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过是到外地上大学四年,回家时见到表妹都不认识了,还拉着人家的手问贵姓,害得她姑妈给她好大一个巴掌,喝斥道:“连我女儿,你表妹都不认识了,我看你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冤枉啊,真的变化很大嘛。
而对于那两个男人来说,小女孩变女人本身就是惊奇的事。再者,皇家道观的权威性不容置疑。她之前听说过,就算在法庭,这边应该叫公堂上,僧道所说的证词都比普通人,甚至官员的证词都更有权威性。
古人哪,虔诚得有点迷信了,纵然有好多高僧和仙道,但也有无数滥竽充数的呀。不辨别一下,一味相信可怎么成?妖人乱世的事,历史书上讲得多了。
不过她现在骑虎难下,演出了第一场戏,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之前,就要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所以她从来不愿意撒谎,因为撒了一个谎,就要用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谎去弥补。除非把真相揭穿,不然就要没完没了的陷入谎言中,那人生还有什么自由和乐趣?
不过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活命故,两者皆可抛!
好诗!老毛子的诗人也可以做好诗。
纸上说她的相公要在一个月零七天后就来接她,之所以日子有整有零的,是因为那天是她正式被送到道观的日子,到那天,她离家整整十年了。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会受到强化训练,从阅读到书写,从语言到行为举止,从为人妻女应该要做的女红,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惜那些表示学问和聪明才智的东西怕是来不及学了。
做女红的事想想就让人头疼,那是小猫的强项,基本上,她属于掉个扣子也缝不好的类型。但是能学习语言,她还是很高兴的。她需要会说古汉语,因为她得在这里生存,还要想办法找到朋友,不会说话就会任人摆布。
至于诗歌、琴棋书画嘛――画的话,没问题,那是她的专业,中国画、西洋画、甚至雕塑,她都可以应付一下。琴的话,也可以,她会吹口琴,现在口袋里还揣着一个,那是珠儿送她的生日礼物。书嘛,那肯定是不行的,现代人写字都用电脑了,她打字挺快的,写出字来却全像螃蟹爬。至于棋,她不喜欢动脑子,所以根本不会。诗词歌赋好办,随便弄点初唐还没有的名人名句,应该就能技惊四座了。
总之,这些大家闺秀会的玩意,她能应付一大半,这样就算是及格了。唯一通不过的,可能是她的心理关。她不喜欢骗人,也不喜欢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
在那三页纸的最后,有几个字单独写在一处,大概是她的名子和她相公的名子吧?可惜这几个字和前面的字不连着,她没办法联系着猜测,最后只好不管,反正早晚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逃不掉。
而她冒名顶替这事,在整个道观中知情人也很少,总共十来个,好在之前那小夫人的住所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往来于此的人也不过是这些内廷的心腹,倒不用担心泄密。
无论如何,她开始了在这个世界的新人生,而且新人生是从可怕的学习开始的。每天她只能睡两个时辰,除去刷牙洗脸吃饭上厕所的时间,有五班道姑轮流不断的教授她骗人的专业知识。
老道长考虑到时间紧迫,于是那些教授技巧性的、供人炫耀的无用东西的课程被砍掉了,至于家族关系和族谱之类的事,以后可以慢慢看图表,国内和国际局势则根本不用考虑,反正她一直在道观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其实对于小鱼而言,最重要的一步当然是语言和书写能力,能说话才能交流,而作为高门大阀家的媳妇,诗词歌赋不会就已经很丢人了,如果连自己的名子都不会写,简直是辱没贵族身份,丢人到家了。
于是,她在大学毕业多年,并且已经在工作上有所建树后,重新又回过头来做小学生,甚至不如小学生,因为孩子们至少会说话。
好在古汉语虽然听来和外文差不多,但毕竟和现代汉语同宗同源,而且一群道姑每天在身边不拉不拉个不停,她时时刻刻听的都是这种声响,想学得不快也难,所以,听和说很快就掌握了。不过她的字尽管越认越多,但书写方面还是很没有长近,常常是对着字画了半天,结果还是七扭八拐的。
最后身为督学的老道长无奈的放弃了对她的教育,决定就这么把她马马虎虎的送出去自生自灭,反正如果是生病病得自己脑袋坏掉了,手也抽筋到写不了字,不能怪别人不是吗?
