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似乎忘记了,她从来就不是他的母妃,而他,也一向喜欢自作主张。
一路离开了珍妃的宫殿,凌若瑶便迫不及待地出声询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彩珠真的有去偷玉佩么?”
一直拉着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似乎怕一放开她,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皇甫逸抿着薄唇,双眸微眯着,透着一股凌厉的光芒,沉默了稍许,他才出声回答道:“我现在也不敢确定,要等到回府后,才能知道。”
不过,从刚才珍妃的反应来看,他的那一份猜测,倒也是八九不离十,看来的确如他所猜想怀疑的那般。
见他的神情,格外的严肃冷峻,似乎事情真的很严重一般,凌若瑶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万一,这彩珠真的心怀不轨,打玉佩的主意,那她该如何是好?是任由皇甫逸处置她,还是站出来替她求情?毕竟,彩珠这丫头,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对她很好。
扭头,见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都快皱巴成一团了,皇甫逸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着说道:“瞧你,一直愁眉不展的,都快成老太婆了。事情还没有结果,就还不能下定论,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听了他这一番安慰的话语,迎上他那柔和的目光,凌若瑶这才稍微安心了些,但心中还是一个劲儿的祈祷着,希望皇甫逸刚才那一番话,都是假的,是为了骗珍妃,为了带她出宫。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沉默了稍许,凌若瑶再次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
被问及这个问题,皇甫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立马浮上了自责内疚的神情,低沉着声音说道:“都怪我。在我还没看完盒子里的那封信之前,珍妃便告诉我,让我带你进宫。在看了信之后,她也再一次向我提起,都被我给敷衍了。可我却忘记了告诉你,让你警惕着她,不要进宫。都怪我!”
见他这般内疚,凌若瑶也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受,便不由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也靠得他更近了一些:“不是你的错,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害我,不只是这一种法子,他们有的是法子,会令我们防不胜防。”
“只要你没事就好。”伸手替她捋了捋鬓边的秀发,皇甫逸语气轻柔地说道。
但在他的心中,却带着一股狠戾,若是他们再敢打她的主意,那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两人一路回到了四王府。
这才刚走进四王府,就见夜渊从前院大厅里迎了出来,快步朝着二人走来。
见他走来,皇甫逸便出声询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来到了他的跟前,夜渊微垂着头,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回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人也抓了个现行,如今正在书房外呢。”
“那好,去书房。”
听着二人的对话,凌若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顿时间漏了半拍,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发现自己甚至有些害怕去面对这个现实。
她怕自己无法承受这个严肃的现实。
朝着书房走去的路上,她的步伐都是格外的沉重,就连速度,也慢了下来,心中还在一个劲儿地祈祷着,希望事情不是真的。
在快要走到书房门口时,她一眼便看见了书房远的院子里,一抹瘦小的身影,被反绑着双手,跪在石阶前的地板上。
脚下的步子,再次放慢了速度,凌若瑶只觉得自己的那一颗心,都已经蹦跶到嗓子口了,几乎下一刻便会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皇甫逸扭头看向她,见她的眉头紧蹙着,脸色很难看,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担心,拉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加重了力道。
感觉到掌心里一股暖意涌来,凌若瑶这才感到安定了一些,似乎也有勇气了一些,便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朝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去。
来到了书房外,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前坐下,皇甫逸冷眼打量着石阶下跪着的瘦小身影,眼神格外的犀利冷冽,似是要将她给整个人看穿一般。
凌若瑶也同样盯着彩珠,但越是看着她,她便会越觉得气愤。
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更是一种被背叛了的愤怒。
“你可有何话说?”沉默了稍许,皇甫逸才清了清嗓子,冷声问道,目光依旧犀利如鹰隼。
一直低埋着头的彩珠,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上首的二人,却在见到凌若瑶时,不由地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呼出声来:“王妃,你怎么也在?”
见她这般紧张自己的样子,凌若瑶只感觉,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捏着自己的心脏一般,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尽管如此,面对彩珠的背叛,她还是不得不冷下脸来,沉声说道:“你还认识我呀?怎么?是怕我知道,你准备偷我的嫁妆么?”
“王妃……”张了张嘴,彩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满眼愧疚地看着她。
不想望进她那满眼的愧疚,凌若瑶索性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她一眼,但藏在宽大水袖里的双手,却早已经紧捏成拳。
亏她一直将彩珠当做自己的姐妹一般对待,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下人般看待,可她呢?却是做出这等事情来!
