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东肌肉抽搐,但最终忍下了这口气。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刘振南不知为何,看刘振东在刘振北面前受瘪,竟有股快意。刘振北自小就喜欢跟他作对,却很少去找刘振东的麻烦,顶多也是嘲讽两句,便没了下文。如今看他这副模样,岂不快哉?
刘振北看了眼刘振南,冷笑,“刘振南,你真是禽兽不如,枉费你这身上还流着爹爹一半的血脉。真是个耻辱。”
刘振南是个纨绔,平日里头也只是面上威风。但凡是都有例外,他这个例外就是受不得刘振北的刺激。一刺激一个准。
压根没顾上身上能让他肝胆破裂的金阮,金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刘振北破口就骂。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也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你……啊……”
金阮单手拽过他的后衣领,彭的一声丢在椅子上,点了他的穴道。
一本正经道,“不得对王妃无礼。”
刘振南后颈受痛,又被扔到椅子上,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
刘振北朝他走近了两步,单手扣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拧,“刘振南,别逼我大义灭亲。想活命就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没空跟你玩心眼。”
“姑姑,便是爹爹有在大的不是,他到底是你的哥哥,若是祖父泉下有知,他定感痛心的。”
刘雨浩从外头急急走来,脸上薄红,额头,脖颈上具是汗水。
刘雨歆看过去,对他挑了挑眉,刘雨浩终究是刘振南的种,两人的五官正是像个十足十,只是,他脸上的倨傲却是十个刘振南也比不上的。
萧御庭也看着跑进来的人,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梢,能跟北北如此说话的,自他认识的便没几个人敢。眼前这小子,一股子将门之风,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这刘振南没遗传到岳丈大人将门气概,莫非在他这个儿子身上显露了?
刘振北同样意外挑眉。认真的看着眼前这青年,十六七岁拔葱的年纪,身子青条,看着淡薄。只这气势便让他感到意外。
三夫人大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刘雨浩身边,抓着他的手,“浩儿,你怎么回来了?娘不是让你在外祖父家,好好待着吗?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刘雨浩低头看她,“娘,祖父和二伯父下葬,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弟弟妹妹知道?还将我们接到外祖父家去?娘,浩儿还没问你呢?身为膝下子孙,却连祖父的葬礼送行都不曾参加,这便是不孝,娘要让孩儿当个不孝之人吗?”
三夫人连日来的惶恐,在这一刻如泉水般直接释放了,红着眼眶,低声道,“娘也是为了你好啊,浩儿,我的浩儿。”
刘雨浩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简单的安抚了她的情绪,这才又对上姑姑刘振北的视线。
对这个现如今穿着如此异域风情的女子,他是欣赏,尊崇的。
“姑姑,请原谅浩儿刚刚的无理,浩儿在此给姑姑赔礼道歉,请姑姑原谅。”
刘振北,刘雨歆都对刘雨浩感到惊讶,本以为像刘振南这样的爹爹,定教不出什么好儿子来。只是这真正见着后,却不得不承认,刘振南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儿子倒是不差。
都是刘家子孙,虽然是庶出,但骨子里到底也是流着她们的血液的。
刘振北气息缓和了,丢开刘振南的下颚,支起腰板,往刘雨浩走去。
“刘振南总算是做了件能看的事,将你倒是教养得不错。”
刘雨浩没有因为刘振北的夸奖而欣喜,只是皱着眉头看向大堂上其他没出声的人。
也都是熟悉的。
便一一给众人行了礼,从萧御庭开始,逐一叫过去。
等到刘雨歆和刘雨绍时,便停顿了下,“三妹,七弟。”
刘雨歆眨眨眼,“你认识我啊?”她可是第一次见他啊。
刘雨浩点头,“自然是认识的。”虽然他在府中的时日不多,但每次回来都会去看望两个伯伯家的手足。
对,大妹雨嫣和这三妹雨歆,自然相熟。
刘雨歆点点头,朝他咧嘴一笑。估计是认识以前的‘刘雨歆’啊。
刘雨绍倒是反应出乎人的意料,在刘雨歆怀里朝刘雨浩笑开了嘴,怯弱的叫了声,“雨浩哥哥。”
刘雨浩也跟他笑了笑,这笑很短暂,稍纵即逝。
但刘雨歆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将小绍儿抱起来,和自己面对面的顶着额头,“小绍儿,在跟姐姐笑一个。”
刘雨绍呵呵一乐。刘雨歆瞬间满足了,很好,看来小绍儿这几天恢复得不错。
二夫人也欣喜于表,将小绍儿搂过怀中,亲了又亲。
刘振北还在思索着事情,没顾上这头。只是盯着三夫人看,之前还说自己院中的孩子都被学堂里的功课拖住,便被他外祖父接回去了,只是现在这真相却是如此。
竟然是三夫人不让他们送爹爹和哥哥上山下葬的。
不由将目光看向刘振东,他说大夫人身子不适等等似乎也是借口了。
刘振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她这眼神是代表什么个意思,只能垂着头不敢直视。
刘振北回头看刘雨浩,“既然回来了,就坐到你娘一边去。”
刘雨浩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往三夫人身边坐下。很顺从。
刘雨歆单手支在桌面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刘雨浩,他算不算是这镇国公府中,一个‘正派’的存在?
