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不会的。
曼纱扑到床上大喊:“姐姐,姐姐,你要挺住啊……我不能没有你的……你要是走了,我在皇宫里就只能寂寞一个人了……”她的泪水如海潮一般的汹涌,止也止不住。
清漓静静的躺在床上,竟是哼也没哼一声。她在迷离中似乎看到了熙然了,他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眉目明朗带笑,正在冲着她招手。
卓熙照怀抱着婴儿站在一旁,眼眶也渐渐润湿了,为什么?在他付出那么多以后,老天爷又要把她无情的夺去?
忽的,一个侍卫在外面高呼:“皇上,卑职有事禀告。”
卓熙照对身旁的一个太监说道:“传令下去,现在朕什么都不想听。
太监赶忙出门去。却又飞快的跑进来,说道:“皇上,侍卫说有人在宫门外说能救皇后娘娘,事情紧急,所以就来禀告了。”皇后这三天三夜的挣扎,宫中无人不晓。
卓熙照神色一紧,惊问道:“是吗?真的能救清漓?”
〃快!先带进来!〃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只能选择信任。
他迎出门去。
一会便见侍卫带了一个白头银发却蒙着面的人,看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似有些年岁了,层层叠叠的尽是皱纹。
“你自称可以救皇后娘娘?”卓熙照审度着他。
〃回皇上,老夫有独家针灸秘方可以救失血过多的产妇。〃他的声音听上去颇为难听,沙沙哑哑的。
卓熙照说道:“那号,你快去吧。治好皇后娘娘,朕会好好的赏你。”
“老夫不敢贪功,但只有一事,老夫所用的是家传秘方,绝不能为他人所知晓,所以,治疗的时候,请秉退所有的人。”
〃什么?〃卓熙照有些吃惊,蛋随即想到毕竟是清漓的命要紧,此时太医都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
他说道:“好!朕答应你!但若是皇后娘娘有何三长两短,必定拿你陪葬!”
那人却并不言语,只身进入内室去了。
靠近床上近乎奄奄一息的人,他的心中疼痛无比,似被一根针扎在那里,他和她别于此,再见竟也是如此。
他取出一个小瓶放在她的鼻端,打开来,一股薄荷的清幽飘散了出来。
清漓顿时醒了,睁大了眼睛望着来人。
她眨眼,再眨眨眼。
终于不可置信的低呼道:“玉哥哥?”只有她能知道,那是他,那是永恒不变的他。只那一双已经清澈无比的眼眸便能让她知道,这是她的玉哥哥来了。
“清漓,是我,我终于来看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伸手抚了抚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看着她这么虚弱的样子,他的心都被揪紧了。
清漓想抬手去抓他,可是根本没有力气能抬起来,她问道:“玉哥哥,你怎么变这样了?”
玉箫远强笑道:“皮肤是化装化的,声音也是吃了药,只有头发……是真的。”他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也因为这头白发,他才能如此轻易的化装混进来。
清漓的泪水滚下来,她们想到,弥留之际还能见到他,见到让她愧疚的他。为什么每一次有为难的时候,他总会出现?
玉箫远轻声的说:“清漓,你一定要有求生意志,我才能救你。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他又说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容许你放弃,听见了吗?”声音是那样的柔,如羽毛一样,平平滑滑的在她的心中抚过。
清漓眼泪迷蒙的看着他,对他,她办法说一个‘不’字!
只能点头。
玉箫远这才取出银针来,一针一针的扎在她的穴位之上!
清漓的命终于保住了,卓熙照兴奋的对玉箫远大加赏赐。并力邀他进太医院。
玉箫远婉言谢绝,但对赏赐却装作欣喜的收下。若是太过冷淡,恐怕会引起怀疑。
清漓对着他,也总算把从前想死的心淡了下来。
玉箫远说得对,她的命是他救的。她没有权利去死。而且望着粉嘟嘟的孩子,她更有点舍不下了。母亲,是个伟大的字眼,她也终于体会到了。
“清漓,你相信师兄会死了吗?”玉箫远问道。他总觉得这当中有些疑惑,只是清漓太多沉浸于悲痛,看不到而已。
清漓愕然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玉箫远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总觉得,如果师兄真的这么死了,那么卓熙胤那边按理说是不会没有一点反应的,他们手足情深,而且,师兄贵为一国之王,这么走了,岂可这么平静得毫无声息?”
清漓蹙眉,问道:“你不是才从那边过来吗?”