“是你主动交代,还是由本王来替你说?”再次沉下声来,皇甫逸冷声询问道,俊朗刚毅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骇人的阴冷,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
“事已至此,奴婢也无话可说。”垂下头来,彩珠小声地说道,“但是,奴婢是真的很想再伺候王妃,也很想继续留在王府,继续伺候王妃和王爷。”
“做出这等事来,你还好意思说这番话!”一旁站立着的夜渊,闷声冷喝道,话语里,带着浓烈的鄙夷,“若想继续留在王府里,你又为何要偷玉佩?”
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得从今早皇甫逸去上早朝前说起。
在上早朝前,皇甫逸便再三地叮嘱过夜渊,一定要他留心注意他藏在画卷后的玉佩,也要警惕,会不会有人去偷?
于是,在皇甫逸上早朝后,夜渊也一直呆在书房里,几乎很少离开书房,但若是他不离开,那有的人也就没法下手了。
且若是他一直不离开书房,他也就抓不住把柄,无法证明,那有的人,是否有异心?
于是,在面对几个下人丫鬟的各种请求时,他便不得不离开了书房,却替他们处理事情。
这边,夜渊前脚刚走出书房,那边,彩珠后脚便偷偷地溜进了书房。
来到书房,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桌后,却见书桌上摆放得格外整齐,窗明几净,也没有半点灰尘,足以见得,夜渊在这书房里呆了许久,那也不是白呆的。
没时间去注意书桌,她赶紧打开了抽屉,寻找盒子的踪影,却发现,盒子早已经不再抽屉里了。
在发现盒子不见时,她暗自纳闷儿了一下,莫非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引起了王爷的怀疑,所以他将玉佩给转移了?
但尽管如此,她也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她便在书房里寻找起来。
先是其余几个抽屉,接着便是书桌旁,盛放画卷的花瓶,接着便是堆满书籍的书架,可结果都是没有半点踪迹。
几乎将整个书房找了一遍后,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书桌后,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一幅画卷上。
上前一步,她伸手撩起了画卷,开始在墙壁上摸索,在终于寻找到暗格后,她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赶紧拿出盒子,将盒子给打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盛放在盒子里的玉佩,格外仔细地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与此同时,书房门口,响起了一声厉喝声,将她给吓了一大跳:“你在做什么?!”
手中的盒子,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幸好玉佩还被她拿在手中,不然也一定会一起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被抓了个现行,彩珠当时就慌了,刚想出声解释,却发现夜渊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自己那握着玉佩的手。
冷眼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夜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拿着这东西做什么?!”
“我……”彩珠很想开口解释,可面对夜渊那冷冽的目光,那骇人的脸色时,她便发现,自己的大脑顿时变成了空白。
“你不用多说,一切还是等王爷回来后,你再慢慢说吧!”冷哼了一声,夜渊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玉佩,拽着她便走出了书房。
于是,便有了皇甫逸和凌若瑶所看见的一幕。
而事到如今,彩珠已经被抓了个现行,无论怎么解释,她也逃不掉被处罚的结果,还不如,索性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说不定还能得到宽待呢。
且,在看见凌若瑶那失望愤怒的眼神时,彩珠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继续留在王府,也不是不可能。”皇甫逸说着,看向了彩珠那露出欣喜光芒的双眸,“不过,要看你说出来的话,值不值得你继续留下来。”
“奴婢全交代!只要能让奴婢留下来,奴婢什么都说!”彩珠激动地说道,就差没有磕头了。
“那还不快说。”夜渊冷哼了一声催促道。
讪笑了两声,彩珠这才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道:“当初奴婢拦下王爷的马车,请求王爷买下奴婢,都是二王爷一手安排的,二王爷几乎在几位王爷的府中,都安插了眼线。奴婢进入王府后,因初来乍到,并不是特别熟,便几乎没有向二王爷禀报过任何的消息。且与王妃相处得久了,奴婢觉得自己找到了家的感觉,很不想替二王爷办事,便故意没有反馈过任何消息给二王爷。但后来,二王爷见奴婢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便给奴婢下了死命令,让奴婢必须替他办妥一件事,正好那日奴婢来给王爷奉茶,听见了关于盒子的事,于是,奴婢才不得已,告诉了二王爷。”
“于是,老二便让你来偷玉佩?偷了之后再交给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太子,以后再继承王位了?”Wb9y。
彩珠只是低埋着头,不敢多加言语。
“就算老二算的再精,再周密,也还是有疏漏的时候。”勾起了线条优美的薄唇,皇甫逸讥笑着说道,“他忘记了一句话,邪不胜正,他是绝对不可能实现他的野心。本王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老二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还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