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歆让小二回头,“那掌柜的是你的谁?”
小二回头看向两夫妻,朝他们露齿一笑,那眼神很幸福,“他是我啊爹,旁边便是我啊娘。”
刘雨歆懂了,这小二是老板的儿子。
萧锦天在她身后冷冷的叫了声,刘雨歆这才回头,师父没等她,远远的只看到一抹漂浮的白色。而萧锦天虽然脸色很冷,冷眸却没有不耐。
刘雨歆耸肩,难得的在八卦一回,结果人家不乐意,于是乎朝小二挥手,“你回去吧,我该走了。”
小二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要比常人的慢半拍,噢了声,刚转身想回面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手中的那锭银子,忙转身朝她喊道,“小姐,你的银子。”
刘雨歆头也没回,将手伸到空中,朝他挥了挥手,“送你了。”
走到萧锦天身边,拉过他的手腕,朝师父追去,“走吧。”
萧锦天周身冷气瞬间消散在六月酷暑中,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没答话,紧抿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就连身上那抹难为的淡淡血腥味,也变得好闻亲切了许多。
刘雨歆略微挣扎了下,没挣脱出来,也就随他了。这人三年过去了,长得更加身高腿长,往前迈开一大步,她得走一步半才能跟上他。
仰头踮起脚尖,才到他的下颚。不爽,非常不爽。
小二哎了声,“可是,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啊!小二看着两人相握着往前走,一高一低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两人就像是个小世界,旁人走不进这世界,他们也不愿走出来…
现在的小二,还不明白这个小世界名为,相濡以沫,生死相依。只是却开始默默的心生羡慕。
“傻孩子,该回家了。”面馆老板娘不知何时走到了这小二身边,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回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二侧头看他阿娘,将手中的银子摊开,送到啊娘面前,“啊娘,没有还回去。”
老板娘笑笑,“不急,总会还给她的。”
“嗯,啊朗听啊娘的。”
“回家吧,你啊爹刚刚吓得不轻,回家给他压压惊去。”
“嗯,听啊娘的。”
清风拂过,将两人的话捎带出了很远很远。
夜晚,满天星空,今日是月圆之夜,月光洒下,整个山间树林仿佛披上了一层银光外衣。
树林山间小道一块不太大的空地上,刘雨歆将一块白布扑到地上,扑整齐了,这才让站子一旁抱着雪兔儿的宦碧姗坐到白布上。
将一旁捡来的干柴,生了一堆小火。
将小兔子放到白布上,让它自己玩。宦碧姗坐到一旁,拿起一旁放着的青果来吃。
刘雨歆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师父,那小二说了到下一个镇上,还得有几十里的路程,这些天又得露宿了。”
还好现在是六月,天气干燥,很少下雨。不然准给淋成落汤鸡。
萧锦天的伤没好全,但,有师父的花粉在,只要不做些剧烈的运动,或是运功,便没事。
就刚刚,在她又摘了些青果回来时,第一次,她看到他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冷冷的说了声,他去打些野味来。
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本不想让他去。但师父在一旁都没说什么,她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她也想吃肉了。天天吃素,伤不起。
这个林间,树木郁郁葱葱,稍有风声,树梢便哗啦啦的响。
刘雨歆想着,萧锦天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宦碧姗道,“这片地段人烟稀少,群山林间过,也是野兽虫蛇出没的地段。”
刘雨歆咯噔一声,将手中的枯树枝丢到不太旺盛的火堆了,“师父,这里真有凶猛野兽?”
“有什么奇怪?是山林便会有虫蛇。”
刘雨歆站起来,“师父,我去去就回来。”那个面瘫冰脸,他身上还有伤呢。
“不必,他回来了。”
宦碧姗话音刚落,萧锦天便从一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条大蛇,两只小松鼠,一只大灰兔子。
刘雨歆在那两条有他一只手臂大,两米长的大蛇身上顿了一秒,果断的移开视线,看着在他手中活蹦乱跳的两只小松鼠和一只大灰兔子。
凑上前心疼的抱过那两只小松鼠,“你怎么把它们给抓来了?”
灰白相间的毛发,小松鼠在她怀中瑟瑟发抖,估计被萧锦天吓得不轻。
刘雨歆不是个爱动物的人,但跟着雪兔儿三年,看到个跟雪兔儿一样大小,一样可爱的小松鼠,她还是心痒痒的。
忍不住责怪这人。抓什么不好,干嘛要抓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来吃?
萧锦天将弄死的两条大蛇,丢到火堆旁,抓着大灰兔子的耳朵,面无表情道,“它自己上来的。”
他没那个空闲功夫抓这东西。
吃起来没两口。
刘雨歆嘴角一抽,这人的意思还是,这两小可爱自己撞上他的,是它们自个倒霉来送死的是吧?有你这么狂妄的人吗?
谁吃饱了撑子会没事往你这冰块身上凑啊?