刘雨浩心中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之前文昌伯爷有意将他安排进兵部任职,可后来也不知出了何事,便将此事不了了之了。
他自小便崇拜仰慕祖父和二伯,能上战场杀敌,震我河山。所以能进兵部他当真是欢喜得紧,也高兴坏了。
只不过这股兴奋还没过一日,便被文昌伯的大公子给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让他脸色难堪,但到底没有对文怀秀动粗。
他也不是榆木脑袋,自然想到此事定然是跟他爹娘有关,只,他想回府一问究竟,就被外祖父派来的人给接走了。
若不是今日晨曦无故听到外祖父和二舅的谈话,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回来。
他并不知晓,仅仅是这么几日的光景,府中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想着看向他娘的目光便是不赞同。他爹娘这么做是错的,但,他们是生他养他的人,他没有责骂的道理。
刘振北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轻咳了声嗓子,朝刘振东,刘振南说道,“我不管你们瞒着我多少事,之前的,就算了,我也无力去追究。你们和我嫂嫂的事,既然我嫂嫂说,不必在追究,那我便放你们一马。算是对得起你们是镇国公府的人。”
刘振南心中有怒,但他不能说话。
三夫人脸色一白,却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出声。
刘振东更是面色镇定自若,仿佛他从没做过对不起西院的事情。
萧御庭自顾的喝着茶,从一开始,他这王妃便说了,这是镇国公府内部事情,他不许插手。她自己解决就行了。
对他这王妃的话,他从没有不遵守的,萧御庭眯着眼咽下口中清香热茶。
口齿留香,很不错。
刘振北说完后,也朝二夫人道,“嫂子,你就是心软,不过你放心,今日过后,我看谁还敢欺负你。看我不绑了他送到封地去挑石头捡粪。”
刘雨歆偷笑,刘雨浩正襟危坐。
刘雨歆开口道,“姑姑,还是先说正事吧。”
“姑姑知道,你且等着。”刘振北朝她一乐,转头却瞬间变得严肃,犀利的目光朝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看去,“今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刘振东,三夫人勉强点点头。
刘振北对他们本来就没报多大的希望,能有这样的庶哥,她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
很快抛开这些杂念,刘振北接着道,“那丑奴所说的话,你们都记着心里,是真是假还有待探究。但,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你们都得将这句话给烂在心里,要是让旁人听到一些风声,别怪我无情。”
刘振东,三夫人都严肃了,“你放心,此事可是欺君之罪,我们不敢放肆。”
刘振北满意了,但对刘振东和刘振南这两人到底没有多大的信心,一时也拿捏不准主意。
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是他们当真要找死,将那丑奴所说,爹爹和哥哥可能存活于世间的消息透露出去了,那便是将整个镇国公府往刀口上推。
百来人的性命,他们也没那么蠢这么做。
刘雨浩看着他们严肃的脸,迟疑的问道,“姑姑,可是大事?”
刘振北回头瞪他一眼,“没你的事,乖乖坐着就行。”
刘雨浩不说话了,只倔傲的和刘振北对峙,凡是府中的事,他都有权知道。
刘振北嘿了声,乐了,朝刘雨浩走去,“你小子还不服了是吧?走,跟姑姑去过两招,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三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刘振北,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她的青睐并不是件坏事,相教大房甄氏如今的惨样,她也算是幸运的了。她之前虽没有对不起过西院,可到底也是想要踩着刘雨歆的身上,给浩儿谋一份差事。这事也是她做得过分了。如今看着刘振北待浩儿的心思,她真不知自己是该乐还是该愁,这心中怎么都有个疙瘩。
二夫人瞧着这气氛,便揉了揉眉心,今日这糟心事本就多,也是除岁日,好好的一个年,怎么就闹到这地步了?
拦下又开始胡闹的振北,“总归是除岁夜,你们也难得回来一趟,嫂子让人备上晚宴,吃过后在闹吧。”
刘雨浩这人对啥都没兴趣,就痴迷武艺兵法。对刘振北也是一股子热呵。
今日能和姑姑过两招,真是大幸。当下压根就不顾及长辈之礼,起身就傻呵呵的跟着刘振北出门了。
萧御庭揉了揉眉心,对他这王妃这嗜好,他真是无力也无奈。
这正事没说完呢,就跑题了。
金阮是刘振北的贴身婢女,也是保镖。刘振北在她,她自然就在哪。
刘雨绍从二夫人怀里探出小脑袋,“娘,雨浩哥哥又要离开了吗?”
每次雨浩哥哥来看他都是一会会就要走了,不过,“可是,雨浩哥哥还没给绍儿糖葫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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