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面前的他,却是如冷剑,如泰山。
用老一辈人的话来说,便是二十岁的身子,三十岁的行为,四十岁的思想。
刘雨歆跟在那五个官差身边,往前走了几步后,站定,回头。
越过几人的身体,直直的和他对视,“萧锦天——”
萧锦天。
这是她选择要抱的那颗大树啊——
萧锦天脸上便是有两分憔悴,但那冷傲的煞气依然没有减弱,目光穿越几人。
扑捉到了她的视线。
无论多复杂的眼神,在最后,都只归于平静——
萧锦天,“……”
“我会回来。”
萧锦天,“……”
刘雨歆咬着牙,一改之前的平静,朝他厉声道,“我会回来。”
萧锦天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
“你不许娶别人。”便是没有那个交易,我也会回来。你是我选择的,我看上的,那就是我的。
你胆敢娶别的女子试试。
便是上天入地,走天堂逛地狱,你也只能陪在我身边——
刘雨歆突然朝他嫣然一笑,幼嫩的脸上,红扑扑的,如扇着翅膀在花丛里寻觅的蝴蝶——
五彩斑斓!
刘雨歆走了,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萧锦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离开,目光森冷。可在他身后候着的冷右,明显感觉王爷在这一刻是喜悦,高兴的。
周身的温度直接回暖。
相较于以前任何一个时候来对比,这时候的他,只想到四个字。
大地回春!
冷右不动声色摇了摇脑袋,将这念头给驱除脑袋,“王爷,该走了。”
萧锦天点足朝王府方向而去,“让张远护送她南下,身边多留些人。”
“是,王爷。”
武大武二驾着马车顺利出城,两个时辰后,行至南山脚下时,马车突然停下。
张远,傅左两人从马车里出来,看了眼周围的坏境。
武大道,“左副将,张军师,过了这个山头,在行至两里远,便是到了个小镇上。我们不妨直接去镇上等右副将。”
这地形一面环山,另一面却是个低形的堤坡。坡下有条大水坑。下面长满了荩草。
张远道,“这地段不算荒芜之地,够宽广,就这里。”
武大武二照做,两人背对背的靠着一人看着一边。而傅左,张远却走到了马车后头,分侧站好。
傅左道,“小远子,你说王爷那头到底什么个情况?这事态发展太快了些。”
张远忧虑,“只怕是不会太平。如今就盼着冷右能尽快将王妃找到,将她们给送远了。”
傅左点头,正要说什么,风声呼啸而来,两人齐齐挺直了脊背,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马车前头,两人翻身上马车。
厉声喝道,“快走。”
武大武二也是敏感之人,身后那股风劲太强劲,隐隐有股杀气传来。
武大挥着马鞭用力朝马背上一甩,黑马嘶叫一声,撒开四蹄就朝前狂奔。
这黑马是匹千里马,可日夜兼程行驶千里。
一把都是当做战马或是急送军需,却被他们当成驾着的马车。
马车只朝前走了一百里,身后两批的水蓝,水红女子飞身追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
傅左从马车上翻身而下,“又是绝止宫。”
“少废话,将车里的人交出来。”为首的水蓝女子手持利剑,跟身子成三十度角斜放,杀气腾腾。
张远挥拳直接,“想要,自己来拿。”
傅左连着粗口都不爆了,双手成拳,磨刀霍霍。
武大武二却没离开马车,两人一前一后的守着。手中拿着从马车座地下抽出的长枪,和木棍。
“自找的。上。”
二十个女子,分四股力量,分别朝四个方向分开打去。
马车内,二夫人将哭得双眼红肿的刘雨绍护在怀中,双手捂着他的耳朵,低声安慰。
秦嬷嬷,净竹,净梅脸色血色全失,虽然面上看不出害怕,可那僵硬的身体还是能觉察出她们的不安。
小绍儿哇哇大哭,“娘,我要姐姐,呜呜…我要姐姐。”
二夫人搂着他,硬逼着眼里的泪水没掉下来,“乖——绍儿乖——”
耳边响起刀剑相碰的声响,和洪亮的叫骂声。
绝止宫的女子武功自然不弱,但她们对上的是傅左,张远。便是她们的宫主亲自上阵,也勉强能打个平手。
这二十来个女子,两人自然应对自如。
尸体一个个的在脚边倒下,傅左将手中的剑朝左侧飞来的女子掷去,直接穿腹而过。女子应声倒地。
张远解决完身边的两人后,翻身上了马车。拉起缰绳,用力的打在马腹上,“驾。”
傅左一脚踹开两个穿着水红色的女子,反身疾走两步。张远伸出大手,将傅左拉上马车,坐到自己身旁。
而武大武二也将最后两个女子一枪中胸后,反身疾走两步,抓过马车后侧的扶手,提身就上了马车。
破旧不堪的马车摇摇晃晃的朝小镇上跑去。
夕阳的余晖映红了整个马车,小孩子的哭声一路追随。
偶然有几句轻声的安慰声,和哽咽声。
这二十个女子只是打头阵的,后面追上来的才是打牌。
他们得尽快到小镇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前方路口,一辆马车突然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傅左眼明手快,一同拉住缰绳,两匹马头撞到了一起,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两下。若不是有傅左这股力道制衡着,整个马车都得翻下。