整整一个月,小鱼虽然被折磨得脸露菜色、形容枯槁、走路打晃,但终于是能和别人正常交流了。意外之喜是,她在现代用了无数方法都减不下去的肉,通过这一个月,至少掉了两公斤,随身穿的衣服全都肥了两寸。
哇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什么减肥方法都没用啊,唯有艰苦的学习和馋嘴而不得吃才是王道。
但也许,她能成功甩掉两公斤赘肉还是因为情绪紧张。不管愿不愿意,日子如流水般过了,当她在受训的最关键时刻也在恐慌的那一时刻就要来临。
她很怕被接走的那一天,一个骗子要深入到敌人家族内部,周围全是要欺骗的人,实在需要很大的胆量和勇气。她一直想离开道观,可笑的是,这个时候的道观居然成了她的保护之所,她不想离开了。
“我叫什么名子来着?”为了克服恐惧心里,绕过实习期,踏入她伟大的骗子人生的第一步,小鱼现在逮谁和谁狂聊,以说话来减轻紧张感。
“观音婢。”那个十五岁的小道姑、名叫肖机子的回答她,还把那三个字写在了纸上。
这小姑娘以前就是被安排来侍候小夫人的,是小鱼主要的骚扰对象。她年纪虽小,却是两位道长的心腹,为人聪明伶俐,当初就是她在一大群道姑的惊愕惊讶惊恐之中,跑去找两位道长来对付穿越过来的妖人的。可惜,她的名子差点,叫什么肖机子,小鱼一直叫她小鸡子。
“观音婢?”小鱼觉得这名子还挺古怪的,不亚于小鸡子的名子。不过这年头有人姓观吗?还是居然这么不敬的敢姓观音?
“那我哥,我是说,我的兄长――”问问这个问题应该能够解惑,两个名子对比下就能判断她究竟是姓观,还是姓观音。
“长孙无忌大人。”小鸡子说出的话令小鱼大吃一惊,嘴巴和眼睛都张成了O型。
就算她历史差点,也知道大唐的长孙无忌是谁。不会吧?历史上说这人精明谨慎、刚正不阿得很,她去做她的妹妹不是摆明要被拆穿谎言,然后被大卸八块?!
不过,也许,可能是同名的人吧?不怕,不怕,她不会这么好运,撞到这枪口上。
“我不是――不是――叫观音婢吗?”她结结巴巴的问出这句话,多希望小鸡子说点不那么让她受惊的话。可是这倒霉孩子很坏,回答的话让她都快绝望了。
“观音婢是您的小名,你的大名是长孙氏。”
小鱼完全被打击到了,感觉胸口破了个大洞,有凉风在心脏部位嗖嗖的进出。长孙?还氏?对啊,古代的女人很多没有大名,但是长孙这个姓氏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根本不需要名子。
“那我的相公叫什么?”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心里祈祷着:他不姓李!他不姓李!他不姓李!
“他不会碰巧叫――叫李世民吧?”抓住床角以保持平衡,因为她吓得要不能直立了。
“不要直接称呼二皇子殿下的名讳。”小鸡子责怪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您是他的皇妃,也不能这样无礼。呀?小夫人!小夫人您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啊?不拉不拉不拉——来人哪!不拉不拉不拉。”
晴天霹雳!
而且因为意识散乱,小鱼又听不懂人家说什么了,但她也不在乎小鸡子在鬼叫个什么劲。
可是,可是,长孙无忌是她的哥哥,李世民是她的相公――这可怎么办哪!这不是要人死吗?眼看着前方是火坑,她也要跳吗?
好吧,就算她能装一辈子好了,跟着这两人吃香喝辣、威风八面。但在这两个人面前,她会每天寝食难安,生怕被揭露真实身份的。
这群死道姑真是害人不浅又胆大包天,假如哪天真正的长孙氏观音婢回来可怎么办?大家等着一起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吗?
小鱼啊小鱼,你真了不起,居然不骗则已,一骗惊人。小打小闹不够你玩的,骗就骗个惊天动地,居然骗进了皇宫,对那个天可汗,沉稳精明又霸气十足的、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行骗!!
嫌死得慢的话,还真是得亲自去“找死”!
“小鸡子,道长,道长――”小鱼呻吟着爬起,虚弱的叫。
“我还不是道长。”小鸡子羞涩的低下了头。
小鱼立即给她吼回去,“我知道你不是,我是说我得马上见道长,给我去找,老子不干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痕,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汗。”
上卷 飞越唐朝 第八章 民生问题
在小鱼艰苦受训的时候,其余五个人也在努力适应大唐的生活,并成功的保持了正常的生存状态。
那天他们进入长安城后,先是找了家地处最繁华街道上的金银首饰店。这种地方古今一理,很轻易就能找得到。
小凤亲自出马,在英年的陪同下进店假装闲逛,实际上是观察一下行情,其余三个人则留在店外。因为就算长安城中常有胡人出没,但奇装异服到他们这个程度的,也超过了正常的服装发展史,一路上都在受人注目。
在这种情况下,分散人数会减轻关注率。
小凤和英年在店里呆了很长时间,虽然听不懂当地人的话,但是偷偷观察下客人来买各种首饰的成交价格还是可以的,慢慢的心里有了数。
不过他们盘算得太久了,还在一起嘀嘀咕咕,这引来了掌柜的侧目,继而警觉,最后差点找官差来抓人,因为他们很像是强盗来踩点的,于是小凤拿出了自己的手镯。
那是一个狂追她的富翁送的,虽然质地只是黄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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