这刻,她选择性的失忆,将小毛驴,雪兔儿这两吃饱了撑子的东西,抛在脑后。
萧锦天不跟她无理取闹,蹲下来,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麻利的处理着地上两条大蛇。
血腥味渐渐弥漫着整个空间。
刘雨歆看他那熟练的动作,切头,去胆,剥皮,没两下就搞定。
刘雨歆嘴角动了动,“你经常做这事?”
萧锦天顿了下,抬头看她,“打仗的时候,吃。”没粮草了,只能吃些野味,树根。
这没什么奇怪的。
刘雨歆不在问了,抱着小松鼠来到宦碧姗身边,将小松鼠放到白布上,让他们跟雪兔儿玩,还不忘拍了拍雪兔儿的头,轻声道,“送你的小玩伴,不许欺负亲朋友。”
雪兔儿朝她的手心动了动鼻子,就跟两只小松鼠玩在了一起。
宦碧姗一直都没答话,一路上也安静,掩在面纱下看不到她的情绪。那双始终清冷无情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只是偶尔回头间,她能感觉到,师父在发呆。
那头,萧锦天已经将两条大蛇,用着树枝直接窜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刘雨歆看她师父闭目养神,没闲工夫理她。小松鼠又跟雪兔儿玩得很兴奋。于是就凑到了萧锦天身边。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还没说,你怎么出事的。”
火焰在蛇肉下欢快的跳跃着,萧锦天规律的转动着树枝,“意外。”
刘雨歆真想扑上去,朝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嘴里的味道并不好,咸咸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刘雨歆瞪大双眼,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就这么扑上来了?
瞪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后脑上的发根,牙齿根本没有留情,脑袋就直接成了糊浆。
萧锦天手下的力道骤然加大,手中的树枝咔吧一声,彻底的断裂了。萧锦天手顿住,却没推开她的脑袋。
两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出声,跳跃的火焰发出啪啪的响声,不久后,传来一阵烧焦味。口腔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刘雨歆这才晃过神来,忙松开贝齿,坐正,挺腰。
还不忘将唇上的血液擦干净。
很是心虚的看着他脖颈上那个月牙伤口,鲜红的血液,直接往他肩膀处流下,隐在了衣服中。
刘雨歆抽的不行,狠狠的反省着自己,怎么一见他就不能淡定了呢?
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一件,有时做梦都想要做的事情。
萧锦天板直脊背,没有伸手擦净脖颈上滚烫的血液,继续之前的动作,有序的翻滚着蛇肉。
对刚刚的事情,就好像没发生一样。
刘雨歆攥着拳头,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来,反正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对他的反应非常不爽。
于是乎,她脑袋也抽了,“萧锦天,你是木头啊,我咬你你不咬回来?”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让你说话不禁大脑。
萧锦天难得的,侧头看她,还是很认真的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在看得刘雨歆一阵恶寒时,终于开了金口。
“不禁咬。”
太脆弱了,咬一下,会受伤。
刘雨歆愣住,不禁咬?不禁咬?这是什么意思?灵动的眸光愤怒的瞪着他。萧锦天又转回头,冷眸就直直的盯着手中的蛇肉。
刘雨歆瞪得眼睛都累了,果断安慰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丫的回路是逆行的,不能跟他计较。
消消气。
然而,在萧锦天眼里,她的脑回路,也是逆流的。
他们都两天没进食,只是喝了些水,吃了些青果。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不都是得吃饱了在解决吗?
她倒好,还能扑上来咬他脖子。
刘雨歆气闷的坐在他身边,只觉得有块冰在身边,还是难受,于是乎,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使劲了蹭,蹭到自己心中那口气闷风消云散后,这才舒服的呼了口气。
仰头望着头顶的星空,月朗星稀。明天又是个好日子。
“萧锦天,我娘,小绍儿还好吗?”
“嗯。”
“真的,太好了。你是送她们去了江南吧?”她记得当初冷右说,由张远送她们下南下,而傅左便是北上。
“……嗯。”她们南下,现在应该在江南的吧?
刘雨歆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净竹,净梅呢?是北上还是跟着我娘南下了?”
萧锦天,“……”
没听到回答,刘雨歆也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说着,“姑姑,姑丈怎么样呢?”
“没事。”
刘雨歆板着手指,一件一件的数着,“虽然刘振东,刘振南都不是个东西,但是……”等等。
翻身坐起,刘雨歆将萧锦天的头给转回来,两人面对面,萧锦天能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害怕。
“没事?你的意思是——”
萧锦天就看着她,像是要给她一颗定心丸,“没事,皇叔公,皇婶母都没事。”
呼,刘雨歆总算是将心里那口浑浊气息吐了出来,在遇到萧锦天她就该问清楚这些事来的。
可,她没有勇气。
若不是今夜夜里正好,她也不敢问不出口,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萧锦天回头,将手中的那条大蛇放到鼻翼下闻了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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