车里的几人东倒西歪,失声尖叫。
而武大武二就没有了这好运,齐齐翻下马车,在石头地上打了两个滚。
傅左脸色骤黑,朝对面赶马车的小青年道,“你怎么驾车的?啊?老子——”
张远冷着脸,拦下傅左,“别惹事。”可那双狐狸眼却折射出慑人的光芒。
傅左气得肝疼,站起来,一脚朝对方的马头踹去,“惹事?是老子在惹事吗?要是老子眼快手快,全都得翻下马车——”
张远知道他这一路都憋着气,刚刚厮杀也只是泄了一半的怒气。这撞上来的马车,傅左没直接动手砍了就已经控制了脾气了。
随即侧头狐狸眼阴测测的看着赶马车的人,若只是凑巧也就罢了,若是——故意为之,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给老子下来——”
张远拦下傅左,将他给拉回自己的身边,朝对面同样吓得脸色发白的青年,个子不高,面容虽说不上好,但也算是秀气。
“这位小哥,赶马车的时候,可得看着点路。”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兴和脸色煞白的拍了拍胸口,不是他怕这一脸凶神恶煞朝他吼脖子的人,而是,若是他们翻身下了马车,那——少爷——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是急着赶路,没想到会冲撞了你们,对不起——”
傅左还要骂骂跌跌,张何松撩开马车粱子,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瞪了眼兴和,本想朝对面的人做辑以表歉意,可在看到对方时,却闪了下神。
怎么觉得看着挺眼熟的?
傅左一双眼珠瞪得滚圆,看马车里头出来的,一身和气,到像是个公子哥儿。
张远收敛了神色,他们是什么人,眼光自然毒辣。这一主一仆是什么人,一眼便能分辨出。
他们没有杀气,神色也不是作假。
只是虚惊一场。
兴和看张何松出来了,哭丧着脸,儒儒道,“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都让这匹臭马跑得太利索了,我来不及停下。”
“你闭嘴。”张何松黑着脸喝斥,做错事还有理了他还。兴和自觉理亏,垂下了头。张何松狠狠瞪了他一眼,脸色白皙,很不好,转头道,“两位兄台,都是我这小厮鲁莽,冲撞了两位,我个两位兄台陪个不是。都说和气生财,我——”
“何松。”二夫人从马车里出来,惊喜的看着对面站在马车旁,谦谦有礼的做辑还礼的张何松,忙挣扎着从马车上下来。本在听到兴和的声音时,她便觉得耳熟。
张何松和兴和两人是娘家这些年来,唯一来看过她的。她对他们的声音自然熟记于耳。
“何松,真是你,太好了,姨母还在担心你,知道出事后,来不及出城。”
“——姨母!”张何松转头,本白皙的脸,瞬间错愕的看着从马车上急急忙忙下来的人。愣了两秒,疾步走到对方的马车前,这才惊喜道,“姨母,真的是你。”
这下,所有人都给愣住了。
傅左脸上的震惊一点都没掩饰,张远也是在两人之间来回的寻看,这才不得不感叹,这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然,他们并不知道,张何松跟兴和是提前出了南城门,就在这条岔路上候着的。
就在方才,张何松等得心烦意乱,实在等不下去了,这才让兴和驾车回头去找找。看有没有错过。
兴和的脸色变得跟翻书一样快,现在都笑成了一朵花,看着少爷和二夫人,嘴角都翘起来了。
若不是他撞了对方的马车,指不定还碰不到二夫人呢。
车里秦嬷嬷,净梅,净竹也都在马车头看着,惊愕的看着张何松和兴和两人。
武大武二从后面走上来,手臂有些擦伤。面无表情。
张远出声道,“二夫人,这是?”
二夫人还未回答,张何松便才惊喜中回过神来,语气轻松的自我介绍,“我姓张名何松,乃二夫人的外侄子,此次上盛都,是专程来看姨母的。”
张远点点头,他不怀疑他的身份,有二夫人自己确认,定不会错。
只是现在也不是认亲的时候,既然绝止宫的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去处,那么皇上也定然知晓。
他们得尽快离开。
张何松也知这道理,直接说自己的来意,“我来接姨母南下,外祖父那边早有安排。”
张何松这才知道自己刚刚看这两人觉得眼熟了,他们都是成王的人,前几日,兴和也跟他提到过一次。
当时并没有上心。
张远略微思索片刻便做了决定,当然这个决定还是得二夫人同意才行。
二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将小绍儿抱下马车,朝傅左,张远道,“妇儿谢过两位副将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张远,傅左两人齐齐说不敢。她可是王妃的亲娘,他们护送她出城,是职责所在。
张何松,兴和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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