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情事by梦里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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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情事by梦里梧桐-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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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为世子向太后请婚,还请长公主看在往日情分上,多多美言,玉成此事。”
刘嫖思忖了半日,才强笑道:“若让孤来评说,王爷此举实在是莽撞了。其中缘由一言难尽,但既然王爷已经上表,此时多说无用,且看圣意吧。”刘安有些戒惧地打量着刘嫖的神情,他自己心中也早已觉得不妥,只是一来是为着心疼儿子,二来也是为太后轻亵于淮南王一脉而感到不忿,有意给太后和皇帝找些别扭。此时到了天子脚下,不是淮南时的一呼百应,方才感到心虚力促,刘安心下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 。
淮南王走后,一直偎依在刘嫖身边的董君才娇声问道:“长公主,是不是平阳公主有什么特别警动人的好处,怎么最近三个五个的王孙公子都来求长公主玉成呢?”刘嫖的眼角吊了起来,她拧了一把董君的脸蛋,嗔道:“女人警动人的好处,无过于年轻貌美,你不是每常也偷偷瞄那平阳吗?”她话里已含酸,呕着董君打折起百样的温柔言语去解说,方才渐渐地回嗔作喜,与那美少年越发放浪形骸起来。
且说王太后在看过淮南王的表章之后,倒也未曾有什么怒气,只是皱着眉头说道:“血缘太近,不是件好事吧?淮南王虽比出了吕后的例子,只是吕后的子孙凋零,实在不是儿女姻缘的楷模呀。”皇帝却是心中实在不平,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淮南王的请求,并且当天就明发了将绿衣郡主赐婚给淮南王世子的诏书。皇帝的权威在这个时候表露无遗,淮南王才发现,从前对自己尊敬有加的皇帝,可以一转眼便成为目空一切的主宰,自己除了俯首听命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淮南王不得不强吞下了这口气,还要强作笑颜地在京中诸侯间应酬,为了消解皇帝的怒气和太后的不悦,他以百倍的殷勤准备迎娶新妇。只是刘陵始终称病不肯进京完婚,最后淮南王不得不采取折中的方法,向太后和皇帝请旨,将绿衣接到淮南完婚。此时皇帝早已厌弃了绿衣婚事带来的纷扰,太后也是有愧于心,诸人或多或少地都惊惧于皇帝隐隐的怒意,谁也不敢再拂了圣意,于是在一番大张旗鼓之下,绿衣便顶着武安侯田汀拿澹酝跆笊呐懦。绶绻夤獾丶奕チ嘶茨稀�
阿茉也隐隐地耳闻淮南王为刘陵求娶自己之事,她感到此事荒诞得可笑,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别人却不似当事人这般淡定,此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平阳公主欲择新婿一事也就广为人知了。
六月,淮南王在淮南为世子与郡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王太后终于放下一桩心事,觉得自己总算是尽了一点母亲的责任。淮南王的使者除了谢恩的奏折之外,还进上天子一批精选的美人。此举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阿娇又哭又闹,将这些女子全都赶去了离宫,不许皇帝接见,一时朝野讥议纷纷,皇帝也感到脸面上挂不住,很是愤慨,只是他这几年容让阿娇惯了,一时竟也改不过来,只得随着她的性子去了。
阿茉闻听此事,想到的却是淮南王进上美女的意图:京中最近一直有流言,说皇帝大婚多年,而一直无嗣,恐怕是有暗疾,皇家的后继乏人,不是国家之福。此时淮南王送来美人,表面上是为皇帝充实后宫,其实也是暗讽,更兼皇族中,如今数着淮南王最为德高望重,若是他因此怀上什么不可问的心思,则七国之乱便又在眼前了。
然而事设阿娇,便牵连到自己那位神通广大的姑母,所以阿茉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连宫中也少入了,只按时去母后那里请安而已,皇后的多次邀约,她都托辞婉拒了。因为她既不想听阿娇不识大体的一味娇嗔,也不愿意看到皇帝注视阿娇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只是不久之后,她却听到了一个自己意料不到的消息:天子将离宫中的美人全部分赐诸侯,并且特意从中选拔才貌优长的十人赐给了平阳侯曹时。阿茉听到这消息时,正在豆蔻堂中煮茶,进来禀报的萱萱撅着嘴抱怨道:“而且君侯便兴冲冲地全都笑纳了,还上表谢恩呢。”阿茉一边转动手中的茶杯,一边淡淡说道:“不然要他怎样呢?天子赐,不应辞……”
她正这样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的侍女一阵喧嚷,紧接着,一个年长女官小碎步跑上台阶,气喘吁吁地隔着珠帘说道:“公主,小公子回来了。”阿茉且惊且喜,连忙站起来,还未走到院中,八岁的襄儿已经跑进来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阿茉不觉有些哽咽,她与襄儿不相见已经四年有余,襄儿已经从一个总角小儿长成翩翩少年,虽稚气未托,但眉梢眼角都可以看到曹时的影子。阿茉呜咽道:“我的襄儿长大了。”众侍女陪着落泪,又劝慰了一番,阿茉才携了襄儿的手,入内室叙谈。
