会功夫,他不知道贾仁禄其实跟他半斤八两,也是个靠嘴皮子混乱吃的,常听人说他打战如何如何厉害,还以为他的功夫了得,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贾仁禄冷笑道:“干什么?”右腿倏地一抬,膝盖弯狠狠的顶到他胯下那个老爱惹事的东西上。
那方士疼得两眼暴突,眼泪流了下来,道:“你……你……你……我要到皇上那告你去!”
贾仁禄道:“告我?老子是靠什么起家的你知不知道?”
那方士道:“当然知道,你是靠军功起家的,别以为你会打战我就怕了你,现在我替皇上寻求长生之道,我说什么皇上就听什么,我叫他杀了你,他就一定会杀了你。”
贾仁禄道:“我靠军功起家的?”哈哈大笑。
那方士道:“有什么好笑的?”
贾仁禄道:“没什么,我劝你在挑对手前,要先把对手的底细搞清楚,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老子不是靠什么军功起家的,老子和你一样,是靠装神弄鬼起家的,老子还是于神仙的关门弟子,于神仙的大名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老子学学神仙之术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爱掺合炼丹飞升这些个烂事,要不然哪还轮的到你!”
那方士吓得身子直抖,道:“你……你……你……”声音颤抖的厉害,实在说不下去了。
贾仁禄笑道:“怎么,不信?你如果不信,就去问皇上,他老人家一准会将老子怎么成为于神仙关门子弟子的往事说给你听的。你那套老子都会,老子又比你资格老,在皇上面前斗法,你说皇上会听谁的?”
那方士万万没想到贾仁禄也是此道中人,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道:“就算你会些神仙之术有什么用,我给皇上炼出了仙丹,皇上要想长生不老全得听我的,我叫他杀了你,不然他就不能长生不老,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
贾仁禄冷笑道:“仙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道:“你炼丹的方子是这个吧?”
那方士就着微光下一看,着实吃了一惊,道:“我炼丹的方子乃是绝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仁禄道:“你不知己也不知彼,就敢跟老子斗,还想抢老子的宝贝闺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方子我请高人看过了,也就是有提神醒脑之功效,连寻常感冒都治不了,还长生不死,骗鬼去吧!你说说,老子要是把这药方往皇上案上一搁,再拉来被你他妈的的宫女作证,你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趴着么?”
那方士吓得背上直冒冷汗,道:“哼,到时我死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贾仁禄道:“你死不承认再加上皇后娘娘出来替你打圆场,老子是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方士得意起来,叫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贾仁禄道:“老子当然知道你有多少斤两,可是老子有几斤几两你却一无所知。西门豹其人你可听说过?”
那方士没读过书,又不想直认不知:“当然知道,这天上地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他这副吹牛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贾仁禄当年的模样,贾仁禄笑了,道:“那你倒说说,他是干什么的?”
那方士眼珠一转,道:“当官的,还是个大官,怎么样我说的没错。”
贾仁禄道:“大官自然是大官,他在哪一个城当差,现任何职你可知道?”
全国大了去了,这么多城池,这可不好蒙了,他想了一会,咬一咬牙道:“就在长安,官职不是侍郎,就是御史。”
贾仁禄哈哈大笑,那方士给他笑得不好意思,道:“你笑什么?”
贾仁禄道:“西门豹已经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