玉箫远垂下头,说道:“我只是把李公公带过去,然后有事就回来了。”其实,他只是想回来守着她。怎知,真是又救了她一命。在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是她的整个信念支撑。
清漓喃喃的说道:“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使得他没有露面的。”
玉箫远点点头,神思在飞扬,却终也找不到头绪来。
“清漓,你的身子在渐渐的好转,我恐怕没有什么机会和借口能再进来看你了。”他黯然的说道。
清漓叹了一口气:“是啊,如今我要从皇宫中逃脱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已经把我的自由限制给完全了。”
玉箫远沉默的看着她,心中也是没有主意。
“启禀皇上,据探子回报,卓熙胤在抚州大肆操练兵马,似乎近期有什么大动作。”
卓熙照站在清安殿上,蹙起眉头来。说道:“他有什么大动作?难道以他的实力如今能再那样悄无声息的攻至城门吗?”话说如此说,但他心下也总是不稳卓熙胤用兵如神,自有他的本事。
跪下下面的探子回道:“属下不知,但……同时又发现一些前朝余孽在蠢蠢欲动。”
卓熙照眯起眼,莫非这当中有何关联?难道卓熙胤勾结前朝余孽一起谋反?
他挥挥手,让探子退了出去。
思索了半饷,复又宣来一些锦衣卫,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们把储秀宫和慈安殿严密的监视起来,不许任何人等入内。”他不能冒任何要失去清漓的危险。也不能放走英若倾,那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他的心里突然伸起了一个不好的认知,莫非卓熙然根本没有死,而留在京城里想里应外合?
他举步向慈安殿走去,一进门,即看见英若倾跪在佛堂之前。
“太后娘娘。”他一边喊,一边走进身去。
英若倾却头也未抬,只专心的礼佛。
他终于改口,喊道:“娘娘,你可有熙然的消息?他并没有死对不对?”
英若倾手中的佛珠顿了顿,不答反问道:“外面突然又增加了不少侍卫,又出什么事了吧?”
卓熙照说道:“姨娘就不要管这些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成。”
英若倾又问道:“熙照,说句实话,当年我和你母亲的事你定是知晓的,你怨过我吗?”
卓熙照怔了一下,万料不到她竟会在此时问出这种问题来,他答道:“我从没有怨过你,上一辈的恩怨又岂是现在可以想象的?”
他又无奈的说道:“就象我,以前也没想过要与熙然为敌,可是,事态的发展又怎能预料?”
英若倾微微的叹息。她从前一心想救赎,可是却害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儿子。
“熙照,当日那个迷香是你下的吧?”英若倾逼问道。
卓熙照惊得后退了数步,这是他永久的一个梦魇,他总不愿意去回想起来,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可是,在英若倾如此直接的逼问下,居然无所遁形了。
“不!我也不想的!我不想父皇死!”他痛苦的呼喊。
“你想害死的是我,对吗?”英若倾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得极为平静。
“是熙闲逼我的,为了清漓,我不得不按他说的去做!”他终于承认一切。
英若倾笑起来,笑得越来越狂,越来越响:“你父皇怕是到死也想不到竟会是他认为最为善良的儿子害死了他吧!哈哈——”
笑到最后,她的身子向一旁倾斜,倒了下去、
卓熙照奔上前去,因为先前一直是背对着,没有看清她的正面。此时一见,只见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卓熙照抱起她,喊道:“姨娘?”
英若倾缓缓的睁开眼,嘴角却渐渐的涔出血来。
卓熙照惊得脸都白了,说不出话来。
英若倾低言道:“我不会再被你用来利用熙胤了。我的两个儿子都我被害苦了……我只有一死,才能解脱……我服了毒了……”
卓熙照整个人被憾在那里。
英若倾的嘴角含笑;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皇上,若倾终于来陪你……让你孤独了两年多的时间……对不住你……”她的眼光飘向远方,慢慢的沉了下去。
整个身子也渐渐的软了,直到他再也抓不住了。
“来人哪!”卓熙照大喊。
先前被秉退下去的宫女急跑进来,见着眼前的情景都被吓了一跳。
“传太医!”他沉声命令。
可是手指滑过她的脉搏,又喊道:“慢着!”
他再探了探呼吸,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跌坐在地上,一种无力感开始蔓延开来,似乎再怎么努力都握不住一切。
他的心肠随着一次一次的算计逐渐的硬起来,对于此番英若倾的逝世悲痛竟不能浮之而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担忧,他失了一张最有力的王牌。卓熙胤和卓熙然将肆无忌惮。而另一个会让他们在乎的人物郁清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拿上权力之争的台面。
他为她而疯,为她而狂。而这似乎也注定了,他因她而成,终会因她而败!
虽然有了那一夜,但他的心里仍是清楚,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呆呆的坐了半饷,终于发出声来:“宣布太后病逝!”
宫中一片哀鸣之声。
正在储秀宫斗婴为乐的郁清漓和云曼纱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只她二人心中明白,这或许代表着另一场战争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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