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奋力反抗。两人战成一团,其他人乐得他们自相残杀,纷纷向公孙邵扑去,众人都不愿这一千两银子被其他人分了,他们心思都是一般,都想扛起公孙邵就跑。这一不约而同,十几只手同时抓住了公孙邵,一齐使力向外拽。好在公孙邵没有知觉,不然他可有苦头吃了。
那首领和于三见众人上前争抢公孙邵,生恐他们当中有一人抢了公孙邵,自己没了一千两,也都不斗了。各挺兵器上前。大利当前,哥们义气也就退居二线了。这些人平时都是兄弟相称,喝酒时大言炎炎,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真要有福同享的时候,却又谁都不干了。两人到得晚了,被挡在人群之外,急切挤不到圈里去,恼将起来,抡起家伙,就给离自己最近的两人来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其余众人见那两人杀了人,急红了眼,叫道:“想动手,好嘛,来吧!”
众人各抄家伙一拥而上,他们心中各怀鬼胎,都想着在场这些人全都死光光,只留下自己,好独占一千两赏银,至于万一公孙邵醒了过来,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拿不到钱,反把命给送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这时肯定不会考虑的,就算有考虑也是想想便算,根本没往心里去。众人谁也不愿帮谁,相互间还大扯后腿,乱斗一阵,十来个人只剩下了那壮汉、于三及另外三条精壮汉子,其余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五个人虽然都没死,可也全身是伤,只剩半条命,兀自红着眼狠斗。这一千两的诱惑实在太大,这些人不到耗尽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是绝对不会罢手了。突然间一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汉子被那首领一掌打中腰间,身子连晃,摔倒在地。他刚要挣扎着站起,身后一条壮汉眼明手快,举起钢刀就向他头颈间削去。那汉子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天灵盖被削掉半个,倒地死了。杀人的汉子咭咭怪笑,庆贺争银子的人又少了一个,于三右手倏地一扬,手中钢刀飞出,径袭那汉子的面门。那汉子见钢刀迎面飞来,破空之声甚劲,心中一惊,也不顾着笑了,侧身闪避。哪知恰在此时,一条汉子着地滚来,牢牢地抱住他的右腿。那汉子出力挣扎,想把这个讨厌家伙一脚踹死,这一顾下就不顾着上,那钢刀疾飞而至,噗地一声,刺入他的右肩,疼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地下那小伙倏地站起,手中短剑刺进他的背心,一股鲜血狂奔而出,都淋在那人身上。有几滴滴在了他的眼中,眼前红彤彤的一片模糊。那首领乘机欺上,在他的天灵盖上狠狠的拍了一掌。砰砰两响,那两人强敌当前兀自互相算计,自是自作孽不可活,同时倒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于三也使开掌法,将自己面前的那讨厌的家伙给料理了。荒野上就剩下他和那首领两个人还立着,其余不是昏迷不醒,就是魂归地府。
那首领经过一番恶斗已是筋疲力尽,喘着粗气,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于三颤巍巍地拾起一柄钢刀,道:“你也不赖。”
那首领道:“现在这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再斗也没什么意思,万一公孙邵醒了,我们都得完蛋,这钱谁也赚不去。不如咱们同解这小子去见官,一千两赏银对半均分,一人五百两,你看怎样?”
于三呼呼喘着气,道:“不成,捉命公孙邵我出得力多,这会人又是我杀得多,你凭什么和我平分,我八你二,这样倒还使得。”
那首领火了,道:“这事是我起头的,你们几个也是我叫来的,我只拿二百两,亏你想的出来!”
于三有心独吞,可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心想若是打将起来,自己怕不是那壮汉的对手,于是退了一步,道:“算你也尽了点力,这样吧,你拿三百两,我拿七百两,怎么样?”
那首领道:“好小子,给你脸不要脸,非要自寻死路,那可别怪你周爷爷不客气了。”缓步上前,举掌待攻。
于三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叫道:“给你四百两,再多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一起死,这钱谁也得不了!”
那首领笑了,道:“为了多得一百两,你就要鱼死网破,这又何必呢?”说着又上前两步,于三见他神完气足,十分害怕,妥协了,咬着牙道:“好,平分就平分。”
那首领笑道:“这就对了。”转身向公孙邵走去,弯下腰来,就要扛人。
于三嘿嘿一笑,拼起最后一点力气,合身扑上,挥刀砍落。
那首领哈哈大笑,道:“你中计了。”侧头避过,反手击出,波地一声,于三小腹中掌,但这一刀那壮汉重伤之下没能避开,钢刀砍入了他的左肩,深入肩骨,疼痛难当。于三口中鲜血狂喷,都淋在了那壮汉后颈。那壮汉大怒,倏地转身,右腿踢出,在他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脚,于三身子在地下滑出丈余,这才停下,软瘫在地。那壮汉手上无力,拔不出钢刀,踉跄而行,拾起地下一柄钢刀,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于三跟前,道:“好心好意和你平分,你却不干,一定要你周爷爷独得赏金,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举起钢刀便要向于三胸口刺落。
钢刀举到半空,力道尽了,当地一声,掉在地下。那壮汉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山坡下缓缓走上一个女子,正是依娜,冲着他微微一笑,道:“怎么,没力气了?”