见到儿子最初的欣喜过去之后,阿茉才想起来问襄儿是如何回来的,襄儿偎依在阿茉怀中说道:“是父亲派人送襄儿回来,说母亲思念襄儿,让襄儿回母亲和外祖母身边尽孝承欢。”阿茉心中涌起一股酸热,她想:就是这样全都了结了吗?留下美人,送回儿子,彻底的了断,究竟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重不过曹氏一族的安危呀!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垂下泪来,襄儿便懂事地卷起衣袖给母亲拭泪,小小孩童专注又严肃的神情让阿茉又心暖又心酸,她便问道:“襄儿也是这样给父亲拭泪的吗?”襄儿摇头道:“父亲从来不流泪的,父亲只跟襄儿开心地玩,总是笑笑的。”阿茉心里想:原来是这样呀。
第二日晌午,府中就来了汝阴侯夏侯颇,他是来传皇帝的旨意的。据说皇帝听说襄儿回京的事,很是喜悦,今晨向太后请安时,说起此事,太后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见到自己的这个小外孙,于是皇帝特命夏侯颇来接阿茉母子进宫。
阿茉向夏侯颇微微笑道:“皇帝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夏侯颇不敢回答。
出府门上车时,夏侯颇见襄儿身量未足,便上前想将他抱上车去,未曾想到,襄儿却挣脱出来,自己手脚并用地爬到车上去了。阿茉有些不解,待到车子开动,方在碌碌的轮声中,轻抚着襄儿的头发,问道:“襄儿从前不是很喜欢左将军的吗?他为何事得罪了襄儿呀?”襄儿有些负气地嘟着嘴说道:“襄儿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襄儿如今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了!”阿茉有些困惑,但不深究。
作者有话要说:

、曹时番外之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临汾湖上又起雾了,我计算着时日,襄儿该已到了京城,回到阿茉的身边了吧。
阿茉,这个每天都要默念上几百几千遍的名字,还是会每念一遍都烫伤我的心。那样明媚娇艳的阿茉,宛如还在眼前;那样体贴温存的话语,就像还在耳边;那样细腻柔婉的心思,曾经在茕茕白日里慰我的寂寥,在漫漫长夜中几度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挽回。如今,竟都化成了断命的毒药,欲罢不能,欲罢不成。饮鸩止渴,终究还是会死于饥渴。
那年,在母亲破釜沉舟的裹挟之下,我离开阿茉,从此就离开了所有的幸福。我以为今生不再有机会,不再有念想,阿茉却送来了希望——我们的襄儿,那眉眼、神情、一颦一笑都与她神似的襄儿。看着孩子,就好像阿茉还在我的身边,是什么让一个母亲将唯一的儿子送到千里之外,我想只有一个答案,我私心里为这个答案而喜悦。
我亲自照料襄儿,甚至与孩子同寝同息,侍女们都说这样不合规矩,我却不管不顾,因为孩子幼小的身体笼在我的怀中时,我便时常可以在梦中与阿茉相会。
因为隔绝了我们的力量大得不可克服,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先皇的身上,盼着先皇会顾念与母亲的旧情,推及对儿女的慈爱之心,放过我们,成全我们。有一段时间,我燃起了希望,那时,母亲的身体和心情好了很多,襄儿以孩童特有的魅力和天生的血脉亲情,一天天地悄然感化着母亲,她不再反感提起我的妻儿,甚至开始亲近襄儿。我还知道先皇也在那时悄悄地存问母亲,送食送药。我痴想着夫妻完聚的那一天就快来到。
没想到死神来得更快,母亲病笃,先皇病危,随后相继离去,我则被逼离婚,那些日子是阿茉带来的那个风雨如晦的夜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勇气,想着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有希望。我常常痴痴地坐在湖畔,看那雪白的茉莉花开开谢谢,遥想阿茉的容颜,想得心动神痴。
可是,就像那紫茉莉已经被皇帝改名为胭脂草了一般,天子的意志凌驾了一切,连思念都成了痴心妄想。十个美人送到了平阳侯府,随后而来的是曹氏族人,须发斑白的叔伯声泪俱下地恳求我保全曹氏一族。他们可曾知道,他们求的是让我割舍自己的心?
消息慢慢传来,太后欲为平阳公主择婿,王孙公子趋之若鹜,甚至淮南王都将主意打到了阿茉身上。我终日被这些残酷的消息蹂躏着,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小心翼翼地打听,不知道那对至尊的母子还要怎样摆布阿茉的命运。
我隔得远远的,反而看得更清楚,阿茉再嫁已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可是若是所托非人,她便成了别人手掌心随意玩弄的棋子,我怎能忍受我的阿茉落到了一个不知道珍惜她的人的手中?如果阿茉必须嫁人,我宁愿她嫁的是夏侯颇,虽然夏侯也许是我在这世上最为嫉恨的男人了,可是唯有他,会愿意护着她,也能够护住她。
我所要做的,只剩下帮助阿茉下这个决心了。我把襄儿送回去,就像是把心挖出来给她送去。我盼着她懂,又但愿她不懂。
襄儿走后,天气便入了秋。我的时日无多,可是每日在空虚中等待的滋味却是不好受。跟随我多年的侍从阿章也变得越来越忧心忡忡,他总是说些城中乡里的轶闻趣事给我听,他是盼着我能打起精神来吧?
可是有一个消息却是他千方百计地瞒着我的,那就是:平阳公主已经下嫁了汝阴侯夏侯颇。早已经预料到的消息,甚至是我推波助澜的结局,可是心还是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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