那首领见有人上来了,吃了一惊,举手待架,可是这手说什么也举不起来,待见是依娜,一颗心又放回肚内,右手自然而然垂了下来。
依娜走到公孙邵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确实受了极重了内伤,不是作伪引自己上当,笑道:“这小子倒也挺硬朗,或能替我干成这件大事,也未可知。”
那首领叫道:“小妞,扶大爷去官府,这赏金咱俩平分,你看怎么样?”一边说一边暗凝聚功力,心想这样一个风吹就倒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只一掌就是将她震晕,到时美人和赏金都得,那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分。他也不想想这样一个弱女子居然敢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道上走,能没有本事么?
依娜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杀了你,独吞这一千两赏金。”
那首领笑了,有气无力地道:“杀了我?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有这本事?”
依娜缓缓走到他跟前,道:“我没本事杀了你,你就这么自信?看好了。”右手倏地伸出,向深深嵌入他肩头的钢刀凌空一抓,那钢刀不知是中了邪,还是着了魔,竟然自己跳了起来,跃入她的手中。那壮汉从未见过这样的功夫,不由自主的张口叫道:“好……”
这声音刚刚发出,只见刀光一闪,钢刀刷地一下,划过他的脖颈。那首领的脑袋看上去还摆在脖子上,但其实已被切断,这声再也喊不出来。
依娜向他瞧了一眼,转过身形,来到公孙邵跟前,丢下钢刀,伸手扶人。
于三突然睁眼,叫道:“这一千两银子是我的啦,哈哈!”迅速窜起,扑了上来。
依娜也不回头,右手向后一挥,她是个女子,能有多少劲?这一掌自然是无声无息。于三刚到半路,突然脸色大变,本是志在必得的神气,忽然变得异常诧异,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奇怪,最难以相信的事,跟着嘴角边流下两条鲜血,身子慢慢缩成一团,慢慢向不远处山谷掉了下去。隔了好一会,才听得腾的一声,自是他的身子撞到了谷底。
依娜扶起公孙邵,头也不回的走了。
甘露元年九月初六,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睛空万里如洗。贾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贾仁禄身上绫罗绸缎,穿得十分气派,躺在一个竹子编的轿子上,被人抬到朱红大门之外,抓耳挠腮,道:“这迎亲的队伍怎么还不来?”
貂婵站在他边上,笑道:“看把你急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你成亲呢!”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你难道不急么?”
貂婵望向阶下广场,但见人头涌涌,热闹非凡,感慨万千,道:“当初曹操将我许配给你……不,是贾福,那时也是这么热闹。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贾仁禄道:“可不,明年的十二月底,正是咱结婚二十周年纪念,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貂婵心想道:“眼下这么乱,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难说,到那时咱还指不定在哪呢,如何能好好热闹?”这时候说这话明显扫了大家的兴致,她笑着道:“嗯,你说得很是,到时是要好好热闹热闹。”
说话间,贾露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道:“爹爹,大娘,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貂婵白了她一眼,道:“瞧瞧你哪有个新娘子的样子,还不赶紧回去。”
贾露撅起小嘴道:“不,我要亲眼看着姜维哥哥来接我。”
貂婵笑了,道:“这一会就等不急了?你嫁给他以后,天天看,还怕看不够?乖,听话,赶紧回去。”
贾露仍不动地方。贾仁禄把手伸出软轿,摸了摸她的头道:“这小妮子打小就没在中原呆过,不熟悉咱这的规矩,就由她去吧。”
贾露笑了,道:“还是爹爹疼我。”
贾仁禄道:“再疼也就这一天了,打明天起你就是姜家人了。姜维打小就没了父亲,虽说他一直在咱家过,没受过多少苦,可是他这心里一直很不开心。你去了之后可要好好照顾他和他老妈,别给老子耍小姐婢气,要是姜维跑到老子这来投诉,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贾露嗔道:“知道了,知道了。从前天晚上你就开始说,听得我耳朵里都起茧子了。”小声嘀咕道:“还不到五十岁就啰里啰嗦,真像个老头。”
贾仁禄一脸郁闷,正要说话,忽听得街口传来吹打之声,抬头一看,迎亲的队伍到了,喜道:“来了,来了。”
贾露抬脚便要冲下台阶,貂婵急忙将她拽住,道:“哪有像你这样急着嫁人的姑娘?昨天是怎么教你的忘了?”
贾露嘿嘿一笑,道:“这不是还没开始么,等开始的时候,我一准哭他个昏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